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似乎全部都是你」
第十一话 碎忆
他笑了。
在听到我那句话之后，就狂笑了起来。
仿佛听到了人生中最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在我看来，他那笑声就像是在极力否认着什么。
“失败...你说我失败?哈哈哈哈哈...”
“没错，我觉得你就是失败的家伙。无论是站在人类的角度还是怪物的角度。”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说道。
“别胡说了！别胡说啊！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又会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啊！”
他忽然朝我冲了过来。
杀气，怒气，怨气以及...被戳穿的表情，全部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各种情绪左右着的攻击动作，往往都是容易被看穿的。
“这一击，也是很失败的。”我侧过身子躲开了他的进攻，随后我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亮光，直接朝着他的额头拍去。
果然...我的读取能力能够发动。
从之前我就已经注意到了...
为什么创造出他的家伙要封锁他真正的内心。为什么他把我钉在柱子上的时候没有选择用钢筋戳穿我的心脏。为什么他总是会那么多废话以至于我总有喘息的机会。为什么他没有完全破坏承重柱。为什么非要知道我的真面目。为什么他竟然想要阻止我轰炸大楼。
只是因为，他作为怪物也并不合格。
而之所以不合格的原因是...
时间似乎暂停了，就像是我刚开始发动能力的时候，记忆碎片开始不断涌入我的脑海。
...他果然还有着人类的情感。
作为一个怪物来说的话...那还真是可悲。
...............
「作为一个人，我似乎很失败。
无论从何种年龄段，我似乎都未曾成功过。」
这个是...小学的时间吗？
「『这个公式的话...那就你来吧。』
慌忙之中，视角的主人被提起了。
『......』
周围开始出现了嘲笑声。
在一片嬉笑声中，他走上了讲台，然后呆呆地站在了数学题前。
『怎么...还是不会吗？这可是上个星期的内容了。』
『.....』
『好了，大家看好。这就是上课不认真的典型，大家千万不要学他。』」
夜晚的时间...
「面前是课本以及练习册。
视角一直在上边来回切换。
做出来的练习题已经很多了，而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
「『听说了吗？』
『嗯，这家伙竟然在考试的时候睡着了。』
『哎呀，人家明明什么都不会，不睡觉又能做什么...』」
「无论如何努力...总是什么也做不到吗？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喔...你看看这是什么?』
手中的包装盒忽然被背后出现的手拿走了，紧接着，视角里出现了一面孔。
『我看看...给...这不是给丽静的吗？你这家伙也喜欢她?』
『不是吧？那可是校花啊...』
『行了行了，好意我们替她领了，你可以走了。』『啊？还想要回去...滚！』
腹部忽然传来了痛感。
『还不死心...松手！』『再拽我裤脚...给我打！』」
「“啪！”
脸上忽然被纸质的东西用力拍打了一下。
『你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似乎是老板样的人出现在视野里。
『赶快改了...已经改了多少遍，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话说都改了好几遍了还是不行，你是废物啊？！』」
果然...这家伙就是个失败...
“谁...谁允许你观看我的记忆的！”
忽然，我所观看的记忆被打断了。
记忆片段开始了震动。
「『饶了我们吧...』『是我对不起你...』
我也很想饶恕你们啊...
但是...你们太让我恶心...」
“喂，都跟你说了....”
伴随着像是出自他之口的话，那些记忆忽然开始了碎裂。
是他在自主销毁那些记忆吗？
“你这家伙啊啊！”
面部突如其来的刺痛打断了我正在发动的能力。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距离我有一段距离了，看来是被震到一边...或者是被打到一边的。
“...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别随便看别人的记忆啊...”
他忽然抱着自己的头，仿佛异常痛苦。
我没有轻举妄动，静静在一旁看着他的变化。
很痛苦吗...当直面自己内心的时候。只是，为什么尽管如此痛苦，还是选择留住那些记忆呢？
“嘎啊啊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他终于将双手从自己的头上放下。
当他的目光再次与我相对的时候，我才发现...一切都变了。
那个眼神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光辉。现在的他，已经和当初被限制的状态一样了。
“选择了销毁自己的记忆吗？”
我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似乎已经被血液浸湿，稍微感觉一下的话...自己的脸上似乎也布满了血迹吧。弄成这样狼狈的样子...就算见到了她，也会吓到她的吧。
啊...为什么我会在想这个呢。
“咕...啊啊...”
他看向我，开始对我发出示威般的吼叫。
终于，还是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恭喜你啊。”
尽管知道他已经无法再听懂我的话，但我还是一步一步朝他靠近着。
“到最后...终于成功了一次呢。”
你已经完全，成为一个怪物了。
..................
他并没有听我的话，直接甩臂把我打向一边，随后一跃而起想要对我进行践踏。侧身躲过之后，落地产生的冲击，似乎使大楼开始了震颤。
“喂...”“楼开始摇晃了！”
从最下边的人群传来了叫喊，验证了我的想法...承重系统已经开始崩坏了。
“耶哈哈哈！”
从震起的瓦砾上站起之后，他再次向我挥拳，毫无章法的攻击模式，蓄力时间长，而且我躲开之后他并不会离开收手，而是径直打在地面上。
经过连续的打击，大楼的深处果然传来了碎裂声，随后便是我所在的地面向右发生了倾斜。
不能再让大楼受到冲击了。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我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叽咔咔咔！”
他忽然双手合十向我锤来，我只好交叉双臂抵挡。随后，一股巨大的冲击经过双臂开始扩散向我的全身，让又传递到脚下的大楼上。
断裂的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试一试能不能把他推向一旁的楼顶吧...
我这样想着，立刻与他拉开距离，然后快速冲向他，这样只要硬抱着他的腰就能依靠这股力量一口气把他推到一旁的建筑顶部...也有可能直接从楼上掉下去。但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然而，当我将要接近他的时候，下巴忽然受到了他的从下而上的重击，随后，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肩膀被抓起了...
然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被他抛在了空中。
如果...自上而下进行进攻的话，那就有可能将他击败！
「Form of Blade」【斩击形态】
这是，从天而降的斩法！
利刃聚集了力量之后开始了高频的震动，与此同时，我和他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受－－死吧！”
带着几乎能够切裂次元的气势，利刃朝着他的额头极速劈去。
然而，在距离他近在咫尺的时候...像是被物体阻挡了一般，我和剑刃都无法再向前近哪怕分毫。
“唔....”又是.. 那个阻挡的能力吗？
就这样滞空了几秒之后，他忽然提升了自己的气势，随后周围爆发出了强烈的气场，可以感觉到整个大楼都在因为他而颤动。而我也被这股力量...或者说是气流吹到了空中。
随后，他快速向我冲来，由于起跳的时候太过用力，楼顶直接被踩出了裂痕。而大楼也终于在三楼出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并出现了倒塌的趋势
随后，极速接近到我的他伸出拳头，猛然打在了我的胸口。伴随着这股力量，我朝着更高的地方飞去。他则借助对于我的反作用力，朝着下方的大楼降落。
他似乎又落在了楼上，而大楼接受了他落下的冲击之后，在断层出不断冒出烟雾...看来，果然是要倒塌了吗....
说起来...我现在到底飞的有多高。
因为莫名的好奇心，我不由地看向一旁。
霎时间，我忽然忘记了自己是在和怪物战斗，因为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种角度看到自己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
看着熟悉，但现在看起来却又是那样陌生的建筑和街道，不知为何...总觉得很高兴。
如果，能够保护这座城市的话。
“咔咔啊啊啊！”
那声怪叫距离我越来越近了。
而我也由于引力的关系，开始逐渐朝着地面坠落。
此时的他，手臂不知何时已经生成了之前出现过的尖刺，正朝着我接近。再过不久，我就会因为下落的力度，再加上他朝我冲过来，而被那骨刺给贯穿吧。
我可...不想就这样死掉。
一定...要想办法才行...可是，貌似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在空中是无法行动的。
那扭曲的面容已经越来越近。
脑子虽然尽力保持着冷静，但仍旧是毫无应对的办法。
难道...只能够闭上眼祈祷了吗?
「不用怕。」
闭上眼睛之后，耳边除了风声之外，还出现了她的声音。
「总会有办法的。」
“......”
是啊...总会有办法的。
如果是你给我信心的话，那我就有无尽的勇气...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
“啊嘿嘿嘿嘿！”
他距离我已经越来越近了。
笑的那样放肆，难不成是已经觉得我死期将至了吗？还是说...自己太有自信?或者，那失去理智的脑子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想呢？
嘛，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要打败你，既然已经答应了和她之间的约定...那我，就一定会想办法做到。
如果你就是我的力量，那么就请这样为我带来奇迹吧！
“...穆欣...”
【 Boring crown Power！】【突破模式！】
似乎是祈祷，或者说真的出现了奇迹。
在我都已经绝望的时候，缠巾忽然快速伸展起来，随后呈圆锥形包裹住了我的右手，身体开使随着缠巾包裹的方向快速转动，像是把身体化作了子弹一般，径直冲向了他与他的骨刺。
“叮！”
金属碰撞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但因为身体在旋转，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到下落速度似乎有所减缓。
【 Power Up！】【力量提升！】
随着提示声的出现，身体的转速似乎再次加快，而金属碰撞的声音也开始渐渐变弱。
【Tengen Toppa！】【螺岩贯穿！】
伴随着不知已经加速到何种地步的转速，一直很坚硬的触感忽然消失，在经历短暂的阻力之后，伴随着耳边一闪而过的“噗呲”声，转速猛然减缓，而缠巾也开始恢复原本的形态。
当我回头看向身后时，那逐渐下落的怪物身体上，胸口已经出现了很大的空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刚刚释放的技能所造成的。
我看向沾满血迹的缠巾...应该就是这样。
似乎...成功了。
“我终于...击败他了...”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我该如何安全落地。
.................
在撞到即将倒塌的大楼边缘之后，身体开始向楼下滚落。
于是，变换了形态的缠巾极速伸出，缠住了破损的墙体。然而，因为是从高处落下的，忽然受到来自缠巾的阻力，加上重力和加速度什么乱七八糟的力，尽管我想到了缓解的方法，但右臂还是直接被弄脱臼了。
而墙体也只是减缓了一下我的下落速度而已，我开始缓缓地，从三楼的高度落在大楼的后方。
很幸运，这里并没有什么路人在...所以应该不用担心身份暴露。
“啊...好痛啊...”
尽管胜利了...但总觉得高兴不起来。况且，那个真的可以称之为胜利吗...
“总之...”
为了避免被人在这里找到，我开始试着站起来。随后，身上的盔甲开始逐渐分解，当我扶着一旁的墙站起的时候，衣服已经变为了原样。
“咳咳...”
视野忽然变得模糊了...是要失去知觉了吗？不...现在还不行。
习惯性地抬起右臂，但是剧痛提醒我它已经脱臼了。于是，左手开始伸向自己的口袋，掏出了放在那里的手机。
啊...还没有坏...太好了...
第一时间，我想要确认的就是...她到底有没有出事。
“滴－－滴－－”
接电话啊...拜托接电话...
总感觉现在的自己，比战斗时还要紧张。如果她正好在附近，出了什么事情的话...
“....嗯?喂?”
期盼的声音果然从听筒处传了出来。
通了...穆欣她果然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喜悦，一时间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回应。
“喂...怎么了?请回答...”
“啊，穆欣...穆欣同学，是我...泊吾梦。”
尽量使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毕竟平静。
“是吾梦同学啊...有什么事吗？”
“....”
有...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那个啊...”
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我...”
我和怪物打了一架哦。
“我刚刚看了新闻，听说你家附近的商场那里出事了...”
是因为想到了你才获胜的啊。
“所以...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在附近。”
因为想到了和你的约定。
“应该...没有受伤吧。”
『她真的喜欢你吗？』
那怪物的话忽然出现在耳边。
而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即使心里已经清楚了答案。
“哦，我今天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就一直待在家里，所以没有出事哦。”
“.....”
“谢谢你的关心...嗯?吾梦同学?怎么了？”
“...不...没事。”
只要她没事就好了...是这样吧。
“那么...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再见。”
收起手机，看向不远处的路口，那里似乎还是聚拢着围观群众。
要去...求救才行...
只是，视野越来越模糊了，而双腿也逐渐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失去了支撑自己的东西之后...就会是这样吗？真是...可笑。
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于是，整个身子都朝着地面摔去。
我闭上了双眼，迎接着即将到来的碰撞。
“哎呀，终于找到你了。”
我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被谁的肩膀抗住了，胸口传来轻柔的感觉。
这个声音....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是谁。
“都跟你说了不要乱来...结果还是...嘛，如果不这样的话，你也就不是吾梦了。”
睁不开眼睛...但却觉得很安心。
“放心吧，这点伤还死不了人。”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还是...想要睁开眼睛看看那人的面容，只是...我好像太累了。
“不要勉强自己。”眼睛被手抚摸了一下，“好好休息，有我在为你引路。”
“...嗯。”
我知道他是谁了。
闭上眼的眼前并不是黑暗，而是阳光照耀下的橙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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