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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过去?将来?

第十二章 过去?将来?

晚上九点,总部都城纽伦特内依旧灯火通明。多年以来的战争,让川界人类对来之不易的和平极其的珍惜,所有的人都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地享受一番。街道上极其热闹,各种店铺大门敞开,店家在门口热情的接客,顾客们也放开了自己,随意享受,尽情的感受着和平的美好。

联盟总部的办公区就掩映在这片繁华中,不过办公区的下班时间早就到了,所以尽管周围的街道充满了闹市的喧嚣,办公区已经是一片寂静,漆黑的办公楼犹如巨人般守望着这座繁华的城市。

紧连着办公区的则是联盟政府的工作人员的生活区,他们的房子就坐落在 这片区域。这些政府的职员家中的灯火几乎都是亮着的,的确,每天联盟中都有许许多多的公务需要处理,虽然大多数人都能在工作时间内将自己的工作完成,但还是有些工作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所以他们必须加班来做这些冗长的工作,而根据前几年联盟颁布的环保法案中,为了节约资源,每天下班后总部办公楼必须关闭所有光源以节约电量,所以这些苦逼的工作人员只能将工作带回家进行加班了。

在生活区靠东一点的一栋公寓楼内,第15层1503号就是卢克辉的家,但是今天他的家中格外的安静,不仅是因为舒梓晨和卢倩颖进入了看守所,更大的原因是卢克辉失去了他的工作。

三个小时前,联盟政务局内,联盟现任总盟主切斯达尔正在和卢克辉谈论着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

“卢克辉,复兴计划从启动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100年,在这100年内,复兴计划屡废屡修,总务处的人也过了一代又一代,现在,我作为总盟主,我要你详细汇报一下你接受复兴计划这十年以来所做出的成果,开始吧。”

卢克辉坐在切斯达尔面前,一言不发,不是因为他不会说英语,而是因为他没有任何可以汇报的东西,复兴计划在这五年来所做出的成果和进展,是零。

“I...I have nothing to report sir.”卢克辉支支吾吾的说着,“We...we did many things but...but at last we found that those things were garbage useless...”卢克辉说着说着,便不敢再直视着切斯达尔的眼睛,眼神慢慢的游离到了别处。

切斯达尔听到这个答案以后,长叹一口气,然后拿起了桌上的钢笔,把它放在手里转来转去,看向外面繁华的街道,他抬起头,望着已经暗淡的天色,看着天上的星星出神。

卢克辉想了想,然后站起身,“不过总盟主,我们已经很接近了!只要我们能再继续部署正负能量发生器一段时间,我相信我们可以和地球人有所接触!因为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已经检测到了不同的波形回应,这很可能是年轻些地球人寻找我们而发出的信号!”卢克辉看着切斯达尔,眼神中充满了恳求。

切斯达尔一言不发,他用钢笔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看着桌上的地球模型发呆。切斯达尔也是川界人类,他生于川历139年10月12日,在那个年代,切斯达尔有幸学习到了川界人类的前身,了解到他们真正的身份,也看到了那个在老师口中描绘的,多么美好的地球的模型,也对那个世界产生了无尽的向往。多少年了,儿时的幻想一直在切斯达尔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是相信那个世界的存在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战火的摧残和现实的残酷下,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绝望,到今天,他也对他那当初的幻想产生了不可避免的怀疑。

卢克辉还在看着他,等待着他的指示。

切斯达尔放下了钢笔,正视着他。白色的眉毛紧皱在一起,坚毅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失望和劳累,“卢克辉……”他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们为了这个计划,好几代人,都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心血。我所认识的,你的前辈,都早已长眠于地下,确实,我由衷的佩服你们。我也是相信那个世界的存在,我本想支持你,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的联盟,好像已经不足以再支撑这个昂贵的计划了,所以……”

卢克辉的表情变得慌张了起来,“总盟主!这是我们好几代人以来的夙愿啊!您不能,就这样把我们的心血给抹杀掉啊!真的,您相信我!只需要再多一点时间,我们就可以成功的!我们真的已经很接近了!”

切斯达尔不住地摇头,“时代变了,真的,你需要看清楚形势!也许那真的只是传说罢了,这是我们川界人类的宿命,那个地方,我们原本的家可能已经回不去了!面对现实吧,也许我们都错了,也许我们,只是不愿意承认我们老了而已……”

“总盟主,您怎么也……”

“这是迟早的!日后,你也会有那么一天!意识到,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全都是泡影,为了一个不存在的目标,努力了这么久,浪费了无数的资源,浪费了无数的时光,还有,你的生命……看看你自己吧,卢克辉,你今年才40岁,头发却都要和我一样白了,这些年来,你都做了什么?听我的,该收手了!”

卢克辉瘫坐在椅子上,他不愿意听也不愿意去接受切斯达尔的劝告,所有的复兴计划参与者,他们的名字都应该是名垂青史的,为了寻找川界人类真正的归宿,为了寻找川界人类真正存在的意义而努力着。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计划的负责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是他们的目标却从未变过,每一代负责人,都为了这个计划呕心沥血的工作着,然后,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将这些凝聚了一代人心血的研究成果传给下一代,让他们带着伟大的使命和最终的目标继续努力下去。卢克辉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接下了上一代人未尽的工作,继续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在这上面,为了那个渺茫的目标努力着。

然而,现在他所引以为豪的这一切,就要毁在这样一个消极的总盟主手上,他怎能就这样拱手相让?他必须捍卫自己的理想,或者更准确的说,自己的职责,也是不可动摇的使命。

“抱歉,总盟主。您的说法,恕我不能接受!我们复兴计划迄今为止所取得的成果,不能就毁在您的手上,恕我直言!”卢克辉断然拒绝了切斯达尔的劝告。

切斯达尔变得愤怒起来,“难道你还没有醒悟吗?你真是愚蠢之极!一百年了,你们做出了什么?有人回应吗?成天都是在那实验室里做一些可笑之极的东西!什么正负能量发生器?简直是扯淡!如果你们不去做那些无谓的努力,甚至我们都已经能把激光武器给成熟的运用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们被赛尔顿人打的有多惨?!我们的武器,只是枪,炮!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去对付赛尔顿人那些凶猛的野兽?那些野兽可以把一个人撕成两半,我们有东西可以把它们撕碎吗?或者说,你还觉得我们被打的不够惨吗?!”

“所以这就是您不思进取的理由吗?!我曾听过地球人类也就是我们的祖先说过的一些理论,一个民族的优越之处在于其可以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进步。那么敢问您进步过吗?我们连探索自己的前世今生都不敢去做,您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希望?”卢克辉毫不示弱的反驳。

“地球人类?我们的祖先?呵呵!我看你真是执迷不悟!你有什么资格敢说我们是那些人的后代?!你甚至都不能证明他们是否存在!说不定,我们就和那些赛尔顿人一样,都是这个世界的产物,也许和他们做敌人是我们的宿命,是的,我并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我也不知道我的祖先是谁,但我知道,我,切斯达尔·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夫斯基是拥有高贵血统的阿列克谢夫斯基家族的人,我是绝不会听信你那可笑的无稽之谈,什么地球人类,根本不存在!”

“总盟主,呵呵,您真的是,迂腐到了极点!愚蠢!联盟在您手上,命不久矣!”卢克辉悻悻地说,“我终于理解地球人类的那句老话了,书生误国!您就是那误国的书生!”

切斯达尔气的全身发胀,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用响彻如雷的声音喊出了一个字,“滚!!!”。

这一个字差点没震破卢克辉的耳膜,但是他并没有生气,他僵硬的笑着,然后机械的转过身,准备出去。

“啪!”一个文件夹打到了他的身上,“这是关于你们复兴计划停止的决议的最终稿,政务局全员签字通过,看看就好了,过几天,会有人来查封你们的实验室,你可以走了,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总务处处长了,我不想在办公区内再见到你!”

“你……切斯达尔,你会后悔的……我会,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给我等着……到那时,你的祖先……会用你的鲜血,来证明你今天说过的话,是多么的愚蠢!”卢克辉走出了切斯达尔办公室的门,留下了这句诅咒的话。

现在的卢克辉躺在床上,鞋子都没有脱,西服外套和公文包散落在床边,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大楚”麦酒,地上还有好几个空瓶子,看得出来他已经喝了很多了。

他在回想着切斯达尔说过的话,似乎也开始怀疑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这样的研究真的有意义么?他反问着自己,如果地球人类根本不存在呢?如果地球人类是和赛尔顿人一样的暴徒呢?如果……无尽的遐想出现在了卢克辉的脑海里,令他十分的难受,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头疼的厉害。

门外有响动,是自己的妻子回来了,她经营着一家贸易公司,经常在总部和美利坚联盟往来穿梭,回家睡的次数很少。

“哦?今天有时间回来哈?难得呢……”卢克辉含糊不清的说着。

“怎么这幅样子?受打击了?”妻子正在换着衣服,看到地上的狼藉她就明白了很多。

“唉……这几天的事,你可知道?不说了,就在今天,我被开除了,总部说我做事没意义,搞那啥研究毫无用处,呵呵……颖颖还被关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卢克辉又喝了一口酒,颓废的像一个醉汉。

“颖颖做事不成熟,给点教训是应该的。”妻子走进了房间,绕过地上散落的东西,走到了梳妆台面前,坐下开始卸妆。“不过,倒是你,你会因为那点事就自暴自弃?这可不像你哦!”

“呵,你不知道……切斯达尔那个老东西,他妈的……毁了我们,几代人的夙愿啊……”卢克辉说着,语气带着满满的恨意。

“人到中年,受打击也是正常的,我最近工作上也有点不顺,有些产品总部不让卖了,阻拦生意,烦人。”

“哦?他们还会干涉你们那边的事?你们不是卖军械什么的吗?战争委员会应该很支持啊。”

“有些玩意,政务局总要干涉一下,说是什么杀伤力太大之类的屁话,懒得管,调整一下就好了。”

“唉,你这没啥,倒是我,以后在联盟里怎么混……妈的……”酒喝完了,卢克辉把酒瓶甩在地上,又躺回了床上继续颓废。

妻子卸完了妆,起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我不懂你那些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反正我的宗旨就是,谁要是挡我的路,我就把谁扳倒,管他是什么人,用什么方式,只要我认为是对的,就够了。你之前搞你那个研究不是进行的很好嘛?怎么遇到点事就这样了?一个切斯达尔未必还坏了你的大事不成?你也是挺逗的。”

妻子这番话倒是打醒了卢克辉,扳倒切斯达尔?这给了卢克辉很大的启发,不过要想扳倒他可不容易,毕竟他在联盟中占有很大的地位,政治影响力很高,想要扳倒他,除非……

他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怎么?有想法了?”,妻子看着自己的丈夫,此时的卢克辉眼里似乎在放光,一副茅塞顿开的表情。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玉莹!果然在最困难的时候,还是要你帮我啊!”

玉莹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淡淡的劝告着卢克辉不要做傻事,“你别把路子走歪了,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你要真觉得你做的是对的,你大可以放手去做,但是,你一定要想好,要想到这一切将会带来的结果是什么。”

但是卢克辉似乎并没有把他妻子后面的这句话听进去,他似乎变得非常的兴奋,“切斯达尔,挡我的路是吧?行!你不是说你什么阿列克谢夫斯基家族很牛逼是吧?还什么高贵血统,行,过几天,我就要你看看,你自己的血,是有多高贵!”卢克辉的语气变得颤抖而激动,表情从几分钟之前的颓废无力变成了现在的狰狞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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