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路叶,癌症晚期,双目失明,在不久前因为一场车祸父母双亡。现在躺在一张病床上,在重症监护室里一个人靠一台呼吸机存活着。
没错,如上所述。我的人生完蛋了。
护士和医生刚刚出去了,但是我能从依稀的对话中听出,我的情况很不乐观,看来是命不久矣了。
终于结束了地狱般的化疗,我的头发因此早就脱光,不过并没有什么用,癌症晚期是不可逆的。
如今唯一剩下的事情,也就是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孤独的从世界离开。
好痛苦啊,好后悔啊。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呢?
无从得知。只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到底,人生的目的就是死亡吧?
没错啊,如果一件事的结果是它的意义,那岂不是死亡就是人生的目的?
相信在这一刻,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哭、在笑、在拼搏、在相爱吧?
可是我,从小到大,没有上过一次学,虽然如今十六岁,但是除了我的姐姐和妹妹以外,却没有一个朋友。
最可笑的是她们也因为那场车祸死了,真的是一次欢乐的四杀,在加上我就五杀了吧,呵呵,不知道时间连不连的上。虽然好像五杀的间隔时间还蛮长就是了。
那就来吧,死神。
——你五杀的时候到了。
我闭上眼睛……眼睛虽然本来就看不见,但是我还是想尽量让自己死的好看些,至少不能死不瞑目。
我知道我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于是用最后的一点点余力扯开了氧气罩,让自己能够快点结束生命。
在我失去呼吸的一刹那,我的心脏开始最后的几次跳动,全身上下的感觉器官像是流逝似的消失一样,我知道我快承受不住了。
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祯画面,往事随风在我的大脑里快速掠过,走马灯似的闪。
“停。”
就在这时,一位神来到了我的身旁。
一个极其突兀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回响,好像在房间里四面八方传出的,又像是从我的心脏顺着血液循环流进我的耳朵里的,无法判断来人的位置或者方向。
我呆滞了,我刚刚明明真真确确的感觉自己要死了,可是现在身体上的恶化似乎被按了暂停键,被称为病魔之王的癌细胞在这一刻也无法冲破这如同神明似的枷锁。
“空!空!空!空!”
震天动地的响声在他(她)的出现后戛然而止,像是自带的专用出场BGM一样,衬托着来访者的威严。
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生物,又好像没有看到。
他(她)的存在比马赛克还要让人难以理解,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如同另一个次元的存在,他(她)的外貌是不能完整察觉到的。
我知道这样很难理解,所以打个比方:他(她)的外貌就像是橡皮泥一样,你认为他(她)是什么样子的,他(她)就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她)的外貌取决于你的想象。
就比如说现在这样,他(她)在我的眼中是十四条青蛙腿、六个牛头脑袋、八双飞机机翼、身体是黑色泥浆披着印着火焰纹路纯黑斗篷的巨大怪物。
“什……!”
我大吃一惊,很害怕这个八次元的生物下一秒大喊着什么“消灭人类暴政!世界属于三体!”之类的话冲过来把我给捏碎了。
而且我明明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可是我的“视线”却捕捉到了他(她)
“你痛苦吗?”
又是像打雷一样的声音,他(她)说出了对我的第二句话。
“你说……痛苦?”我不禁冷笑。
痛苦吗?痛苦呢……
“别开玩笑了啊!!当然痛苦了啊!!我每天要吃多少药做多少检查交多少医疗费受多少白眼与怜悯我爸妈每个月要工作到凌晨几点啊足不出户要到什么时候到底怎么样才能和姐姐妹妹一样去上学对生命的绝望要到哪里才是尽头你到底要我怎样才好啊!!怎么办才好啊!!我没有了啊!什么都没有了啊!!事到如今你跟我说痛苦吗?!”
像是要把十几年来的积怨和迷茫全部说出来似的,我咆哮着怒吼,现在的他(她)在我眼里变成了因为受训而瑟瑟发抖的小萝莉。
“那你,许愿吗?”
冷不丁的,他(她)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
“路叶大人~”
现在他(她)在我的眼里变成了一位长着洁白翅膀的金发天使,对着我歪了歪头看着我。
“诶?……你说什么……?”
“……好啊。”我对此没有任何地疑问、惊讶、欣喜、震撼、或者是害怕,因为我经历过比这更加难受的事情,那就是对人生的绝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生物要帮助我,但是既然有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那我就当然不能放弃。
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勾唇笑了笑。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我的神明大人?”我问道。
“那当然咯,如果要顾及那个~顾及这个~那岂不是太无趣了吗?”现在他(她)在我眼中变成了一条眼镜王蛇,吐着细长的舌头对我摇头晃脑地说。
“呵呵,那我的愿望是……”
一瞬间,过去的种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在这一刻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回想起这些东西的我,面带难看的微笑着缓缓地长舒一口气,重新带着坚定的目光望着他(她)
“我要你帮我无限制的实现愿望!”
就这样,我的人生,在结束的同时,也迎来了开始。
拥有无限许愿能力这个权威的我,终于让我的人生步入正轨。
“……”
“那就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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