【北国城郊】
“宝贝,看,这里是北国。”
“那些是什么?”我坐在皇室的马车里,挣开了爸爸的怀抱,指着城郊的巨大的女人,问他。
“冰雕,孩子,那是奥菲利亚女王一世,她是北境的守护者。”爸爸露出了略显忧愁的笑容,伸手摸摸我的头,“很漂亮不是吗?”
“嗯嗯!”
“亲爱的,每次我来这里就会想起,别的女人。”妈妈浅笑着,撩了撩耳边的长发,“比如,某些蓝色的,浅蓝色的。”
“妹妹,霍瓦特洛克家的姐妹原本可是我们父亲的正室,并且这种话不能乱说。”
“嗯哼,的确也是还有这回事呢。”
“当然,亲爱的。”
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但总觉得气氛不是很对,也不敢插话。
马车随着打着黑龙旗帜的卫队进城。
【流雪殿】
我随着父母来到了这个满是灰暗大理石砌成的大殿里,踏着蓝色的绸质地毯,看着两边那些留着灰白色头发,身穿黑铁重甲的封臣,相信他们并不比我在父王大殿里的叔叔们差。
想着,父亲停了下来,我撞在了父亲身上,被他顺手推到了前面,揉了揉我的头。
“向您致敬,北境的守护者,敬爱的澳菲洛卡女士。”父亲走上前去,来到那铺着狼皮的铁王座下,接过了奥菲利亚女王二世的手,在上面轻吻了一下。
身旁的母亲脸上瞬间难看了起来,我觉得她不太舒服。
“欢迎您的到来,陛下,北国全体子民向您致敬。”
“他是你的王,按照礼节你们该给他下跪。”母亲冷淡地说道。
“噢,亲爱的,”父亲转过身,淡淡地笑着,“海德维希与北国渊源不浅,我想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是的,我亲爱的哥哥,这一点都不好笑,”母亲说着,却笑了起来,“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笑话。”
周围的封臣们开始议论起来,我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拉了拉母亲的手,看向她。
“……”母亲眼睛似乎有些湿润,朝我笑了笑,半蹲下来抱着我的后脑勺把我揽入她怀里,“没什么,亲爱的,只是有些累。”
“陛下,我不太舒服,我先告退了。”母亲站起来,看着冷漠的父亲,慢提着长裙,从大殿里走了出去。
“陛下,她看起来不太好。”留着淡蓝色长发的女王如是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讨厌她。
“她,受不了雪花的洗礼,她是一条火龙。”父亲笑笑,“总想着把财宝用尾巴圈起来,把一切焚烧殆尽。”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父亲这样形容母亲,我变得低落起来,在他们闲谈的时候走出了这个让人窒息的窑洞。
在大殿的外面,是一些玩乐的孩子,他们兴许是里面那些封臣的子女,或者是奥菲利亚女王的小王子和公主。
他们像是不怕冷一样,徒手团着雪球,互相扔着,而我能做的只是裹紧我的黑貂绒披肩,坐在楼梯上看着。
“啊!……”头上传来了几分痛楚,冰凉凉的雪花散落在身上,我忙站了起来,弄掉头上的积雪,看向他们。
“你,新来的。”一个留着淡蓝色头发的小子走近了我,手里还捏着雪球,意气风发的样子,“过来陪我玩。”
“……”我和他对视着,站起来,说实话我女生比他还要高点,“我不玩雪花,这是小鬼的把戏。”
“哥哥……别惹她,她是……”他背后的女生把他往后拉了拉,对他说着什么,我没听见,但我肯定,她在告诉他我是现任国王的女儿。
“好了,”他摸摸她的头,看向我,“原谅我的无礼,女士。”
“我会的。”
“那么,你愿意加入这场战争吗?”他笑着朝我伸出手,很好看,但是我不清楚父亲会怎么看待这种行为,我不敢答应他。
“胆小鬼公主吗?”
“哈哈哈。”
不远处的男生开始起哄,让我有些难堪,我看向这个邀请我的男生,“如果目标一致的话,我愿意。”
“我的荣誉,女士。”
……
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难以想象,我居然和他们玩了一下午。
把对面打得四下逃窜,真是让人兴奋。
“漂亮的一仗,女士。”他绅士地握过我的手,把我带到对面的雪堆的城堡旁,“现在这里归我们了。”
“你想怎么处置这些战俘?”
“死刑。”我把雪制的城堡踢散,似乎已经爱上了这种支配一切的感觉,并且我知道我会的,我是唯一的继承人,我以后,就会君临天下。
“如你所愿,我亲爱的。”
一个手搭在了我肩上,让我打了个寒颤,我想要回过头,但是看见的,只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
——你,恶魔的女儿。
——没人敢和你这种人一起。
——海德维希家是嗜血的,他们会把朋友的头颅插在城墙的长枪上,把爱人的血用来泡澡,把国王与乞丐同等对待……
——疯子。
——疯子。
——疯子……
“我没做过那种事。”我淡淡地回答着,面前说一群面目模糊的家伙,他们狰狞地张着嘴,狠狠地唾弃着我。
我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冷风灌进我的衣服,带走我的热量。
这是个灰暗的世界。
空气里像是充斥着乌索克山脉的火山灰,
肮脏得难以忍受,
填满空气,填满肺部,掩埋一切。
那是什么?
雪吗?
那是哪里?
——是那个千里冰封的北国。
——是你毁了它。
——是你让雪花蒙受灰暗
——是你让河流化为血水
——是你让生者变成死者
——是你让神迹燃烧殆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任由那些声音在脑里冲撞着,也许真的是我毁了这一切,也许我真的做错了什么。
“那,就这样吧。”
“全部毁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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