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实在是想不到，世上居然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难得旷一次课，溜出去浪。刚过商业街，我拿性话题刺激母亲，却碰巧的遇上了一间不算是很豪华的楼状公寓。进去休息片刻也不算什么，只是因为妈妈交钱的时候，我不小心多看了柜台小姐两眼，这点时长就被她认出来了。
如果当时没有跟她对视，她也就不会拨打留在柜台上的电话号码了。也就不可能跟我交谈，彻底确认我的身份了。
被认出长相也没什么，毕竟这种同市区的人肉搜索也不是很难，何况我的确在书里有说明过我的现状，长空市这个地名也是浑然没变地直接沿用了……有心去找，用不了多少天就能找到的吧？
只是……年龄比现实大四岁，这种伪装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即便是与我共患难的刘雨曦，也仅仅只是模糊地知道我比曹曦逸大而已。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却被一个读者发现了。莫非，是瞎猜的？根据我的行文，猜测出了我大概的年龄？又或是，她自己本身是二十岁，所以期待着会有那么一个同龄的作者……
不过，也有种对我很不利的可能性……这家伙，恐怕知道我的过去……试想一下吧，她那副自信满满的言辞，非常有可能是掌握到了我根源的秘密——犯过命案，过失杀人。如此，跟她见面恐怕只能是被她威胁了。这也是我拒绝的一个考量，如果真的过去了，就只能是被她控制了的吧？
好了，想这些无趣的事情对我也没什么利益可言。她也没理由离开工作岗位，跑到四楼过来骚扰我。我可是和另一个女人过来开房的，识相的女人是不会自找没趣的。
第一次庆幸和妈妈待在一起呢，明明平时只不过是除了给我添乱就派不上用场的花瓶。
这么想着，嘴角不禁往上扬。
将手放在把手上，缓缓推开了门。
吱呀。
因为刚才其实没有真的关上门，所以只要悄悄回去就好了。
门渐渐往里挪动，视线里逐渐暴露了浴室、床铺，走廊以及窗帘。
很是安静呢。一切事物都是那么地和谐。
静悄悄进去吧。要守护这片来之不易的宁静。
蹑手蹑脚进了整个身体，随后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
一步、一步……尽量小心，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是鼻息都压到了最微弱。
这样的我，渐渐翻越过了浴室，正要打算前进的时候，似乎发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安静到连呼吸声也没有了？
不可能的，我刚出去的时候，她还在熟睡着，胸口有幅度的起伏着，是有很明显的呼吸声没有错。
可是……现在，居、居然没有声音了……这、这难道是意味着……
此刻我才觉察到了一束冷光正在静静注视着我。
不敢抬头了。
真的假的啊，不会吧？我一天要遇到这样尴尬的事情多少回啊？
读心呢？你的读心术呢？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的吧？知道的话，就快来打破气氛啊！
然而……冷光一直没有退散，空气冰冷地凝结着。
安静到可怕。这样可怖的气氛，我都不敢呼吸了。
氧气……迟早会被内耗殆尽的吧？这样下去，我会被活活憋死？
拜托，请主动说点什么吧？
这样在心里乞求着。
“去哪了？”不愠不怒的平静发问。
“接、接电话去了……”狼狈地回复着，声音不自觉有些颤抖。
“是谁打过来的？”
“不清楚……是个陌生号码。”她的询问，我却没有直接全盘托出，反而虚与委蛇对付她。真是非常奇怪的状态，自己也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做。
“哦……所以，出去接个电话，能把妈妈一个人丢在被窝里吗？有谁是比妈妈更重要的呢？”
“所以说是陌生人……额……”我似乎没理解好她说的意思，但反应过来时已经说出口了。
懊恼着自己的发言直接，抬头想要跟她解释什么……
“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吗……”干涩着的，是她憔悴的声音。
此时，她正坐着，下半身还待在被窝里。一双无神的眸子，正痴呆着看着我。她的身上只穿了内衣，长长的秀发随意披着肩膀，映衬着雪白的肌肤，显得有些狂野性感。
我知道绝不可以顺着她的问题回答。这时候，正常的回答会被神奇的串联起来，会形成一个与现实相扭曲的认知。
“妈妈，很在意我的事情吗？”
“在意。”
“是那种在意呢？母亲出于对孩子的关心，还是……”
“你知道的吧……”她咬着嘴唇，侧转过了头，把视线偏向别处，不再看我。
“这种事情，不亲自说出来，对方又怎么会知道呢？”
“……”
“我们可是亲人呢，亲人之间的想法如果不说出来，是不会被对方理解的……”
“是呢。我们是亲人啊，所以亲人之间，不是应该相互理解的吗？为什么不能理解我的感情？”说着说着，她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还是说……小逸从没把我当做妈妈……”话音落地，她的眸子变得朦胧了。
平时状态，她得出那样的结论，现在早已经拿起放荡的话，对我进行调戏了吧？而现在，这样的话，似乎成了她的控诉，对我一直没有回馈爱的怨恨。
我没有爱过她，即便是作为儿子，也没有像爱母亲那样爱过她。
不公平的，我只是一味索求着她的母爱，从没打算归还自己的真心。这样的我，真是差劲到极点了。
“对不起……”
“呜……没关系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妈妈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了……”尽管嘴上说着没问题，手指已经在**着眼眶了。这样子狼狈，却还要强扯出笑容。
这样真的好吗？
看着她这副模样，心脏的违和感越来越强。
噗咚~噗咚~噗咚……
心肌收缩速度越来越快，我的情绪也高涨到了一个顶峰。终于，达到顶点以后，盛极转衰了。
是呢，我的罪孽，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杀害了某人了……连带着，和他有关系的人，我都全部伤害到了。
畏惧，温柔还有随便。这些个个性，到了我身上，便成了伤人的利器。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妈妈有自知之明的，和喜欢的人结婚是不被允许的……可是呢，小逸能不能关心一下妈妈呢，简单的，只是普通儿子对妈妈的关心。拜托小逸了，妈妈也是渴望爱的女人啊。”
泪，已经从她的脸颊滑落。红肿的眼睛，此刻更显得她的憔悴。
自责，已经不只是自责了。羞愧，除了羞愧，实在是找不出别的词汇可以形容我现在的心理了。
我不知道为何此刻会对她产生羞愧。曾经，她一直都是我提防着的存在，我的一切完全是被她掌控着的。那样的我，又怎么会对这样的人产生好的看法呢？
大概，是认知出现了问题吧。一直被我当做敌人的她，其实是最关心我的人。
可是没有理由啊，我可是杀害原来那个男孩的帮凶啊！这样肮脏的我，凭什么可以得到别人的关爱？
是这样嘛？是伪装对吧？打算借此消除我对她的敌意，从而加强对我生活起居的进一步控制。绝对是这样的，这个女人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喜欢你……”
什、什么……我是不是耳聋出现幻听了？
“虽然说出来也没什么作用……可是……可是我果然已经忍受不下去了……我会疯掉的，真的会疯的……除了对小逸幻想，妈妈已经找不到任何生活的乐趣了……所以、所以……”
泪眼婆娑，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断断续续吐着语句。
“小逸！请和我交往好吗？”
此时，我被一双澄澈的泪目注视着。琼鼻收缩着，嫣红的唇里吐着香甜的雾气，此刻的她是如此的娇艳欲滴？不，她是认真的，非常认真认真的跟我说出了，她遮掩了四年的情感。
“不可以……”
“……哦。”沉默片刻，她吐着微不可闻的声音。
得到我的回答以后，她乌黑发亮的瞳孔，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芒。黯淡的面容，嘴唇微微颤动哆嗦的模样，凌乱着的青丝，无不表现着她的绝望。
可是，我也不是那种为了绝对正确，就会轻易伤害别人的人。
“我不可以和你交往，因为你是我的妈妈。但我把你当做重要的人，我会尽我全力呵护你的。”
“……”
然而，我这样的回答似乎没起到作用。她只是瞥了我一眼，随后又回到了绝望的模样。
“一定要喜欢吗？爱情不就是为了让两个陌生人成为亲人的中介物吗？我和妈妈是亲人啊，不需要爱情这样多余的东西了……”
所以，我说着我自己都很难相信的狡辩。
“那，既然我们是从恋人走到亲人的——按照你的观点是这样没错对吧。”
“……”不知怎么，我不想看见她对我沉默的样子。不想让她对沉言，所以即便接下来我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我也不能阻止她。
于是，我点了点头，承认了她的观点。
“所以既然我们是恋人，那就做恋人的事情给我看啊！和我**啊！来上我呀！”
多么鬼畜的发言……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面对她那样张狂的气场，一向镇定的我也出现了动摇。
怎么办呢？要上吗？
笃笃笃~~~
此时，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简直就是救星，及时雨。
可是，一束冷光阻止了我去开门的意志。
我不能为了开门而避开这个问题，而活动自由的她，却也没有开门的意思。
笃笃笃~~~
敲门声继续响着。
冰冷的注视，我甚至不能在她面前说点别的话。
滴~咔嚓。
此刻，犹如房卡解锁后开门的一系列声音，就这样突兀地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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