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整个商队都并不喜欢这对半道上加入进来的兄妹。尽管他们是那样的有礼貌,对每一个人都笑的恰到好处。尽管他们还看上去很富有,至少乔柏林男爵应该是不能用这么大一块翡晶来做腰间的挂饰的。
可问题在于......他们的头发是黑色的。
从极北的冰原再到大陆最南方的密林里,没有任何一个民族的发色是纯黑色的。
纯黑色的头发代表未知,一支满载而即将横穿危险丛林的商队讨厌未知。哪怕他们拥有十余骑的身穿半身板甲的重装骑兵,那些半蹲在马车上的弩手也已经把手放在了扳机上。
半道上加入进来的一对兄妹还不是最大的未知,最大的未知就在森林里,就算是视力最好的射手也很难知道在那密密麻麻,没有限制的生长着的丛林里到底有多少张弓搭箭凭借与生俱来的自然亲和天赋隐匿着的诺多。
在萨里昂和帝国交接的这片丛林里,一个装满箭筒的诺多游侠是最可怕的狩猎者。
而且每年消失在密林深处的商队、讨伐军队、甚至新加里安捕奴团都已经充分证明了诺多精灵们对待人类的态度。何况在这片辽阔富饶同是势力错综复杂的土地上。种族之间的战争从来都不死不休。
商队首领杰森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那些该死的诺多杂碎总是隐藏在暗处,像是致命的蛇群。
‘‘我们已经损失了多少人了?‘‘杰森皱着眉头,护卫队长正在指挥护卫把一具中毒而死的斥候就地埋葬。
‘‘超过十二个人了,还包括一位全身板甲骑兵。‘‘
‘‘该死的,招募护卫的时候就不应该选择这些只会在泥地的打滑的老爷们。‘‘杰森在心里为自己愚蠢的决定懊恼不已。同时为自己第一次开始做生意就遇到诺多与萨里昂的白鹿堡男爵冲突而悲叹。实际上剩下的可以在泥泞的山地区行动的护卫已经很少了,如果再损失,杰森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支付得起抚慰金。
在远处,丛出不穷的号角声断断续续的响起。杰森猛然一惊,冷汗已经从全身滑下。毫无疑问那是隶属于附近最大城市拉里亚的游骑兵号角骑士团的冲锋号角声了。那么骑士团的敌人也不言而喻。
‘‘护卫队!护卫队!盾墙阵阵型。弓弩手待命,允许自由射击。斥候呢?"虽然为自己跌到谷底的运气而悲哀,在战场上培养的良好战斗素养还是立刻让他冷静下来,无论是白鹿堡男爵和精锐的号角骑士们砍下诺多巡逻队的头颅,还是反过来。至少在这么近的距离,他们是无论如何都难逃战斗了。
迅速探明战况毫无疑问是最重要的事情。可问题在于......除去为了防备偷袭所需的最少三十名战士外,他已经没有可以用来侦查的轻装斥候了。那些站在原地毫不动弹的重装骑兵们?他们能推着自己的战马爬过前面那个山头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而且明显他们也没有脱下沉重的板甲去当哨兵的意思。杰森抓着自己深色的头发,几欲发狂。
"该怎么办?我可不想被射死然后挂在树上。斥候!我需要一个勇敢的战士跨过前面那座该死的隆起的土包。然后告诉我到底是丹尼尔男爵被射成了刺猬还是那些诺多杂碎被砍断了头!"愤怒的杰森终于想到了点办法"对了......斥候!喂!你!去最后那辆马车,要那个黑色头发的男孩去那座小山上看看,把你的头盔借给他用用,告诉他.......呃......观察一下两边各有多少人!"杰森指了指车队的末尾,一脚踹在一名士兵上。脸上有无可奈何和压上全副身家的赌徒一样的狠辣。如果他能够顺利活下去,杰森发誓他一定会开始做些正经生意的。
最后一辆马车里。
泽洛斯和泽薇尔并肩靠在粗糙的座椅上,腰杆都挺的笔直,泽薇尔纤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暗宵被她牢牢地抓在手里,隐隐约约的鸣叫声在她耳边晃荡着。她可以感觉到,手里的刀锋嗜血的意志正在苏醒。那个被踢了一脚而感到尴尬而面色赤红的士兵挥舞着制式直刃骂骂咧咧地向他们走来,佝偻的身躯像是一团烂抹布。
"哥哥他朝我们走过来啦,他为什么这么凶啊?"泽薇尔直视着开始小跑过来的卫兵。虽然好奇却并不担心。因为面无表情的哥哥端坐在那里,虽然像是神游外物。可只要他就在那里,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这是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存在的默契。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只要躲在哥哥的背后,那些诡秘 嫉妒 仇恨的目光都无法伤害到她。
杰森并不关心他从海边捡回来的两个小孩子是谁,又从哪里来。反正年长的男孩虽然总是沉默寡言但是相貌堂堂,有好看温顺的眉眼和英挺的鼻梁。而看上去年幼几岁的女孩更是十分珍贵的货物,低垂的眼帘里仿佛有一片宁静的海。等到达目的地,想必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哦,要记得把他们的头发染成上流社会的老爷们喜爱的金黄色。
可他并不知道的事情是,从他捡到他们的那一天开始,泽洛斯就没有离开过泽薇尔一步,他总是站在车门边上,
冷淡地从每一个看到泽薇尔露出惊艳表情的人身上扫过,眼瞳里有紫色的幽光闪烁。表情疏离却又礼貌。
最后叹口气,泽洛斯看一眼眼神闪烁的杰森。从妹妹的手里缓慢而坚定接过暗宵。泽洛斯一点点掰开泽薇尔的手,把暗宵平放在膝盖上。
“亚克斯。”
他轻轻的念诵这个只在大圣堂祭奠中才能听得到词语。
黑色的锋刃颤动,然后他走下车。腰背挺直得就像一位威严的年轻武士。
泽洛斯像是迎接兄弟一样对迎面而来的护卫张开手,像是迎接归来的故人,又好像是送别。护卫一愣,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好张开手迎接过去,制式直刃被仓促地挂在背上。等到护卫看清了泽洛斯手上黑色的刀刃时已经来不及了。泽洛斯鬼魅般出现在护卫面前,无光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刺穿了护卫的身体,然后再拔出。护卫软软的倒下,但泽洛斯看也不看一眼,低垂着眼帘向着暴露在阵型外的杰森冲刺。
紫色在瞳孔中瑰丽地绽放,暗宵在鸣响。周围的一切都是清晰且无遮拦的。惊恐 疑惑 愤怒在周围人的脸上一点点缓慢挣扎着,那些平日里自然的动作不知道被放慢了多少,只有泽洛斯自己,他的动作迅捷如常,看着杰森扭曲的脸,他平静地跳起,灰尘在他脚下四溢开来。他挥刀,朝向杰森去握武器的右手。然后温热的血溅射在他衣角。
时间又恢复正常了,泽洛斯握着刀柄,刀锋停留在杰森的脖子上,分寸刚好。
商队护卫脸上的挣扎 错愕 愤怒终于完整的呈现出来。弩手们在错愕后,不得不重新把准心对准鬼魅般出现的泽洛斯,汗水打湿了皮甲。
对于这样的速度,弩手们没有一点把握。何况高大的杰森完全可以充当一个十七岁少年的人肉盾牌了。
"给我停下。任何人再靠近马车,我都会挥刀子的。"泽洛斯的声音坚定而寒冷。没有人怀疑他的决心,哪怕之前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个半大小孩。
“你想要什么?”杰森死死地盯着搁在自己脖子上的武器,但声音却没有很大起伏,既听不出畏惧,也听不出愤怒。他甚至没有质问泽洛斯的忘恩负义,虽然他其实是想把泽洛斯和泽薇尔换成一大袋第纳尔或者一件附魔兵器什么的。杰森也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这也不是杰森第一次这样做了,毕竟在这片战争频繁的土地上,昏倒在路边的难民可不算少。
泽洛斯看一眼停止向马车走去的几个护卫,也不回答杰森的问题。他只是站在原地,把自己藏在杰森的背后。那些焦躁的马匹们嘶叫着,不远处的号角声已经停下了,取而代之的刀剑撞击的清脆声音和箭矢的破空声,很显然前方的战斗已经开始了,而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僵局。
只有那些大大咧咧地板甲骑兵们脸上还是满不在乎的神色.他们和商队的关系并不紧密,只是委托商队带路而已,同时他们也并不害怕泽洛斯的武力,这些在平原上纵横捭阖的骑手们每个都有远超常人的战力。嗯……他们觉得自己至少远远超过对面那些举着盾牌瑟瑟发抖的商队护卫们。
尖锐的破空声突然钻进了耳朵,一名站在马车顶上的弩手应声倒下,锋利的箭矢居然穿刺了他整个心脏!缺乏经验的商队护卫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而不远处的板甲骑兵们都紧张起来,他们举起厚重的覆铁盾牌,扔掉在林地里完全不实用的长杆矛,另一只手已经牢牢握住了剑柄。
“是诺多!”站在最前面的骑士大喊,想要给护卫们警示。可话音刚落,更多的破空声响起,每一根箭矢都带走了一名商队护卫。天生就有优秀身体素质的诺多们配合精良的短弓和箭矢完全可以洞穿商队护卫的皮甲,哪怕他们举着木盾牌。
静立的泽洛斯终于动了。一脚踢开脸色惨白的杰森,他弓着腰沿着成为掩体的长长车队飞跑到车队的末尾。
因为马车车队的前方大量的战士吸引住了诺多的弓箭,泽洛斯反而没有受到攻击。一把把车上的泽薇尔拉下,然后泽洛斯和泽薇尔蜷缩着身子尽可能地后退到树林中去。
杰森认为商队不可能在这种距离下避开诺多们与生俱来的丛林感知,所以战斗不可避免。这确实是正确的推断。但不能包括泽洛斯和泽薇尔。
“你想要什么?”杰森死死地盯着搁在自己脖子上的武器,但声音却没有很大起伏,既听不出畏惧,也听不出愤怒。他甚至没有质问泽洛斯的忘恩负义,虽然他其实是想把泽洛斯和泽薇尔换成一大袋第纳尔或者一件附魔兵器什么的。杰森也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这也不是杰森第一次这样做了,毕竟在这片战争频繁的土地上,昏倒在路边的难民可不算少。
泽洛斯看一眼停止向马车走去的几个护卫,也不回答杰森的问题。他只是站在原地,把自己藏在杰森的背后。那些焦躁的马匹们嘶叫着,不远处的号角声已经停下了,取而代之的刀剑撞击的清脆声音和箭矢的破空声,很显然前方的战斗已经开始了,而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僵局。
只有那些大大咧咧地板甲骑兵们脸上还是满不在乎的神色.他们和商队的关系并不紧密,只是委托商队带路而已,同时他们也并不害怕泽洛斯的武力,这些在平原上纵横捭阖的骑手们每个都有远超常人的战力。嗯……他们觉得自己至少远远超过对面那些举着盾牌瑟瑟发抖的商队护卫们。
尖锐的破空声突然钻进了耳朵,一名站在马车顶上的弩手应声倒下,锋利的箭矢居然穿刺了他整个心脏!缺乏经验的商队护卫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而不远处的板甲骑兵们都紧张起来,他们举起厚重的覆铁盾牌,扔掉在林地里完全不实用的长杆矛,另一只手已经牢牢握住了剑柄。
“是诺多!”站在最前面的骑士大喊,想要给护卫们警示。可话音刚落,更多的破空声响起,每一根箭矢都带走了一名商队护卫。天生就有优秀身体素质的诺多们配合精良的短弓和箭矢完全可以洞穿商队护卫的皮甲,哪怕他们举着木盾牌。
静立的泽洛斯终于动了。一脚踢开脸色惨白的杰森,他弓着腰沿着成为掩体的长长车队飞跑到车队的末尾。
可能因为马车车队的前方大量的战士吸引住了诺多的弓箭,泽洛斯反而没有受到攻击。一把把车上的泽薇尔拉下,然后泽洛斯和泽薇尔蜷缩着身子尽可能地后退到树林中去。
杰森认为商队不可能在这种距离下避开诺多们与生俱来的丛林感知,所以战斗不可避免。这确实是正确的推断。但不能包括泽洛斯和泽薇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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