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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作死

二、作死

我踏出藏麟阁所在的那个小巷口,外面的阳光直射到我身上,强烈的光线让我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睛。

原来外面阳光这么大啊。我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边走边把刚穿上的外套又脱了下来。

藏麟阁的地理位置不是很好,在一条略深的巷子里,窗户的朝面也不理想,具我这两个星期的观察,我发现只有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丝阳光投射进屋内。 终年照不到阳光还真是阴气甚重呢。我胡思乱想着,回头一看发现根本看不到藏麟阁的铺子,所见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巷口。

四叔当初是怎么想把铺子设在这个鬼地方的,巷子那么深,根本就算有人从门口走过都不会晓得里面还有一个古董店,怎么可能会有生意?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这个铺子闲置了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不成,既然现在这个铺子是我的我就得对它负责,怎么说到头来还得靠它吃饭呢。看样子以后还得把藏麟阁的牌子重新修建一下,靠外面一些才行。

我前一脚刚踏上公交车的站台,随后那辆通往我学校的公交车就驶了过来。投币上车后我便滑开手机打算打电话给钱老大。

还是赶紧联系一下他比较好,否则钱老大去学校找都找不到我,要真以为我拿钱玩失踪的话那我岂不是就完蛋了。

可是我打了一路的电话,对方的手机永远都是忙音无法接通,直到最后公交车停到我学校的站口,我下了车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我这时就忍不住在心里骂人,这钱老大发什么疯,电话都不接,按理来说才两周而已他不会已经生气了吧?

黑道的人脾气太怪,以后怎么说我还是不要和他们扯上联系好。想起了第一次见钱老大的时候,那时他正把一个小弟训得屁滚尿流呢……

车站离我的校院还有一个拐角直路的过程,步行还需要几分钟。于是我趁着这几分钟的时候依旧电话轰炸着钱老大,一到忙音就挂断继续打,直到最后我自己是没耐心了,一打开通话记录——“我靠!我给我爸一年都没打过这么多电话,这钱老大还真是给面子都不要啊。”

我挠挠头有些恼火的看着一排拉下来都是同样的号码,心说这黑道老大是不是出门把手机给落下了,还是说现在正不知道在哪儿泡马子?或者是因为手机丢了所以这两周才没来找我要钱?

我猜测着,低头看着手机考虑要不要直接给他发条信息说明一下。

我低头正编辑着手机信息,走着走着突然一个人影就挡在了我面前,行走的惯性让我来不及刹车,于是直直的就撞进了那人怀里。

据我入校这两年的观察,这条路平日里没什么人走,现在在外面的除了逃课的学生估计也没别人,于是当时第一反应一句话就骂了出去,“靠!看到人过来还往上撞,不长眼睛啊是不是?”我骂道,头也不抬打算继续走。

倏的我的领子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没等我有所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提起,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在我面前飞快放大。

“死小鬼,你刚刚对我说什么?”

我愣了片刻,心说这张脸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这个中年人一脸的沧桑,一条淡淡的刀疤不偏不斜横过他的眼角,看样子就不像什么好打发的货色。

我再向后望去,只见这人身后的两侧分别站着身穿西装的青年,一个还一脸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模样看着我。

这怎么……

我正打算开口,突然这个中年人的面孔与我脑内的一个名字重合,我立刻瞪大眼睛伸手抓住他紧握着我领子的手,大喊了一声:“钱老大!!”

这到底是什么运气,这条路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有,结果今天让我好死不死撞上了钱老大,而且还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家给骂了……

哎?不对啊。

我刚刚打电话就是在打给他的啊,确实也是我一直在找他。那我现在哀叹个什么劲儿?

我怕他在意起来刚刚无意间对他爆的粗口,忙话题一转拍着钱老大的胳膊跟见着爹似的兴奋大喊:“我可找到你了啊钱老大!”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吧!”钱老大恶狠狠的说道,我立刻就感觉自己的领子又被提起了几分,整个人被提起,只剩下脚尖还点着地面了。

“哎哎哎钱老大你这是做什么!我不知道刚刚的人是你,要不然……”

“死小鬼你在捣什么花样,玩消失玩了我两个星期,去学校找你也不见人。”钱老大打断我的话对我凶道。

“我不上学了你肯定找不到我啊!还有,明明是你不接我电话的好不好,我已经打了三十几通电话了!”我忙叫道。

钱老大半信半疑的盯着我,我不停的叫唤“你自己看手机不就知道了,我还以为你手机落家里没带呢。”他伸出手掏出口袋深处的手机,打开屏幕看了上面的显示,就像变脸似的脸立刻黑了一圈。

已经证实了我确实有在联系他,钱老大这才松开我的领子让我双脚落在了地上。我松了松衣领的扣子咳了几声,心说这人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钱老大转过身对着后面的小弟一人就是一巴掌,“你们两个都是聋子是吧,一个个都听不到我手机响了?”

那个一开始打算看我热闹的小弟抱着脑袋一脸委屈,他小声道:“老大,手机调静音了我们当然听不到,不过震动震了那么多下,按理来说是可以感觉得到的,老大你的腿没被震得发麻吗?”

钱老大脸色变的更难看了,我一脸看戏样打算看他怎么训斥小弟,没想到他一转头,反而对我没好声道:“小鬼,下次别只顾着记我的号码,你自己的号码也要报过来给我,否则我上哪儿讨债去!”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挂不住面子,于是就想用气势压住我这个罪魁祸首……哎,不过为什么又赖我身上?我记得我给过他我的号码,绝对是他没对我上心。

我在心里把和他挂钩的直属亲戚骂了好几遍,表面上却依旧摆出一副无害的笑脸。

“既然找到你了,那正事也该说说了。”钱老大收起手机看着我,瞬间一股黑道的强势气息就向我压了过来。

糟、糟糕!本来打电话是想告诉他我没钱还的,但这样直接碰上应该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呃,那个,钱老大……”我赔着笑脸往后退了几步:“其实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你也知道我现在没在上学,我爸在国外一时间也给不到钱到我这里,所以你看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能不能……”

钱老大注视着我,眼神立刻变的不一样了,他冷笑一声似乎对现在的情况早就已经意料之中。“行啊。”他说道。

“啊,啊?”我难以置信。

“行啊,我说我可以宽限你几天。”钱老大不耐烦道,“不过你可能要和我走一趟,去我住的地方待着,等你老爸什么时候过来把钱还上了你也就可以走了。”

什么啊!我一愣,这不等于间接性绑票吗!

我有些慌了,但依旧笑着和钱老大套近乎,只不过我知道我现在笑的一定很难看:“说什么呢钱老大,我们俩都认识多久了,怎么说也……也能好好说话吧?”

“臭小鬼,谁跟你有交情?我这边钱一向有借有还,还不上的就得跟着走,当初我没和你说过我的规矩吗?”

本来就没说过啊好不好!否则我就算跟你再熟也不敢找你借啊!

“我去过你学校,想不到你这小鬼到还是个公众人物。经过那些自称你小弟的人口述,似乎你爸公司做的也挺大啊?”

我一听这已经扯到我爸身上了那基本不会有什么好事,要是再惹事给那老头子,估计我会直接被送到国外去。

事态发展已经不在我的计划之中,怎么赔笑估计都没用了。我想了想,于是收起自己的一副笑脸,换上正色道:“是啊,想不到钱老大你还挺关注我的。”

钱老大看到我的变脸如此迅速,也稍稍露出一丝惊讶。“看样子你在学校老大的称号还不是白来的。”钱老大道。我也就把这句话听成是赞赏了。

“没记错的话你家里应该只有你一个少爷。你老爹公司开的那么大,怎么可能短时间内连这点钱都还不上?”

我面不改色开始瞎编:“不是啊我爸现在也是经济危机,公司高层都走了好几个了只剩下空壳,所以你再宽限我一天,我绝对让我那些小弟筹钱来还给你。”

“骗谁呢,反正你今天是哪也走不了。”钱老大听出来我是在说谎,就有些愠色。

“喂我又不是一定非要用我爸的钱还你!我找别人借还不行吗!你要是绑了我我上哪儿给你弄钱去!”

事情一下子从“借钱还钱”简单的概念上升成为了“绑票”,这样的转换太过于迅速我一时间确实没办法接受。

靠,不过到头来果然还是自己不长脑,没事借钱买什么表啊,这不作死呢吗!

钱老大都懒的跟我扯嘴皮子,伸手过来就想抓我,我知道对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靠打的话虽说我也不差,但和身经百战的黑帮相对也已经不占有上风了,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被他逮到。

我侧过身一下就躲过他抓来的手。但不打的话能怎么办?对了!何胖交过我一招,能防止和敌人正面交锋自己处于劣势的……

钱老大看我这么轻松地躲过,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他骂了一声随口整个人向我扑了过来。就趁现在!我瞅准时机,在他即将撞到我的那一刻突然抬起腿,对准他的**使出全身力气重重的踹了一脚!

我看到钱老大原本威风凛凛的面孔在我面前扭曲起来。不等他发出惨叫,甚至连那两个黑衣小弟都没清楚什么情况,我收回腿转身飞一般的撒腿就狂奔起来。

妈呀这“断子绝孙脚”的威力可不小,也就只有何胖能教出这种损招,本来我一向都是拒绝使用这种有人格性侮辱的攻击招式的,但……哎,何必逼我呢?

我拼了老命的在道路上狂奔,我知道这要是给逮着了可就不是闹着玩的,钱老大不把我搞残废才怪。

我跑出老远也没见后面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看,发现钱老大已经躺地上了,而那两个小弟虽说蹲下身想去搀扶,却依旧一脸的不知所措。

我不禁咂舌,这别再把人家真搞出事儿,虽说我只是正当防卫。

那边倒地的钱老大似乎对两个小弟说了什么,我看这两人顿了一下,然后起身就往我这边追来。

这两人反应也够迟钝的,我对身后追来的二人比了个中指,转过身就继续没命地跑。我应该庆幸这条路偏僻到一个路人都没有,否则给人看到我给黑道人追着撒丫子飞奔,那我丢脸可真的是丢到家了。

这两个黑衣小弟的体力明显不如我,追了没多久速度就慢了下来。我见这两个人和我的距离还差远着呢,也无法构成什么危险性,索性就转过身对他们竖起了中指。

“哼哼,小爷我当初还在上学的时候,年年校运会总成绩可都数一数二,就你们俩这体力还想追我?差得远着呢!”我得意的对着他们喊道。

看着两人气喘吁吁的样子,刚刚跟随老大的威风劲儿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真是的体力不行加入黑道来出什么丑?回去一说两个大男人连个高中生都抓不到,那大牙都能让人笑掉。

我们的距离越拉越大,我看我大概进入了绝对的安全,就对他们继续道:“回去吧你们跑不过我的!明天我一定把钱还上,就别费……”

话还没说完,我的潜意识里突然腾升起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整个人一瞬间都陷入了恐惧之中,甚至连鸡皮疙瘩在瞬间都激起来了。

我正疑惑着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但不等我继续深思,后腰的地方像给人用力击打了一般,疼得我直接就是一个趔趄。

我疑惑的向后望去却还是晚了一步,手臂被人猛的抓住向后压着,这种简单粗暴却十分有效的擒拿手让我瞬间动弹不得。

谁!我刚刚转过身的时候明明前面路上一个人都没看到!谁这么爱管闲事,看到我被人追就以为我偷了人家钱包来见义勇为吗!?

我刚要开口,身后的人却又抢先我一步。

“别乱动,你应该不想尝尝胳膊脱臼的滋味吧。”

低沉冷峻的声音如同阴冷的寒冰在我耳边响起,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同时被他压制的胳膊一阵疼痛,似乎正要证实他刚刚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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