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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七

  • 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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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7-28 05:14:39
其七

三人離開後,很快便停了雨,天空雖然仍有著不少雲層,但落在半空的太陽也重新展現了蛋黃一般的美麗。

只是,經歷了這麼多,好不容易出來的太陽,卻已還要降到海面上;唯一能夠讓人感到欣慰的是即將來臨的月,想必雲層散去,月亮的清明不會被污染吧。

納比尤與珂賽特一直就這樣對視著,相對無言。

「到海邊坐坐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至少是納比尤所理解的長時間,他先是禁不住開口說道。

二人走向海邊,坐在某些的沙灘上,經過剛才的雨,最傻的傻瓜也不會在這種地方待了,他們卻坐在濕軟得有些噁心的沙子上看著沒入海中的夕陽。

納比尤心中仍滿腔謎團,不如說,他心中的謎團又多了一個,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受珂賽特所吐出的,他未曾聽說過的名字感到觸動,但此刻,他第一次感到自己不需要急於去尋求答案。

這是珂賽特給他的感覺。

「我已經決定了。納比尤。」珂賽特俯身把頭橫放在雙腿上,望著納比尤的方向,說道:「我要拒絕萊茵哈特的求婚。即便我想要報答他對我的幫助,但成為秩序騎士——他其中一道重要的棋子,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那是你所希望的話呢。」

「啊,聽我這麼叫他,你吃醋了吧。」珂賽特噗嗤一笑,但納比尤的反應,讓她自討沒趣,嘟起嘴巴。

「好吧,我還是感到有些吃味的。」納比尤見珂賽特沉默下來,於是說道。

「那就對了。那我便告訴你一個秘密。」珂賽特又重新展顏道:「納比尤,你叫我作『蘇菲亞』吧。」

「這是你父親本來想給你取的名字,不是嗎?」

「啊,但其實,雖然登記了『珂賽特』這一個名字,我的父親仍會把我喚作蘇菲亞,雖然是個過於常見的名字,我卻很喜歡。納比尤,現在在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能夠叫我作蘇菲亞哦。」

「蘇菲亞。」

納比尤低聲的喃喃道,每個音節緩慢而溫柔,像是體會著詩句的美,而不是叫喚著某人的名字,這樣的聲線讓珂賽特感到十分幸福。

「該入夜了。」納比尤望了眼已經變黑的天色。

珂賽特聞言,想要罵納比尤不懂風情,但剛才起身,此刻,嘴巴卻被封住說不出話。

納比尤發現到,這個階段他所渴求的東西是什麼。正正是珂賽特體貼地發現了這個東西,才會這樣做,因此珂賽特才是特別的。

「其實教會中有些年長者曾如此愛護過我,然而,對於年輕人而言,不是『能理解他的人』的關心,毫無意義……但正因我認識到這件事……」

納比尤更願意抓緊對方的手,因為此刻擁有的安全感,或許只有兩個人的世界才會存在。珂賽特倚在納比尤身上,一個人固然是孤獨的,但兩個人也會有這種時候,因此孤獨作為人生而有之的品性,才顯得如此崇高。

那些鴿子騎士也是這麼樣的嗎?當納比尤從珂賽特身上尋求到解放與自由時,不得不想起那群名叫鴿子騎士的人。

他們戰法雜亂無章,毫無章法可言,根本不能夠被稱為組織,但卻擁有著不可思議的活力。那便是被稱為「自由」的東西嗎?

當一個人對某件事產生了興趣,他幾乎不可能不沉迷其中,在納比尤內心裡,名為自由的火種已經點燃,它不久將熊熊燃燒,為他帶來巨大的變化。

此時,在遠處一個看得見二人身影的小丘上,一位少女正坐著捧著一本上書,無人知道她到底只是捧著還是在讀。

一道月光照在書上,沒有照出它封面上的深奧語言,但能看見書上面清晰的寫著:「堅毅的聖徒,秩序的掌燈人,贖罪人之王,南港的聖納比尤‧輝耀‧阿拉斯忒奧。」

然而,在這一個瞬間,書上的文字就如同被燒著一樣消散而去。

拿著書的少女,露出了一道不明其義的微笑,似羞似怒,如泣如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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