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虽说是地铁,但是却在地面上行驶。
在高楼之中穿梭,发出扰人声响的地铁快速得朝着另一个地下隧道的入口开去。
站在站台目送着地铁离去的千岭朝带着绒毛手套的双手哈了一口气,实质上是这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作为,但是至少在心里会感觉暖和一点。
今天意外得没有下雪,不同于去年下了一整个冬天的雪,今年的降雪量意外的少。
在下到空无一人等待区以后,他脱下了一只手套,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自己的手机,在地图上翻找着,虽然自己的姐姐有说要来接他,但是千岭从来没有对这个不靠谱的姐姐抱过任何希望。
虽然等待区有暖气,但是由于现在只有千岭一个人在,所以他还是感觉有点冷,在打了一个寒颤以后,千岭收起了自己的手机,叹了口气。
手机上显示着『距离目的地2.7公里』。
“要不要打她电话啊....”
比起等待区,那个即便是有站务员的亭里现在也没有人,大概是去抽烟或者上厕所了。
“至少发一个短信吧。”
『我自己走回家了。』
......“滴滴——”
【我不是说去接你吗再等我五分钟有点堵车我马上就到了】
“就不能用下标点吗....”
千岭找了一处靠窗的座位,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开始下雪了,原本就暗淡的灯光由于温度的降低导致路上更黑了。
在自己头顶上的地铁大概过去了两三班,但是还是没有任何一个身影出现在入口处的情况下,千岭叹了口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着街道走去。
『回去了。』
......没有回信。
大概是因为在开车的缘故吧,要不要再等一下......
虽然千岭这样想着,但是他还是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应该不会被抢劫吧......”
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在主干路上也就只有两三辆汽车飞驰而过,说五分钟就会到的姐姐现在已经有十五分钟没有出现了。
就在千岭准备出发的时候,一辆四个圈停在了他面前。
“我不是说来接你的吗,怎么就擅自走出来了,天这么冷,要是你感冒了老妈还不是要揍我一顿。”
“他们又不在这里,你只要说谎就可以了。”
“你不会告密吗?”
“那就要看我明天晚上的晚饭好不好吃了。”
“臭小子,快上车,冷。”
千岭转头看了看还亮着的地铁站,然后钻进了车里。
“喵~”
坐在后座的猫伸了个懒腰,将头探到前方,嗅了嗅千岭以后又缩了回去。
“白银今年挺大的了吧?”
“谁知道呢,这贪吃货大概等到我死了还活蹦乱跳得。”
菱溪看了看印在车内后视镜里的猫,然后继续把注意力放到开车上。
千岭偶尔会过来玩,所以白银对他还不算陌生,倒不如说猫对大部分的人类都不感兴趣,更谈不陌生不陌生了。
车在路上开着,摇摇晃晃得让千岭感觉有点困倦,躺在后座的白银则早就缩成了一团。
“入学手续已经帮你办好了,下周开始上课,明天是周五,你要不要去看看学校?”
“恩,去看看吧。”
“南一和安砂也还在这个学校里喔。”
千岭叹了口气,将窗户摇下来,从外头吹进来的冷风让他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冷死了, 把窗户关上啊!”
千岭探出头,重重地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然后将车窗摇了上去。
菱溪打开了电台,从其中传出来了优雅的蓝调,和播音员低沉的声音。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天上已经开始下起小雪了,接下来............』
(2)
“千岭,交作业。”
作为小组长的柳南一站在千岭面前说道。
“啊?哦.....”
千岭从自己的抽屉里摸出来一本小本子,递给了南一,她接过本子看了一眼,然后将其轻轻得砸在他的脑袋上。
“你睡糊涂了吧,数学作业!我可不知道数学作业上面还能画着你的几个老婆之一。”
见千岭没有反应,她走到窗户边上,重重得一拉,一股冷风便席卷进来,不只是把坐在窗户边上的孙千岭冻得够呛,这一整排的人都被这阵风冻醒了。
“数!学!作!业!”
在被几个幽怨的目光注视以后,关上了门窗的南一朝着同样带着幽怨眼神的千岭伸出了自己的手。
“给你就是了....”
“昨晚又看动画片了吧?啊....动漫。”
“啊~动画片就是动画片,哪来的动漫不动漫。”
“你们二次元不是对这种东西很敏感吗?”
“我可不是二次元。”
千岭还记得自从那一次事件以后,自己便被称为了二次元,足足被笑话了半年的时间。
现在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至少没有长残的柳南一,再次回忆起了被小组长支配的记忆。
“你是...孙千岭?”
“早上好啊,小组长。”
穿着嘉登高中校服的南一楞了一下,然后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不是搬去乡下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旅游。”
“准备呆多久啊?”
“嗯.....大概六年这样吧。”
“在一个地方旅游六年,你是傻子吧?”
“南一!呃.....新的男朋友啊?那我先走了!”
从后面跑过来的女生在看见千岭的时候愣了一下,便自以为是得猜出来了两人的关系,然后匆忙忙得朝着学校跑去。
“啊...我还要参加社团的晨练,先走了,有空下次出来玩。”
千岭将自己的嘴收进围巾内,不让别人看见微微翘起的嘴角。
那是无奈的笑容,而不是欣喜的笑容
天天都能听见这句话,但是能成真的基本没有。
接下来应该和她也就不会有太多交际了吧。
想到这里摇了摇头的千岭独自一人朝着自己未来的学校走去。
即便在学校内有几个熟人,但是在千多名学生之中遇到他们的可能性真的是很小,于是乎千岭便成为了学生流之中最稀奇的一个人,在这条除了学校以外就是死路的主干道上,居然有一个穿着休闲服的人。
不过大概是因为快要上早课,这些学生在打量了千岭一眼以后便匆匆离去,只有他一人悠闲得在路上走着。
当他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上课铃声早就打响了,坐在保安室内的大叔摇头晃脑得和收音机里的声音一起唱着闽剧,一边喝着从红花牌保温壶里倒出来的热茶。
“我是孙千岭。”
在站在窗户前好一会没有被注意到以后,千岭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户。
“咩好意思(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本地人基本听不懂的方言让千岭感觉到的是亲切而不是疏远。毕竟自己在被父母接走之前都是住在爷爷奶奶在嘉登这边的老家。
在从保安室拿到了自己的通行证——校徽以后,千岭便开始了嘉登高中一日游。
虽说嘉登高中并不是什么有名的高中,但是在这个小地方,算是唯一一所高中,而且每年的升学率也不错,再加上有住宿制度,不少在江右里和江左里的人都会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上课,毕竟在那边的高中很多都是随便学生玩耍的地方,除了这所寄宿制学校以外,只有一间考不上去的一类学校,所以不少学生便选择了这里。
虽然有一两年没有回到这里,但是看起来除了学生以外基本什么都没变,那个逃课的时候躲在一起聊天的小亭子还没拆掉,食堂后门边上的垃圾桶对着排气扇,飞着几只苍蝇,只有在山顶上新建起了一栋看起来很现代化的教学楼。
千岭并没有把自己的第一目的地设在新教学楼,而是前往了自己比较熟悉的地方,比如侧山的宿舍楼,旁边的最旧的教学楼,半山腰的教师办公室,还有自己曾经上过课的地方。
在通往半山腰的楼梯边上种着几颗枫树,从山腰通往旧教学楼的路可以说是这里的景观之一,整整齐齐的枫树种在道路两侧,中间则种着一排樱花树,于是乎在三月份樱花盛开过后没多久就会闻到枫树花的清香,在暑假过后,开学不久以后又能看见红枫满地,每年都会有一些特意前来观看的游客。
但是由于现在是冬天,这些树基本处于光秃秃的状态,不过这并没有让千岭感觉到有多失落。
在走过尽头的楼梯以后就是旧教学楼,原本给高三和初三的清净之地现在似乎变成了社团的活动室,远远就能听见不少乐器的吹奏声。
“唉....”
千岭还没有从楼的侧面走到正面,就听见了一声叹息声。
“老师,这个话题我们没有必要在继续下去了。”
“但是你......”
“谢谢。”
千岭好奇得将头探了进去,看见的是穿着本校高中校服的女生低着头认真得读着手里的书,坐在椅子上的女教师则一脸无奈得看着她。
“真音老师?”
被称呼为嘉登高中校花的并不是某个学生,而是身高一米七八,拥有不输动画角色的胸部,还有漆黑的及腰长发,并且身为心里辅导教师和各个课程补课老师(基本都是自习)的徐真音。
“恩.....恩?大山君!你这两年也不给我发个邮件什么的!”
因为菱溪和老师认识的缘故,所以千岭和她的感情也不错,在第一周他得到二次元名号的时候,他便被她叫去谈了谈,发现自己满不在乎以后,她便给千岭起了一个外号叫『大山君』。
就在千岭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坐在教室正中心的女生打量着自己,在发现自己目光以后便收回了视线,并点了点头。
不会是认为我真叫大山君了吧......
“小赤院,我放学了再来找你。”
老师叹了口气,然后搭着千岭的肩膀朝着门口走去。
千岭转头看了一眼独自一人坐在房间内的女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个场景传达着一股孤独的感觉。
可能和旅行商人一样,寂寞久了便会散发出那股奇怪的气味。
千岭摇了摇头将那股感觉从自己脑子里掸去,把注意力转移到真音老师的话上。
“......没救,说起来你这次是来回忆母校的吗?”
“啊......不是,我高二高三会在这里上课。”
“是吗?那正好,你帮我处理一下这群高中生的心理问题吧,我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的,还要处理小赤院这个基本没有解决办法的家伙。”
“我可不是你的打工仔啊,老师,再说了,你只要稍微展示一下自己的美貌,帮你的人还不是很多?”
“多归多,但都没有工作经验,再多的人也是帮倒忙,你就不一样了,好歹你帮我处理过半个学期的问题儿童。”
“那个时候只要稍微鼓励几句就糊弄过去了啊,但是高中生又不一样,即便使劲糊弄,有些人还是听不进去的,叛逆期啊叛逆期。”
“诶我说,为什么你就这么明白呢,这群小兔崽子成天唧唧歪歪得,要是他们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千岭没有回应她的话,由于爷爷奶奶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他大部分时候都是独自一人,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只有可能变成熊孩子或者特别懂事的孩子,千岭很明显是后面的那种。
“啊,我有一个好主意,你不是回来上课吗,我把你丢到小赤院那边去,这样的话两个明白的人在一起我不就减少了巨大的工作量吗?”
真音老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
“为什么我感觉我被卖了呢?”
“怎么会,你看看,你懂事,她也懂事,你们放学以后在活动室里一起懂事,偶尔帮我懂事一下那些不懂事的人,一举两得不是吗!”
“但是我拒绝!我孙千岭平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对自以为是的人说『No!』。”
然后千岭就吃到了久违几年的拳击。
“欧拉好吃吗,我还可以多欧拉两下。”
“不要了,请把白金之星收起来。”
“很懂嘛你。”
“这算体罚吗?”
“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你要真想举报我的话,我可以搭把手哦!”,真音老师再次握紧了已经松开的拳头,“算我求你的,你不知道这届学生问题儿童有多少,基本每一个班都有十来个,好一点的班级由于压力大导致的精神几近崩溃,坏一点的也有逃课啦,上课逼逼啊,校园凌霸什么的。”
“就算我帮你,这些问题又能解决多少呢?”
即便千岭答应了老师的要求,这件事情也基本不会有任何改变,每隔一小段时间都会出现一批这样的人。
“有的时候我真的感觉你少懂一点比较好。”
真音老师侧过脸认真地说道。
“有点好处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学分。”
“不需要,我保送了。”
“一个学.....哈?!保送?哪里的大学啊?”
“嘉登大学,焦教授。”
“你......你可以啊,能被务实派看上,也算你的实力了。”
“那你高中不用上课也可以啊,还不赶紧去玩!”
“他说只收高中毕业的学生。”
“那你.....在高中不是混日子吗,帮我一把又能怎么样啊,恩....在你姐姐面前美言几句?”
“不需要。”
“哦哦我记起来了,在心里辅导室的书架最上方,有一本日记,里头写了一些东西我有点忘记了,但是好像还能背下来,真是可惜啊,那本书被你丢掉了。”
“你....”
“恩...什么创世纪啊,苏姆啊,银根提亚对吧?你好像称呼自己为卢瑟菲尔什么的?”
“我帮,我帮还不行吗。”
“这才对嘛,符咒的创造者哟!”
虽然真音老师长得很好看,但是现在在千岭看来她脸上只写着欠揍两个字。
“你什么时候开始上课啊?”
“下周一开始。”
“那在下周一放学之前给我提交一份社团申请书。”
“什么社团啊?”
“社团名空着就好了,我会帮你填的。”
“......”
枫叶樱花路并不算太短,真音老师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也稍微给千岭讲了讲这两年来学校的变化,以及自己由于长期自习导致被校领导取消代课老师资格并且自己在校长办公室大闹了一番的故事。
“铃铃铃——”
当下课铃声响的时候,这两个人才刚到新教学楼,虽然说早课的下课铃声基本和课间时间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还是会让人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再不济也能让那些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学生被吵醒一次。
“既然你都要回来上课了,今晚请我吃饭吧!”
“为什么是我请客啊?”
“嘛,前去大城市许久不见的学生回来,请自己当年亲爱的老师吃一顿饭很过分吗?”
“不过分,但是从你嘴里讲出来就很过分了。”
“老师弱小的心灵受到了来自卢瑟菲尔的打击。”
“你说我怎么就能摊上你这种老师呢?”
(3)
当千岭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在被保安收回了校徽以后,千岭带上了耳机,按了下上面的播放键,让机器帮自己选一首歌。
『Beauty And The Beast』
天显得有点阴沉,大概是因为快要下雪的缘故,在学校前的空地上正在搭建着舞台,在临近新年的时候这个地方总是会有闽剧戏班子在表演。
伴随着戏班子的还有街边类似煎饼果子的小摊,不远处还有卖串串烧的小摊。
千岭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自己的围巾,走上了回家的路。
菱溪中午没有回家,所以中午这顿饭要自己解决,这个小地方并没有什么可以津津乐道的吃食,只有那些满大街都是的沙县小吃。
就在千岭准备放弃寻找一些有意思的店铺时,一只白猫从他身边窜了过去,在路口还停下身转头看了他一眼。
“白银?”
也不知道是好奇心作祟还是单纯得想照料好自己姐姐的猫,千岭快步跟了上去,在小巷子里快把自己转晕了以后,白银停在了一家没有招牌的店门前。
它转身看了一眼千岭,然后从下方的小门处钻了进去。
“恩.......什么店啊..”
千岭走上前去看了看挂在门口的小黑板,露出疑惑的表情。
『今日菜单:
炸猪排盖饭
牛肉拉面
麻辣鸡腿堡』
中日西结合?这么强?
带着这样的疑问,千岭推开了店铺的大门,然后就听见了一个现在非常讨厌的声音。
“老板,你每天都在外头写三个菜,怎么招揽生意啊,还鸡腿堡,你以为自己....这不是悟空吗!”
真音老师坐在吧台特别没有礼貌地挥舞着手里的筷子。
“你不用上班的吗?”
“午饭时间就是吃爆,不是吗?”
千岭其实很想出门,但是发现老师看自己的眼神就感觉她肯定在策划些什么,要是自己这个时候走掉的话应该会遭受到报复的。
“欢迎。”
一脸不耐烦的老板在看见了千岭以后马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喵呜~”
趴在爬猫架上的白银打了个哈欠,将两只小爪子揣到了自己身下,然后看着在播放着新闻的电视。
“哎呀,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今天钱包好像忘记带了,又不能再在老板这里赊账.....”
老师开始装傻,并将自己揣在口袋里露出一个小角的钱包塞了进去。
“再,你这不是第一次了啊?”
千岭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白银见状从爬猫架上跳了下来,趴到了他手边。
“偶尔忘记带钱也是很正常的嘛....”
老师动了动自己的手臂,露出被压在下面的包装盒,然后很快用手臂再次压了回去,但是千岭还是认得PSG的游戏包装盒的。
“你能不能有点老师的样子啊?”
真音老师和千岭对视了大概四五秒钟,突然低头猛扒碗里的饭。
“你.....”
“吃点什么?”
老板的脸颊上有一小道伤疤,很明显是新添的,看起来就比千岭稍微高一点点,带着头巾,穿着条纹衫,气质乍看起来有点痞但是却带着疲惫的气息。
看起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牛肉拉面吧。”
“吃什么牛肉拉面,来店里肯定要吃咖喱饭啊!”
“关你啥事!”
在千岭准备点餐的时候,老师便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聚精会神得听着,然后对着千岭的选择发出了自己的见解,结果自然是被驳回了。
大概是因为还需要千岭帮自己付钱的缘故,老师今天居然没有准备和千岭理论,而是转过头去独自嘟囔着。
“姐,这个小赤院是怎么回事?”
既然以后会和这个人合作,现在最好掌握一些她的信息,然而现在唯一的信息来源就是这个不靠谱的老师。
“谢谢。”
在递给老板空盘子以后,真音老师便开始和千岭说起关于这个人的来龙去脉。
小赤院原本是日裔华人,由于这人长得过于好看,而且家里及其富有,于是乎这人便养成了极其恶劣的性格,因为自己想找一个家里人管不到的地方过日子,便选中了嘉登这个小地方。
但是,由于她性格的恶劣,导致在学校内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角色,在她家人得知了这件事以后,便和校领导交涉,要求校方帮帮自己的女儿,并答应会给校方一大笔援助金,于是这件事情便全权丢给了徐真音这个心理辅导老师。
但是,徐真音并不是解决顽固分子的好手,平常高中生只要鸡汤两下就可以结束,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一直耽搁了下来,直到前一周小赤院的家人来看她的时候发现她还是一个朋友都没有,这才给校方施压,然后校方给真音老师施压,在发现千岭回到学校以后,真音老师就干脆直接把这件事情丢给千岭了。
因为这种病,只有同样患病的人才能理解。
“....我称呼其为,懂得太多。”
所以自己就应该要成为她生命里的那个改变点吗?
千岭没有说话,吸了一口老板端上来的牛肉面。
“不只有这个原因吧?”
千岭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开始撸猫。
“同样是落入泥潭之人,为什么你不能搭把手呢?”
真音老师放下了自己的杯子,在杯子里还剩下小半杯水。
“这条没有尽头的歪路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会帮你的,帮你把她从泥潭中拉倒大路上。”
真音老师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在摇了摇自己的头以后,便收了声,从钱包里摸出来一张二十块和一张十块钱,压在水杯底下以后,便走了出去。
“这不是有钱吗.....”
门外。
天上开始飘起了小雪,真音老师穿上了自己的白褂,朝着半空中呼了口气。
“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心疼吗,怎么这次就不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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