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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所见之物(五)

第五章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所见之物(五)

这只邪神之眼就这么静静注视着少年,像是通过显微镜观察细菌的科学家一般。

Desire.红莲已经无路可退,自己身受重伤无法战斗,干脆拿出血性来回瞪着那只巨大的十字星瞳。

对视的一瞬间,红莲觉得头疼欲裂。“这是怎么了,精神攻击?”

“头好痛,好涨,快要炸开了!”越是注视,红莲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注入大量无法理解的信息,如同把知识的文字做成烧红的烙铁一般狠狠烫在脑回路的每个细胞之上。

“啊啊啊!如果这是无法理解的知识的话,我倒是很好奇你能给些什么啊!”

【强欲之血】再度沸腾,这一次需要的欲望即是求知欲!

鲜红的双瞳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直直盯住对面的邪神之眼,借助【强欲之血】的力量,红莲肆无忌惮地接受着无法理解的知识之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分钟,十分钟,也许是一小时...少年与【邪神】便这么对视着。

红莲双眼越发酸涩,吸收的知识将自己的大脑搅成一团浆糊,恐怕自己精神很快就会因此错乱崩溃。

“什么啊?”脸颊上突然有温热的液体淌下,红莲用手背擦拭,只见皮肤上一片暗红。

“血泪么?已经到极限了啊...”少年身体一沉,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黑暗,星辰,爆炸,极光,眼睛,血液,寒冰,海洋,人类,闪电,阴影,虚空...这就是宇宙真理?也许连宇宙真理四个字都无法理解吧...

最终,一簇火焰,带来光明和温暖以及疼痛。

“啧,好痛!”双瞳睁开,红莲的右手一阵灼痛。

不知道躺了多久,【邪神】早已消失不见,晃倒的蜡烛点燃了堆积的书籍和画稿,一路烧到了红莲右手衣袖上。

少年赶紧猛甩右臂,尽管脱力和剧痛同时传来,还是强忍住将火苗扑灭。

黑色的烟雾已经弥漫在四周,焦灼的味道冲人口鼻,“必须马上逃出去!”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艾尔莎.罗格,睡的和死猪一样沉,没办法自己只能抱着她冲出去了。

刚刚艰难地站起身,红莲意识到了什么,背后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巨型画作。“学院长要的应该就是这幅了!”红莲也不细看,将画摘下卷起脱下外套绑在背后,再抱起艾尔莎,透过浓密的烟雾,终于找到了逃出地下室的大门。

拨开插销,红莲一脚踢开铁门,火焰已经迫近身后,少年随即扎进了黑黝黝的地下通道,也不知道这条看不见尽头的究竟通向何方。

“呼哈哈~”竭力奔跑着,借助火光,红莲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个监牢,道路两旁都是生锈的铁栅栏,里面的房间还能隐约看出曾有人被关押的痕迹。“犹格这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次拿人来来做活祭品了么?”

跌跌撞撞奔跑了一路,红莲踢到了台阶,看来这段地下通道并不长,三步并做两步向光明进发,少年终于从地下脱身。

“衣柜么?”懊恼自己没在客房好好搜索,地下室的入口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过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红莲看了一眼大厅,火焰已经爬到了上面,燃烧着地毯,家具和墙壁,将整个大厅化为一片火海,想要强行冲过去基本已经没有可能了。

“啧,这样的话...”红莲略一思忖,心中有了主意。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吼爱马的名字:“霍斯!!!”

一直栓在门外歪脖树的霍斯听到了主人的呼喊,绳子哪里绑得住,撒开蹄子直冲公馆。

“碰!”大门直接被撞开,烈焰中昂首挺胸走进一匹赤红的骄傲战马。“霍斯,这边!”红莲赶紧挥了挥手,后者乖巧地小步快走靠近过来。所谓【炎驹】,即是火焰属性的半元素体生物,与火焰亲和性极高,也就是说大厅内如何剧烈燃烧的火海,霍斯对此则是如履平地。

“霍斯,我们走!”脱力的少年连上马都非常费劲,“不好意思了,艾尔莎。”又一次把少女绑在了最颠簸的马屁股上,不是红莲不够绅士,是自己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调整姿势了。

坐在【炎驹】霍斯上,周围的凶猛的火舌都像是胆怯一般退开,红莲和艾尔莎丝毫不会受到火焰的侵袭。“嘎嘎嘎!”这栋年久失修的公馆即将在火焰中走向尽头,房梁,墙壁,

支柱像是发出最后的惨嚎,颤动不已。

“快!”红莲一振缰绳,霍斯驮着两人从公馆大厅一跃而出,身后随即传来“哗啦”的倾倒声,如果再晚一秒,恐怕自己就被要压在倒塌的柱子下了。火焰越稍越旺,仿佛要将一切化为乌薪,蔓延爬升,连庭院和歪脖树都不放过。

“啧,外面也不安全...”红莲只能赶紧离开。

沿着来时的小路,红莲骑着霍斯一路快步驱驰,逃到安全地带的他终于放松了神经,不再有非人的异形,不再有可怖的【邪神】了,只有如血残阳。

“不行了~”【强欲之血】的后遗症没有随时间消失而是越来越强烈,超越身体限制的力量带来的沉痛代价反噬着自己。Desire.红莲身体一晃,倒了下来,霍斯也随之停住,伸出舌头舔舐主人。

“血流得太多了啊...”倒下的红莲才发现一路上全是滴滴答答的血液,自己肌肉断裂,血管爆开,居然能坚持这么久。但是没有救援,坚持多久都是白搭。

“不过已经撑不住了...”红莲鲜红的瞳孔逐渐失去光芒,意识再度沉入黑暗,这一次很有可能就是永远。

“诶,小伙子,快醒醒!”意识模糊中,红莲突然听到了有人在呼唤。

“老头我怎么尽遇上怪事,前几天丢了头牛,现在怎么有个血人还剩一口气躺在路边...”

看来天无绝人之路,过路的老伯发现了他们,少年使出仅剩的所有力气也仅仅只能让眼皮抬起一点。

皱纹满面忧心忡忡的老伯和不远处的冲天火光以及盘旋之上的黑烟,这就是少年失去意识之前脑中最后的画面了。

“哎,还有口气!老头不能耽误人性命啊,找牛的事情缓缓,先把这小子背上牛车。看衣服是学院的学生,快!驾~”

“这马倒通人性,背着个昏迷的姑娘,还知道跟在老头车后面!”

黑暗之中,Desire.红莲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剧烈的抖动了。

“这次事件确实是老朽考虑不足啊!”纳格拉斯学院长紫发褐瞳的小正太其实年龄超过百岁有余的文特.塞恩自责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红莲觉得学院长年龄又小了,“这不是学院长的错,我在去之前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少年全身上下都是绷带,伤的相当惨烈。医务室的凯特琳阿姨都说,库存的那点绷带都给用完了,所幸恢复神速,第二天红莲就能来找学院长汇报任务完成情况了。

“不,犹格会疯狂成这样,确实是老朽看人眼光的不足...”

“犹格爵士不是学院长的旧友么?”

“旧友倒不至于,以前他在学院教授炼金,魔物学之类的学科,属于三流的魔法师...”文特.塞恩学院长交叉他那短小的指头,“不过魔法师么,很多人都有个执念。”

“执念?”

“不客气的说,魔法师是掌握了德克迪诺斯大陆这个次元一部分真理法则的人,运用魔力与元素界进行交换从而释放属性魔法这也可以称之为运用自己知识的表现。因此,魔法师对于知识的渴望,远胜一般人。拥有更多的知识,就是大部分魔法师的执念或者说毕生追求!”

“犹格爵士也是?”

“没错,一般的如水,火之类的属性魔法其实稀松平常,犹格盯上的魔法属性则是-虚空...”

莫名熟悉的词汇,让红莲疑惑不已,所谓虚空,究竟为何物。

“很神秘是吧,掌握的人屈指可数,但是他们都提到了某样东西-一种超越人类理解的生物,那是德克迪诺斯次元不曾存在的生物,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称神,或者说【外神】比较合适!”

“难道不是【邪神】么”

“【邪神】和【外神】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德克迪诺斯本土的邪神有很多,比如【疫神】,很多反人类的团体经常想召唤这些【邪神】消灭人类颠覆世界。而【外神】则是我们对虚空中那些强大生物的称呼。”

“这么说,我在公馆地下室看到的就是传说中的【外神】了?”

塞恩学院长褐色的瞳孔一闪:“你看到了什么?”

“唔~”不知道出于什么,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大概是个眼球...”

“眼球?然后呢...”

“我觉得头很痛,就像有人强行往里面塞什么!”

塞恩叹了口气:“那极有可能是虚空的知识,宇宙的真理,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真没想到啊,犹格居然会召唤出那种东西...”

“确实无法理解...”这些所谓的虚空知识切实存在着自己脑海某处,但完全不能理解真意。

“老朽只能告诉你,忘掉那些东西,至少不要去理解它,那是会是人类疯狂的东西,犹格或者说魔法师们抑或是人类根本不该去探索的存在。”小小个子的塞恩学院长站了起来,虽然矮小,却因为严肃的话语,使得他气势十足。

“我会遵从您的意见,学院长!另外,在公馆烧毁之前,我把犹格爵士的画作带出来了。”红莲从【DP】中掏出了画卷。

“喔,快打开看看!”

在学院长室宽大的墙壁上,画卷徐徐展开,当红莲注意到这幅画的仔细内容时,自己的呼吸仿佛停止。

一只巨大的眼睛,十字星瞳!

“没人在么?”红莲结束对学院长的任务汇报,回到学生会室,很巧的是学生会室空无一人。

“反正是来拿书的...”自己之前的读物《虚空》还留在桌上,必须取走。

“嗯?”也不知道是被人翻阅过,还是风吹得,书页停留在了最后。

红莲走过去,余光不小心掠过末页上的几行文字——

本书由作者根据犹格爵士口述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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