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あの苍(あお)ざめた海(うみ)の彼方(かなた)で
今(いま)まさに谁(だれ)かが伤(きず)んでいる”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美雪阿姨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从被窝中伸出的双手习惯性的抓揉着头发,睁着朦胧的睡眼看向窗外还未全亮的天空,心中不住的哀叹着:又是一天新来到。
无奈地坐直身子,摸索着从枕头旁的衣堆上扯过BRA,套上,扣扣,再左右调整至舒服的位置,恩,每天起床的头等大事终于完成。
五分钟起床穿衣,十分钟洗漱完毕顺便解决个人卫生,看看餐桌上方的时钟,正好六点二十。想想每天五分钟的赖床时间,真的是一天中最幸福,也是最痛苦的时候啊。
今天是H市今年的第一场雪,骑着有些年头的小电驴,疾驰在市中心的主干道上,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路灯下,有的只是一起的学生。
星期二的早上不是老班的早自习,但是我依然在六点三十五时准时同老班一起走进班级大门。随着紧张的高三到来,老班对我们也越来越严厉了,特别是像我这种不上不下,位置十分尴尬的人,用她的话来说:你们都是能努努力就可以考上本科的,为什么不能早上早来二十分钟多背背英语,多努努力?
“王辉霞又开始发疯了。”屁股还没坐稳,同桌便悄悄的把头伸过来跟我说悄悄话。
“怎么了?”撇了眼老班,发现她已准备离开,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赵芯蕊撇撇嘴,叹了口气:“她今天六点十分就已经到学校了,还好我反应快,不然我的手机又没了。”
除了耸耸肩表示很无语还能怎么办呢?虽然除了一班和二班的某些人外大多数人都不怎么看好这所学校,甚至瞧不起它,但是王辉霞的那句话,说的真的是没错,特别是在我这个过来人的角度上。
我所就读的这所高中是H市师范大学下的附属中学,简称附中。这所学校放在四五十年前那是真的牛,市区的领导、政府部门职员的孩子基本都在这里读书,学生们个个品学兼优。而现在它已辉煌不再,沦为二流垫底学校,真正的精锐都聚在了一班二班这两个文理科班,剩下的要么是想走捷径成了艺术生,要么就是放弃治疗在九班文理混科班和编导班的一起混吃等死,要么就是像我边上这位赵芯蕊一样,是个特招生了。
而我很惭愧的是广大艺术生中的一员。当然,我不是说看不起艺术生,或者自觉低人一等什么的,而是说作为重生党的一员,不说纵横天下,叱咤江湖,就是面对一个小小的奇偶函数,也只能徒呼奈何。
我这一呆发了好久,等我被冷风吹醒的时候,班上的人已经基本坐满了,瞅瞅手机,六点四十九,还有一分钟打铃,再掉头瞅瞅最后一排,嗯,那几个位置果然还空着。一切都和原来一模一样,当然,除了我自己……
和预备铃声一起响起的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不出意外的门口出现了长孙成、赵伟良和王会伟的身影以及把他们拦在门外的老班。本来其中也会有我的身影,不过现在我却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躲在厚厚的书堆后面暗笑。
崭新的一天在熟悉的斥骂声中开始了。
新的一天是困倦的一天,整个早自习我们都沉浸在昏昏欲睡的气氛里。在点了无数颗豆子后,期待已久的下课铃终于响起,结束了长达四十分钟的煎熬。
“去上厕所吗?”
拼命摇头拒绝了同桌的邀请,我的大脑瞬间从瞌睡状态苏醒,因为转变的太快,甚至有些昏沉。这所高中学校的所有厕所都是没有挡板的,这让我觉得十分的尴尬,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在学校上厕所的,更何况是跟同学一起去。
早上老班的训斥并不能影响我们的心情,毕竟已是被熏陶了一年半的人了,多少都适应了些。譬如说后面那三个家伙,现在正旁若无人的说着什么,就连边上的杨杰也满脸的笑意。
虽然因为位置原因,我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多半又是在讨论些什么猥琐的事情,比如说倒模或者倒模还有倒模这些东西,对,你没看错,就是这个东西。
高三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里,能让他们觉得高兴的东西除了101和嬉笑打闹之外也就只有漂亮的女孩子还有这些东西了吧?
在我并不算久远的记忆中,领头那个又壮又高的叫长孙成,他在高中时期就在卖这些东西,消费者除了咱们班的外还有不少外班的,印象中他自己一个人就有十三个;边上那个矮个子是王会伟,他在长孙成手里买了八个,明明柜肚的最里面还放着两瓶六味地黄丸;坐在外侧那个我们一直叫他“伪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副搞怪的模样,光是看着就令人发笑;杨杰看起来是最可靠的,面对别人他总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特别是在面对老班时,这大概就是老班一直很信任他的原因吧?当然,身为曾经他损友的我知道,他买了至少三个。
对了,差点忘了一个人,此刻他还在讲桌边上那个特等席上趴着,他叫王平,和前面那几个一样,是个问题多多的尖子生。在他的生活里除了101和睡觉外,大概只剩下这几个损友还有隔壁班那个小姑娘了吧?
看着他们一起嬉闹,一起欢笑,惹得前面的吴芊丽不断咒骂,我的心情慢慢变得欢快起来,甚至连正在讲台上站着的那位,我曾经很讨厌的那个人,被我们这一伙人戏称为“沈奶奶”的英语老师也觉得可爱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当然,除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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