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悦耳的鸟叫声,我从睡梦中醒来,平常的我一般是听到了也不会起来的。
可是今天不同,昨天父亲告知我,我必须早起到庭院,他会在那里等我。
我麻利地穿上母亲准备的轻便的黑色的衣服,跳下床,跑向庭院。
开门的瞬间,穿着和我同样衣服的姐姐也打开了门,她的房间在我的正对面,她开心地冲我一笑,然后走在我的前面。
“不错,没有赖床嘛~”到了庭院,父亲穿着与以往不同的十分帅气的黑色的紧身服,说真的,父亲的身体真的十分健壮,他的腰间别着一个皮质剑鞘
。
我会早起,也是因为父亲交代我今天一定要早起。
要开始学习。
“是的,父亲我准备好了!”我努力地站直身子,看着父亲,父亲轻轻地笑了笑,母亲从旁边提着一个篮子过来,从里面拿出了三明治和果汁。
“先吃早饭吧。”母亲开口。
说实话,母亲的料理水平真的到了很高的一个境界呐,让人不由胃口大开,没一会儿,我就狼吞虎咽地吃饱了,站在一旁,看着父亲和姐姐细细咀嚼着三明治。
“夫人的三明治还是很好吃呢。比以往都好吃!”
“哦,是这样吗?”母亲的脸带着有些诡异的笑容。
“没错,比以前好吃多了。”父亲丝毫没有发觉。
“那是外面买的。”
“……我说错了,我的舌头有点问题。”父亲顿了顿,然后迅速开口。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我是骗你的,这就是我做的。”母亲脸上出现恶作剧得逞的微笑。
“夫人!”
父亲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站起身,问道:“小珏,准备好了吗?”
我颇有元气地开口道:“好了!”
“会吐出来的。”姐姐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
我还没有表达自己的疑惑父亲就开口道:“那么,开始跑吧。蒂娜跑在前面,小珏跟在姐姐后面。蒂娜注意控制速度。”
父亲说完,姐姐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向庭院外跑去,我虽然不太明白,但我还是跟在姐姐的身后。
很少有出家机会的我在跑的过程中,对周围的一切都露出好奇的表情,根据父亲所说,我们本来要住在那个有高高的塔的城里,但因为他的原因,就到离城较远的郊外居住,因此,我家的周围的风景极为不错。
“小珏,不要东张西望的,好好跟着。”姐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在我东张西望之时,姐姐已经与我有一段距离了,我不禁加快脚步。
这一路上,我一直重复着好奇地看着周围,然后与姐姐拉开距离,被姐姐提醒,再追上去这样的循环。
不过,到后面,我也无心观察周围了。
我感觉我的腿越来越沉重,跑步的速度越来越慢。若不是因为姐姐在前面跑,我或许早就停下来休息了。
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
胃中的还未消化的食物在喉咙处翻腾。
姐姐那句话的意思现在也明白了。
姐姐开始不断回头看我,我向她投出了求救的眼神。
“姐姐,慢点……”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姐姐停下步伐,我不禁面露喜色,总算是可以休息了。
“姐姐,我们慢点回去没关系的。”
“爸爸不会责怪我们的。”
“姐姐?”
我说出一连串的话,姐姐却始终不吭声,只见她摇了摇头,继续跑了起来。
“姐姐,等等我!”我只好继续抬动我如同灌铅一般的腿,跟在了姐姐身后。
姐姐再也没有回头。
我也不敢停下已经渐渐失去知觉的腿。
我不认识路。
不跟着姐姐的话,我就回不了家。
我只能不断地祈求姐姐跑慢点,不断地迈动自己的腿。
到最后,我甚至感觉旁边的景色都丧失了,只能追逐着视线中唯一留存的火红。
我知道那是姐姐头发的颜色。
加油,不能让火红色在我眼前消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抹火红停了下来,我扑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姐姐有些哽咽的声音,她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清。
父亲的赞赏,我也听不清了。
但过了一会儿,我感觉一股清凉的感觉环绕着我的身体,感觉我的疲劳逐渐消除,熟悉的母亲的声音,渐渐清晰。
“圣洁之水,赐予将死之人以复生,祛除伤痛,复以全盛。”
我缓缓睁开眼睛,一抬头是母亲的关心的脸和姐姐带点泪痕的脸。
她们同时露出了微笑。加上在周围飞舞的淡蓝色的水珠,反射着点点阳光。
美如画的场景。
不仅是身体上,精神上也被治愈了。
“夫人,你太宠他了……”顺着声音看去,父亲一直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另一只手伤脑筋地敲了敲头,道:“只是疲劳过度,用圣回术,这可是要给快死的人用的啊……”
“给儿子,没关系。”母亲轻轻推开了我,姐姐也站在了父亲的身旁。
他们,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
“怎么样,小珏,这样的锻炼。”父亲将手中长剑放在一个皮质剑鞘里,然后靠近我,将手放在我的头上。
“很累。爸爸,我可以不做锻炼吗?”我抬头看着父亲,父亲听到我的回答,有些不高兴地开口:“不,作为一个男子汉,就应该早早地开始锻炼。”
“那我不想当男子汉了。”我任性地开口,父亲一掌拍在我的头上,虽然不痛,但是我还是做出了一脸委屈,看向了母亲。
平常这样,母亲都会帮我教训父亲。
可是,这次,母亲撇开了脸。
“不行,你必须做。从今天起,你每一天都要做这样的锻炼,你的姐姐都能坚持,你也必须坚持。”
父亲不容置疑地开口,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将之前收入剑鞘的长剑再度拔了出来。
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
姐姐不知从什么时候,拿出了两把适合我和姐姐年龄的较短的木剑,将其中一把递给了我。
“跟着我做。”父亲做出了一个向前劈砍的动作,没有任何花哨的地方。
我学着他的模样做了一次,却被父亲用剑鞘打在了腿的部分。
“步伐迈大,再来。”
我忍着疼痛,再次做了向前劈砍的动作。
“肩膀放松,再来。”
这次是肩膀被打。
“爸,我不行了,我不想学了……呜。”我哭出声,父亲毫不留情地再度打在我的腰部。
“腰部绷紧,再来。小珏!人要执着!”
我咬着嘴唇继续挥剑。
“手要握紧,再来。”
“挥要用力,再来。”
“脚尖绷直,再来!”
……
每一次,我都被父亲打在了他所不满意的地方,我一边忍住即将溃崩的泪水,一边认真地学习父亲的动作。
姐姐在旁边,也在进行着空挥,她的动作和父亲的如出一辙。
母亲,在一边,捂着嘴巴,不断颤抖着,但是却不忍看着我。她应该在心疼我。
空挥,空挥,空挥。
我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在后半部分,父亲没有再抽打我。
“好了,到此为止。”父亲轻轻抓住了我的手腕,一边的姐姐也停了下来,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
母亲迅速靠了过来,再度使用了父亲所说的圣回术。
“圣洁之水,赐予将死之人以复生,祛除伤痛,复以全盛。”
我被父亲所抽打的地方,疼痛感逐渐消除,因为挥剑而酸痛的手臂,也逐渐轻松。
当我感激地看向母亲时,母亲回以我一个苍白的微笑。
母亲此时的状态不好。
我发觉了这个情况。
父亲扶住了母亲的肩膀,然后责怪地开口:“宠溺也要有个度,你的魔力都匮乏了。”
母亲笑了笑,靠在父亲的怀里。
父亲将母亲用公主抱的方式抱了起来,然后一边向家中走去,一边对我和姐姐说:“蒂娜,小珏,去随便玩玩,离午饭还有些时间,到时候再回来就好了。蒂娜要带好小珏。”
“是。”姐姐这时终于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在看不到爸爸了之后,冲过来将矮了她一个头的我大力抱住。
“小珏,没事吧,还撑得住吗?”姐姐有些哭声的声音传来,我不禁拍了拍她的背:“姐姐,没事的,快放开我啦,你太用力了。”
姐姐捏了捏我的腰,然后一下松开我,对我做了一个鬼脸,道:“人家关心你都不领情。傻瓜,大傻瓜!”
“呜哇,骂人傻瓜蛋的才是傻瓜!”我不禁反唇相讥,并且想要追上去报这个被捏之仇。
姐姐跑的比我快多了,我根本追不上她。但是,姐姐总是笨拙地装作遇到各种情况,拉近我和她的距离,然后在快要被我抓到的时候又跑开了。
不过,我玩的很开心。
这样笨拙地想要配合我的姐姐真是太可爱了。
两个人玩累了,躺在了庭院前一棵大树下的草地上,看着从层层叠叠的叶子中撒下的斑驳的阳光。
“姐姐。”
“怎么了?”
“为什么要锻炼啊?”
“为了变强。”
“为什么要变强?”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说到这里,姐姐转过身子,用她和头发一样的红色的眼睛看着我,我撇开头,道:“姐姐,你有什么目标吗?”
“我的目标,不告诉你。”
我没有看到姐姐此时仇恨的眼神。
“好了,”
姐姐拉着我起来,我赖皮地扭动身子,道“姐姐,背我回去。”
“你呐……”虽然姐姐用伤脑筋的语气说着,但还是将我背了起来。
我一脸开心地趴在了姐姐背上,还说着:“姐姐最好了。”
“刚刚还说我傻瓜来着?”
“对不起了嘛。”
姐姐,真的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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