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Studying Researching Two
我看的SF作品不是很多，顶多也只有几部电影而已。听说科幻还分什么硬科幻和软科幻。由庞大的科学依据，根据严谨的科学理论，创造出多彩多样的科幻世界……像我这样学不懂理科的笨蛋，也能感受到有趣以及好像能实现的期待感。
毕竟科幻作品都是以科学为基底模拟出来的，或许在不久的未来那些想象中的科幻世界会真的呈现在我们的眼前。不禁让人迫不及待。
不过就是因为科幻是科“幻”，是Science “Fiction”，所以人们会毫无紧张感地抱着憧憬和向往，没有现实感的幻想谁都可以盼望它。然而当真正面临现实的时候，人们还能悠闲自在地享受吗？
有人好像说过：高度发展的未来科学是现在的魔法。
“SRT设施半径是300米，直径约600米，一共有12层楼。每个楼层的规模都不同。SRT研究的领域非常广泛，为了让各位方便理解，大致分为数学、化学、物理、生物、机械工学、超自然等。还有很多细分化的专业领域，但我想各位不必要了解吧。”
“……啊，是啊。”
我、洛克、岚和皮埃斯跟着眼前的小男孩，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有着金黄色头发的迈克尔连头都不回，只顾着往前走，背对着我们说明。
我悄悄地对岚搭话。
“那个……岚，他是不是把我们当成傻瓜了呢？”
迈克尔说话真不够意思的，口气听不惯。
“没有到那种程度吧……不过他的确对我们不屑呢，应该是小看我们。”
岚也觉得稍微不爽，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我想，迈克尔小看的是我们的智商。他表面上是在顾虑我们而简洁说明，但其实是把我们当成低智商的人，都懒得说得更详细一点。
洛克说：“我听说SRT的人员都是怪才天才，看来连小孩子也不例外啊……”
说到这我才想起迈克尔正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大概这里的所有人都能说五六种语言。完全没有语言障碍嘛……就像人类最才一样。天才真方便。
迈克尔可能是听到了吧，他继续跟着话题说道。
“是的，现在SRT里的人80%以上都是19岁以下未成年人，小学年龄段的最多，25岁以上的人也只有几个人。麦斯威尔所长从世界各处召集天才、神童，SRT可以为他们提供最能发挥他们的才能的环境。”
原来如此，所以从进入SRT之后我就看过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其他人全都是小孩子或者未成年人。
和我同年龄段的天才应该也在这里吧。我还只有17岁呢。
……唉，等一下，真是这样的话，那她——
“现在我们去哪里？”皮埃斯问道。
迈克尔回答：“我现在带各位去会见麦斯威尔所长，不过他所在的所长室在设施中心，要去那里只能先到副所长室。SRT的两个副所长室在设施的顶端和底端，也就是最上层和最下层，副所长室里有一台电梯，直通SRT的圆心，从上到下。我们现在去最上层的副所长室乘坐电梯。”
皮埃斯曾介绍给我听过，SRT的身份头衔分几个等级，最高的是所长，之后是副所长，教授，研究生，见习学生，一般人员。
在这么大的SRT建筑里，实际上工作的人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两百人——人数少这一点来看和异能者也挺像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不愁吃的喝的玩的睡的。而专门为这些人提供舒适环境的就是一般人员了。一般人员不管SRT里的研究的一切，也不会告诉外来人。
我们来到一个广阔的空间，这里是圆形小广场，四面八方都有几个通道，每个通道都通向不同的楼层或者不同管辖领域。
“这里是‘交流平台’，除了工作人员，其他人都可以在这里与别人相见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并提出难题一起解决。除了这里还有几个小小的交流平台，但这里是最大的。”
如他所说，只要环视一下周围，就不难发现几名小孩子围在一起说着说那，热烈地讨论某个论题。有个男生拿出一台神奇的机器，让机器上方的物体浮起来，给旁边的几个男生女生看，他们开始严肃地探究机器内部和理论。
同时几个天才们时不时地瞅我们一眼，便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似的继续自己的事。
我们对他们这群生活在封闭环境的天才们来说一定很稀奇吧，毕竟我们当中谁都不是天才，没有人是高智商，我则是最低智商的蠢材。
迈克尔走到一台电梯，我们乘上去，电梯的按钮上不写着数字，而写着各种科学专题，大概按钮表示那个楼层所负责的领域。他不慌不忙地摁了最上层的“副所长室”。
“接下来请各位吃一下这个。”
“嗯？”
迈克尔突然转过来，给我们四个人递出四个芯片。
岚问：“这个是……？”
“这是SRT独自研究开发出来的‘纳米机器人’，它对人体无害，会监视人的生理健康、一举一动，只要是进入SRT的人都有义务性的植入或摄入‘纳米机器人’。”
连纳米机器人都出来了啊……
迈克尔没有威胁我们，但他言外之意就是，既然我们都进来了，我们必须服从他们的规则。不然……不然会怎么样，我不敢猜。
皮埃斯瞅了瞅我们，她主动拿走一个芯片，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我们也只好一个个摄入纳米机器人。从现在起，我们四个人就永远携带着科幻产品纳米机器人。身体里的某处以分子为单位的机器人在活动，到底是什么状况？
虽然遇到了梦寐以求的科幻世界，但我完全高兴不起来。岚和洛克也是闷闷不乐的神情。
“不用担心，纳米机器人没有任何影响，SRT的技术是先进100年的技术，绝无副作用。”
迈克尔用淡淡的表情说道，好像说着很当然的事情。
但是我在意的一点，没经过思考就说了出来。
“但是SRT人员不能告诉外人关于SRT的情报，是因为这个吧。”
“……”
沉默表示肯定。
说白了，纳米机器人就是约束人们管住嘴巴的“监视器”，所以就连一般人员也无法泄露秘密吧，至今一次也没有泄露科学成就反而更奇怪。
“没有影响可能是真的吧，不过当我们打算把我们在SRT的所见所闻告诉给其他人的时候，你们打算怎么做？很难想象没有任何行动呢，是不是纳米机器人有什么机关啊？还是说到时候你们会控制纳米机器人来灭我们的口？”
我继续饶舌，说出没有意义的话语。我故意用带刺的语气咄咄逼人。
仔细想想，我应该把这些话在吞掉芯片之前就该说了，但现在挑衅眼前的这个或许掌握我的生命的小天才对我来说更有意义。
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能拿我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干什么。
“……请你闭嘴。”
迈克尔依旧淡淡地说出毫不客气的话。
“请别以为你受‘人类最才’的青睐就可以为所欲为，要不是麦斯威尔所长和她说好了想见见你们，我不会干这种导游之类的活。直接把你当做我的实验材料。”
刹那间我背后一股寒流经过，我敢保证他说到做到。
所以我想说“正合我意”的时候，皮埃斯连忙**我和迈克尔的中间。
“这真是失礼了，吾的部下中坂工作时间不太长，还有很多包容之处，请见谅。以后统统无视他就可以了，吾来负责。”
然后岚在旁边默默地踩着我的脚，洛克用手指变化的刀刃顶着我的背脊。
“……哈哈哈，对不起，我错了。”
我一边流着冷汗，一边很干脆地道歉。
迈克尔看到我的一声抱歉，微微睁大眼眸，便立刻回头。
“……副所长室快到了，请大家准备下电梯。”
皮埃斯等人见迈克尔暗示着自己接受了我的歉意就松了一口气。
但是大家都注意到了。
迈克尔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叮~
电梯的门打开后，我看到的是一间很大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很多试验台，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化学物品、物理实验物品、药剂、人体模型等等。还有两三台电脑和一堆堆像小山的资料，咋一看以为是废纸堆。
更显眼的是这个房间的天花板是透明的，可以看到清澈无比的蓝天和宏伟雄壮的科罗拉多大峡谷美景。也就是说这个顶层的房间真的是设施（球体）的顶部。
明明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看来又是什么我也听不懂的科幻现象吧，什么光折射啦……说起来刚刚没有问方才我们的车穿过的是什么隐形“屏障”呢，要不一会儿问问？
我们纷纷走进副所长室，里面没有人的动静。
“副所长不在吗？”岚问道。
“不，她在这里，她一般都不怎么出去。”
我问：“说起来副所长都叫什么呢？我们还不认识两名副所长呢。”
迈克尔瞥我一眼，以淡淡的语气回答道。
“最底层的副所长叫紫叶，那个人也是一个不怎么‘出现’的人……”
这时候，有人从纸堆后面发出动静。
放满资料的桌子抖了一下，看来某个人刚才一直被埋在这个纸堆里。
“哎呀，这个声音是迈克尔？客人们到了吗？”
“哈……是的，”迈克尔叹了口气，继续对我们说。“然后这位是——”
书本和资料堆积而成的“纸山”后面冒出一个人影。
“——咦？”我不禁哑口无言。
蔚蓝的秀发长达腰间，青蓝的瞳孔像海洋一样深广，凹凸有致亭亭玉立的身材，丰满的**，秀丽的美貌……
顿时一阵强烈的既视感袭击我的视觉神经和大脑神经，也许对岚来说同样如此。
只不过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
“SRT副所长，苍美兰小姐。”
“大家好，真是抱歉刚才我一直在读一本书，太专注没听见有人进来……”
苍美兰小姐低头道歉，抬头重新摆正眼镜后看了看我们。
紧接着，她和我对上了视线。
“……啊咧？”
她很可爱地歪头，失声惊诧。
没错，这种不合自己年龄的天然反应，以及那个充满既视感的外貌和身材，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我认识她，我知道她。
准确的说，我在初中时见过她。
因为她就是——
“你不是美讶的朋友吗？”
苍美讶的母亲。
“……好久不见。苍阿姨。”
尽管很诧异，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先冷静的打声招呼。
“哎呀哎呀，不是说要叫我苍小姐吗，对女人说阿姨可是会伤人心的哦。”
苍阿姨，不对，苍小姐露出苦笑，慢慢地往这边走过来。
她的一举一动都引起每个人的注意，她的美丽就是如此吸引人，无法移开视线。
尽管对女性很失礼，但苍小姐的年龄大概已接近四十岁，不过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年轻，更重要的是她很美丽。实在看不出她有一名17岁的女儿。谁信啊。
让人惊讶的是，她的女儿，苍美讶也继承了母亲的卓越出众的美貌。
岚悄声问我：“中坂，这位难道是……？”
“对……她是苍美讶的母亲，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啊……”
“怪不得长得这么像……”
这时迈克尔也在问苍美兰。
“副所长，你认识中坂时空吗？”
“哎呀，迈克尔教授，没想到你带来的客人中有人是我女儿的同班同学呢，本来想打个招呼就完事的，反正这也是缘，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苍小姐用既温柔又美丽的微笑劝告迈克尔，就如母亲对待懂事的小孩子一样。
可能对她的这种态度感到不满，适得其反，迈克尔非常不悦地邹眉头。
“可是麦斯威尔所长告诉我——”
“我说了，交给我吧。难道迈克尔教授信不过我吗？”
苍美兰的微笑并没有改变，只是语气上更强硬了一点，但这反而让人萌生出罪恶感。
可以说这是高超的口技，也可以说是发自内心的真情。
所以迈克尔应该没有理由坚持下去，这样只会被当做闹脾气的小孩子。这也是自尊心极高的迈克尔“教授”无法容忍的。
无奈之余，他转过头，表示苍小姐赢了。然后狠狠地瞪我一眼，乘坐我们上来的电梯消失了。因为SRT的电梯都是透明材质做的，所以迈克尔到最后也没有从我移开目光。
“……为啥就瞪我啊，我做了什么惹他的事了么。”
皮埃斯和岚一起踩我的双脚。
““你（汝）刚才不就做了么。””
痛死我了！
“哈哈……”我苦笑着忍痛。
这时候，苍美兰插嘴道。
“我知道这位是GPC的皮埃斯部长，以及她的部下洛克副部长。不过这位姑娘是第一次见呢，请问是谁呢？”
她盯着岚，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我很少看见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难道这回答起来很难吗？
我不得不代替她回答一声。
“那个，苍小姐，她叫香月岚，是和我同一个学校的同班同学，也是美讶的朋友。不过她也是GPC的成员。”
“哎呀，原来如此~谢谢你和美讶做朋友啊，香月同学。”
岚的脸颊骤然变红，好不容易作出回复。
“啊，那个，不用谢……”
她好像是第一次被朋友的家长感谢啊，而且谢谢做朋友什么的，对很认真的岚来说一定很害羞吧。
苍小姐对我问：“说起来美讶最近怎么样啊，过得很好吗？”
这，很微妙，毕竟美讶她因为我的缘故而受伤，差点被催眠，被铁球砸到。可以说我让她卷入到很危险的境地。
所以她过得好吗？
“当然很好了。您不用担心。”我笑着说。
我的谎言折磨着我的心灵，内疚感啃食着我的精神。
岚在旁边投来的目光异常尖锐，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看待我的，但是这也没办法，这是最好的妥协。实话会伤害他人，但谎言只会伤害自己的话，我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说起来，美讶和由佳里说过在假期间离开城市。
由佳里说过要去东京见见家人，而美讶则去见自己的母亲。
“不过我记得美讶暑假开始后就来美国了，她和你不在一起吗？”
我的不以为然的一句疑问句，让苍小姐的情绪一下子降到最低点。
“……哎呀，其实她的确来我这边了，不过我因为工作在身，没办法轻易回家啊。”
她露出哀伤的眼神，无奈的低下头。
因为自己特殊工作的关系，导致她无法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度过美好的暑假，这大大地伤痛了苍小姐的心，以及她们的关系。
“我知道比起【表面】的住所，这里【科学】的SRT对我才有‘家’的感觉。我一直在SRT工作、研究、学习。由于二十多年的职业病，我和她没办法保持正常母女关系吧……她一定讨厌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吧……”
岚和皮埃斯又踩了我，甚至洛克也刺了我一下。好痛耶！真的不开玩笑！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吗？”
岚：“……你长点心眼好不好……？”
皮埃斯：“……汝是故意的吧？汝没救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点头。不过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为了弥补我的失误，为了挽救低迷的气氛，我由不得接近苍小姐。
当她再次和我对上视线的时候，我用坚定地口气说道。
“美讶绝对不会错怪你的。”
“……！”
“我知道她，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很懂事的女孩子。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她绝对是喜欢你的。美讶不怎么表达感情，可是连我都能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苍小姐身为母亲绝对能感受到的！”
上一次见到苍美兰阿姨的时候，是初二毕业典礼的时候。
没错，就是十日里中学绑架事件结束之后。
终究而言这是一场严重的恐怖事件，所以每一位学生的家长亲戚、学校的相关人员，都聚集到十日里中学。
其中也有我的监护人院长，以及美讶的母亲苍美兰。不过我没看到有人来看由佳里。
那时候苍小姐也谢谢我和由佳里做了美讶的朋友——流着眼泪。
美讶没有父亲，他在七年前就去世了。只剩下母女两人应该更加巩固仅剩的家人维系，但妈妈在SRT不分日夜的工作，导致疏远了两人关系。
但是，美讶绝不可能讨厌她。
苍小姐呆视着我坚定的眼神，终于从阴霾中露出灿烂的笑容，轻笑几声。
“哎呀哎呀……她们应该就是被你的这一点所吸引的吧。”
“咦？她们？”
“呼呼，没什么，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了，她们一定恨不得想杀了我吧~”
“？”
苍小姐走过我的身边，轻拍我的左肩膀。
然后看着岚佩服般地说道。
“不过我完全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女生是八贤者候补之一呢，中坂是因为不小心知道她的秘密‘异能’后，迫不得已地加入GPC后跟过来的么？”
“虽然那个故事发展合情合理不落俗套，但不是！”
那个故事的主人公绝对是山崎真也。
岚一边苦笑一边礼貌地点头说道。
“初次见面，我是GPC的异能者《风使》。”
“咦？那今天受到《虚拟世界》的推荐来SRT见查理所长的八贤者候补不是你吗？”
“不是……”
皮埃斯说：“人类最才应该事先发送介绍书才对，汝没拿到吗？”
苍美兰小姐一愣，思索一刻间，恍然大悟。
“啊~~其实我一直在忙一些研究，把报告书搁一边给忘了，原来是那个啊~哈哈~”
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吧，苍小姐苦笑着说道。
“那么那个八贤者候补是……？”
她看了看皮埃斯和洛克，他们应该不是，但是他们身后也没有其他人，苍小姐有点迷惑了。
看到她这么把我的存在给忽视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她才好。
看不下去的岚，用视线引向我，说道。
“就是他……中坂时空。”
“什——”
苍小姐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仿佛她从心底相信我绝不是这一号人物，仿佛自从她第一次见到我之后就坚信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不，可是，那个时候，你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吗？你连异能者也不是啊？”
苍小姐充满困惑地问我，而我也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是六月份的时候才成为的异能者，所以算是新人吧。”
“——对了，记得新的八贤者候补是一觉醒异能就是轰动全世界的异能者……不，可是为什么这么久才觉醒……？”
苍小姐开始用小声自言自语，以至于我们都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皮埃斯大概能用异能听清楚吧。
“……中坂，美讶和由佳里她们知道这件事吗？”
苍小姐对我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她既担心又小心，对她来说，自己的女儿远离异常的世界还是更好吧，也就是说，可以的话，和各种part有关系的人物不在女儿身边最好。因为那是最安全，最令人放心的。
我明白苍小姐是作为母亲这么问的。
而我作为她们的朋友，当然也同样关心她们。
“当然没有。苍小姐。”我笑着回答。
“是吗……我就放心了。”
苍小姐松了一口气，长叹一声。
这时候岚稍微露出寂寞的表情。
我虽然瞥见那一幕，但她立刻转回认真的表情，所以我没有太多介意。
皮埃斯说：“那么苍美兰副所长，可以带吾等去见一见查理麦斯威尔所长了吧？”
“啊，对对，瞧我这记性，好像越来越差了呢~请走这边。”
在研究室深处，也有一个电梯，有点小，但并不是透明的。
我们跟着苍小姐走，因为研究室很大，要到电梯也有点距离。
走过苍小姐的堆满资料的工作台时，我注意到桌子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不过电脑上却放着一本与周围的资料和研究材料格格不入的东西。
那就是一本书——《罗密欧与朱丽叶》。
……我在哪看过这本书呢？我一边这么想，一边赶紧跟上脚步。
我们乘坐的电梯不是我们常见的四方形铁制盒子，地面是一个透明圆盘，周围是环形的玻璃长管，中间有银色的铁环连接一段一段透明管子。
当我们站在圆盘上缓慢降下去的时候，通过观看管外的事物来感觉到自己正在下降。
这里没有按键，我们仅仅是站上去，它就自动运作起来。
我问：“请问这个没有按键之类的吗？”
苍美兰背对着我，因为地方比较小，我能清楚的闻到从蓝色秀发散发的一股香气。看来就算在研究所，还是很讲究个人卫生的啊。在我印象中学者都是废寝忘食的不顾洗澡的人……
“没错，因为它目的地只有一个，0楼。”“
皮埃斯询问：“0楼？第一次听说啊。”
“那当然，因为那是只有副所长和几名教授知道的地方——SRT所长“人类最疯”查理·麦斯威尔，他的研究室、办公室、实验室。”
在SRT设施的正中央有一个直径100米左右的球形空间，虽然和其他楼层都有重叠的部分，但它被当做“0楼”完全隔离开来。
能进入0楼的渠道只有两个——两名副所长室的电梯。
所以迈克尔把我们带到这里了啊……我还心思他为什么不直接带我们去见所长呢。
这时候我想到一个刚才想问却没问到的问题。
我：“对了，苍小姐，那个外面像隐形屏障一样的隔膜是什么？”
皮埃斯：“对对，吾也想问那个呢，连美国军人都不知道，吾只知道那是用来隐藏SRT的吧。”
苍美兰：“迈克尔教授没有告诉你们吗？”
岚：“他似乎很讨厌我们呐。”
洛克：“不是‘我们’，而是中坂吧。顺便说，我没有恶意。”
我：“没关系，洛克副部长。反正他也很明确地表达了。”
苍美兰：“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一会儿要跟迈克尔说说呢。”
岚：“迈克尔是‘教授’等级吗？”
苍美兰：“是啊，他可是在教授内排第三的天才，也是最年轻的一个，所以他有3这个个位数。”
皮埃斯：“吾听说过，SRT为了激发每个人的竞争心，给每个人标上数字，教授是个位数，研究生是两位数，见习学生是三位数，一般人员是四位数。数字代表着他们的成就，他们的才智，他们的能力，他们的成果，他们的天才性。”
苍美兰：“的确是那样没错，不过太把数字和排位当回事会变成问题呢，迈克尔就是这样，他太关心自己的自尊心了。他经常拿《虚拟世界》和自己比，他经常不服自己比人类最才差。”
我：“不过他上面不是还有两个人嘛，还有两位副所长，为什么不和他们比？”
苍美兰：“2号教授已经快要寿终正寝了，毕竟他和查理所长从SRO开始一直在一起。至于1号教授嘛……他成不了比较对象。”
皮埃斯、洛克、岚和我：“？”
苍美兰：“回到原题，中坂说的外面的那个隐形隔膜其实是一种球形光学迷彩力场，‘Spherical Optic Camouflage Field’，简称SOCF。可以任意改变光线的方向，以致于人们看不到力场之内的物体，眼睛接收到的是力场对面透射过来的光线。”
我：“我现在才意识到我真的在科幻世界的中心啊……”
苍美兰：“哎呀哎呀，这里可不是‘科幻’，是【科学】哦。”
岚：“难道这个SOCF也是SRT所长发明出来的吗？”
苍美兰：“可以这么说吧，毕竟是查理所长首先发明的光学迷彩理论，不过他每次都是‘半途而废’就是。”
皮埃斯：“半途而废？”
苍美兰：“所长他每一次的发明，每一次创造出新的东西，他都是先驱者，他永远都是最初的那个人。甚至是‘人类最才’也无比佩服他的创作。不过他只提出想法，只写出理论，只说出灵感，从来没有亲手做出什么。实现他的理论，他的才能的，是别人。”
我：“原来是这样，难道他是瞧不起别人吗？只把苦活交给其他人，自己就干些简单的大脑工作。”
岚：“喂！中坂，说话小心点！”
苍美兰：“哎呀哎呀，岚同学，没有事的，中坂说的也没有错，很多人也是这么看待查理所长。他的观点也有正确的地方。”
我：“……这么肯定我反而更不舒服呢。”
皮埃斯：“莫非查理·麦斯威尔真的是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么？”
苍美兰：“哎呀~怎么说好呢？大家知道查理所长当上‘八贤者’后取得的称号吗？”
岚：“——人类最疯……”
苍美兰：“回答正确。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取得‘人类最才’的称号，却有了这么骇人的称号呢？”
所有人：“……”
苍美兰：“待会儿等你们见到他就知道了。”
我们刚进入0楼时，我们看到一个巨大的机器，机器中间放着一个钻石一样的晶体，晶体四周设置了几个像避雷针一样的柱子，柱子和晶体之间正放出激烈的电火花，可是没有任何声音。
“那就是SOCF装置嘛？”我问道。
“没错，虽然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小小的，但其作用和效果可是世界顶级哦。”
苍美兰轻轻一笑，回答道。
除了SOCF，0楼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装置和机器，就连对科幻一窍不通的我也能看得出来那些都是超乎想象的高科技产品。
0楼整体上来讲很暗，没有明亮的光源，只有点点滴滴的暗光在闪耀着，咋一看跟心影水视的地下基地有点像。但不像这里那么阴沉。
苍美兰副所长的电梯偏向东，另一个副所长的电梯偏向西，所以在0楼可以看到两个浮空圆盘。
“好了，欢迎大家来到所长室，0楼。”
“哇……”我一边感叹一边走出来。
“这，这个香味是？”岚惊诧地问道。
我们从透明电梯里走出来后就闻到一股香味，在充满高科技器械的封闭空间里竟然还能闻到香气，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也是所长的发明之一，我们起名为‘sweet smell’，它可以过滤空气中的气味，并把它转换为好闻的香气，可以设置为不同的香气哦。基本实践还是得靠纳米机器人就是了。”
“已经能普遍使用纳米机器人了啊，一点现实感都没有呢……”我继续说。“难道没有揭露给【表面】的打算吗？”
皮埃斯踹了我一脚，好痛，但强度刚好。
“汝真是愚蠢之极，吾早说过SRT的科学已经远远超过【表面】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把如此发达的科技展露给【表面】，你知道会打来多大的混乱吗？”
苍美兰一边苦笑一边说：“皮埃斯部长说的没错，我们每当找到一个重大发现后，将找准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地方发表给世界。让世界的科学发展得自然、正常。”
即是说，他们在科学领域上宏观调控，不只是经济上存在宏观调控。
但是这样真的是正确的吗？这真的是自然发展吗？
在历史上每一次重大发现的背后存在举世闻名的天才或伟人，难道人类最疯或人类最才不是那种人吗？
为何他们必须躲在【表面】的背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告诉给别人？
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隐藏自己，而是大大方方的站在世界的面前，表现自我！看看我有多聪明多伟大！……开玩笑的。还不如浪费一生去开发“复活药水”呢。
“在这边。”苍小姐带领我们到一片空地。
在空地入口附近有一台大型显示器，竖着设置在地上，苍小姐走到显示器前，对着它说道。
“我是苍美兰，刚刚没能联络到所长，能帮我告诉他一声‘中坂时空’一行已经来了么？”
正当我们疑惑不解地观察苍小姐的一举一动，显示器突然见鬼了一样亮了起来，在黑屏上闪烁着明亮的文字。
-我明白了。-
“哎呀，谢谢你了。”
岚出于强烈的好奇心不得不出声提问：“那个……这是？”
苍美兰对着我们坦然说明道。
“这位，不，这个，就是另一位副所长。”
这位？这个？代词有点混乱了。
-大家好，我是SRT副所长，#-
看到这个符号，所有人分别露出不同的反应。
我说：“汉字的‘井’？”
岚说：“五线谱的sharp（升号）？”
洛克说：“通话键的hash mark么？”
皮埃斯说：“我记得美国用这个来表示多少磅。”
“哎呀哎呀~”苍美兰看见我们七嘴八舌的反问，反而露出了和蔼的妈妈笑容。
也难怪，在我们之中谁也没有真正大人的模样，全是孩子。
-你们说的都对，#有多个含义，正是如此，你们可以想怎么称呼就怎么叫我。-
一看到他或者她的留言，我抢先其他人回答道。
“那就‘海什（hash）’吧，这样比较好听。”
-嚯……-
#，不，海什在写点点点的时候我回头环视其他四个人说：“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岚和洛克点头，皮埃斯看了我一眼，并对着两位副所长说道。
“我们是没问题。只要看副所长的意愿了。”
“哎呀，这样也没事吧？”苍美兰小姐依旧微笑着，对海什说道。
-没问题，你可以这么叫我。-
多重意义的符号，把非文字当做自己名字，并且只通过屏幕和人们交流的未知人物……这个人真的是“人类”吗？
“那苍小姐，这位‘海什’是什么人？”
我立刻改口说。
“不对，是‘什么’？”
“哎呀……中坂还是有点坏心眼啊。”
“我经常被这么说。”
我挠挠后脑勺，装作害羞的神态，尽管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只是做做样子。
“那，副所长，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真体吗？”苍小姐直截了当地对海什问道。
然后在黑色屏幕上，海什回答道。
-你猜。-
简短的两个词。
“你看。”苍小姐面向我们继续说。“这名副所长在我上任之前就在SRT，虽然当时他是1号教授，我只不过是研究生。当他当上副所长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什么人，不知道长相，就连名字也不知道。”
-说了，我是#。-
“知道的只有——他自称#。”
自称#的人，可以这么说，但是苍小姐初次介绍#的时候很明显包含着微妙的态度。仿佛……不确定#是人类一样。
苍小姐接受着我的视线，温柔地笑着说：“所以在SRT内有两个传闻，#是一个不愿透露自己身份的超级天才，或者是一个超级电脑的人工智能。”
岚说：“人工智能？是说A.I.之类的吗？”
“没错，但也只是传闻而已，实际上如何，我们也没有办法证实自己的假说。”
……原来如此。
确实那个样子——只通过显示器对话的样子——让人引发遐想，激起人们的丰富的想象力。
就如有个人坐在黑幕前，被人告知黑幕对面有一名超级美女，只会给他看到对方的照到黑幕上的影子。那个人就会通过黑幕上的影子来想象对方的外貌。
不确定，不完全，不清楚，不明显的东西，我们会自然而然地通过某种方式来“补全”缺少的部分。
于是我们往往都会利用自己的大脑——俗称“脑补”。
就连我来到SRT后，目睹这么多充满SF因素的事物，倘若身临其境于科幻世界，就不免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皮埃斯问：“那SRT内部已经开发出人工智能了么？”
“哎呀~当然有了。不只是SRT，很多人都在投注于这个项目，但至今没有成功开发出天才程度的人工智能。毕竟人工智能的基本前提是‘自身的思考能力’，但这个能力还没办法达到我们要求的程度，能和所长正常对话的人工智能恐怕几十年内难见吧。”
那答案就确定下来了。
就算那是传闻，就算那是假说，就算那有可能。
我们坚持要不停地不断地持续地怀疑。
-我已经告诉所长了，他马上就到。-
“谢了，夏普（sharp）副所长。”
看来对苍小姐来说#是五线谱的sharp，不愧是充满感性的女性，而且喜欢读书，和女儿完全相反啊。我可没看过美讶除了教科书读过什么书，虽然喜欢冥想就是了。
“……哼……”
“你笑什么啊？中坂。”岚看到了我的失笑。
“没事，我只是想到一个假说而已。”
“？”
#副所长，他不是什么人工智能，既然SRT都没能做出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如果问我根据在哪，我会说“我不想告诉你。”。
-好了，他上来了。-
我们注意到黑屏上的一段文字的同时，在前方的小空地中间出现一个地下通道口，从下面的斜坡走上来一个“人”。
为什么要带上双引号呢？因为那并不是真正的活人，而是一个“机器人”。
像一桶垃圾桶，只是头比较圆圆的，又有点像弹头，机身侧面没有机械手，他的脚仅仅是能360度旋转的履带轮子，像坦克轮子。
机器人头是反光材质，在机身粗糙地弄了两颗发光的眼睛，然后不知是哪个调皮的臭小孩画上的笑脸，就在眼睛下面。
铁制的粗糙的机器人，没什么技术含量，也没有全新的未来设计。
简直比星球大战的机器人还要烂。
“好久不见，查理所长。”
苍小姐首先打招呼。
然后我们静静地等待着机器人查理麦斯威尔的回答。
机器人的两眼突然发出不同的颜色。
“苍美兰副所长。我们有36天3小时43分钟57秒没有见面。”
抑扬顿挫。
富有生气。
栩栩如生。
活龙活现。
谁能想到这是机器人的声音？
谁能想到声音的主人是机械？
光凭声线，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具体的形象，仿佛这个嗓音本身附带着主人的身影，刺激了我的大脑后呈现出主人的形象。
金发的美男子，深谙的黑眼圈，戴着复古的老眼镜，身材高大，四肢高挑，以及犀利的眼神。
查理·麦斯威尔在我的想象中复活了似的，对我投出锐利的视线。
在那个视线里我感受到了异样的感觉，宛如……对，疯狂。
“啊——”
回到现实。
我发现刚才的画面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只不过是在脑中想象出的画面，为何宛如在眼前重现般这么真实？
我环视周围，皮埃斯、洛克、岚毫无例外地做出和我同样神情，看来他们也一样看到了“查理·麦斯威尔”，不过苍美兰就维持着一脸笑脸，应该是司空见惯了吧。
海什在屏幕上对我们说明。
-刚才你们看到的是查理·麦斯威尔本来面目，毕竟现在的他是这个样子，那个摸样对你们更亲切不是吗。-
“不过，刚刚的那个是怎么……”皮埃斯问道。
苍美兰这时突然脸色突变，对着我们投出犀利的眼神。
“哎呀，问得好！”
被这一声吓一跳的我们突然站得很直，就像听老师讲课的学生一样。
而事实就是如此，苍小姐骤变为了苍老师。
她用长辈的口气告诉我们：“我们在学校都听过物理课吧，就算没听过，我们也知道声音的产生、传播和特性。”
海什的屏幕突然出现各种关于声音的图片教材，苍老师用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指挥棒敲着屏幕显示的声波图片，继续对我们说道。
“一切正在发声的物体都在振动，也就是振动产生声。并且声音靠介质传播，气体、液体和固体都可以传播声音。而声音传播的时候是什么形式呢？答案是声波。声波又决定声音的三个特性：音调、响度、音色。但是声波的作用可不只这些。”
“哦，哦。”皮埃斯等人专注听着苍老师的讲解，我们的思维似乎都呆滞了。
“声音还可以传递能量和信息。比如说超声波清洗技术，就是利用传递能量这个作用。那么信息呢？其实很普通，我们平时的谈话、对话、交谈都是声音传递信息。那么更详细一点，我们可以通过声音的音调、响度、音色来获取信息，也就是说，声波本身就携带着大量的信息。那么我们可不可以通过声波来传递除了‘语言文字’以外的信息呢？”
我说：“理论上是可以的。”
苍小姐一笑，看着我说道。
“没错，理论上可以，但没人能实现——除了查理所长。”
在苍小姐背后的简陋机器人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对我们的交谈没有兴趣一般，两个眼睛的灯是黑色的。
“只要理论上可以，他就能发明，就能实现，就能创造出来。”
“不过是由别人的手吧。”我插口道。
苍小姐露出苦笑，好像知道我会挖苦一样。
“哎呀，对，所长就是因为这点，被人忌讳呢。不过这也是有情可原啊。”
我的头上冒出“？”符号，苍小姐却继续说。
“回归原题，查理所长发明出了一个能让信息负载在声波上的技术，通过声音的三个特性，以及利用人耳辨认不出的超声波与低声波，就算听到的是一句话，人的大脑也可以接受声波承载的大量信息。”
“所以我们就算听到的是普通的一句话，我们的大脑接受了信息，才会看到那样的画面？”
对于岚的疑问苍小姐点头说道。
“没错喔。不过也只限于第一次见面的人而已，目的旨在于留下第一印象。以后都是和这台机器人谈话。”
机器人的两眼发出红色光芒，一闪一闪地放出抑扬顿挫的男声。
“我不是‘这台机器人’，我还拥有原来的19.78%，这是人工智能也做不到的一点。”
“哎呀，对对，对不起所长。”笑着敷衍了事。
原来的……？我抱着疑惑对苍小姐问。
“请问，为什么查理·麦斯威尔是这幅摸样？他到底是——”
“‘这幅摸样’？”
我问的是苍美兰副所长，没想到所长本人亲自回答我，带着一股浓浓的恶意。
“我不管你是八贤者后补还是异能者，从‘小丫头’受到推荐，曾一度对你有所期待的我太愚蠢了。真是无聊。”
机器人发出了充满起伏的人声，虽然只有眼睛在变颜色，但通过声音能充分了解到对方的感情。真是奇妙的体验。
不过，竟然说我很无聊。
真过分耶，我可是被人类最才、解剖狂、《冷笑恶魔》还有一些怪人们评价为“有趣的人”哦！…………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啊。
“真是抱歉。”
我立刻90度弯腰低头道歉。
对于我这种断然的举动感到惊讶的所有人，仅仅是陷入沉默。
就连海什也在屏幕上显示出“-…………-”。
我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诚信诚恳地对着机器人道歉。
“我对机器人的模样抱有了偏见，刚才我的口气有了点嘲讽意味，对此我太失礼了，对不起。我立刻会改过来这个毛病的，事实上，既然你拥有智力，而且是查理·麦斯威尔本人，那么就算身体是铁皮的机械人，我也不应该否定您的存在意义。”
我的大脑就像高速旋转的陀螺一样，绞尽脑汁地摸索着记忆中关于机器人的知识，妹妹说过的话，我曾经看过的动漫电影等……
“决定一个人的存在的因素是什么呢？如果大脑已经死了，肉体还活着的话，那只能是行尸走肉。如果大脑还活动着，只有身体是无机质亦或者是尸体，这个人还能认知‘自己’的存在，能识别自己作为一个生物、一个生命的存在个体。那么这间接证明了，肉体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存在，‘认知’才是。”
我站直身体，对着SRT所长说道。
“正常的认知来自于正常的思维，正常的思维来自于正常的大脑，查理所长，你明明是没有大脑的机器人，但是能拥有正常的思维，是SRT的人工智能技术的原因吧？我承认你作为机器人的存在，我承认查理·麦斯威尔的个体是机器人，我不会再有任何歧视和偏见。”
我注视着鸦雀无声的机器人，两眼就像没有任何兴趣一样关着灯，两眼漆黑。
“不过我不承认你的‘异常性’。”
我露出严肃的表情，投出锐利的眼神，用右食指指着那台机器人大声说。
“喂！中坂该消停了吧！”察觉到事态不妙的岚开始出口劝阻我。
但是我只是用眼神给她示意“我没关系”，然后继续组织胡言乱语。
“请问你真的是‘人类最疯’吗？我曾遇到过人类最狂和人类最才，他们都拥有着名副其实的能力，以及‘气质’，但我从你身上完全看不出来。你变成了机器人就是最疯了吗？你发明了不可思议的东西，提出前所未有的理论就是最疯了吗？我表示怀疑。”
苍美兰小姐曾说过，一会儿我就会知道。
但是现在我见到了人类最疯，也无法赞同他的“疯”在哪里。人类最狂会留下令人疯狂的痕迹，人类最才拥有深不可测的恐怖才智。
查理·麦斯威尔很明显，更接近于普通的怪才发明家。
“……哎呀哎呀。”
苍小姐苦笑着，不知道这阵笑声意味着什么。
-2333333333-
海什的一排数字也是意义不明，这是哪国的网络用语？
机器人沉默了许久，两眼微微发出绿光。
“行。我稍微明白那‘丫头’为何送你过来了。”
在俊美的男声中，查理所长冷酷地宣布道。
“但我不会帮助你们的调查。”
“——汝说什——等一下！”
皮埃斯部长慌张了，洛克副部长在背后向我投出杀人般的视线。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啦，哈哈。
“小子，你说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是‘人类最疯’是吧。”
“没错！”我挺起胸断言道。
岚闭着眼扶额，仿佛在纳闷“你为什么会那么堂堂正正啊……”。
“行，小子。我让你看个东西后，就让你们从SRT滚出去。”
-哦哦，所长，你要给客人看那个吗？明明平时都不会暴露的。-
“哎呀哎呀，果然变成这样了呢~”
苍美兰小姐好像早就知道事情会这么发展一样，轻松地微笑着。
机器人走到小空地，用小小的机械手表示跟过来。
皮埃斯因为刚才的拒绝有点张皇失措，洛克依旧把我视为仇敌，岚好像已经放弃我了。对于这么过分的对待，我早已预料到，嘛，只希望一切都如我的想法继续下去就好了。
-SRT内涵盖了广范围的无线网络，也分很多区域，现在所长进入了0层的机密无线网络区域，控制0层系统。-
正在阅读黑屏上的说明文字时，异变发生了。
在空空如也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物体——透明的水塔。圆柱体形状，高度为5米左右，宽度为3米左右。
里面的液体是绿色的，从底端不断地冒出气泡，从里面发出骇人的“咕咚咕咚”的声音。水塔底下还连接着数十条粗壮的电缆，水管内也有几条纤细的电线。
而这些电线连接着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蠕动着。
宛如心脏跳动一样，发出惊悚的咕咚咕咚声。
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无法说清是什么颜色的，活生生的，东西。
但只要是上过小学的人都知道。
那是一颗大脑。
▼ ▼ ▼
大脑，包括脑干、间脑、小脑和端脑。在医学及解剖学上，多用大脑一词来指代端脑。那么当我们看大脑的时候一般看到的就是大脑外部，即端脑。
端脑包括左右大脑半球，在中央可以看见一个沟壑，以及弯弯曲曲的叶间沟布满在外侧脑皮层。
由于那些沟，导致大脑就像蛆虫的集合体，仿佛数万只蛆虫在蠕动着，彰显它们的身躯。我还无法忘记小时候在生物课看到的大脑模型，那时候就觉得非常恶心，回家告诉了妹妹后，妹妹还用各种心理道理告诉我的害怕只是短暂的，我可以克服这个恐惧。之后我恶心的不是大脑，而是妹妹的那堆聪明话。
不过我从来没见过活生生的大脑，听说美国恐怖电影就经常出现大脑，但那只是电影而已。
一看前面在绿色液体中跳动的大脑，我的胃袋就开始折腾，胃液在翻滚似乎想从口腔涌出来一般。给我淡定点，胃酸！
其他三个人也同样目瞪口呆，岚有种反胃的痛苦表现在脸上，其实这才是正常反应，皮埃斯和洛克却意外地只表现出惊讶。
苍美兰和海什没有其他反应是早就知道吧。
早就知道那是……
岚皱紧眉头问：“……请问那个到底是？”
机器人走到我们的眼前，眼睛放出微弱的红光，对着我们说道。
“那就是我。”
——果然。我想道。
“那就是查理·麦斯威尔？”皮埃斯觉得不可思议般问道。
苍美兰说：“对，大家肯定很吃惊吧。那就是查理所长‘本人’。”
海什在屏幕上写道。
-创立SRO不久后，查理·麦斯威尔所长发现人的身体能做到事情有限，正规的生活规律，时刻要注意身体健康，而且人生的三分之一将在睡眠中度过。最重要的是有限的生命。所以他把自己的肉体抛弃了。-
“竟然轻易地放弃了呢……”我喃喃道。
-查理所长首先创造出SRO内独有的网络系统，无论是无线还是有线，只要有查理所长的脑电波就都能进入，类似于把人的意识转化为电信号。然后他又改造马福林发明出独特的保养液，让大脑组织不会腐烂也不会停止活动，能代替血液提供营养，并且能够循环利用。查理所长至今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特殊马福林是怎么改造的，而且这个生命维持装置用特殊的钢化玻璃制作的，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拿到“马福林·改”，就算拿去分析也分析不出来什么呢。-
好土气的名字！
“真是疯了……他没想过后果吗？难道他想抛弃自己的人生？变成大脑后能做到什么？”岚激昂地喊道。
“我说，还有个查理在这啊。”我看着机器人吐槽。
苍美兰小姐亲切地回答她。
“哎呀，我说过吧，香月同学？查理所长不会亲自做出什么，他只是提出来罢了。”
“啊……”
“他现在也在不停地研究，探究，实验，搞发明哦。”
没错，查理本来就是靠着大脑生活的人。
他的理论、发明、想法、主意，这些都是正常人一般人普通人想不到的东西，只有他，只有他的大脑办得到。
是的，他的“本源”就是他的异常的大脑。
“不亏是……人类最疯。”
不知是谁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的苍小姐露出微笑。
“我说过了吧，‘待会儿等你们见到他就知道了’。”
刚才苍小姐说过的“有情可原”也是这个意思吧。
现在就算想动手也不行，因为身体本身早就没了啊。
而且就靠他的想法或理论，就可以创造出来各种东西、各种发明。
怪不得被人忌讳啊。
但是我更害怕的不是他的大脑，而是他的“果断”。
如果仅仅是天才，仅仅是过人的聪明的话，他将是“人类最才”。
但他不是——他是“人类最疯”。
为什么呢？
因为他能做到“正常人”绝不会做的事情。
所以他才能毫不犹豫地抛弃肉体，抛弃一切，只留下自己的根本。
他是异常，不，他是反常。
和“人类最狂”不一样的，极致的，疯狂。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机器人是怎么回事？”
洛克指着机器人问道。
这时大家都“啊！”一声恍然大悟。原来你们都忘了啊！所长的存在感都没了啊！
不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查理机器人两眼发光，用大声说道。
“我是原来大脑的19.78%。”
和方才听过的内容一样。
“什么意思？”皮埃斯部长没有听懂的样子，洛克也是似懂非懂地歪头。
岚说：“该不会是说，一般人只会用大脑的2%之类的吧？然后查理所长就用了19.78%？”
“啪啪啪~”
苍小姐高兴地鼓掌，犹如看到自己的学生做出了令人满足的行为。
“哎呀，真可惜，非常接近了，香月同学。的确人们之间有个传言是说人只会使用大脑的2%，也有的说是10%，20%等等。说法不一。这是因为人们使用的程度本来就不一样。而我们的所长就可以100%使用大脑。”
-但就是因为能使用100%没有人能和他正常沟通，也没有人能跟上他的思维，放弃肉身之前，查理·麦斯威尔的生活也是相当艰苦，他的一生都是孤独的。但创立SRO以后，至少为了能正常交流，他把自己的大脑的20%移植到机器人上，你们可以理解成“本体”在操控着机器人，也可以把机器人当做独立的个体“查理·麦斯威尔”。
“也就是说即使是移植20%，也和本体联系在一起吗。应该说和SRT网络系统连载一起？”我问。
-没错。-
我看了看机器人，再看看泡在“马福林·改”的大脑。
不知缘由的，我想到了动物双胞胎。他们还好吗……？
“少年。”
查理所长竟然向我搭话了，出乎意料啊。
“啊，是。”
“你说你承认我是一个‘人’，那么看到了这个后，你还是觉得我是一个存在吗？”
我盯着他那白色灯光，理所当然地立刻回答道。
“当然不是了，是‘两个’存在吧。‘两个’人。”
苍小姐猛然转过头偷笑，好像在憋着，不笑出声来。岚一脸呆然，皮埃斯和洛克早就苦笑了。就连海什都在屏幕上写着“呀咧呀咧~”。
“就算没有肉体？”
“嗯。”
他继续问我。
“就算没有生命？”
“这要看生命的定义吧。”
“你说的没错。”
所长似乎陷入了沉思，忽然默不作声。
在沉寂中等待所长的结论。
俄而，机器人无情地对我们宣告。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咦？”
我愣了。
“——啥？”
皮埃斯和洛克与岚也傻了。
我们四个人都呆若木鸡。
苍小姐和海什在谈些什么，我不清楚，只是苍小姐得到了释怀，对我露出和往常一样和蔼的微笑。那是什么意思？
“哎呀哎呀，真是对不起大家了呢，既然所长都这么说了，只好送你们回去了呢。”
“咦？等，苍阿姨，我们还有——”
“我说了叫我‘苍小姐’吧？”
好，好可怕……！
-see you again~-
“就连海什副所长……！”
我不知所措，陷入了绝望。
按照我的原来的预想的话，引起所长的兴趣后，他就应该会帮助我们调查“药囊”的事情。
毕竟我们来SRT就是为了借助SRT的高科技技术。
从少量药囊成分中提取微量的血分，并解析血，找出符合DNA的人。怎么找出来呢？只要核对GPC资料库就很轻易就能找到。实在不行也可以请人类最才或SRT帮忙。
这才是我的预想才对……结果完全不行了啊！
我偷偷看了看皮埃斯等人。
他们并不在注视着我。
但是从他们的气场中我感受到了他们的“愤怒”和“怨言”。
——如果你不出头就好了……！
……都是我的错吗？是吗？
是啊！都怪我故意挑衅所长，惹怒了他，赶我们出去啊！
“啊，那个，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所以！等等别拽我啊岚！皮埃斯部长请帮帮我！”
“汝就在这种时候叫吾部长呢……”
“啊啊啊啊啊……”
“我送你们到出口吧。”
苍小姐喜气洋洋地带我们到另一个电梯，为什么不走原来的电梯呢？而且那里更远啊。是想让我在丢脸和罪恶感中遭受更多痛苦么！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此时此刻我不想要啊！让我挽救一下啊！玩脱了啊！！
我的惨叫声没能传出去，因为岚用异能在我的口腔内的空气变得稀少，少了媒介后声音就传不出去了。好过分啊！
用鼻子呼吸的我，即将乘坐电梯的浮板时。
咚——！！！
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什——”
咚————！！！
又一声巨响。
我转过头仰望声响传来的上方，球形的0层空间的墙壁是曲面，但是那个曲面的弯曲度好像越来越大，能听出来金属扭曲的嘎叽声。
最终敌不过弯曲程度的墙壁往下塌陷，发出巨大的轰隆声，声称坚不可摧的0层墙面就这么简单地倒塌了。铁管，水泥块，铁皮等等建筑材料一个个掉落下来，所幸的是我们和墙面有距离，并没有波及到。
一大面积的墙壁消失后，我们看到了1、2、3楼的天花板（地板？），不少小孩子和工作人员在塌陷区边缘观看发生了什么事。由于大部分人是小孩子，咋一看以为是哄孩子的热闹惊喜派对。
但是此时没有一个人敢开心地笑出来。
因为在倒塌的中心，在瓦砾堆之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在场的任何人都知道那个人影就是这个事态的主犯。
破坏SRT内部的人就是她。
纯白色的长发在硝烟中飘荡着，宛如坠落到地面上的白衣天使。像尸体一样白皙的皮肤，发紫的嘴唇，高挑的身材和纤细的四肢，毫无疑问地，她是一名漂亮的美少女。
她的白发和我曾见过的虐待狂杀人鬼的银发有所不同，如果说零标的头发接近于秀发，那她的头发就如同老年人的白发苍苍，毫无生气。
事实就是如此，不管是她的白长直，还是她的皮肤，她的身材，都有种让人没办法感到“生命”的气色。
——宛如尸体一般。
唯一的例外就是她的眼神。
她的眼神充满着活力。
仿佛说明她的眼神一样，她向着我们，向着所有人怒吼道。
“我想要出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破耳膜的吼叫声，无法想象出自于一个如此瘦弱的女性。
本以为她一点力气也没有，结果她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既是死的又是活的？
“噗通。”
我的心脏久违的跳动了。
“到，到底是什么情况？！”皮埃斯慌乱地问道。
苍小姐游刃有余地回答道。
“哎呀，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夏娃（Eve）从房间里逃出来了呢。该怎么办才好呢？”
“——哈？汝说，汝说她是夏娃？！？！”
夏娃？这是她的名字么？
真是不错的名字啊。我喜欢。
“皮埃斯部长？她到底是……？”
岚对皮埃斯询问的时候，对方又开始大声怒吼。
“查理！！！你这混蛋快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称为夏娃的少女向着0层的中心怒喊。
顺便全力扔了一个石头。
石头以超音速飞向查理所长的生命维持装置，划破空气，发出“唦唦”的不祥声音。
我以为那个石头会砸到生命维持装置，不过意想不到的是，出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石头穿过了生命维持装置，嵌进对面的墙壁。就像生命维持装置是投影仪造出来的幻象一样。
“那个是……”我自言自语。
苍小姐继续说明着。
“那个女孩是我们SRT曾经在七年前开发出的一个‘失败品’，她的身体已经是死的，现在肉体腐烂也是正在进行时，不过她的身体里充满了数千亿个纳米机器人，人工维持体内的生命活动，同时防止腐烂进程。”
说到“失败品”的时候，苍小姐的语气稍微低沉，可能是有不好的回忆吧。
“而且，她的体内还有6382734种疾病和病毒。”
“……什么？”
这是岚发出的惊叫声。
和她一样，我也以为听错了。
苍小姐颇为紧张地说：“因此她既是活着也是死的。身体里的纳米机器人维持肉体的同时，给予了超人类的怪力，使身体以分子单位紧密相连的构造，变成世界上最硬的体质，任何物质都无法给她的皮表面造成伤害。同时管理着体内的六百多万的病原和病毒，可以瞬间秒杀敌人和接触她的人。她可以随时控制感官系统，所以不会感到痛觉。她就是SRT一直以来隐藏的生化兵器，AD实验的副产品。”
正当苍小姐进一步说明的时候，夏娃开始向这边走过来。她刚才闹腾了几下，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并没什么作用，就往查理机器人这边走过来。
她是想亲自面对查理所长吧。
不知为何，每当她往我这边接近，我的心脏就一直在猛烈跳动。
“噗通，噗通。”
呼吸变得急促，脸颊越来越热。
好像有种复杂的感情从心头涌上来，卷走一切，发泄一切。
这是一种欲望，这是一种激动。
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喘气声，以及发热的脸颊和双手。
这是什么反应？
我心中早已有数。
这当然是那个嘛，在电影，在电视剧，在漫画，在动画，在小说经常出现的桥段。
我站直身体，大步流星地走向前方。
“喂，喂？！中坂！你要做什么蠢事？！”
岚看见我笔直地往夏娃走去，焦急地大喊。
蠢事？可能吧，但我这一生一直都在做着蠢事，再多做一件也没什么不同。
虽然对不起我周围的所有人，可是自找麻烦就是我的生活方式。
没有人能制止我——因为已经太晚了。
“……？”
白发少女发现了我的存在。
她站在废墟堆的半腰，用一副疑惑的眼神俯视着我。从上方的洞**下来一束耀眼的光芒，照亮着少女的身影，她的亮丽的白发在光芒下闪闪发光，宛如那道光是为了这位少女而从天而降的“圣光”。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她如此吸引，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吸引人。
但是此时此刻，我注视着她，走近她，我心中的澎湃和激动愈来愈大。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着，她也聚精会神地俯视着我。
我已经接近到了可以直面对话的距离。
相信这感情吧！相信这反应吧！相信吧！我的心情！
咕咚——吞了一口水，思考着怎样做才是最有戏剧性的最能打动人心的。
“你是谁？”
在这么近距离，我第一次听清楚了她的声音。那优美的嗓音让人陶醉其中，我禁不住停止了思考。
立刻清醒沉醉的意识，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我以坚定的语气对着少女说道。
“初次见面，美丽的小姐。”
我单膝跪在地上。
“我叫中坂时空。”
伸手握住她白皙的右手。
“——！”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惊讶得说不出口。
这只小手皮肤异常冰冷又光滑，仿佛是冰雕的一样，但是柔软的肉感告诉我那是错觉，她是的的确确的活人。好像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接触异性，所以这种触感让我更加行动不已。
趁着这个气氛，我隆重地对她说道。
“我对你一见钟情了，请和我交往吧。”
“哈啊啊啊啊啊啊？？？”“@#￥！#%%！@￥&￥%……（*）！”
好像从四周传来嘈杂的声音，但我听不清楚。
因为我的眼前只有这位白发的少女啊。
并且这位少女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们互相深情地对望着，仿佛已经忘却了时间的存在…………
“中坂！快放开手！！！”
哎？岚什么时候到这的？
她用异能飞过来，似乎相撞开我。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仿佛看到了令她陷入恐惧的一幕一般。
为什么她这么焦虑？她怎么来妨碍我的告白啊？至少等到她回复我的告白——
“噶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手。
我的手。
我的右手膨胀了。
“——啊咧？”
握着手的那只手就像大象的腿一样粗大。
手臂各处冒出鲜血，正在不停地膨胀。
然后“嘣”一声。
手臂爆炸了。
“——啊。”
血肉四溅。
我的脸颊被自己的血液染红。
好像看到了白色的骨头。
“中坂！！！”
还没来得及惨叫。
“————”
我就失去了意识。
真是太可惜了。
从各个方面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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