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神隐村旁的小小山脉,其上常有云雾遮蔽,据说是山神居所,是以村中之人都未曾去过。揭开云雾,这里却呈现出极其不可思议之状。
眼下已是初入秋季,该是万物凋零之时节,可是这山顶居然山花烂漫,绿草如茵。不止如此,那果树上硕果累累叶如黄金,明显是深秋丰收之季。山顶的小池塘里,蛙声鸣鸣,荷花荷叶荷藕荷实居然无一不缺,再看此地一隅,雪松傲立,翠竹披霜。
这里,居然四季同在,万物同生。
这池塘边上有一老者盘膝而坐,白发黑须身材高大。左手拿一只酒葫芦,右手却是拿着一只烤好的野物。他一口撕扯下右手野物的一大块肉,也不见怎么咀嚼便吞咽下去,再喝一口左手酒葫芦里的酒,面带享受,滋润似神仙一般。
“刚才那股气息是……”老者身下之山刚感觉到震动就被一手捶地给稳定了下来。
“镜”他将酒葫芦放下,左手食指一指面前的池塘,那池面顿时光滑如洗,变得犹如镜子一般,那镜子里慢慢显现出一座大山,此山正是负岳,然后画面拉近到了山顶,出现了一个少年。接下来,如同电影放映一般,那画面里直播出安明召唤出魃山鬼的整个过程。
“今后再无负岳。”老者话语中蕴含的情感非常复杂,似欣慰,似哀叹,似可惜,又似开心。
“何为真,何为假,何为实,何为虚?我本求真,可若这个世间都是虚幻的,那我不就更是虚假的了么?镜花水月,一场空谈。”老者说完一挥手,这山顶的四季不见了,各式各样的物象也不见了,随后老者本人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光秃秃的一个山顶而已。
此刻,在安明的耳边也传来了相似的话语。那负岳的意识残留喃喃说道:“从此之后,世间再无负岳,只有魃山。她是由我而诞生,亦是我意志之传承,与我来说如同子女一般。希望你今后可以善待她。”
“何以求真,唯有化虚!”
随着这八个字一出,负岳山整个开始崩塌起来,真真正正的是山崩地裂。从地基到山顶,八百丈之高的负岳山就这样在眨眼间化为乌有,除了那陷进去的大坑和里面满满的碎石能证明世间曾存在过这样一座山脉。
空谷回响,从四面八方传来了低呜之声,那是群山在悲鸣,在哭泣。
“负岳虽死,魃山仍在!”小女孩姿态的魃山鬼一声大喝,这喝声同样传遍四面八方向着远处的群山传递过去,“从此以后,世间虽无不能移动不能作为的死山负岳,可却有能够行走四方更可以破天成道的魃山之鬼。魃山之鬼便是负岳之魂!”
群山震动,比之前更加剧烈的波动和气息传来,那气息渐渐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山印。这是山之传承,认同之印。这印记没入魃山头顶,与她合为一体不分彼此。这古地八百座大山本就是负岳之分身,也是她魃山的兄弟姐妹。
“我不会辜负负岳,也不会辜负你们。”感受着身体中那沧桑的意志,魃山轻声却坚定的说道。
与此同时,所有开了灵识的妖魔都感觉到,这八百大山的灵气似乎骤减了一半。这是因为群山之魂都已经不再了,从此八百大山变成了凡山,再也妖性与灵性。
整个过程看在眼里的安明觉得自己这回似乎捡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眼前这个霸气十足的半萝莉,将会是他安明一生崛起的契机。
“我最痛恨的就是阴阳师。”魃山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打消了安明本来想刷好感的念头,“但是我从负岳残识那里明白,想要登天只有借助你的力量。你非此世之人,不受这世上某些规则的束缚,可以打破固有的界限。我本已经丧失了登天的道基,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但是,不要以为这样子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如果我认定你无法成为吾主,吾必杀你!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我不介意再多等几百上千年。”
这萝莉是认真的,安明从魃山身上感觉到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正如她的本体一样,她是个一往无前的家伙。
“咳咳,我会努力的。”
魃山虽然长相可爱,但是整个人都散发着如山岳般刚强的气势,让她那娇小的身材却好像有着一米八的姿态。这让安明感觉很不好,因为自己前世也就一米七多点而已,这种被妹子俯视的感觉,真不好受啊!
“你太弱了!”这是魃山对安明最直观的看法,“现在的我也太弱了,我们要想办法变强,所以必须经受磨炼。”
“嗯,哈?”磨炼?怎么磨炼?安明有些不解。
“这八百大山里有许多的妖魔,我们现在要去挑战他们,收服一些势力,当然如果不听话的就直接杀掉好了。”说道后面杀掉的时候,魃山脸上明显带着兴奋。其实你就是想要杀掉人家吧!
喂喂,妹子你在开玩笑吧?怎么你一出来就要打打杀杀的呢,而且到底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啊,为什么主导权好像都在你那边呢?
“那个,变强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了,可是为什么非要去找妖怪的麻烦呢?我们阴阳师有自己的修炼方式,我想你们妖怪也有吧,比如吸收日月精华啥的。而且,你现在不是我的式神了么,我修为的提高应该也会对你们的修行有所帮助吧。所以,这种事情急不得,饭要一口一口吃,修为也要一点一点积累才行。”
“你说的是不错,可是那太慢了。我的寿命很长久,但是作为人类的你却只有一百年不到的寿命,除非突破境界可以延寿,但是阴阳师也和妖魔一样,越到后面修为提高就越困难。以你现在的年纪才区区入道水平,实在太辣鸡了,而且我观你资质也是一般。这样的你想要超脱轮回不受寿元所限,我看困难。所以我们需要外力的帮助。”
“那和杀妖怪有什么关系?”
“在这大山里,我想所有的妖魔手里应该都有点存货吧,那些可以提升修为的宝物。还有妖魔的内丹,虽然你不能吃,但是我却可以。这样一来,妖怪不就是提升修为最好的对象么,还能顺便增加点实战经验,真是不错!”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反对。”
“既然不反对,那就跟着我走吧!”魃山强势说道,“快让那只狗过来,我们骑着它会快一点,还能节省体力!”
这是找了个式神还是找了个主子?安明和小黑相视一眼,各种委屈与无奈尽在不言之中。
这个萝莉,不好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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