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庄主,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她之前说将你们山庄夷为平地,可不是在使用夸张句啊。”
张一诞抠抠鼻子道。
“我并不担心富贵山庄被夷为平地,只要两位能救出我的孩儿。”李富贵正色说道,“既然两位都是灵将,想必定有过人之处,我愿意相信两位。”他又忽然站起身,流露出坚定的眼神,接着说道,“为表诚意,我在此当着所有乡亲父老面前承诺,如若有人能将我孩儿救出,我愿将一半家产献给恩人。”
“哗——”,在场的人顿时发出一阵喧哗。
“哇,老头,你儿子还真值钱啊。”
张一诞眼睛发亮,说道。
“那岂不是半座富贵山庄!真的吗!?”
凌潇潇想象着富贵山庄砍开一半后的模样,眼里闪着金光。
“说到做到。”李富贵最后说道。——****——****——
商议完毕后,李富贵设宴款待,并安排众人今晚在富贵山庄暂住一宿,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幽蓝的‘天空’发出微弱的亮光,‘夜空’中看不见一点星辰。
“师兄,你真的决定明天要一起去吗?”
“当然啦。”
院子里,马育新与王祥一边看着天,一边在聊天。
“只是…”马育新脸露难色说道,“此次潜入昭王府凶险异常,即使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也尚还嫌轻…”
“是啊,情况很凶险呢。”王祥笑道,“但既然你都不害怕了,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那不一样啊!都是因为我,才会连累大家,我又怎么能不去承担。”马育新有些激动地说道,“虽然一诞兄和潇潇小姐总是说他们为的是酬金,不是因为我,但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况且,这次只是为了帮助李庄主救出他的公子,师兄向来跟富贵山庄毫无瓜葛,根本没有理由要一起赌上性命去冒险……”
“育新,你应该知道吧,我从小就是个孤儿。” 王祥突然打断道。
“是…有听师父说过一些。”马育新不明白王祥为何要突然提起这件事,顿了顿才答道。
“我从出生就没有父亲,直到三岁的时候,母亲因家族遗传病去世,后来就被一户人家接走了。那户人家是农户,平时依靠耕作维生,还要供他们的儿子在远方读书。我的童年基本都在干农活中渡过。田地里全都是比我年长许多的农民,所以自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我就不知道什么是亲人,什么是朋友。”
“哦…这些事师父也从来没提起过。那你是怎么来到藏马堂的?”
“在我十一岁时,村子里闹饥荒,那户人家无法再兼顾我了,我就从村子里出来了。出村子后,我过了两年的流浪生活,见识了许多人心世故。直到有一天,在街上看到几个个头比我稍小点的小孩,他们正在欺负一只流浪猫,那只猫不断在颤声叫喊着。我忽然觉得那只猫有点像我,就冲了上去,抱住了那只猫,结果被小孩们狠狠打了一顿。”说到这里,王祥不禁笑了笑,随后又问道,“我是不是很傻?”
“嗯。但王祥师兄会有这种举动,我一点都不意外。”马育新点头答道,“那后来怎样了?”
“白策师父刚好在场,看到了当时的情景,他把被打晕的我捡回了藏马堂。后来师父不仅收留了我,还耐心地教导我读书、识字、锻炼,我那时就觉得,我终于找到了亲人。后来又遇到了你,我就连朋友也找到了。育新。你能理解吗?我长久以来就是个孤儿,但曾经渴望得到的一切,我现在都拥有了,已别无所求。”
“师兄的意思是,我是你的第一个朋友吗?”
“嗯。或许是因为我从小就被人遗弃,流浪期间又遇过各种各样表里不一的人,所以我总是很难去信任一个人。而育新你,虽然有时很懦弱,不,也正是因为你毫不掩饰自己的缺点,愿意展示出自己的懦弱,我才能体会得到你的真挚。”
“今晚的你还真不像你呢。你以前从不向我说过你的感受。”
“趁着还有机会说的时候,就说了吧。”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马育新沉吟道,“师兄,我不想连累你…”
“育新,你觉得我算得上是你的朋友吗?”王祥问道。
“是。”
“既是朋友,就无须介怀了。”
客房内,灯火通明,张一诞与孙无忌正在下象棋,凌潇潇在一旁观棋。
“你们有发现吗?今天一整天育新都没有跟悦儿姐姐正面对视过,悦儿姐姐她现在一定很伤心吧。”凌潇潇双手托着脸,一副愁容。
“再次来到富贵山庄,育新的心情本来就够压抑的了,今天那老头把话说得太绝了,育新的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 孙无忌说道。
“估计那老头一天没有老年痴呆都不会同意育新这桩婚事了。”张一诞边移动着棋子边说道,“或是等他入土为安以后吧,可惜那李庄主看起来还挺老当益壮的,要是我们没能将他的儿子救出来,他没准还可以再生两个出来。”
“但他们分明是相互喜欢,即使把他们分隔开,感情也会从眼神中挣脱出来的。看一眼总行吧,起码还能让对方明确自己心意。”凌潇潇越说越气愤,但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生气。
“终其一生也无法赢得的东西,不看或许会没那么伤心。”孙无忌凝视着棋盘,叹气道,“哎,这盘我可能要输了。”
“无忌,你今天也没少往悦儿小姐那边看吧。”张一诞乘胜追击道。
“育新不看,我就帮他多看几眼了。”孙无忌说完后顿了顿,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怀好意地笑道,”噢…一诞,你是怎么知道我有看的?你肯定也看了。”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可是用色即是空的眼神去看待的。”张一诞说道。
“那么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育新不去面对,一直逃避,由得他们继续痛苦下去吗?”凌潇潇皱眉道。
“痛苦也能催人成长嘛,现在的苦说不准就是以后的福。”孙无忌接着说道,“再说,我所认识的育新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或许就跟弹簧差不多,虽然现在被按压着,但之所以能够弹起也是因为有过按压啊。。”
“哈哈哈,无忌,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张一诞高兴得从座位上跳起,将手中刻有“炮”字的棋子摁下,炮二进三,喊了声,“将军——!”
———轰隆!伴随着棋子的落下,一阵响亮的爆破声从外面传到了客房。
“嚯,还有人给我的“炮”配音呢!”张一诞很是惊喜。
“还是有机会赢的,不过得牺牲一只了。”孙无忌依然专注于棋局。
“刚刚的是爆炸声吧,我们不出去看看吗?”凌潇潇马上站了起身。
“别担心啦,也许是李庄主他老人家在房间里打了一炮而已,别人的家务事我们能不管就不管了。”
张一诞却淡淡地道。
随后,客房外变得吵杂起来。
“什么声音?!”“快去找贵至队长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渐渐地,外面传来了护卫们议论纷纷的说话声。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我们快去看看吧!”凌潇潇终于站不住了,拉着张一诞要走。
“走吧,无忌。这局就算打平吧。” 张一诞被拉了起身说道。
“要不,我们下完这盘再说?”孙无忌尝试问了句。
锵!!金属的撞击声混合着哀号声不断在院子里响起。
空气中漂浮有血腥的气味——大概已经有人伤亡。
“呜啊——” “快找人来支援啊!” “这、这我们根本打不过啊…”
护卫们吵吵嚷嚷,刀刃折射出灯火的光亮,在暗夜中跃动。
张一诞他们正赶到院子,十来只「妖兽」映入了三人眼帘——袭击富贵山庄的刺客就是它们!
那群妖兽四肢粗短,体格肥壮,单是一只手臂就比凌潇潇的腰要粗。它们都长着野猪般的脸孔,两只外露的獠牙尤其显眼,不同的是,毛发颜色以及体型,其中体型小的不足一丈高,体型大的约有三丈多高,有些在空手搏斗,也有几只拿着大铁锤在毁坏山庄。
放眼望去,有些护卫已倒在地上,几处地面留下损坏的痕迹。王祥正与一只握有铁锤的妖兽在较量,他似乎已洞悉了妖兽的攻击模式,总能在妖兽将要攻击之时,预先闪到安全的地方,融入黑暗。
而妖兽的攻击虽然略显笨拙,但大铁锤每次砸向地面都发出炸裂的声响,震耳欲聋,使得许多护卫不敢靠近。
“怎么会有妖兽突然袭击山庄?”正在仰着身子,与妖兽比‘谁的力气大‘’的贵至暮隆问道。
“不知道啊,它们突然就破墙而入了!”
马育新边逃边作出解答。
果然,在院子的一边墙穿了个窟窿,而且现在还陆续有妖兽正从那里进入。
一般情况下,妖兽并不会成群结队地主动攻击人类,除非是有人冒犯了它们,又或是训养它们的主人给它们下达了指令。但现场显然没有出现一个长得像敌方大佬的人物,眼前的状况使所有人十分费解。
“不用问了,打了再说吧——”孙无忌说着,冲向妖兽,他当空跃起,双手举起长棒,对着一个猪头当头一棒下去,“——嗬!竟敢妨碍老子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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