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老妈养我姐姐养习惯了,自我出生以后,老妈就把我当女孩子看待。
所以,这也从根本上导致我这么一个纯爷们,长大后却像个涉世未深,天真可爱的女生。
我长的真的很不爷们,真的。
我们班里的男生曾盗用我的照片,成功地偷潜进入到学校的QQ群里,大家都说:哇塞,你几班的?怎么没有见过你?
然后是一些溢美之词,纷纷表示羡慕。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我们学校“女生专属”QQ群,加群必须要爆照,验明正身。然后那个挨千刀的,盗用我的照片,化名为“邻家女孩”顺利的加入该群,赢得一干女生们的羡慕嫉妒恨,他也成功的在女生专属群里找了两年半的感觉。(直到现在,我都搞不明白,你一个大老爷们混在一帮把女生里面,你找得哪门子感觉?)
然后,我用我的照片加学校的“MEN群”,求了好几个月,就是不承认我是男生。群主还很无奈地留言:
学妹啊,这里都是一群大老粗,你这么热情要做什么啊?
后来,逼得老子我直接把我的身份证爆上去了,身份证赫然写着我的性别——男。
身为一个男性,长成这般模样,实在是不知道我是该放声大哭还是该肆意狂笑。
在学校,我有个级部公认的称呼:“背影杀手”
因为,我的背影实在是太……迷人了。
有个文科班的男生曾在群里这样形容我的背影:
“你虽然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但那绝不是冷冰冰的青天,也不是过于遥远而清晰地矗立站着的山峰。你是春风,轻轻地扫拂着覆盖我心房上的尘埃,你犹如一束火蓝的焰火,犹如精灵般跃动,映照着整个剔透无暇的世界。
对,你奔跑起来,奔跑的背影像是离群的鹿那样优美。
直到此时此刻,我总能回忆起你那冷冰冰的小手,流线型泄下的手感舒适的秀发,短长且圆嘟嘟的耳垂……
每当我站在你的身后,我会想你。尽管,你有可能不知该有这么一个男生在暗处关心着你……
我有种冲动,但又心怀忐忑,我害怕被你拒绝。轻柔的秋风似在讥诮,不屑于我的忐忑,那丝丝微凉拂过我的掌心,凉入血液,周游全身。”
文科生就是这样,浪漫主义。
谢天谢地,幸好你没有冲动的跑到正前方去,否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不过我看完之后,除却喷口狗血,更想逮住那小子,恶狠狠地问一句:
你他娘地观察那么仔细,你怎么就没看出老子是个男生啊!!!!!
最坑爹的是,他还配了一张我的背影照。
照片中的我,穿着格调高雅的咖啡色驼绒大衣,白革皮靴,以及温暖可靠美观大方的……羊绒紧身裤。
好吧(¬_¬),刚才那个痴情的文科小子,错不在你。原谅我的服装风格。
我穿的那身比较婉秀的衣服,是老姐推荐的。再严格点来说,这是她给我订购地秋季服装。
我记得,我从幼儿园就开始拥有女装的勇气了。
那是我姐的一件碎花裙子。
要知道,在那时,幼儿园的男孩子们所穿的衣服,统一的黑色。一走进教室,全是陈真!搞得跟精武风云似的。
所以,那天,当姐姐把裙子随手扔到沙发上时,我的潘多拉魔盒也被打开了。自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我勇敢地穿上它,还不知羞耻的跑到自家的房顶上,(那时,我老家还在农村,住的是宽敞厚道的大平房)疯疯癫癫。
刚从北京务工回来的老爹在院子里,两脚泡在水盆里,他正洗脚呢。他傻傻的抽着泰山,抽搐着脸看着我。
然后,他把烟卷一扔,直接光脚从盆里跳出来,冲到客厅里,怒气冲冲的质问我妈:
“我这才几个月没回来!你瞅瞅,咱儿子让你养成啥了!!!!!”
我妈拿着擀面杖,一点也不怵他,然后透过玻璃瞥瞥还在房顶上陶醉着摇裙子的我,拍拍手上的面粉。
“叫什么啊,不就是穿个裙子……”
然后再看看我,说了一句差点让老爹憋出内伤的话:
“嗯,早就该这样穿,这才像个人……”
抱歉,这真的不怪我,有一个这样的母亲,我怎能不女性化?
每当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我们班的同学就特别无奈地问我:“哎,班长,你到底有多喜欢女装?”
“哎?有吗?”我摊开双臂。
“哎?难道没有吗?”他们大声说。
他们就无声地,用着一种你懂得的眼神幽幽地看着我:
过耳际的长发,白色镶边的眼镜,暖色的服装,泰迪熊的书包,HEIIO KITTY的拉链装饰,指甲留的齐长,磨得光滑发亮……
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认为这样打扮,干净利索。
至于,穿起来好不好看。我有征询过别人的意见的:
“不错,真不错。”
“行,太漂亮了。想不到,这一身穿到你身上真是物尽其材!!!”
“你悠着点……既然你妈和你姐都说好看,嗯……不孬。你开心就好……”老爹那天,抽着烟,无比郁闷地看着自己的“二闺女”,心郁如铅。
难受的不行,提溜着两瓶白酒去找自己的本家叔叔——村支书大爷,喝闷酒。
他们俩都是酒坛子,酒量在全村里出了名的凶。
俗话说得好,酒桌之上无行辈。
那夜里,我爹拿着酒瓶子,酒碟里放着些下酒用的碎花生。老爹跟同样喝的烂醉的村支书大爷爷交心:
“你说,老头儿,我孔老四这辈子也没造啥孽,咋摊上这么一个娘们呢?”
“你没造孽?当年你家那二闺女(大爷爷在调侃,二闺女说的就是我)不差点让你搞死?”
老爹禁不住老脸一红,挣着脖子,只顾喝闷酒。
哪成想,村支书大爷爷又开始翻老黄历了,揶揄着:“要我说,你家的那个够持家的。你就知足吧?当年,要不是你死去活来的赖上人家,还求我托媒。人家看得中你?”
那天晚上,老爹真的喝大发了,骂了声“老东西”后钻了桌子,在大爷爷家的八仙桌下睡了一个晚上。
我知道,老爹那是因为羞愧。
从小到大,老爹从来没朝我发过脾气,他始终觉得他是有愧于我的——他真的差一点点把我送上西天。
那是我一岁半的时候吧,是个炎热的夏季。
我妈有急事,把我扔给这个不太靠谱的老爹,
说让他给我好好洗个澡。
老爹一瞧大热天的,直接把我扔到洗澡盆里,拿着自来水的管子,直接从我头上浇啊。那时吃的还是井水,水源是泉水。冷冽的水所带来的清凉,让我舒服地眯着眼睛。
老爹颇为自得,想起平时老妈嫌弃他照顾的不周到,此时就像六月喝了雪水,心里舒畅。
当时还哼着军歌《打靶归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汗……我老爹当时是村里民兵连的连长,有这么个嗜好,可以原谅)
然而,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下午,我就发烧了,直接烧到四十四度半,整个人就跟水煮大虾似的。
老爹头次遇到这情况,慌神了,不知道是去拿诺氟沙星还是去拿阿司匹林还是直接去找村里的红白理事会,毕竟那时候还没有“12345,直通市政府”(红白理事会:村自设组织,负责统筹管理全村人的婚事丧事)
他定了定神,终于回复到了一个射击成绩达九点七环的优秀民兵连长该有的镇定。
他凑到我跟前,说了一句特白痴的话:
“宝宝,还好吧,别吓爹啊……你爹我从小被你爷爷吓大的,难受就跟你爹我吱一声……”
我都烧成水煮大虾了,你说我好还是不好?
我抽抽鼻翼,翻愣着黑豆似的小眼睛没好气的看着他。
“别怕啊,有你爹我呢……宝宝,不怕不怕啊……”
说完,他自己倒先红了眼眶,滚烫滚烫的泪珠子掉了下来。
他抱着我,用粗硬的胡茬扎着我的额头。
他又放下我,自己拿起杆子出去了,不一会儿,又汗拼拼的跑了回来,手心里紧攥着一把草——龙心草。
原来,老爹灵机一动,想到了中医上的阴阳调和。
自己儿子不是烧的厉害吗,这就是阳火过大;而龙心草附生于井边,是凉性草本植物,正好可以制服我的病症。
于是,就给我泡茶。
一杯下去了,没啥反应;再一杯,还是没多大作用;再来一杯,看来还是剂量不够,再整一杯!
就这样,不靠谱的老爹连着给我灌了整整三茶壶龙心草所泡就的所谓“药茶”。
结果,“药茶”喝完了,我也命悬一线了:原先挺好的呼吸节奏,愣是让我爹折腾的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整个人都快不行了。额头,两鬓,鼻尖开始沁出汗珠,我爹伸手一摸,粘手。这是恶兆。
毁球了,自己的儿子怕是要去见马克思去了……
老爹开始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整个人都崩溃了,别看他这个民兵队长平时风风火火咋咋呼呼的,他比谁都怕面对死亡,自己亲人的死亡。
老爹在训导那些民兵时,有人好奇地问:
老四,死是啥样子?
老爹两眼一瞪,板着脸:“叫谁老四呢?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叫队长!!”
末了,实在不情愿地做了个描述:
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弹头已经旋转着飞出了枪管,它将穿透人的颅骨,空腔效应会把人的脑组织搅得稀烂,然后再从后脑穿出……
这是在战场冲锋时的死法,老爹只会也只肯讲这种死亡姿态。大伙听了只觉瘆得慌,可老爹说的带劲,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带感的很……
他挠挠头,笑笑:“其实也没啥,就是一瞬间的事,没啥痛苦……”
那个年代,他们那些人生逢乱世,第二次“珍宝岛”“抗美援朝”“对印对越自卫反击战”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发生,他们这些民兵就是为此而诞生的。每个人都做好了随时被国家征召,踩着战友的尸体去完成他们未完成的胜利。他们对死亡可能真的没有今天那么怕。
但是,他们不怕死,并不代表他们不怕别人的死亡。因为,他们都还没有做好告别的准备。
尤其是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
后来,谢天谢地,我命不该绝。我妈回来了,听完我爹说完事情的原委后,直接河东狮吼:
孔老四,蠢死你算了!!!!
我妈一脚踹开老爹,从他怀里抢过我,用着小棉被裹着我,跑了六七里地,跑到镇上的人民医院,刚到院里,就被送进了抢救室。
抢救那段时间,我妈呆滞的坐在门外的椅子上,老爹更是疲惫不堪,下意识地掏出香烟,刚想用打火机点燃的时候又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医院,默默地将烟卷搁在掌心,缓缓碾碎。
后来老爹告诉我,抢救那段时间,一直深信马列主义的他,坚信唯物论无神论的他,竟破天荒的在走廊里对着未知的神明叩首:
“那时,我在心里发誓,说如果老天能让我的儿子撑过来,让我少活二十年我也干……”
老妈在椅子上雕塑般呆坐着,老爹悔恨着在走廊里向神明跪拜着,抢救室里,一干医生叔叔与护士小姐姐们用力拽着陷入阎王爷之口的我,咬着牙用了好大力气要把我从黑暗的那边拽到光明的这边来……
可能是老爹的祈祷感动了老天,也可能是医生护士们的努力抗争打倒了阎王,我侥幸存活了下来……
但是,还是处于昏迷中。
我妈抓住医生的袖子,老爹也凑过去。
“医生,情况咋样?”
医生不确定地摇摇头,“虽然从阎王那边拽过来了,但是因为烧的时间过长,可能会有些损伤……”
“损伤?啥损伤?”老爹揪着心问。
“具体不知道,总之是多方面的,可能是内脏,也可能是……”医生指指脑袋,“也可能是大脑……”
“意思也就是说,可能会烧成个傻子?”
医生默默地点点头。
我妈当场要昏厥过去,好在老爹及时的扶住了她。
我妈痛不欲生,抓着老爹就挠,老爹自知理亏,只能受着。
那段时间,我妈总是抚着ICU(重症监护室)的门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我,满怀期待忐忑不安的等着最终结论。
老爹躲在厕所里,对着墙上的镜子,看着别人看不到的什么,一颗一颗地抽着烟卷。
他怕,害怕听到医生的最终结论。因为他怕,最终结论会使他失望。
最后,他们的儿子也就是“二闺女”并没有烧成傻子,反而成功的烧成了一个“伪娘”
这是老爹始料不及的,以后遇到自家儿子“二闺女”附身,要么装作没看见自动屏蔽,要么就是迎合儿子的意愿努力接受。
把儿子当闺女养的妈,专坑亲儿子的爹,爱打扮弟弟的姐姐,酷爱女装的弟弟……
这是多么吉祥和谐的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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