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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最美的承诺》

第六节 《最美的承诺》

【就是……这里了……】在黑暗的夜色中,借着月光走到了这里,找了一块还算舒适的沙地,坐了下来

海边的夜晚,沙子已经凉透了,但也能感受到从海上吹过来的暖意。

“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诉她”昴这么想着,静静的坐在地上,任凭心中的万千思绪在脑海中澎湃。

想要听到那个声音,想要见到那个人,他要道歉,纵使对方不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他还是要道歉,甚至说:『赎罪』

【昴——!】那个银铃般的声音出现了,银色的身影奔跑着向这里跑来。

【我在这儿!】昴挥了挥手,心中还在想着该怎样面对艾米莉娅,三次回归的记忆极其复杂。

如果在旁人看来,大致就是这样的:

第一次被自己的女朋友杀死

第二次被别人的女朋友杀死

第三次失手把自己的女朋友杀死……

可是,昴在第一次被色欲教司杀死之后,他的内心已经背叛了他之前所说的话:“不相信谁也会相信艾米莉娅。”

他就那样傻傻的以为,是真的艾米莉娅杀了自己。

可是,当第三次昴错把艾米莉娅杀死时,艾米莉娅在最后一刻说的话却只能归结成两个字——“信任”。

彼此之间内心的如此大的差距,让昴无地自容,更是恨透了自己。

现在,看着面前气喘吁吁跑来的她,昴坐在地上,竟不知该怎么办……

【你……你没事吧!克利他说——色欲教司回来找你们的麻烦……我……赶上了吗?】艾米莉娅显然是一路跑了回来,但是没有去管自己,而是先了蹲下来,去关心昴。

【艾米莉娅……】

【我在这儿,都解决了吗?有没有受伤?我……】艾米莉娅的眼神快速的扫过昴的身上,想要看看有没有伤口、有没有什么不对劲。但是昴伸出手,挽过艾米莉娅的脑袋,把她的额头和自己的靠在一起,两行灼热的眼泪从脸颊滑下……

【对不起……】

艾米莉娅一脸茫然的感受着昴的话语。那其中充斥着悔恨和痛苦,昴到底经历了什么,艾米莉娅目前还无从得知,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昴为何要道歉。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道歉。】

【背叛的……是我……是我啊!】

本来就一脸茫然的艾米莉娅,现在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面前这个突然痛苦的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艾米莉娅现在急迫的想要知道。

【背叛?昴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们啊——每一次都在保护我们……都在……】

【我背叛了我的诺言……约定……约定是很重要的不是吗!?】昴继续自顾自的大喊着,“约定”这一词语,从他的嘴里吐出的那一刻,显得是那样沉重。

【我为什么……听不懂昴在说什么……】

【我说我会永远相信你,我说我要把你当成家人那样去信任,我说不相信谁也会相信你——可是结果呢!我什么都没做到……我就那样误会了真正的你,就那样把你拒之门外——这些只有我记得!只有我记得啊!】昴握紧了拳头,一次一次捶打着松软的沙地,在上面锤出了两个沙坑。“悔恨”两个字已经写在了昴的脸上。

【虽然……不知道昴又经历了什么,但是完全去相信一个人……很难不是吗?尤其是,当那个人杀了你的时候……就算仅仅是一样的模样,但是潜意识还是会不假思索的把罪责归结于那个模样的原有者吧?】艾米莉娅从克利那里得知了有关色欲司教的事,但是也很片面,即使这样,艾米莉娅还是在竭尽可能的安慰着昴。

【可是就是这样——你被我杀了……被我啊!就算这样……就算这样你却……】

【什么?】艾米莉娅瞪大了眼睛,她又在脑海里把昴说的话回放了一遍:昴——杀了艾米莉娅。

没错,就是这样,昴确实这样做过了……但是这样巨大的信息量让艾米莉娅一时显得手忙脚乱,但是仅仅是片刻之后,艾米莉娅就冷静了下来——她已经大概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了。

【明明是我冲昏了头杀了你……可是你就是那样毫无怨言的相信我……明明那么痛苦……却还要安慰我……明明那样了……你还在微笑啊!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信任我啊!】

昴所解释的话与后续的描述没有出乎艾米莉娅的意料,艾米莉娅扶正了昴的上半身,胸有成竹的直视着昴的眼睛,一种少有的成熟敢,出现在了艾米莉娅清秀的面庞上——十分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因为我已经没有可信任的人了啊……】

【……】

昴的身躯颤抖了一下,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艾米莉娅。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信任我”昴的内心这样想着,等着艾米莉娅接下来的话。

【菲奥托娜妈妈离开了我……后来我去相信帕克……后来,帕克也走了不是吗?就只剩下……你了啊。】看似冷静的说着这些话,但艾米莉娅的眼睛里却已经有了些亮闪闪的东西。

【那我呢……我还是……】

昴的意思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最信任的也是艾米莉娅啊,可是……

【我不知道有没有说错呢……至少我认为……你被色欲杀死的时候,你不敢认为那是我杀了你,所以,你不安……你难以相信,但那之后,你杀我的时候……我应该知道——那就是你,所以我知道那些是误会是错误,但是你……不知道。不是吗?】艾米莉娅噙着泪水,镇定的说出了这些话,艾米莉娅不愿意再看见昴这样痛苦与自责的模样,竭尽全力的想要安慰昴的内心,可殊不知自己的内心也已经是无法平静……

【……】

【克利他……跟我说了很多事情呢……】

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艾米莉娅坐直了身子,牵起昴的手,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告诉他了,必须要告诉他了……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要给你一个承诺。不论未来如何,我……会帮助你,我要把你留在身边。】

【艾米莉娅碳……】

【怎么就这样……让我遇见你了呢?菜月·昴?我不明白啊……为什么——我会爱上你呢?这是我的疑问,也是克利的问题……】

这应该是似曾相识的夜晚吧,像今天这样的星光之夜,艾米莉娅也曾坐在那里,说着让昴心悸不已的话,那个晚上的她……和现在的她,真的一样吗?昴这样想着。

终究有一天,孩子一样的艾米莉娅会变得成熟,也会和她精灵族的同胞们一样,在漫长的人生阅历中,变成一位智者,变成一名受人敬仰的女性。

可是为什么呢?艾米莉娅永远无法理解内心最深处那一块柔软的地方……真的是无法理解吗?还是像帕克曾经对昴说的——艾米莉娅的潜意识和她的表意识总是“表里不一”。

但是,当艾米莉娅的潜意识和表现一致的时候,她将会把已经理解的一切都当做契约一样不可动摇——就像现在:

【你是想说命运什么的吗?】

【不,我想说:让我们一起吧,别再让四百年前的那一切重现。包括他们两个的故事……我不要离开你,好吗?我也……不想变成莎缇拉那样……不想……我……不想……】

艾米莉娅这个坚强的女孩曾经无所畏惧的向前迈步,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她和帕克两人从来都不惧怕任何事情。直到昴的出现,艾米莉娅开始变得“软弱”,因为她有了害怕的东西:她害怕昴离开自己……她开始畏惧了,也不知何时起,自己就想要倒在他的胸膛上,把所有强撑的坚强与强硬都倾诉一空。把所有的恐惧和害怕都交予他共担——

每年冬日,当所有人入睡,当世界重归安静,当夜幕笼罩之时。那漫天飘散的银雪带来的不只是银装素裹,不只是千树梨花,还有一个承诺,这个承诺与寒冷的冬日无关,而是有关春日——这是最美的承诺:所有掩藏在冻土中的生命的悸动啊,雪会陪着你们,把刺骨的寒风挡在松软的雪毯之外,直到春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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