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汽车鸣笛的声音不断拉长像是着了魔一样回荡在耳边,当然也想刺一样刺进耳蜗,但与其说它是魔是刺,不如说它是高贵荣耀的声音;不是汽车发出声音,而是声音拉着汽车驶入这高楼鳞次栉比的京都。
在这个物质财富迅速两极分化的时代里,有不少人像是饿狼一样涌进这座京都,只想跻身一份职业;也有无数的人带着他们分文不值的唾沫和他们的南柯一梦,心灰意冷的被踢出这座都市。
天气阴沉,他从车窗里探看着雾霾相间的都市,看不清,正如他手指间夹的那只“中华”香烟,冒着朦胧的烟气,他轻轻吻上了香烟,吐着熟络的烟圈,烟恋上了手指,偷走了他的心肺。
不知不觉间,他多抽了几口香烟,却没发现交通拥堵,城市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他蹙眉,磁性的声音与他稍带稚嫩的脸不免大相径庭。
“少爷,堵车了。”驾驶座的司机声音多少有些颤抖,“少爷,我看还是算了——”
“滚!”他只道出一个字,眼神如锋芒一样迅速从司机脸上闪过,他掐掉手中的香烟,扔进了烟灰缸;然而他眼球上的焦点聚集在了前车窗外的道路,一条狭小的通道被渐渐散开的车辆让出来。
“轰油门!”果然是行动派,他一把按住司机的腿,油门踩到底,一辆奥迪R8从十字路口闪现而过,带着横冲直撞的架势飞向前方。
“叮咚咚——”最简约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点了点蓝牙耳机,接了一通电话。
“你好,我是李文。”他与对方交谈,“今天是华夏民国九十九年九月一日……嗯,我知道去上学,我正叫司机送我去京城书院……别废话,我挂了。”
这个用蓝牙耳机接着电话的少年便是京城书院高二学生李文。
“少爷,难道是夫人打来的电话?”刚刚从死里逃生,这才恢复平静的司机开口问道。
“滚,别跟老子提她。”李文不屑说道,“哎哟,她个大忙人……”说完这话,他撑了个懒腰,闭上眼睛听音乐。
车辆继续行驶在八车道上,一座欧式的花园洋房夹杂在成堆的摩天大厦之间。
“等等,你看这座洋房——”李文突然喊道,车立即靠在洋房边停了下来,他打开车门;而就在这时,不足两三秒的时间内,洋房上一个陶瓷花盆“砰”的一声掉了下来——
一刹那,泥土的醇香扑鼻而来,陶瓷如节操一样碎了满地,翻滚吧泥土——
全都跳起来砸到了李文身上。
一件“prada”西装沾上了泥土,他精致得像雕塑一样的脸上有了仿佛肃杀一样的神情,他机械一般的慢慢抬起头,不知道是因为平静还是恼怒,他直愣愣地望着楼台上那位托着脸神情发白的少女。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少女紧张得颤抖起了双手,她关上楼台的门,大约耽搁了三五分钟终于沮丧着一张脸走出了门。
他和她眼神对峙了不下三十秒,少女的脸上渐渐泛起红晕,撩了一下耳尖的头发。
李文擦了擦鼻子,心想怎么是个女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湘……你……刚才没事吧?”她满脸焦灼的问道。
“呵。”李文轻笑,身旁的司机已经拿出一张毛巾为他擦拭衣服。
“小姑娘哦,你可摊上事了。”司机万分沉重的点着那胖头鱼似的脑袋,啧啧啧几声。
“呵,走。”李文不屑说道此话,正向车门走去。
“诶——”林湘喊道,李文忽然停下了脚步。
“要不……你先忙……我是京城书院高一的学生,你要真有什么事的话就来找我吧……”林湘微笑,好似若无其事,但却也捏了一把汗。
“京城书院?有意思。”李文回头微微一笑,不怀好意。
司机载着他一直行驶到市中心,一座高等学府映入眼帘,欧式建筑和古典传统的风格结合得天衣无缝,上有“京城书院”四字的牌匾森严而文艺的显现在眼前。校园大门外充斥着人群,大包小包的行李提起来非常困难,头冒汗水的大叔看着校园前的阶梯拾级而上。
而此时李文已经出现在这幅画面中,他带着偌大的墨镜,充满文艺气息的长发随着清风微微飘起来,他的司机——
不,此时应当是保镖,护着他走上阶梯,进入了京城书院里面。
无数的女生捂着脸犯着花痴,一阵阵尖叫声此起彼伏。李文就像是一阵飓风刮来,把万千少女合着那地上的尘土卷起来,沸沸扬扬。
保镖司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挡着那些狗仔队。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还早,没事的话你开车回你的房子,我今天还有一大堆子的事情要做。”李文取下墨镜对司机说道。
“那好,如果少爷需要,我一定随时来接。”
“没事了,你把劳斯莱斯开来,停在校门外的停车场。”李文说着伸出手,“钥匙放在我宿舍的储物柜。”
“好。”司机说完便回头走了,就在后一刻,一群像马蜂一样的要李文签名和电话的女生围了上来。
他拉了拉西装,右手摆了摆,那些女生只有心灰意冷的散开,他继续往前走,教学楼的台阶已经出现在眼前。
“咚咚咚……”皮鞋所发出的特有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李文一步步走上台阶,而这时一位穿着文艺,身穿京城书院高中制服的少年也走下台阶,他一张成熟而精致的脸庞似乎有意无意的隐藏着那伟岸成熟的气息,吹起的额发和他头顶上的寸头镶嵌得美轮美奂,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假人。
他与李文对视走着台阶,当西装与校园制服摩擦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擦肩而过,眼神肃杀。
“咚!”李文走上台阶,故意用脚跟蹬地,发出响声,那少年也停了下来,直挺着腰杆。
“你是谁?”李文问道。
“南宫成。”那少年只道三个字。
“呵,你很有意思。”李文轻笑,“我记住你了。”
“谢谢。”南宫成头也不回的走下了台阶。而李文则上楼完成了本学期的学生报到注册。
李文抬起手腕,按了按智能手环,接起蓝牙耳机,打了一通电话。
“喂,夏川,帮我问问那个林湘是几年级几班的学生。”
“高一二班?那好,我知道了。”李文嘴角抹出一点笑意,他走去了高一二班。
教室的门开了,一幅幅生硬的面孔不得不让李文也的脸色也生硬起来,他只问:“林湘的座位在哪里?”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鸦雀无声,一个啃着面包的胖女孩目瞪口呆,手中的面包像是火星撞地球一样硬生生的落在地上。
“原来是李帅啊!”那胖女孩故作矜持的抿嘴,一瞬间教室里欢呼声响了起来。
“我再问一遍,林湘的座位在哪里!”李文抬高声音,一脚踢翻一张桌子,教室也安静了下来。
此时此刻,无论是教室里的男生还是女生都怯生生地指着林湘的座位,李文不屑一顾的坐了上去,打开智能手环听起了音乐。教室里的氛围压抑,而这种压抑不是不说话,而是万千少女的心头用上千言万语而不敢说出;同时那些生得妖娆、浓妆艳抹的妖兽女各个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斜视着林湘的座位,同时也揪心的凝视着李文……
“林湘——”一声惊呼乍现,林湘背着双肩包出现在了教室,而她没有任何震惊,她应该能想到自己摊上事了,但她又若无其事的走到自己的座位边。
“请你离开我的座位。”林湘皱着眉头说道。
“你可是肇事者。”李文取下耳机微笑着对她说话。
“同学,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给你道歉了。”
“那可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
“帮我把衣服洗干净。”李文厚着脸皮坏笑。
“你衣服很干净了。”林湘正儿八经地说,“你的衣服简直比我们的鞋面都还要干净。”
“不不不,我有洁癖。”李文再笑道。
“那你过来,我用湿巾给你擦一擦。”林湘说着翻起了背包,而李文走上一步拉住她的手。
“我要纯、手、洗。”几个字吐得清清楚楚,像是石子一样砸进林湘的耳朵,而他的嘴唇离她的耳朵不过只有厘米之间的距离。
“么……”李文吻上前去,嘴唇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哇哦——”、“啧啧啧……”、“我的天啊!”、“李帅——”
尖叫声、起哄声回荡在耳边,像是在开一场音乐会!
“林湘——”李文的唇还贴在林湘的脸上,而这时一位身穿高中制服的少年走到林湘身边,一把推开了李文。
“你滚——”
大煞风景!李文用拇指擦了擦鼻子,说道:“是哪位同学刚才推我啊?”
“南宫成!”这个名字再一次铿锵有力的出现在李文的耳边。
“你很不错,看不出来嘛。”李文轻蔑的笑意浮现在脸上。
“你有事来找我,不要找林湘。”说完这句话,南宫成牵着林湘的向教室外走去。
“等于说,现在是有两位肇事者了吧!”李文一把推翻了林湘的桌子,拍了拍衣服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越来越有意思了……”李文自语一声,去宿舍换了身衣服,拿起车钥匙就往校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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