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而至的四月】吗。”
她眯起眼睛,沉浸在了对于过去的怀念中一般,用气声念出了这个技能的名字。眯成一条线的可爱的眼睛里闪烁着颇为决绝的光亮,隔着她有点消瘦的脸颊,也能够看到她下颚的线条和阴影一起在往下压去,那说明了她正逐渐咬紧自己的牙关。
“是的。”
除了这种回答之外,我发现我在这个时间的这个场景不适合开口说任何东西。几乎是少女在看到这个技能的时候,她就下了决心了。我忽然觉得她似乎要到离开我到很远的地方,我甚至无法挽回。
这样诡异的气氛维持了一小会儿,然后她叹了口气。
“你不愿意让我看到的理由,我大概知道了。”
我点了点拟态头,但是抓着装着红茶的白瓷杯的手却攥得更紧,生怕她会在下一秒就因为这个技能而消失,然后我将再也无法记起有关她的任何事情。
那样的话就太过分了不是吗。
我在心中有些孩子气地这样想到,明明就是我给她的技能啊。
“但是抱歉,我……还是要选择这个技能。以及……谢谢你。”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定下了这个选择。
然后她就想立即使用这个技能吗!
“他是不会在乎的!”我从桌前站起了身,甚至因为这个动作的鲁莽,打翻了白色的瓷杯,里面红色的茶水顺着桌面和缓缓前行的火车一边像是染料一般侵染了车厢白色的桌面。白色的瓷杯来回晃荡着,和白瓷盘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就算你用了这个技能,就算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记住你为了他做出的牺牲,那个人也不应该是他!”我用拟态手抓住了她的双肩。
她似乎愣住了,睁开自己无望的双眼看着我,居然也没有躲过。
“听好了,贝宁,前·燃烧加仑。他不会在乎你的,就算你这样做又如何,他记忆里比别人多出一个你又如何?当一个人爱你的时候,你甚至犯下了天大的错误他依然会觉得你可爱得媲美天使,但是当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贝宁,你对他好对他不好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你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就是罪过,就算你能把你为他做的所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告诉他又能怎么样,这样他就会感动,然后重新爱上你吗?。”
“说不定……”
啊啊——
我懂啊,这种事情。
我比你要懂得太多了。
看着黯淡的红色双眸在泪水里晃动的少女,我咬着自己的牙,要对她说:
“你这是痴心妄想!你只是把自己塑造成了你自己期望的苦情角色,然后以为这样能够感动别人,开什么玩笑,你能感动他吗,或许可以,但是你又期待他为你流几滴眼泪呢?然后呢,然后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忘了你,把你甩到那个还有着你的世界里,因为在那个时候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会有新的生活,会有一个人在伤心的时候他会安慰,会有一个人受伤的时候他会亲手将她抱进怀中,会有一个人在临终死去的时候由他牵着手,看着他为她流下的泪水,但是贝宁,那不会是你,他已经抛弃你了,他心中早就不对你存有任何一丝爱恋,贝宁,他在这之后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但是,那·不·会·是·你!”
少女抓住了我拟态出的衣服,手上用了真力气,瞬间就用手指穿过了我拟态的和布料相同材质却要更加坚韧的外壳,然后指甲接着穿过了她自己的掌心。
血沿着她自己的手流下,然后流经她白玉一般的小臂。
就像是触发到了逆鳞的巨龙一样瞪着我,她皱着眉头,眼睛瞪得很圆,她张开的漂亮的双唇里因为抽泣而发出急促的喘息,然后她的表情——
你自己果然也是知道的吧。
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是吗。
“极度深寒——!!”
她抓着我的衣领,就像是要用自己的声音杀死谁一样,这样对着我喊道。
我冷冷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逐渐随着泪水一起涌出来的绝望和愤怒。
虽然我知道你为了梅蒂奇家的家主做了太多的牺牲,但是抱歉啊,抱歉啊,不管在哪个世界,我的世界也好,你的世界也好,爱情都不相信天道酬勤,爱人者与被爱者之间的鸿沟,比此世最大的天堑还要难以跨越。而以爱之名擅自给出的思念,最终就会招致这样好像灵魂也被撕裂的痛苦。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没有力气一样松开了自己的手,像是孩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垂着头。哭泣的余韵让她的身子每隔一小段时间都会抽动一下,昏暗的灯光里,她的头发散乱,投下的阴影遮蔽了脸庞,我和她隔得很近,只能在阴影里依稀看到她闭起的眼睛的轮廓,和长长的睫毛。
“我知道的……”
她缩在了床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膝,然后埋在了那卷腹姿势里,沉闷而颤抖着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知道的。”
恩赐已经被选择,贝宁身上也重新拥有了这个技能。
【如约而至的四月】
已经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知道啊,我知道他已经不会爱我了。”她这样说,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是我……还是不甘心。”
缩成一团的少女,既柔弱又可怜。
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技能者。
只是一个伤心的少女罢了。
“没关系啊,你只要继续活着就好了,他抛弃了你,你伤心,他就会因为得知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而窃喜,所以开心地继续活下去就好了。”
这样说着的时候,我用拟态的手臂环住了少女。
“所以不要想着再那样用那个技能,我禁止你用。你是我的东西,我不允许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
我的手在完全环上她的身子的时候,她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没有拒绝。
然后用她的手抱住了我,头埋在我人形大概是胸的位置,又一次低声哭泣起来。
“冷静下来了吗。”
“嗯。”
她用很重的鼻音这样应答。
我在心中松了口气。
我险些失去她。
*
结果,少女就这样维持着抱着我的姿势又睡着过去了。
虽然感觉很开心,但是……因为不想打扰她起来,所以一动都不敢动,整个人就以巨型抱枕的姿态维持着,第二天好不容易把仍然睡着的她安稳放在床铺上时,所有的触手都僵硬了。
而且就在我活动着触手的时候,门就被敲响。
我立刻停止活动,然后拟态出人类的形态。
出现在门外的是一脸慌张的乘务员。
“请问是黑斯廷斯·黑斯廷斯先生吗?”
黑斯廷斯·黑斯廷斯,是我伪造的身份证明和购票记录上的名字,所以我在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的声音有点大,我轻轻竖起了手指嘘了一声。但因为触手僵硬的问题,连着这个手指的动作也不能很灵活地做出来。
可是过于慌乱的乘务员似乎没有注意到。
“抱歉,我的……妻子还在休息,请问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我看了一眼他胸口的名牌,上面写着“马尔格特”,大概是这个乘务员的姓吧。
“昨天晚上,在您厢房隔壁厢房的乘客被杀害身亡了。”
——什么鬼?
“哦对了,这辆列车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太阳穴开始阵痛,隐隐约约有着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您说什么呢,黑斯廷斯先生,这辆火车可是巡回整个萨丁帝国主干道,享誉全国的豪华列车——
东方快车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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