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盯着我,以及我身后的少女,企图做出一个正确的评估。
我出现在场中本来就已经出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但是对于一些比较清楚的人来说,我的出现仿佛顺理成章。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或许裴济·安东尼自己并不清楚他陷入了怎样的陷阱里,但是对局势一直保持着足够警惕的人只要留点心都能够从各种渠道知道裴济出事之前数日的行程。他第一次到我的委托处,老家主就陷入长时间昏迷并且下面几个小家族开始对匹罗艾利不满。他今天虽然只是第二次到我的委托处,结果匹罗艾利的继承人身首分离,想必第一个被怀疑的裴济会在第一时间被家族其他的元老处理掉。
参谋本来就是代表了整个家族大脑的存在,如果大脑叛变了,整个身体也会出现问题,但是如果直接就这样将整个大脑剔除出去,身体也不见得安然无恙。
中立联盟的所有人今夜都汇聚在这里。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想赌博。
而是要开一场关于匹罗艾利家引起的利益纠纷问题的会议。
每当整个博萨克真的陷入这种如同风暴一般的阴谋之中时,中立家族往往还是会聚在一起进行相关的讨论,以讨论接下来的方针,甚至为了保全这个所谓的中立联盟,一部分投靠梅蒂奇,一部分投靠白兰度,也是可能的。
当然了,那些投靠了的家族,究竟是对中立联盟更忠诚,还是对两大家族更忠诚,这就没人知道了。
“你是谁?”
有个人这样问道,眼神冰冷,袖子上搭着一条手巾,手里像是服务生一样捧着一瓶香槟。或者说,在今夜的会议上,他还没有机会登上“赌局”。
老辣的人做庄,稍弱的家族当赌客,剩余的零零散散的没有实力的,也就只能做做服务员了吗。
既然我已经做了自我介绍,但他还是这样问。
那就说明他希望知道的其实是我名字之外的东西。
比如,身份。
“秘密。”
“从什么地方来?”
东土大唐……
哎呀呀差点就这么说了。
“秘密。”
“怎么得到那块表的。”
这样说着,眼光有些凌厉的男孩瞥眼看了看我手上的表。
好像瞪得很用力,就能够证明我手上的不是真货似的。
“秘密”
“……怎么全都是秘密?”
问话的少年大概是这些人里地位最低的一个,但是在此刻也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诚然他确实在这个中立家族联盟里排不上号,可是怎么说也是地下社会一个家族的次子,有一定机会取得继承权,比起来路都有些不清楚的人来说,地位当然还是要高出很多的。
只不过此刻气氛太过诡异,他自己也有些犯怵。
“因为有秘密的男人才会引起女人的兴趣啊。”
说完这话的时候,我好像听到赌场大厅两旁剧院式的隔间里,传来了一声嗤笑。
笑声很轻,原本我应该是听不到的。
可惜赌场太安静了。
“当然了,如果你们真的要知道的话。”
我笑了笑,“我是一个穿越者,从异世界来,从匹罗艾利家的长子手中得到那块表。”
“放肆!”
从赌桌旁边站立起来的人拍着桌子,站起来用手指着我,“简直是一派胡言!”
诶呀这年头说真话还没人信了,算了以后不说真话了。
而拍着桌子站起来的人在站起来的一秒后又坐了回去。
因为他的肩膀上多出了一只手。
一只纤细的,在几分钟之前念念不舍放开方向盘的,浅红色短发的少女的手。
她的身影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大厅的中间,又是什么时候伸出那双手的。
在场能够知道的或许就只有三四个,但是知道也并不一定代表着能够看清。
因为她的速度太快了。
坐下的男人脸色变得苍白,因为他刚刚指着我的那只手指,已经被切下,放在了他的手里,甚至伤口还好心地被挂上了一条白色的毛巾。
虽然那白色已经有大半被鲜红的颜色所沾染。
当然,他脸色苍白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他清楚现在把手按在了他肩上的人,既然能够轻易切下他的手指,当然也能够轻松割下他其他的部位。
周围的人迅速做出了反应,各自流露出了警戒的神色。
数位技能使用者,从阴影和大厅座椅里站立了起来。
就在这时,很破坏气氛的声音又直接响起。
“诶呀,我说……”
原本紧绷的注意力,又不得不分给还站在原地的我。
真是辛苦。
“我是来和诸位谈一场对于我们双方都有利的生意的,本来没想到要弄成这样的局势,真实怪我一上来就没有说清目的。”
我张开了双手,“所以请上面的两位少女也不要用枪瞄准我的头了好吗。”
在二楼阁间的枪口从拉得只露出一条缝的窗帘中移开了。
“哼,居然暴露了吗,肯定全是你的错啊,夏绿蒂。”
“……姐姐你一试探就暴露了,根本就是你蠢吧。”
“什么!明明是因为你刚刚笑了吧,被旁边那个穿黄色雨衣的变态说的话逗笑了才会暴露的。”
另外一边阁间,拉开了窗帘,是手上拿着一把紫色雨伞,穿着紫色哥特长裙一头浅棕色短发的女孩,长裙下还有着裙撑,让人甚至怀疑她究竟该怎么自如移动。而另一边的窗帘里也出现了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穿着黑色同样款式哥特裙子的女孩也现出身来,她的手中是一对双枪。
两位少女有着完全相同的模样。
穿着紫色长裙的女孩是妹妹夏绿蒂·勃朗特,此刻正踏出一只公主鞋踩在阁间阳台一般的栏杆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而黑色长裙的女孩是姐姐艾米莉亚·勃朗特,纤细的让人怀疑无法承受枪支的后坐力的双臂环在了胸口,站立在了阴影里,神色中微带一点嘲讽的意思。
“不是我的错!”
“就是你,明明就是因为你,所以才会暴露的,对方不过是一个区区三阶的技能者而已根本无法判断出来。”
“肯定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仆告诉他的,怎么又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我头上!”
这倒是真的。
“可恶……”
“真是的!这下不是又没办法解决了吗!”
在如闹剧般吵闹中,两人的争执停下一瞬间。
然后,身为姐姐的艾米莉亚松开了环在了胸前的双臂,黑色的长发侧过来,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每次都是这样,算了,这次也那样解决了吧。”
夏绿蒂也别扭般地撇过头去,手却还是不愿意放松地握紧了手上紫色公主伞的伞柄,“哼,只能这样了。”
然后下个瞬间,他们迅速抬手,在我一瞬间模糊的感觉之中,有三颗子弹穿过了我拟态的头颅,迅速而精确地将我拟态而出的头打成了一堆碎片。
就像是沙滩上被打碎的西瓜一样,红色的颜色流了一地。
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其实夏绿蒂手中伞的末端,就是一只长步枪的枪管。
此刻一对短枪和一把步枪,三枝枪的枪口冒出了白烟。
“既然杀死了……”
艾米莉亚将双枪插回了腰间的枪袋。
“那就无所谓了。”
夏绿蒂点头说道,然后打开了伞。
就在她们要将目光转移到那个突然出现在了大厅中间,甚至让她们都有些紧张的口罩女仆身上的时候。
“啧啧啧啧真痛啊,不愧是实力到达四阶的【争端谋杀-Dispute Murder】姐妹啊……您看怎样,伍兹别兹克先生,您失去了一根手指,而我则失去了一颗头颅,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可以静下心来谈一谈我们的生意了呢?”
“怎么可能,既然还活着!肯定是夏绿蒂你打偏了!”
“我打偏了?!我怎么可能打偏!是不是你这个婊〇昨天晚上睡男人睡到手软连瞄准的不准了啊!艾·米·莉·亚·姐姐?”
“可恶,你居然玷污一位纯洁无暇的女士的声誉,我一定要拿手上两支枪用子弹给你下半身前后两个肉〇**!”
但是说话的时候,孪生姐妹在半空中互相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如果击杀了头这一最大的要害却不能杀死,那就不是她们这种程度能够解决的战斗了。即使是三阶的技能者,如果有这种能力,对于她们来说也相当危险。
就在她们开口,要将互相的骂战升级成一场屏蔽词大战的时候,我换上了另一个拟态头颅。依旧是那样令人生厌的笑容,只不过因为用触手新拟态而出,所以脸上还挂着透明的粘液。
而失去了一只手指,其实是这场会议主持人的男人,伍兹别兹克挥了挥手。
两个女孩就各自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进入了阁间。
赌气一般用力拉起了隔间的门帘。
“贝宁回来吧。”
我这样命令道,少女收回了放在男人肩头的手,瞬间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赌场的气氛稍稍变得好了一些。
“那么,阁下突然来此究竟……”他一边忍受着断指之痛,一边仔细思考着措辞,“究竟是要跟我们谈一场什么样的生意呢?”
“我呀。”
我抽动了一下嘴角。
新的触手拟态出来的脸还不能自由掌控,这笑看上去也因此诡异至极。
“我就问问各位,”我维持着那样的笑容,这样说道,“对于踢掉梅蒂奇和白兰度两家,由中立家族联盟完全掌握整个博萨克,有什么想法?”
整个赌场大厅听到这句话语。
陷入了短暂却令人窒息的沉默。
甚至,我还能听到,有些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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