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思华还不知道白海打算放弃全国赛的事情,每周都抱着极大的热情去给他们做辅导,顺便帮泰太学习他总挂科的英语。
面对吕思华的热情,白海也没有和她说自己不参加比赛了,所以专注去教其他两人吧。中午吃饭的时候,泰太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含含糊糊地问白海:“你唔大蒜告诉Hanna老师了么?”
泰太英语成绩虽然不行,但在英文名字方面倒是读得异常标准,由浅他们还在叫“吕思华”的时候,泰太就已经谨遵老师旨意,改叫“Hanna”了。
白海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抬头放下了筷子,他最近有食量增大的趋势,但想到问题的源头,又反而没什么胃口,“不说了吧。”
隔了两秒又补充道:“怕她说教,也怕她失望。”
白海能看出来吕思华是真心实意的为他们感到开心——能够自愿、无偿帮助他们到现在,他相信吕思华真的热爱音乐,并对他们充满期望。如此一来,白海这时的放弃就显得格外冷漠,更对不起吕思华一直以来的付出。
泰太一直想再劝劝他,但每次看由浅都异常冷淡,仿佛置身事外的样子,便提不起精神。后来他问由浅怎么不想办法让白海改变主意,黑头发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泰太觉得自己在他的眼里读出了“MDZZ”这四个字,但由浅本人拒不承认——语气也过于平静,“他性格如此。”
泰太明明知道他说的是白海,却有些不明就里,由浅又补充了一句:“先去C市。”
而对于发现了C市有线索的灯灯来说,他们何时启程、情况发展如何似乎都与它无关。它每天窝在宿舍里,翘着腿和翅膀,等白海回来给它投喂巧克力。
白海最近像是变了性——不是性别的“性”,是性格的“性”——他的每天日常从吃饭睡觉打灯灯,变成了吃饭睡觉打游戏,顺便投喂灯灯,某天给灯灯喂饭的时候还在旁边观摩,看得灯灯食不下咽,一身冷汗。
然后白海阴恻恻地叫它:“灯灯。”
灯灯吓得浑身黑毛都起了静电,“在!”
“你有没有什么能让人游戏运气变得很好的超能力?”
灯灯一下子愣住了,“啊?”
白海站起身来,“算了。”
灯灯对天发誓它从白海口中听到了“切”的一声,非常不屑。它感到自尊心严重受挫,但仍旧在白海离开前留下一个“没用”的眼神时,默默地承受了这份屈辱,选择扭身埋入零食堆化悲愤为食欲。
委屈。想哭。都比不上吃东西有用。
比赛日即将临近,意味着期中考试也快要到来,泰太想要以比赛当借口,逃避考试,但考试日期出来之后,他绝望地捂住了脸——刚好在比赛前一周。吕思华笑得阳光灿烂,大力拍打着泰太的后背:“没有耽误到考试真是太好了,我十分期待你这次的成绩。”
比赛的来回车费节目组可以报销。白海他们都收到了通知消息,里面详细地介绍了录影棚——比赛场地的地址,以及火车站地点、下车后怎么乘坐公交或者打车到哪里,甚至详细到附近的旅馆哪家比较舒适便宜。白海心里吐槽了一下节目组操的这是老妈子的心,但还是把通知消息点了收藏,可以时刻拿出来看。
石子沂知道他们期中考完试没过几天就要走,说想要给他们送行——毕竟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当然还是越久越好,说明他们战到最后,没有被早早淘汰。
临走前的聚餐,泰太叫上了李健国,毕竟之前说过要介绍他们认识。李健国和石子沂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纪之后最为亲密的朋友了,虽然关于三十一世纪的事情他们还没有告诉李健国。
五月份的B城还非常凉爽,石子沂拍板定了去烧烤摊撸串,就是他们上次吃的火锅店对面那家。考试日一般都是提前放学,五个人把书包放回宿舍又跑出校门,内心庆幸布朗姆的门禁不是很严。
烧烤摊晚上五点多还没什么人,老板百无聊赖地握着一把芭蕉叶做的扇子,炉子上烧着将灭不灭的火,烤着两条茄子。夜幕尚未降临,烤火的人提不起精神。
石子沂怕人打扰,挑了最角落的桌子,去收银台领了菜单和五瓶啤酒,“哐当”一声放在桌子上。
李健国听着玻璃瓶子碰在一起的声音,心脏发颤。他听见石子沂偏头问了一句白海他们:“我点吗?”,就看到白海他们都点了点头,石子沂握着笔的手动作飞快,不到半分钟就划好了要吃的东西,然后抬起头来,笑脸盈盈地问李健国:“你要吃什么?”
李健国接过菜单,发现烧烤常吃的那几样都点好了,自己就追加了几串肉,点了自己喝的饮料。石子沂拿回去瞟了一眼,“咦,李……嗯……同学?不喝啤酒吗?”
她问得特别自然,像吃烧烤就应该喝啤酒是一条无关年龄的定律一样,李健国反而有些心虚,喉咙一抖,就说了:“喝的……”
他在内心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仿佛那个从前高举社会主义大旗的美好少年就此不复存在,但还要找个借口解释:“我比较容易口干……”
石子沂“咦”了一声,“那我们再点两瓶好了?”
“别别别够了,够了。”他余光发现泰太正在一旁窃笑,像是知道了他的什么弱点。李健国以为事情败露,面红耳赤地质问泰太:“你笑什么!”
对面的人还是笑,这下更加猖狂,“健国你是不是不会喝酒?”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校服衣摆,重新收拾好表情,“没有不会……也没有很会。”
石子沂听了开开心心地拎起菜单,“没关系,一瓶不会醉的!”
李健国当时心想,我一瓶是不会醉的,但有人肯定会醉。
学校附近的烧烤摊大多是周围的居民来光顾,偶尔也有些学生来。石子沂吃完了最后一口茄子,抽出一张新菜单划了勾,要去给老板——现在就连烧烤摊也是用这种菜单来点菜,不存在小说电视剧里伸臂大喊“再来二十串腰子”这样的场景了。
白海额外问店家要了一瓶辣椒粉。其他几个人没他能吃辣,烤串点的都是孜然多,辣椒少,谁想吃辣自己加。刚才泰太不小心吃了一串白海的牛肉,被辣得直吹鼻涕泡,白海嘲笑他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学龄前儿童,但还是往他手里塞纸巾。
后来五个人都喝了酒,李健国脑袋晕晕乎乎的,像塞了棉花。泰太的情绪被酒精催化得明显更激烈了起来,张牙舞爪地讲些胡话。由浅和白海一人拉着他一边的衣摆,想把他拽着坐回去,但大概没舍得使劲,泰太还是顽强地“屹立”着。
李健国模模糊糊地想着还好石子沂选了角落,否则现在该万分丢人了。然后他就听见泰太要自首一样大声喊了他的名字,以一种悲壮的口吻。
“健国啊!”
李健国抬头,艰难地对上白头发少年的眼睛——在视线对上之前,他的大脑还在思索这头白发到底是染的还是少白头,甚至费力地找他黑色、没染好的发根,试图证明眼前的人不是天生白发。
“有一件事我们一直都瞒着你——”
李健国在心里“哦”了一声当作回应,扭头想要继续对付桌子上的食物,生蚝他还没有吃够,趁着泰太这个食物粉碎机没在运作,理应抓紧机会多吃一点。
泰太伸手一把扭过了他的头。李健国被这蛮不讲理的动作搞得更晕了。
“看我!”
“好好好,看、看你……”
泰太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们是从三十一世纪来的。”
李健国心想你们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随即敷衍地点了点头。
“真的!我们真的是穿越过来的!”
李健国拍拍他紧紧捂在自己脑袋两旁的手,“知道了,知道了。”
“健国兄你要相信我……”
“相信、相信……”
石子沂看着两个醉鬼在旁边偷笑,白海趁机把泰太面前那盘牛肉占为己有,把自己面前的羊肉换了过去。由浅发现他的小动作,白海伸了一根手指在唇边,让他不要作声。由浅抬手拿了自己的那份牛肉,一分为二分别放进泰太和他的碗里。
天黑下来,烧烤摊的生意随着夜色红火起来。炉子上的火烧得旺盛,烤得春夜的寒风化成汗水,老板身后的烤串一把接一把,紧锣密鼓。
摊子里碰杯的声音也密集了起来。石子沂把酒瓶里剩下的最后一口酒倒进杯子里,举了起来。白海明意,之后五只杯子碰在一起,清脆的一声。
石子沂说:“比赛顺利。”
李健国也跟着说比赛顺利,他头脑含混,但这句话说得格外清明。白海他们默默地应了,杯里剩的酒本来就不多,仰脖一口喝尽。
这次是白海和由浅分别扶着泰太和李健国回的宿舍,不知道是经过上次有了抗体,还是这次喝的少且慢,没有醉意,酒精糊住脑子的那薄薄一层,也在出了摊子后被夜风吹散。石子沂想要帮他们,被拒绝了,白海和由浅搀着两个一米八多的汉子,执意把石子沂送到女生宿舍楼下。
石子沂转身前冲他们招手示意,又低声说了一句“一定要赢啊”,转头看白海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再劝他。白海于是说了一句“谢谢”,又跟她道晚安。
一夜好梦。
第二天吕思华开车送他们去火车站。从学校出发的路不长也不短,一路上吕思华说着出行需要注意的事项,三人除了点头说“嗯”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其他回应。
后来的路上只能听见风的呼啸了,吕思华把车开得很快,像是要赶上什么死线。
最后到达的时候,他们从后备箱里拖出自己的背包,吕思华倚在车门上,朝他们做了一个手势,“祝你们好运。”
她笑得很开心,于是白海也只跟她说“谢谢”,面对这样的场景,他们不知道什么样的反应和感觉是正常的,背上书包便往车站里走。
要上战场了。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是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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