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屋内比起外面起码暖和了一个季节，一直在烧着炭盆，都是些高级的银丝炭，没有烟味，里面还加了些许的干花香料，燃烧的时候有阵阵香气，好像一下子就到了春天。
余空自己向后一倒，坐上了铺着吉祥图案印花软垫的榻，三下两下解开了披在身上的袄子。随手就扔到了软塌上的另一边。余空捏起一颗洗干净的葡萄塞进口中，见玲珑还站在门口。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回……回王妃的话，主子能坐，但奴婢是万万不敢的。”
玲珑的回答很小心谨慎，余空眯眼睛打量了她一下，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做事大概也是十分小心仔细了。余空把葡萄皮和籽吐在了小白瓷碗中，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一步步靠近玲珑，玲珑垂着头，薄薄的刘海垂在她的额前，余空看不清她的脸。
玲珑略略高于他，他不得不仰头。
这个身高还真是有点微妙啊……自己说话都显得没有什么气场可言了。余空不得不在心底里这么抱怨一下。
“你怕我？”
余空问她。
要是害怕，应该是余空自己吧？从来没接触到那么多的女性，换做是其他人怕不是一下子就怯场了。
不过可能也受到这幅身体本身分泌激素的影响，他倒是对于女性没有那么排斥。
但是现在的大问题就是……他看谁都像是哥们儿。
这似乎有一些的不大妙，但是也还算可以。
自己总不能远离女人一辈子吧。
这种官方发的福利，不吃也得吃啊！
“奴婢不敢。”
“你是不敢不听我的，还是不敢怕我？”
“奴婢……”
这个玲珑，和莹儿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太小心谨慎，没有一点活泼的感觉。说话也是给人一种滴水不漏之感。
说实话，不太像是少女。
莫非……
“啊呀，好了好了，我也不是要逼你啊。”
余空打着圆场，但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最终，余空靠近到了一个再也不能进一步的位置了，几乎是四目相对，玲珑也被逼停到了墙边，被迫停下后退的脚步。他拉起了玲珑的手。
他向右上角看了一眼。
数字没有变化，依旧是一个明晃晃的负一。
“看来和这个也没有关系啊……”
余空松了一口气。
看来不是玲珑的问题吗？是自己多心了。原本余空以为，玲珑是让自己负分的关键。
玲珑来的了之后游戏开始，自己开始掉分，这整件事情一气呵成，如果是他一点怀疑的心思都没动，那是假的。
虽然余空表面上一直掩盖自己的疑心，但到底还是得测试一下。
自己的身份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在现代的时候，他隐忍隐藏，但是现在不用了，自己的身份，除了这个府的其他有身份的人之外，其他的下人们都是动不了他的。
如今看来，单纯只是接触到玲珑并不会让自己掉分。
那么玲珑的嫌疑暂时能排除了。
等等……这还是不能证明。
那么……那个新来的女的呢？艾子江要讨的小老婆？
自己之前也握过她的手，怕不是问题就要出在这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和她低头不见抬头见，那岂不是得一直掉分？
这……
要不自己跑路吧？
他一下子萌生出了这个念头。
不不不不行。这在游戏一开始就怂了，他余空还算是个男人吗？
这一步还是得走。
他松开了玲珑的手，自己走回了榻边，又捏了颗葡萄塞进嘴里，葡萄迸溅的汁液酸甜，刺激着余空的味蕾。他攥紧了握着的桌子边。
下一个决心吧。
这是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啊。既然都重生了……
不狠一狠心，总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玲珑。”余空说道。
“奴婢在。”
“最近府上会不会有什么活动？”
“活……动？”
“啊，就是会不会有什么宴会啊什么的。这不是艾——三殿下，三殿下要纳妾嘛，我想要邀请一下这个新来的妹妹嘛~”他说这话，自己都觉得瘆得慌。
玲珑思索了一番：“回王妃的话，宴会得等几日，如今已经是腊月了，腊月初八便是腊八节。”
腊月初八啊……
余空看了眼右上角，十二月二日。如今才是腊月初二而已，等到腊月初八还要六天……
他承认，自己是个急性子。
虽然能耐得住性子，但是不代表他需要等那么久。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如果过惯了的话，一眨眼就过去了。
自己还是需要小心。两个月……转眼到了春节，怕不是事情更多。
他怕，夜长梦多。
“还有更早一些的吗？”
“这个……在腊八节之前，豫王府一直是有去祭祀的习惯。”
“祭祀……？”
前无神论者余空对于祭祀事物一窍不通。
姑且先问问日子。
“祭祀的事情是……什么时候？”
“回王妃的话，腊月初三便要去了，循惯例，会在灵丘山上住到腊月初六。因为大殿下行动不便，除了豫王殿下和豫王妃，二殿下和三殿下四殿下也会一起前往，二殿下前年娶了妻，二王妃便也会一起去了。”
“那今年岂不是我也要去……等等，你说是几号？”
“回王妃的话，腊月初三。”
“那岂不就是明天！”
余空拍案而起。
时间就在眼前啊。
艾子江这人是有点没责任心了，怎么都不通知自己一声。
余空冷笑一声，这是要把自己撇下啊。
“玲珑。”
“奴婢在。”
“去告诉艾子江，我作为‘王妃’，怎么能不去祭祀。还有——我要带着他的新宠，那个新来的，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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