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合衣的眼神有些复杂，合衣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看她的反应，她应该是知道的，这更确定了我的猜想。
“恐怕这一切都和合衣有关吧。”我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
“合衣……”大蛇丸的声音有些颤抖。
“事情是在合衣沉睡之后发生的。如果把医院闹鬼和合衣沉睡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就可以做出因为合衣的沉睡导致种种恐怖事情发生的猜想。之前在这间病房里有一个自称合衣养父的男人，他一直在阻止我带走合衣。他的眼睛没有光，甚至没有我的影子。简直就像是被什么操控的傀儡一样。我觉得他是不存在的。从一开始就有的怀疑渐渐确定下来，合衣就是这一切的根源。她的沉睡导致了幻象。”
“事情正如我猜想的那样，叫醒合衣后，一切都消失了。”
大蛇丸认真地听我说完，思考了一下说：“那么，可以理解为是合衣的自我保护吗？”
当合衣受到伤害后，她就会陷入沉睡，一些幻象开始保护她。大蛇丸这么说没错。
“并不一定只是保护，那个男人说过，合衣会一直沉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要是不唤醒她的话，很可能会非常危险。”
大蛇丸看起来很疲惫，坐在了病房角落里：“就算这样，也不能完全确定一切和合衣有联系，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合衣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我心疼地说：“不想说的话可以……”
“不……”合衣盯着天花板，“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事。无名说的没错，一切都是因为我，非常抱歉。你们会觉得，我是一个怪物吧。爸爸说，我是伴随着诅咒生下来的。我的亲生父母在我两岁时就死掉了。是爸爸来到了我的身边，开始照顾我。我是一个怪物，凡是我住过的地方，都会发生不幸的事。我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一天又一天，从恐惧到渐渐麻木。就算发生了很多事，爸爸还是陪伴在我身边。他不会害怕我，深爱着我。我也享受着他的爱，可是却并不快乐。他想完全地掌控我的一切，我的一举一动都不能逃离她的视线。他精心地安排我的生活，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癖好。比如会把我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任意地给我换装。我觉得自己就像被他饲养的一只怪物。”
合衣抱紧了自己小小的身体。
“后来，我忍受不了他的控制，开始反抗他，结果他就把我关在房间里，我哭着睡着了，当我醒来时，自己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双手双脚都被锁住，躺在一块木板上。地下室里有各种拷问刑具，简直就像一个地牢。爸爸一脸慈祥的微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合衣，为什么你会反抗我？明明爸爸努力那么多，才把你塑造地那么完美无缺，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必须要好好纠正才行……’”
这时，合衣突然捂住自己的脑袋惨叫起来，我急忙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再说下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我们在呢。”
看来养父做的事对合衣的精神产生了很大的刺激，不能让合衣再陷入痛苦的回忆中了。
大蛇丸的脸埋在长长的头发里：“合衣，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合衣的呼吸从急促到慢慢稳定，嘴角流出了口水。她紧抓着我的胳膊，继续说：“最后……我疲惫地睡着了……爸爸说，那晚他仿佛来到了地狱。在我睡着后，地下室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爸爸把我叫醒后才停止下来。”
“我开始明白了自己的特殊。合衣……果然是个怪物啊。怪物只会令人讨厌，大家恨不得马上离开她……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说过了，你是我最想保护的人啊。”我坚定地说。
合衣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合衣也不想这样吧。合衣也很痛苦的吧。一直以来让你独自承受那么多，抱歉。要说怪物，我们都是怪物吧。我们都是精神病患者，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怪物。可当一堆怪物抱在一起，就会很温暖啊。合衣，无论如何，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我给了合衣一个大大的微笑。
合衣晶莹的泪花涌出眼眶，稚嫩的小脸埋在我的胸前，传来支支吾吾的话语：“无名，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要让人家哭啊。”
阴沉的脚步声在病房里响起，大蛇丸一步步走到病床边，注视着我们，说：“我也会保护你的，合衣。”
“大蛇丸……”
大蛇丸歪着脑袋，勉强挤出了一丝生硬的笑容：“我叫叶星冷……请多多指教。”
看着大蛇丸，哦不对，应该是叶星冷笨拙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我的身体灌满了温暖。
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人呢？还恰好在我身边。当个精神病，也不是一件坏事嘛。
怀里抱着小小的合衣，就像抱着一只脆弱的小猫。仔细地感受着她的体温，感受她心脏的跳动。我不敢松手，害怕下一秒会失去她。
我想永远这样抱着她，成为她的保护神。这一刻，我对神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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