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今天也不去学校吗?”坐在驾驶座的追求自由的司机大叔,偏过身子,向我投出问题。
“不去了……算了,去一下吧,给老爹一个面子。”坐在后座的我,看着窗外略过的景色,眼中一丝疲倦难以掩饰。
虽然很不想再去那个学校,但昨晚被忍无可忍的老爹吼了一顿,不得不去了。
“唉~人啊,就是从压迫中诞生的呀,压力愈大化为的动力就愈大,大少爷,不要放弃,自由会在不远处的。”大叔又开始大道理了。
“好好~,我知道了啦,好好开车吧,这么快的速度,我可是不怎么放心。”仰头靠着柔软的真皮座椅,闭上眼睛,修身养性。
“放心吧,大少爷,我的技术瞧好吧你!保证把你完好无损地送到学校!”笨蛋,我担心的可是你呀,万一一不小心,我还可以全身而退,倒是你这一个大叔怎么办呢。
笑了笑,我也不再言语,大叔就是这么固执,就想以前他开的赛车一样,横冲直撞的。
“大少爷,学校到了。”不知过了多久,大叔打开车门,向内探头。
“嗯……”睁开眼睛,拿上爱刀,迈步走向学校。
“诶!?怎么又来了,我还以为被学校辞退了呢!。“
“不知道呢,好像家里挺有背景的,学校不敢辞呢,之前好像还是从一辆黑色奥迪上下来的呢!”
“诶!那怪不得这么嚣张呢,原来全靠家里啊。”
“咯咯!”最不想听到人家说我是靠家里,明明是我自己争取到的一切!
眼光一寒,向着两个交谈的学生走去,右手放于腰际的『斩雪』刀柄,蓄势待发。
“他,他,他过来了!快走!”如避瘟神,周围的学生也加速涌入教学楼。
抬头望天。乌云密布,日光不见半分。要下雨了,不知道学妹家里有没有收好衣服。
踱着步子,推开前几天刚重重合上的E班大门,半生不熟的脸庞再次映入眼帘。
不良上前似乎想和我说些什么,我迅速抽出腰间的伸缩合金棍,搭在他脖子上,看着那两只眼睛。
“滚,没心情和你们玩。“
“你!……”不良瞪了我一眼,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让开了前方的路。
坐在我的位置上,看了一眼身旁安安静静的安婧。之后继续前看。
“告诉我你知道的全部,否则西城安家,一周之后不再存在,我是萧夜,萧家的萧夜。”
身旁的少女一下子就动了起来,不,应该是跌坐在地上,我望去,那是我第一次和她对视。我流露的冷漠、威胁之意,她流露的是大恐惧。
之后班上其他地方也传出桌椅碰撞的声音,我没有理会。
“起来,坐好,否则三天。”
安婧身体一颤,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乖乖做好,只是头低得更低了,眼泪顺着面颊淌下来。
“跟大家说:自己很好请不要担心。记得,要笑,要大声。”我又下了一道对她来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大,大家!我没事!我很好!谢谢大家的关心!”说着她抬起头,流着泪水,但,也在笑着。
“喂喂!你个混小子!对她做了什么!”不良忍不住了,拎着椅子,向我冲来。
伸缩合金棍迅速变长,与爱刀等长的棍身,很轻易地击打在不良手臂上。使其下挥的椅子偏离轨道,重心不稳栽向前方,我的左手迅速击出,击在其太阳穴的位置,前栽变为侧倒,撞倒课桌椅无数。
我站起身子,棍尖指向他的咽喉。
“如果我拿的是刀的话,你已经死了。你之前没听见她说的话吗?滚!”眼睛盯着不良那双充满不爽的眼睛。
不良甩开对着自己的棍子,回到自己座位。
“怎么?她真的是哑巴还是你们耳聋?围在这里干什么!?”我对着四周围成圈的E班同学吼道。
“切……“抛下不爽,他们作鸟兽散。
“铃铃铃铃……!”上课铃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下课后,和我去天台。”
“嗯……”听着耳边的弱弱哭声,内心无比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学校就很烦躁。
“铃铃铃铃铃铃……!”
“好了,今天的教学内容到此结束了,可以下课了。”年迈的老师,整了整讲台上的教案,夹在腋下,缓步走出教室。
“走。”拉起安婧的小手,就往天台走去,不给班上的同学反应的机会,以免又多生事端。
天台被瓢泼大雨打湿,偌大的天地之间却只能听到雨声,而眼前少女的泪也如天上的雨,无止无息。大概是想起那次恐怖的体验了吧。
“说吧。在你们眼中我究竟是怎么样的。”倚着墙壁等待着她开口。
“是……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安婧缓缓止住哭声,让我内心稍稍平静。
“怎么说?”
“在那天冲突后,学校开始流传你是一个被很多学校辞退的不良少年,打架斗殴,吃喝嫖赌(chi he piao du),依靠家里有背景,无恶不作。”
“这样,你们就信了?难道整间学校都没有了脑子?”我不免感觉有点可笑了,这么大的学校竟然听信了一个不知源头的谣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
“那现在呢?你是怎么认为的。”
“和传闻一样……倚仗主家威胁我,欺负古炎同学,之前还带着我从这里……跳下去。”安婧小声说着。
emmmmm,这小丫头,真的是胆小吗?这么敢说,而且emmmm总感觉说的也没差。
“咳咳,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进学校就感觉内心烦躁,没法平静,所以会这么极端。剑心都隐隐受到影响。”我突然也感觉有点难为情,撇过头,食指挠了挠脸颊。
“而且,我也没有权利随便调动家族力量,老爹怎么可能会允许呢。”
“诶?是这样的吗?难道下一任家主不是大少爷你么?”
“……有比我优秀的老弟老妹在,怎么说也轮不到我呀。而且我也不在乎这个家主之位。”我耸耸肩,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讲到。
“那……之前那之前的都是骗我的咯……”
我再次耸耸肩表示“yes”。
“呜……怎么可以这样……”安婧眼眶再次充满泪花,向我表示着不满。
看着她又要哭,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稍微平静的内心又开始躁动。
”哭什么哭!?我又把你怎么了吗?每次见你都是哭着,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讨厌耶!?都已经不小了,成熟点好不好?只顾着自己哭,完全不顾周围的人的感受!!”烦躁的心转为怒火,不断地宣泄在眼前的少女上,怒火攻心,多年培养的剑心,微微哀鸣。
“大少爷讨厌我吗……讨厌我哭的样子吗……就和我周围的人那样讨厌我吗。”少女低着头,肩头颤抖着。
“是!我偌大的萧家,无数的附属势力,都是英勇无畏之人,何时有你这般爱哭胆小之辈?我为整个安家感到耻辱!”理智已经不复存在,整个人处于高度兴奋状态,情绪越来越高涨!
眼前的少女不断颤抖着,就像多年前弱小的我一样,面对比自己更高贵的人,更强大的人,只能抱着自己弱小的内心的那种无助感,那种恐慌感。我现在却享受着她的无助,我真的变得有点奇怪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耳边炸响一声凄厉的尖叫, 我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轻,向后倒去,胸口像是被疾驰的一辆卡车撞击般,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嘴里涌出微甜的液体。
安婧流着眼泪的双眸,死死盯着我,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右手握成拳,在其皮肤上有着淡淡魔法光辉,她竟然出拳了!而且还用上了魔法!
这就是被强化力量的魔法正击的感觉吗!每一次呼吸都感到剧痛!喉咙内不时有些许液体上涌。若不是身体早已养成条件反射,在倒地的一瞬间,翻滚卸力,恐怕那一拳的后劲要把我推向天台边缘。
瓢泼大雨打湿我的衣服,丝丝寒冷,使我稍微清醒点了,今天我的行为真的很奇怪啊!做了许多以前不会做的,例如说:把一个非常人的人惹得如此愤怒,近乎暴走状态。没有两柄刀的我,可没把握靠着一根棍子打赢她。
她缓步向我走来,她的单马尾散开,头发无风自起,宛如杀神!
运转迟缓的脑袋,想着摆脱眼前困境的方法。思索片刻,看来只能找时机跳楼,才能逃离困境了。
忍着剧痛,调好呼吸,剑瞳绽开,抽出伸缩合金管,进入临战态势,严阵以待。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安婧脚下有着青色魔法阵绽开,她的速度骤然提升!双脚踏着积水,激起水花无数。
眼睛捕捉到她的运动轨迹,调整步伐,身体配合着合金管,做出招架之势。来了!泛着光泽的小拳击打在合金管上,合金管瞬间变形,而小拳的进攻势头丝毫未减!又一次击打在我的胸口!
又是一阵倒飞,临近天台边缘,此时不跳更待何时?
一个翻滚,拔腿狂奔,右腿发力奋力跃出天台,即将腾至半空,余光看见安婧的脚下又是那一阵青光,之后下一刻她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什么!!?”我的眼中完全的不可置信,脸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可以感觉到下颚已经被粉碎,左眼被变了形的骨头压迫着,所看事物都被蒙上一层血色。
第三次被打飞,直接被打回天台,撞到了楼梯口旁边的墙上。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又一个瞬间,安婧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眼睛里充满混沌。举起小拳,朝着我的头直击而来。
但也在此时,剧变陡生,那一个小拳停在我的眼前,在其之上,被细小而又有些透明的锁链束缚着。
“安婧同学!请停止武力行为,服从学生会的指令,配合我们的行动!”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从楼梯口出现了五六个人影。其中,领头的似乎是上次多管闲事的学生会长。
得救了……脑海闪过这一念头,随后意识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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