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圣诞节晚上十点钟。
天气,小雪。气温,零下七度。我和姐姐桃华来到了商业街的角落,耳边能听到的尽是那首jingle bells,毕竟是圣诞节嘛。
这条商业街坐落在我们所居住东木市的北侧,算是繁华地带。
因为是圣诞夜的关系,一眼看去商业街被包围在一片暖色的灯光内,整条街到尾都洋溢着与圣诞节相配的某种温馨的气氛,加上穿行于此的一堆情侣,不得不说节日气息很浓。
然而庆祝节日这种事情是与我无缘的,烧死情侣什么的事情眼下也无暇顾及。因为深邃的黑暗已经将我和桃华包围在了一起。
我站在街口眯着眼睛,桃华则抱着身旁的电线杆藏在那后面。
“要做吗?”
桃华把六百度近视镜向鼻梁上推了推,说着,偷偷的把头从电线杆后探了出来。
“啊,当然!老姐不是说肚子饿的快要死掉了吗。”
我冻得抖着牙关回答她,然后抱起双臂开始寻找目标。
“我们已经有五顿饭没吃到了吧...呜呼~”
一阵冷风吹过钻进了桃华的领口,让她不由得一阵鬼畜的乱舞。
“啊呼,准确的来讲是五十七个小时!”
长话短说,目前我们姐弟正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归结原因都是因为父亲无故欠贷款组织债务逃跑的缘故。我想那群人没有把我们姐弟卖到南洋的小岛上种植天然花朵,过上梦幻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
“已经...不行了。”
桃华完全是丧尸的状态,差不多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
但至少她的眼镜片还是闪亮的,从她沉重的喘息声中我能知道,她的意志还存在,因为这喘息声比她在创作BL漫画时的状态还要深刻上十倍,想必在厚到简直和烧酒瓶底一样的近视镜后,那双坚毅的眼睛还在闪烁着求生的意志!... ... ... ...虽然想这么说的。
“悠斗?不买一根火柴吗?”
桃华继续在我身后说着。
“悠斗...我看到了喷香的烤鹅。”
“烤鹅?”
桃华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不过烤鹅这个应时应景的词我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过。
我姑且回头看了一下桃华的状态,这时她已经蹲在了电杆后面。
然后...欻拉的一声,桃华在黑暗处划着了一根火柴。幽幽的火苗很快就熄灭了,但有一瞬间照亮了桃华的脸,那是比死去亲人更加凄凉的笑容。
“嘎啊...啊啊啊...”
在感慨桃华是从何处掏出的火柴时,我无言的呻吟着。
第二根火柴被点燃,近视镜后的眼睛已经化作一团狰狞不安的黑暗。
“悠斗...我看到了圣诞树,在壁炉边,外婆也在那里...”
“我们家就从来没有过壁炉啊!”
像是诅咒从桃华体内溜出环绕在我们的身边,我的耳边似乎听到了谁的呢喃。
(吓~吓~过来也可以的吓~接受外婆温暖的吓~)
“圣诞树...圣诞树...”
看着桃华眼睛的深处,不知不觉的就念起了圣诞树...刚刚好像有那么一秒意识被吸到某处一样,惊的我冷汗直流。
我拍了拍脸颊但已经冷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不过这足以让我脱离死前的幻想。
“外婆在向我招手,她说过来也可以...嘿嘿嘿,嘿嘿嘿...”
桃华像是被玩坏了一样凄惨的笑着,引得我一阵寒战。
“我们从来都没有过外婆这种东西,听话,到悠斗这边来。”
我半张嘴巴尽力想咬合牙齿,但却无法阻止自己的牙根乱颤。
“外婆问悠斗要不要一起过来,好困,怎么办,虽然很可惜,但姐姐不能和悠斗结婚了,因为外婆说睡了也可以...”说着,桃华右手无力的举高似乎想够住什么:“外婆撩开了被窝喊我进去。”
“那个外婆究竟在做什么?超不正经的!不可以睡,睡了就无法挽回了!”
说罢,少女苍白纤细的手从空中滑落——桃华扁成了鱼干,顺势摊在了雪堆里,沉默了几秒,最终没有醒过来,大概已经死了。
“姐姐?田中桃华!姐姐!!!”
我抬头仰望夜空,雪花打在了我麻木的脸上,未知的辛酸涌上心头,我不禁祈祷明天将会是个晴天。
又几秒种后,桃华在雪地里打起呼噜。
不行了,这家伙已经没救了,换做平时我一定要用脚踩在她的脑袋上让这个变态**感受抖M的**。不过此时非彼时,特殊时期还要依靠她当做我的储备食材。
我记得曾经在电视节目上看过一篇报导阿拉斯加食人鬼的节目,片中的男人和我遭遇相当,都是要面对天寒地冻与食物短缺,只不过他的食物短缺是因为天灾造成的,但那个男人却灵机一动把自己的家人做成了腌肉,靠着这样的决心健康的活到了第二年春天。
换言之,人和动物一样都是由蛋白质和脂肪构成的,也就是说是可食用的......
不对,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了让我们姐弟活着度过今天晚上,在彻底不能动之前,必须摄取糖分或者蛋白质才行。
所以问题来了,我们究竟在做什么?我的回答是抢劫。钱或者吃的都好。
没有钱,没有武器,没有体力,更是在公园中度过了一个下雪的冬夜后,姐弟两人全都得了重感冒。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活下去。我绝不会像桃华那样接受外婆的温暖,但是如果再没有东西吃,我一定会吃掉躺在雪地里的亲姐。
想必在旁人看来,在美好的圣诞夜里高中生乞丐姐弟要用生命去抢劫这件事情是天方夜谭。嘛,就算是我自己看来也觉得是搞笑漫画里才有的段子,但这种段子就恰恰发生在了田中家。
无家可归之前我住的是东木镇住宅区内的大房子,父亲田中荒贺是田中建设公司的社长,所以每天过着富裕的日子,母亲在我印象里是没有的,倒是父亲的秘书玲花子阿姨经常来我们家里蹭饭,剩下的姐姐桃华是个大门不出的废柴宅女,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虽然算不上有趣,但至少还算平和,毕竟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然而事情发生在三天前的早上,光头几十年的父亲第一次戴上了假发,要知道父亲是以光头社长自居的男人,带上假发什么的着实诡异,我便煞有介事的问了句为什么要带假发。
父亲的回答是:“其实我是异次元特工,这个世界已经被异次元魔女盯上了,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大概是一年,在这期间我要调查异次元魔女的异变的真相,如果我死了,你就会接替我成为异次元特工,去和黑暗作战。”
被他这么一说,我的脑子闪过无数问号,惊得我一脸懵逼,全身发冷感觉快要僵掉了一样。接着如同地缚灵一样,彻夜苦读不健全书籍的桃华从房间里飘了出来,恰好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你想说我的设定是即将接任异次元特工、无父无母的漫画少年设定吗?”
“悠斗,不要觉得这很酷,异次元特工要面临极大的危险,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个家就拜托你们了。”
父亲从西装上衣里掏出太阳镜戴在眼睛上,镜框还戳进了假发套里,蠢的像只猩猩。
“酷个头啊,你以为我们是猩猩吗?”
“悠斗,你迟早都要面对那一天的!”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这样说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说谎的气息在里面,之后他便开车离开了,留下我和桃华茫然的对视着。
“你们在讨论魔女X女特工?是百合吗?”
“差点忘了你也是蠢货啊...”
我用手指摸了摸额头无奈的叹气,桃华口含手指哈气,一副做作的色气颜挽住了我的胳膊,然而齐肩长发下,本应干洗过的制服却再次染上了番茄薯片、杯面等有机废物的味道,难以想象她房间内的生态如何。
“板着脸做什么,不如来做早安的禁忌kiss如何?”
。。。。。。
田中桃华,我的亲姐姐,用她的话来讲叫做实姐,我想意思应该就是真实存在的姐姐这个意思吧?虽然摘掉眼镜再彻底打理一遍,便颇有些凛系美人的风范,但这人却是不折不扣的深渊OTAKU,业界腐女,同人作家的三重禁忌存在。
顺带一提桃华的座右铭是:工作便是输了人生,我的人生要贯彻对宅与H的爱与真实。
“滚到一边去,你这渣渣。”
我用手抓住桃华的整张脸,直接把她推倒在地板上,再把压制心头的鄙视尽数化作蔑视全部表在脸上...
“啊,何等美妙的责备!心都要融化了!”
就是这样,换来的却是她的兴奋,我的姐姐是抖M变态...
接着连同桃华和父亲,我只好打了医院的电话咨询了精神科的医生,并分别得到了妄想症和痴呆症的结论。
这便是事情的开端,殊不知这是父亲的一个阴谋。
那天早上父亲那个混蛋走后,我和桃华在便利店里购买了午餐便当、步行去东木高中上学,放学后回家部的桃华先行回家,我则是结束烹饪社团的活动后才回家,到这里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平淡和谐。
然而就在我通过自家庭院站在门廊上驻足,然后用钥匙捅开房门的一瞬间。突然被人用棒子敲中了后脑倒在了玄关上,但我的意识并没有马上消散,在晕过去之前还持续了那么一段时间,我能听到背后的人似乎在议论着什么,但我什么都没听到就是了。
恍惚之间,我想到了父亲早上那番骗猩猩的胡话。
异次元特工!!
我开始脑补异次元特工=黑衣人组织这个画面。在我印象中,黑衣人是由一名长发男子,和另外一个戴墨镜的胖子组成的团伙,他们共同的特点是都带着绅士帽,而且笑起来十分欠扁。
难道说我会被迫灌下某种毒药,然后身体缩小但头脑却依旧聪明,最终成为名X探●男?不,不可能,如果变成那样的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这些都是不会发生的,我的身体没有缩小,嘴巴里也没有流出可疑的液体,更没有变成●男,我只是被高利贷组织的人给袭击了而已。
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着放在了客厅正中央,与此同时还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何等下流的绑法!世间竟有如此艺术,这就是传说中的龟○缚!呼哈~呼哈~”
说不上来的汗颜,这不是桃华的声音吗...
“呀,不要看我,好羞耻,突然跑来让人家做这种羞耻PLAY,好过分!好过分!”
伴随着白痴一般哈拉哈拉的喘息声,我坐了起来,环顾四周一群黑衣人将客厅围成了圈,我和桃华便被放置在了他们的正中间。
在黑衣男子围圈的正中央有这么一名叼着烟卷的男人,没有他的发话,周围的黑衣男子就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依照我多年的判断力来看,他一定是这群杂鱼的头目不会错。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是坐着的。对,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是坐着的,所以后面我会把他简称为——有权利坐着的男子。(笑)
就在我试着理清现状的时候,桃华依然语出惊人。
“12345......竟然有二十个人!啊!何等悲惨的遭遇,桃华的贞操......到此为止了吗?”
桃华不过大脑的话让我莫名火大了起来,恨不得扑上去把她的脚趾扯下来才能解恨。难道她还没搞清楚现状吗?可惜我被绑住了,所以只好坐在原地叹气。
“姐姐,我已经和你相处少说17年了。冥冥之中我一直有种错觉。”
“悠斗?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虽然我也想过禁断的——”
“姐姐其实是个白痴吧!”
还没等到她说完我就抢先一步把要说的说了出来。
“白...痴?”
“是!白痴,17年来第一次认为这个词来形容姐姐是如此的简单又完美!啊!能想出如此朴素无华又一针见血的词来弟弟我可是非常有成就感!这可不是爱的责备!如何?白痴?”
“库哈!”停顿了一秒,桃华节操开裂般低吟了一声,惊人僵化在了一边。
桃华看起来暂时不会再动了,我便把目光投向了面前的若干男子。
冬天不合时宜的冷汗顺着脸颊滴了下来,我吞下口水决定一鼓作气的战退他们!
“尼玛!突然闯进我家想做什么!我可是弑神六代目!让你们领略一下吧,我的真理!”
邪气肆意的爆发了出来,将龟○缚的麻绳烧为灰烬。
“爆裂吧现实!破碎吧世界!卍...卍解?”
在我喊出口诀的一瞬间,一把酷到没朋友的大剑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手中,我用它非常轻易便击退了他们。
——但这只存在于我的中二圣经当中,现实是残酷的。
他们是罪犯吧?否则就不会用大棒子打我的头了,能做出这种事,想必也能杀人吧?如果态度不好,保不齐会把我和桃华砌在水泥桶里沉到东京湾底,联想到最坏打算后我彻底打消了反抗的念头。
被用微妙的龟○缚捆住的我咧开嘴巴憨态的问候起面前这位—有权利坐着的男子。
“各位你们好呀,是要找我父亲吗?他还没回来。”
面前有这位权利坐着的男子在沙发上派头十足,轻轻打了个响指便有五个人掏出打火机伸到他的面前。然后我看着他静静的用衣兜里的火柴点燃了香烟。
我依旧咧着嘴巴,但这次还伴随着嘴角的抽动。
“首先我向你们声明,杀人放火犯罪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
“啊,果然是这样,真让人安心呢!”
“不过我们要回收这个家的土地和财产,包括你们口袋里的钱。”
说着,有权利坐着的男子猛吸一口香烟,并欣慰的吐出了烟圈。
“what?我没听错吧?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吗?你想说田中的儿子是好人吗?”
“不是说好不犯罪的吗?等等...请您说明。”
从他的话中我能听出这个家发生了变动,而且顺着他的话我便联想到了早上混蛋父亲的异常,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的飘过头顶——父亲负债逃脱。
“真可怜,田中那个王八蛋连亲儿子都出卖了,你的爸爸荒贺和东尼大组的组头赌博欠下3.5个亿,带着秘书玲花子跑了,他们没有办法,只好变卖你家的土地和房屋来抵工资。”
说着,男子指向身边的二十个黑衣男子。“他们?抵工资?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实话有权利坐着的男子一席话让我晕头转向,好在我的疑问很快便随着他起身叙述而真相大白。
“田中荒贺他不是人!”
讨债的部长起身第一句话便破口大骂。
“请冷静一下...”我想至少要让他心平气和的说出来,否则那一群人万一失控就不好了。于是我便用换位思考的方法来稳定对方的情绪:“我能理解你们的立场和感受,毕竟怒火中烧嘛。”
“怒火中出!何等威力!”
。。。。。。
“我是田中建设的财政部长,他们则是负责工程的工人。田中建设的全体员工都被拖欠了半年的薪水,到头来他却卷着剩下的钱逃走了,你爸爸的公司已经破产了。”
接着我听到的便全是荒贺不是人等等话语。
之后讨债部长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纸质合同书,然后一张张的强行让我盖上了手印。
虽然不想这么做,但如果不做他们可能会砍掉我的大拇指,实在是太吓人了,我只好照办。
“好了,从现在开始,这个屋子里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你们。”
男子解开了我和桃华的龟○缚,单手一挥,示意我们赶紧离开。
“那我的BL杂志和原稿呢?不能拿走吗?”
“不能,因为他们不再属于你!”
听到这噩耗,桃华几乎晕了过去。
“那我的日记呢?”
“会在一个月后被一起卖掉,知道吗!就算能换到5円,他们也不属于你!”
“怎么会这样!”
如此,我和桃华被用棒子顶着后背赶了出来,至此彻底沦为了乞丐,正如他所说的,连5円都没有留给我们,和桃华漂流在公园后,孑然一身的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活着的实感。
因为肚子实在是太饿了。
我重新打量起商店街,在我左手边五十米处是那家镇上有名的女仆咖啡店,虽然它的招牌被打上了LED灯,但我还是无法准确的念出那一长串英文。
做促销工作的美少女换上了女仆装,正向路过的一对情侣推荐店里的特制蛋糕,尽管我在我看来她的装扮很羞耻,也深知她的不易,但我还是将眼睛锁定在了她裙摆下露出的光腿上。
当然这并不是出于猥琐的天性,作为男子高中生的我十七年来一直都致力于朝着健全的方面发展,所以我只是在目视她的腿长推算她的步长,然后通过物理课程来计算她跑步时的速度。
然后我将视线上调到女仆裸露出的胸部之上,并通过保健体育来测定她跑动时胸部的振幅会对速度造成多少干涉,然后再结合我的体力来判断是否能成功夺取她手中的蛋糕。
至此:我与桃华的残酷的生活将在这个圣诞夜开始。——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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