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纷飞,寒风凛冽,万物凋零于这凛冬之中,大街上,一片寂寥,雪已经覆盖了道路,周围一切都已成了白色世界,在这片天寒地冻的土地中,一个少年置身于中,身上穿着一片褴褛的粗布灰色短衣,身上早已被怒号的风雪冻得青一块紫一块。少年低着头,双手环抱于肩上,瑟瑟发抖。
抬起头,眼前尽是呼啸而来的风雪,使人不能睁眼,他缓缓走着,忽然,他看到,在一户人家灯火通明,喧闹不止,透过窗户,一家人在围着火炉吃饭,其中一个小女孩嘴里叼着一根鸡腿,手里拿着一只手机,正在边吃边玩,旁边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有些责备地说:“吃饭不许看手机。”
“哦。”小女孩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忽然,她嘴里咬着的鸡腿一个不慎掉在了地上。
“呀!”小女孩欲要伸手去捡,她的妈妈却拉住了她,
“掉了就掉了,不要去吃了,多脏!还是把它喂给旺财吧。”说完,就把这只咬了一口的鸡腿扔给了脚下的一条哈士奇。
“旺财要听话哦。“小女孩小嘴笑成了月牙状,抚摸着这只名为旺财的狗的头,后者摇摇尾巴,欢快地叫了一声,便把鸡腿拖到角落里解决。
少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虽然他并不知道女孩手里的长方形物体是什么,但女孩手里的鸡腿他却是认得的,那个名叫鸡腿的东西,这辈子他只吃过一次,那是在一个垃圾桶旁捡到的半根鸡腿,为了这半根鸡腿,他甚至与一只路过的流浪狗抢食,所以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样的美味,对他这样的穷人而言,鸡腿这种东西还只是奢侈品。
“呵呵。”少年脸上尽是苦笑了一下,脸上尽是自嘲之色,他只是停留了一会,便走了。
窗外依旧是漫天的雪花,只是在这茫茫雪海中,多出一串浅浅的脚印,风雪呼啸而过,脚印再次被雪花覆盖。
少年感觉自己的手脚已经麻木,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呼出的气都凝成雾状,他感觉格外的冷,刺骨的寒冷,来自灵魂的寒冷,四肢已经开始僵硬,隐隐有一层淡淡的冰霜结出,他甚至感觉呼吸都是困难的,就好像掉入深海,不可自拔,越陷越深。在他的右边,是一名灰衣老者,在他的眼中,二者都是同类,一样徘徊于生死之中,一样挣扎在这人间地狱。
老者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塑,蓬乱的头发,杂乱不堪的胡子。
少年注视着老者,想起了许多事情,自己过去的那段痛苦不堪回忆,为了生存,偷,抢,凡是能活下去的手段他都干过,从小就被人贩子养活的他,从来都不知道幸福为何物,即使受伤,也暗自默默舔舐。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少年缓缓闭上了眼睛,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了他的全身。
突然,少年的心猛地一跳,那名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竟一半深邃,似蕴含着世间沧桑,万物变迁,唯此永恒,另一半却毫无情感,仿佛视人命如草芥,看一眼就仿佛掉入万丈冰窟,冰冷到好像不是人的眸子,而是在面对一只机械生物。
双目对视,少年本已经麻木的身体在此时却再次有了知觉,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也不禁冷汗浸背,心脏狂跳,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少年哆嗦的声音夹杂着对未知的恐惧。
老者没有回应他,下一秒他便感觉天旋地转,栽倒在地上,无力感如潮水般涌向全身,他感觉自己好像灵魂出窍,整个身体都轻松不已,时空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召唤他。
“我要死了吗?”少年似是喃喃自语,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害怕死亡吗?你感受过绝望吗?你想要真正的活着吗?】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张古朴的羊皮纸在他眼前缓缓展开,少年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但他有预感,只要签了这份契约,他就能活下去。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喊道:“我愿意,我想要活下去!”
【那么,契约成立。】
少年眼前一黑,又一阵眩晕感,只不过这次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使得他整个头脑都仿佛要炸裂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睛,周围的景象不再是先前的白雪皑皑,而是一个一个古朴的巨大的中世纪复古竞技场,少年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脑海里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现在开始发布任务——
任务:活下去
时间:无限制
地点:竞技场
奖励:未知】
正当少年疑惑之时,耳边已经响起呼杀声,大地开始颤抖,雄壮的军鼓声敲响,号角吹响。
“冲啊!”在他的右边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部队,而在他的左边,同时也是一只兵革坚利的步兵师,缓缓前行,两只队伍即将交锋,战争一触即发,而少年却正处在双方交战的中心,瞬间便成了众矢之的。
“呜!”号角再次吹响,骑兵开始冲锋,以拉枯摧朽的气势瞬间冲溃了敌军的阵型,后面紧跟着一排步兵,战争打响,双方开始厮杀,少年茫然无措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这原本还鲜活的生命下一秒就在他眼下消逝,面对这血腥的画面冲击,他想吐。
忽然,一个步兵倒在了少年身上,他被后者厚重的铠甲压了下去,紧接着,便是一层密密麻麻的箭雨,
万箭齐发。
无数箭矢自空中落下,许多士兵倒下,但紧接着便有更多的士兵上前。
倒在少年身上的士兵已经被扎成了刺猬,此时此刻,生命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是如此脆弱,渺小。
但是,他想活下去,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活下去,不论用什么手段,他再不想体会到那种恐惧。
“啊!”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把压在他身上的士兵推开来,拿起掉在地上的一只箭矢,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士兵冲去。
结果便是长剑刺破了少年的肩,那人轻咦了一声,没想到向自己偷袭的竟然是一个少年,但脸上很快被不屑代替,甚至没有在看他一眼,就走了。
少年捂着肩上的伤口,嘴里吐出一大口血。
我还是太天真了吗?就连杀我都不屑吗?
良久,耳边的肃杀声渐渐远去,零落的兵器散落一地,地上满是血,他躺在血堆里,一动不动。
忽然,他的手指微弱地动了一下。
【任务:活下去(完成)
时间:无限制
地点:竞技场
准备回归,3,2,1…】
然而还未等到一,少年的心脏骤然停止。
【回归失败,检测到试炼者死亡,任务自动判定失败】
一道蓝色的光芒照射整个竞技场,周围的一切开始消失,包括整个战场,一切又回归倒了原先的样子。
但是,当蓝色光芒照射到少年尸体上时。
【检测到未知灵魂体,正在扫描,扫描完成,检测为人类灵魂体,任务重新判定,任务完成,正在回归,3,2,1…】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我签了一张契约,然后便来到了一座竞技场,在战场上进行生与死的厮杀,最后。
我死了。
“哈!”少年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这一切,果然是梦吗?
【不,这一切当然不是梦】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少年耳边响起,周围的一切开始虚化,最终演变成一片无尽的虚空,在虚空之上,是一颗无与伦比的发光球体。
“谁!谁在说话?”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
光球之中,一个人影从中走出,少年瞪大了眼睛,因为眼前的人赫然正是之前那个诡异的老者。
“你…是人是鬼!我难道还在做梦?”
【我是来自高维世界的神,而你确实已经死了】老者背后的光球闪动,虽然声音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但他的嘴唇却没有动,神情僵硬,宛若一个木偶。
“我…已经死了么。”少年喃喃道,他看见他的手变得虚幻,他的身体,他的一切,都变成透明。
【人类,我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在你眼前的只是我的一个投影,在你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都会逆转,包括你的那场试炼,也是我一手安排的】
“那,如果我没通过试炼呢。”
【抹杀】冰冷的声音响起,少年灵魂一颤,即使此刻只剩下灵魂也不寒而栗。
【事实证明,你有继承我的能力,在我消逝后,你将掌控整个竞技场,我将用我所有的力量为你塑造一个躯体,而你将代替我成为新的…主神】
“你为什么选择我!”少年大声说着,却没有人回应他,光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逝,化为星星光点,把后者整个围住,刺目的白光照亮了整个虚空,在最后一刻,有一道苍老的声音。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他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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