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回到了吧台处,毕竟今夜才刚刚开始,我费不着什么时候都得待在能够看得到一切的地方。
刚刚放在吧台上的宽口高脚杯已经被拿在了那个调酒师手里擦拭着,发出着细小的摩擦声音。而新调好的酒已经被放在了吧台上,那是用平底玻璃杯装着的浅白色鸡尾酒,里面装饰一般放着两只鹌鹑蛋,然后插入一根吸管,吸管的末端正正好好地插在了两个鹌鹑蛋中间,笔直而纤细的吸管,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了堂吉诃德手上没什么用的骑士长枪。
莫名而来的一种忧伤。
这就是所谓的,蛋蛋的忧伤吧。
鸡尾酒已经被调好了。
可是本能地,却不想立刻拿起来,应该是说内心里警铃大作还是什么,我雨衣下的触手变得躁动不安。在有些时候,仍然保留着这种野兽一般直觉的触手,也具备了感应类的作用。
我没有伸出手拿起那杯形似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的酒。
因为这样的酒有两杯。
“怎么,不喝吗?”
年轻的调酒师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就跟尝试解开费马大定理的数学系学霸一样难看。
或者说,和数学系学霸一样面无表情。
说话依旧缓慢而淡定,像是什么都没在发生,吐露字与字之间的间隙大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把酒杯里的鹌鹑蛋塞进去。
“我只点了一杯酒。”
出于礼貌,我还是坐到了吧台前的位置上。
我现在距离吧台很近。
也距离调酒师很近。
从他的身上传来的,是仿佛被雷电劈中的树木灼烧焦黑的味道。
这味道很淡,但不应该出现在一名调酒师身上。
“喝酒,一个人,是很寂寞的,”他说,然后率先举起了一杯酒,“这点,我很清楚。”
“但调酒师不应该喝给客人调的酒。”
我也拿起了桌上的杯子。
我拟态的手慢慢倾斜摇晃,杯子中的液体却仿佛和空间凝固在一处,丝毫不动。
“这杯,是我给,自己调的,”他半举着杯子,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让人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更何况,我已经,不是调酒师了。”
“什么时候不是的。”
我开始有些紧张。
“从刚刚,拿起酒杯的时候,就不是了。”
“我看从很久以前就不是了,调酒师身上可不会有这样的味道。”
“什么,味道?”
“像烧焦了的木头一样的味道。”
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举起杯子来将里面的酒一点一点喝了下去,喉结却没有上下蠕动。
他虽然形体纤细相貌年轻,但是看来很能喝酒。
喝完之后,堵在杯口的两个鹌鹑蛋随着杯底向下,掉落下来,发出带着粘滞感的碰撞声响。轻巧的,像是两个重物直接压到了我的心脏上。
“是的,不过,你不觉得,”他说话间,语气还是和缓地过度,就像我刚刚并没有用言语冒犯他一样,“一个计划,却不给人知道,和一个人喝酒,差不多寂寞。”
原来如此。
运气不好直接栽进了别人的陷阱里吗。
“如果我今天不来这个酒吧,你怎么办。”
“不管,你去,哪里,你都会,遇见我。”
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微微笑了一下,“所以,在你死前,不如我们,聊聊天。”
“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梅蒂奇,尸骸,圣者,【即死控诉-Dying Accuse】”
*
伍兹别兹克坐在一辆与战斗爆发的中心有些距离的车里。
两天前被切断的手指现在已经接好,虽然注定之后使用起来会比较僵硬,但是有总比没有好。现在这根包着绷带和钢板的食指和中指一起夹着一根雪茄,雪茄的主人有些焦躁地看向前方突然爆发但其实蓄谋已久的战斗。
各方面的招呼都已经打好,警`察只会在这场小型的“暴乱”末尾出来收拾收拾场面,给博萨克百分之七十的普通住民看看,告诉他们民众并没有被警`察机关抛弃,他们还是安全的。
“你在担心什么,伍兹别兹克,我们很快就能够为你那根断了的手指复仇了。”
说这话的人坐在他的身边,优雅地用手捧起一杯红色的葡萄酒。
长而卷曲的棕色头发,以及私人定制的白色西服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家族的标志。坐在伍兹别兹克身边的,是白兰度家族在博萨克的负责人。
在五年之前这个人还是博萨克一个末流家族的继承人,后来将整个家族产业送给了白兰度家族,得到了白兰度家族的族长,现在坐在萨丁帝国首府办公室里的国务卿的欢心,成为了这个区域红灯区生意的大头。
甚至还舍弃了原来的家族,改了白兰度为姓。
伍兹别兹克咬着雪茄,抚摸了一下被包裹的手指。
卖家奴。
他心里这样轻蔑,嘴上还是一副饱有敬意的样子。
“我在担心计划。”
他假装很诚恳地这样说道。
“计划不会有问题的,”拿着红酒杯上战场的人乔装优雅地啜饮了一口,但这动作暴露出了他的毫无底蕴,看上去就像是个令人生厌的暴发户,“只要你们人能够在这里拖足时间,我的精锐部队完全可以偷袭梅蒂奇家那个脑袋里长瘤的混蛋,到时候我会像族长……我是说国务卿大人,封你们二等功。”
这样说完,乌波里奥·白兰度,用公鸡嗓子一般的笑声猖狂地笑了笑。
伍兹别兹克有些不耐烦地抖了抖雪茄,烟灰落进车载的烟灰缸里。
“是的,”他看似有些随意的附和,“计划不会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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