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碎裂的肢体、头颅、内脏和各类体液散发的恶臭充斥我的鼻腔,视界之内几乎都被染成了红色。数尺内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人类了——船员们离我很远,他们似乎在瑟瑟发抖——是因为在害怕我吗?。“泻海”的甲板上几乎无法站立,因为上面覆盖着两百一十四人以上的尸块,我清楚地记着亲手夺去的生命的数字——如果是平时的我的话,杀死第五个人的时候就会因为体力耗尽然后在围攻中凄惨死去吧。他们罪有应得,死亡是对他们的怜悯而非惩戒——如果没有对他们污浊灵魂进行审判的殿堂的话,我是这么坚信着的。
奇妙的感觉在我脑中升腾,在制造人类死亡的过程中我过去便感没有负罪感,但是前所未有的喜悦和满足感确实是第一次感受到。是因为我身为神的利剑斩杀着理应被从肉体上消灭的穷凶极恶的人——不,恶徒们的缘故么?
这些都不重要——我所等待的敌人的垂死挣扎没有出现,我是应该失望还是应该为此庆幸?但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会因此改变,那就是扫荡船内的所有残敌,然后接收眼前的这艘海盗船,凯旋而归,准备接受英雄般的欢呼——以我往日的声名来看,应该不会有这种好事,菲利雅大概会埋怨我为什么如此冒险,但是也会为我的功绩而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喜悦,至于公爵,那个绝不露出真面目的神秘家伙,相处十几年,我却对他毫不了解,实在想象不出他会怎么看待我的作为。突然我的脑中闪过关于某个可能性的念头——公爵知道我潜藏的力量,他理应也是侍奉着神的天选者,让死去的我复生,然后施以特别的教导,使我成为一个合格的天选者。
这是很有可能——不,绝对是事实。我几乎可以如此确信。这样,公爵的所有可疑举动几乎都有了一个共同而简单的解释。
“回去之后应该对他态度好一些吗?”我喃喃自语。
“凯里安殿下!”熟悉的声音打扰了我的思绪——那是大副多纳蒂——费尽周折,我终于拼对了他的名字,不知为什么弗朗斯语不差的我总是记错他的名字——他的腿抖得和筛子一样,向我搭话的时候脸色惨白,居然没有滑倒,或者干脆失禁,说明他的胆气实在不错。
我扭头的动作让他后退了一步,身体颤抖的幅度开始加剧,来自本能的恐惧发挥着充分的作用——周身环绕着内脏血液体液粪便混合的臭气,头发和衣服基本因为以上气味的来源黏在了头脸和身体上,使我极度不适的黏糊糊触感覆满全身,如果我再稍微爱干净一点大约就会威胁眼前所有人让他们为我准备沐浴道具了,因此,我可以想象我目前是怎样一副尊荣,而且适才大大超出人类神智的杀戮没有引起目击者的退避三舍的话,这人一定是比我还要严重的精神疾病患者。
“做好准备,让人登上那艘船,清扫上面的物资和可能的残敌——当然,你们可以试着瞒着我保留一些财宝或者足以领到赏钱的证据,也可以推辞这个命令,这是你们选择的自由。”配合现实背景充满说服力的话语应该能被充分地执行下去,就算看上去毫无收益,而且充满危险——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海盗船上会不会潜伏着残留的敌人,或者是足够把整艘船炸上天的爆炸物——如果有胆大包天者胆敢违逆的话,我倒是想在他被处刑前好好和他谈一谈,究竟是什么给予了如此这般的胆气,然后记载在我专门用来记载路途中遇到的罕有生物的笔记中——和我十四岁跟随公爵出海时曾经见过的一头几乎和巡洋舰一般大小的鲸鱼并列为第一,当然,我也会为临终的他亲手绘制一幅最好的肖像。
他没有说出第二句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远远地躲在一旁的水手旁——途中险些被尸体绊倒,只是险些而没有真正绊倒不得不说他作为海员还真是不错——然后用颤抖的声音向他们传达我的指令。
我的举动暴露了我拥有毁灭邪魔的力量,也暴露了我的意图,那么原定的突击敌人基地的设想应该放弃,回卡沃车格找公爵商量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吗?而且邪教徒们诡异的无谋突击,就好像**纵了一样充满违和感。消灭他们会让我充满满足感,但是这背后如果是陷阱的话,那么就应该寻求经验者的协助,另外我的力量也需要咨询一下相关人士——而我能找到的唯一人选就是公爵。
毁灭邪恶的行为产生的兴奋感迅速消退,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之前所有的所谓“计划”都是无谋地对一无所知的对手愚蠢地露出獠牙的愚行,破绽百出的设想不加思考地加以实行居然没让我连带着三艘船的人一起变成海中生物的饵食只能让我佩服我的好运气。仔细审视我自己的举动和想法,发现自己在那次见到阿莱茵之后,就一直处于微妙的情感波动里——这是一个好兆头,意味着我重新找回了冷静。
返航吧,没有必要接着待下去了。我做出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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