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此刻停住了哭泣，但声音还是有些抽抽搭搭的：“奴婢奉三殿下的命令，悄悄来给小姐换身衣裳，然后把被褥也给换了。”
“啊……的确是得换了。”
不然不得血流成河？这床单和被套虽然都是红色的，但是血液的红色如果染上去，被人看到了还是会觉得尴尬的呀。
余空这时候才注意到，小丫鬟手里提着一个手提的皮箱，小羊皮的皮质与金属铆钉，看上去一派复古风情。
小丫鬟把小皮箱子放在桌子上，轻轻取出里面的衣物。都是一些贴身的柔软丝织品：“小姐，这是从家里带来的，你最喜欢的那套蚕丝做的绣了荷花图案的衣物。奴婢服侍你脱掉身上的东西吧。”
哈？？？？！
有，有小姑娘帮自己脱衣服吗！
这怎么好意思——不对，自己现在的性别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转变……
“你先帮我摘了头上的首饰吧，沉得很。”
余空对于头上这些东西不满意已久，早就想摘下了。
小丫鬟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说了声“是”，就绕到了余空身后。头上环的发髻被一点一点地解下。拆下来的金银首饰就放在了桌子上小皮箱子的旁边。一支连年有余红宝石钗，一支织丝象牙钗，一支攒珠五福捧寿透玉簪，一朵攒银丝佛手提蓝象牙头花，大大的一顶填丝棱花凤冠，然后又是一支雕花压鬓红宝石钗……
余空显然不知道这些钗子簪子的名称，只觉得金银交替，五光十色，夺目得要命，
这是什么个妖怪戴首饰法？？？怪不得沉得要命。
这怕不是把一个珍宝斋开在脑袋上了吧。
余空心里鄙视了一下资本主义中的暴发户。
余空想趁着这个时候和小丫鬟套套近乎：
“我今日来的记性不太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回……回小姐的话，奴婢叫小猪……”她像是惊弓之鸟意义，又被吓到了几分，手上的速度都慢了。
这句话落在余空的耳朵里，
小朱？
朱红色的朱吗？
“是哪个朱？朱红色的朱吗？”余空问道。
小丫鬟唯唯诺诺地答：“不是……是……小猪猡的小猪……”
这……这名字，家里人起的还真够别致的……
余空头上不由地滴下来一滴尴尬的冷汗。
“你父母取名字的时候可能是别有用心吧……”他只能这样说了。
小丫鬟说：“小……小姐，你忘了吗，这是你赐给我的名字……”
“啊？”
啊？？？
自己是这样的人吗？余空迟疑了。
或者说，自己身体原来的主人是这样的人吗？
这真的是有一些匪夷所思了吧。
“那你的原名是什么……”
“莹……莹儿。”
“那就叫回本名吧。”
余空说。
小丫鬟愣了一下，
怕是没想到自家的小姐会这么爽快仁慈地就许诺了她叫回本名。
“谢……谢小姐大恩大德！”小丫鬟拿着钗子，“扑通”一下就跪倒了。
“上次是为什么要改你的名字？”余空问道。
“回小姐的话，是因为奴婢在给小姐梳头的时候下手重了那么一点……小姐就说奴婢笨手笨脚的，奴婢的手是猪蹄子，便让奴婢改名叫小猪了……”
小学生吗……？
给人改这种名字。果然是真的很幼稚啊。余空有点无语。
什么烂理由……
这个司徒小姐也太烂了一点吧……
“以后便还是让你来梳头吧。”余空这样说。作为一个男人，他可不会梳各种各样的发型，也得用上别人吧？
这么长的头发……看着都感觉麻烦，得找个机会给它剪了。
待到最后一支簪子都拔下来的时候，整个脑袋上长发都像是瀑布一样地批在肩后，乌黑亮丽，配上这张惹人疼惜的小脸，像极了古画中的美人。
接下来便是要换衣服了吧……
余空咽了一口唾沫。
“这……换衣服的事情，要不还是我自己来？”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虽然现在自己的身体是女的，但是被人换衣服的事情还是会有些那么拘谨的吧？
“别别别呀小姐，让奴婢来服侍你吧。”莹儿带着一双泪汪汪的桃花眼这样说，怪惹人心疼的。
余空要澄清，自己不是什么登徒子色狼。到底还是有那么点分寸的——
“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就这样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说起来……自己都还没见过这副身体的样子。
她自己开始脱衣服，先是把累赘的裙摆给脱掉，然后是褂子，褂子也是三层的，现在的季节是冬天，房间里都烧着炉子和炭盆，倒是也没有那么寒冷。
而且，余空这里不还有满腔热血么。
这怎么会冷！
一想到这个，他觉得耳根子都是热的。
接下去便只有内衣了……一颗一颗地打开扣子……
限制级的内容了。
虽然是小萝莉的身体。
但这是美丽的小萝莉的身体啊！！！
从今往后这还是自己的身体了……
“小姐……小姐！你……你流鼻血了。”
啊？余空愣了愣，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孔下方。
鲜红鲜红的血迹。
太丢人了吧。
这真的是足够丢人了…看到这种一马平川的身材也会流下鼻血吗？！
莹儿倒是急得团团转：“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小姐，这是生病了吗？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来给您看看？”
“别别别，千万别。”
余空慌忙地阻止了她。
如果要是说出去了，那可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想想这副躯体，真的是毫无款识可言，太平板了吧，明明都已经是青春期了……看来大概一辈子也就是这样的了吧……
余空叹了一口气。
——自己在哀伤些什么啊！这不是挺好的吗！
他赶紧扭转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用莹儿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鼻血之后，他用最快的速度脱掉了自己身上有着血污的衣物。
话说……古代没有姨妈巾的话，要怎么办呢？
“小姐，请用布条吧。”
莹儿恭恭敬敬双手封上了布条。
这……怎么缠啊。
直男余空经历的又一个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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