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不知道该不该在此留下一些自私的话。某一个晚上下班后,我便写下了一段文字。于是最后,还是决定小小地任性一次。
人生是什么?
上学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人总是不能看清自己,大部分都活在自信里,坚信着自己与众不同,希望生活能向自己期待的方向前进。小部分活在自卑里,他人的闪光点,就是自己的自卑点,在烈日下抬不起头,并不是因为讨厌阳光,而是因为阳光太过热烈。
毕业以后,我做了老师。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当了老师才知道,曾经坐在讲台下玩手机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走到那个学生身边,然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他会尴尬地看看你,你送出一个微笑,他就会悄悄地把手机收起来。
然后,课程就能继续。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上大学的第一天,我就把头发剪短了。
我想着,之后就不在理发,等到毕业的时候,不知道能长多长?
我是人生中看着前边的那种人,我很自信。
大概就是这份自信,让我度过了一个还算圆满、可能还算充实的大学生活。
第一次感到心里很空的时候,是毕业那天。起始点是同学们一个个都找到了心仪的工作,每天都在讨论着未来。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思维都比较开阔,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创造力’。所以在讨论未来的时候,就会添加许多的理性想象。
我们很清楚,这个世界不存在任何一个没有bug的程序。那么,未来一定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我们还是喜欢这么去想象,哪怕每天都在吐槽社会的不公平啊、生活的不公平啊,也会刻意把未来想象的特别完美。
人都是这样吧?
我不特殊,可听着这些有工作的人,讨论玫瑰色的人生,就显得空荡荡的。
那时候,我没有找到工作。也从没想过,要去做老师。
那时候,我头发已经很长了,大概多长呢?至少比我上大学的时候要长。
我会加入到对话当中,陪着他们笑。这不是勉强的,我觉得只是加入到这段对话里,就会很开心。毕竟我们一起度过了四年,说一句肉麻的话,那是一杯加糖加多了的咖啡,苦的味道中,却是甜做主旋律。
可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空虚。
我那时候就在想啊,我要做些什么呢?
于是我踏上了择业的路,在这个‘360行’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
我有个哥哥,叔辈的哥哥,我俩从小就认识。我毕业的时候,是他离婚的第二年。
上学的时候,每到长假回家,他就会钻到我家里,给我讲他在外地打工的见闻。我听的很认真,这毕竟是他的人生经历,就算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帮助,也能听来乐一乐。
是的,乐一乐。
接下来的,啊,对了,包括上面说的,都不是编纂的,都是真真真的事情,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那天,我在家里看动画,很闲。突然我三哥打电话给我,他有点儿吱唔,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知道有问题,所以我让他赶紧告诉我怎么了。
耗不过我的撒娇式攻击,他才缓缓开口。
‘xx出事了,死了。’
啊?
我一时间听不明白他说了什么,有点呆住了。
我又重新问了一遍。
三哥就重新回答了一遍。
我说我脱力一屁股坐在床上了,你们信吗?
一种眼前突然就丢失视点的感觉,身上的力气一下子就被抽离了。
我和他同岁,那年他22岁。
当然这种事情,并非特例。听三哥说,他是在工地里被悬吊的钢材砸死的。他是第一个发现钢材掉下来的人,还让身边的工友逃离现场。
我不能想象他当时的心情,也不敢想象。只知道,他不会出现在我面前,给我讲他打工的故事了。
离婚的时候,他蛮洒脱的。他说天下的姑娘还有很多,总有能看上我这个帅哥的。那之前,他不太喜欢好好工作,平时也杀不下心去做事。离婚之后,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做事认真的不行。
也是从他离婚那天开始,我就很少见到他了。
基本上只有在春节的时候,才能看到他。他人缘很好,村里人都认识他,笑的非常爽朗。总之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所以后来,参加葬礼的时候,我有些不知所措。
有点儿不敢相信。
因为,春节的时候,他还和我一起打游戏来着。
我不好用语言来表达。
葬礼结束之后,我一直睡不着。
我说,我做梦梦见他了,你们信吗?
总梦到他。他说,他想找个会做饭的女朋友,因为他吃得多。我做饭特别差,他还特意告诉我,让我好好学厨艺。
他很早就不读书了,理由只是因为不喜欢。
我劝过他,可他却很执着。
仔细想来,我也那么执着过。或许,所有人都曾经那么执着过。
我从不觉得,他的选择是错的。因为他总是笑着和我说话。
我妈觉得很惋惜,那孩子很能干,而且也老实,哎,可惜了。
我爸告诉我,让我多多注意,祸这事儿,谁也说不准。
确实很不公平。
未来什么样子,谁也猜不透。活着的人,至少有看到未来的机会。可死了的人,只能埋在土里。
然后,有好一段时间,我就思索着我自己。
那我,能做些什么呢?
找一份比较有价值的工作,去赚取足够多的钱,然后过上他觉得有意义的生活?
再说,啥才是有意义的?
我不明白。
再后来,我考了教师资格证。
不瞒各位,考的很轻松。
我妈说,去做老师吧。
我答应了下来,走上了讲台。
看着这些学生,不禁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想起了,曾经的他。
如果、如果我们一起上学,那么未来会改变吗?
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一直读书的我,现在站在了讲台上。
我想告诉我的学生,未来就算很渺茫,但却是值得期待的。
我想让他们知道,期待人生,是一件非常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暂时,这就是我最大的理想。
突然变充实了。
后来啊,我去给他上坟的时候,聊了好半天。都是我们以前发生的事儿,在别人听来蛮枯燥。
于是,我便开始思考,那人生究竟是个啥?
生命,又究竟是个啥?
谁给的时间呢?
时间又是怎么切换的呢?
恕我愚钝,我想不通。
所以我开始动笔了,我想写一个理想化,却又现实的故事。
人会抱有希望去做事,也会在没有前路的时候绝望。
想不通吧?为什么明明有希望,却还要绝望呢?
活着的人,就应该对未来抱有希望。这不仅是责任,也是义务。
这是你对生命的尊重。
死了的人,自然就没有希望,那留给生者的,就是绝望。
当然,对人不对事。我不会消极的。
大概,这就是写下这篇看起来非常非常理想化,最后却有个悲伤结局的理由吧?
最后这个故事,是一个人普通人的经历,如果看起来很无聊,您却读到了文尾,我非常感谢您。
也许,我不能用文字准确描述出自己的想法,但是有一点,我希望每一个看到这段文字的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希望’,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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