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些远呢,想要凭脚力走到帝都……而且还要避开士兵……真的不可能吗?”
树林里,少云倚靠大树,将地图举的高高的,阳光透在泛黄的羊皮纸上,形成斑驳的光晕。他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呢喃自语。
咻……乒砰!
少云嫩黄色的兽耳动了动,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从不远处的马道上传来的。
“喂,手脚轻点,这里面除了钱和布匹还有极品西瓷呢,要是碎了一角,大家都得被抄家赔钱!”
“是,是,下次不敢了。”
“别废话了,麻利点,一二三……嘿咻!”
绝佳的听力让少云在一百米开外的地方也能听到这轻微的对话声。还要马匹跺脚喘息的声音
——嗯?商队吗?过去看看吧。
少云收好地图,站起身。大步朝马道走去。
马道上,停滞着几辆马车。几名伙计正在管事的指挥下将货物搬上车。
“萨特尔大人,这个桶的重量不太对劲啊。有些沉!”忽然,有人扯着嗓子说道。
话音刚落,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人类男子从前面的双马马车上跳了下来,他快步朝这边跑来:“不可能,这是备用酒桶,根本没装酒,沉?菲勒夫,你去拿撬棍来。”
撬棍交到了两个伙计手里,两人,麻利地将棍尖塞进木板缝隙。正在两人一点一点将盖子撬开的时候——
“什么人?!”萨特尔的一声大喝让商队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活。
顺着他的目光,人们发现,刚才还空旷的前路上竟多出一个人来,一个金发碧眼的亚人青年——少云。
少云眯起眼睛露出和善的笑容:“在下一介浪客,只想搭个顺风车,并无恶意。”
萨尔特压低眉头,感到有些不对劲,心生疑问:“不对,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路上的,连我都不知道。这小子也许并不简单。”萨尔特也算是个剑客。曾做过佣兵的他练就出了敏感精准的直觉。
“喂,小子,站在那别动,先回答我的问题!”萨尔特冲少云说道。
少云点点头:“你问吧。”
萨尔特瞥了一眼身后的那辆双马马车。车厢里,唯一可看到里面的窗户现在被垂帘遮挡,就连刚才萨尔特下车时,都没有拉起过。
——这些人又感觉不太像商队,没有商队敢走这里的小道。但是……
少云注意到了这点。正在他思考的时候,萨尔特发问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少云。”少云回答。
“是叫少云吗?有些耳熟,唔……”萨尔特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他很快省略掉了这点,又问:“我总觉得你可不是普通人啊,少云,方才就连我都没听见你的脚步声,你是故意的吗?”
少云听罢,双手一摊手,苦笑:“啊,这绝对是先生您的误会,我曾做过佣兵,有可能是多年的习惯吧。一下子没改掉,如果吓到你们了那还真是失礼……”
“哦?佣兵?那还真是遇上老同行了?”萨尔特嘀咕了一句。
“那现在可以让我过来了吗?”
少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时心想——如此谨慎,不走大道,而且货物众多,看来绝不是普通的商队……
正在萨尔特点头之际,那辆神秘的马车里传来了一个女孩甜美的声音:“出什么事了?萨尔特,为什么马车不走了?你在和谁说话?”话音未落,一个有着橙黄色卷曲长发的女孩从窗户里探出头来。
“呀,公……哦,不,小姐您不可以出来!”萨尔特看到少女露面,略显慌张而又不乏恭敬地警告道。
“啊!”当少女探头的时候,她的目光和车外的少云触碰到了一起。
她凝视了少云一会儿,感觉越是看着他的眼,心中便愈发忐忑不安,就像是内心深处的某一角被触动了一样。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温柔感,虽隐隐约约但却依然萦绕心头。
从女孩泛红的脸上,少云感受到了一种贵族阶层女子才会有的端庄气质,温文尔雅,温润如玉。但这少女的眼神又是如此的明亮,开朗,大胆。如果想用一种动物来形容的话,那就像是一只猫,机敏而又可爱的小猫。
此刻少云的心中竟萌生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曾作为刀锋的他严守纪律,服从命令。每天能做的只有战斗,不断地拔剑,挥剑。少云从未想过,经历无数血雨腥风的自己还有这种情感。那是一种既柔软又敏感的心理状态,虽然微小,但少云却喜欢上了这种感觉,甚至害怕它会转瞬即逝。
“咳咳!”萨尔特象征意义的咳嗽声把两人打醒。
——天啊,我到底是怎么了?!
少云对自己的方才的反应感到吃惊,他扭过涨红的脸庞,不敢再看马车上的女孩,女孩也是一样。迅速缩回了车厢里。
“小姐,刚刚有货物从车子上散落,我们正在查验的时候,这位叫少云的少年突然出现,称想要搭顺风车,您觉得呢?”萨尔特走到马车旁,口吻尊敬地叙述着事情经过,以及缘由。
“哦?这么说他是一个旅行者吗?”女孩问,但还没等萨尔特回答,她便从窗口探出身体,用清甜的声音询问少云道:“少云阁下,请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帝都。”少云回答。
“啊,那真是太巧了,我们也正好要去帝都呢……”女孩笑盈盈地冲萨尔特说:“予人玫瑰手留余香,萨尔特,就载他一程吧。”
“可是小姐,让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上车,恐怕不妥吧……”萨尔特皱着眉头,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之色。
女孩不以为然地哼哼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在西域众人皆善武。更何况我这个公主?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是……属下定当护您周全。”萨尔特的声音虽小但却坚定。他转身面向少云朗声道:“少云阁下,上车吧。”
“多谢。不过我只要坐车尾就足够了。”少云提议道,“不知您家主人是否愿意?”
女孩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她很快把它掩盖:“恩,只是最后的那辆马车是货车,有些不适,还请阁下不要介意,”
“足够了,那在下就打扰了。”少云朝车里的女孩轻轻点头,朝车尾走去。
车队再次前进。
少云蜷缩在用来覆盖货物的草堆上。似睡非睡。就在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老鼠吗?不用去管它了吧。”如此心想的少云没有翻身查看,他继续漫无目的地欣赏着沿途的景色,直到——
“少云哥哥,早啊。”提尔索睡意朦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恩,早啊,提尔……”正准备说下去的少云突然感到哪里不对,他回头定睛一看,提尔索熟悉的面容就在他眼前。从身下的酒桶里冒出来的。他满身湿红。绯色的脸颊,眼神涣散,看似喝了不少酒,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让就连久经沙场的少云刚才也吓了一跳。
“提,提,提尔索,你不要紧吧!快出来!”少云定了定神,确认是提尔索之后伸手把他从酒桶里拉了出来。
“没事,没事,我……我要,要给……大家,报仇,我要去……帝都,帝都……”提尔索烂醉如泥,不断地胡言乱语。接着一头栽倒在少云怀中,不省人事。
少云看着提尔索绯红的脸色,心生担忧与自责,手掌拂过男孩脸颊的时候感觉他额头滚烫:“不好,居然烧到这种程度了。”他自语着将提尔索抱在怀中,冲前面的车夫喊话道:“先生,先恕我大意,这孩子不知怎回事在你们酒桶里喝醉了,现在发着高烧,情况紧急,请问能通知你们家大人吗?”
“什么?!”车夫的表情显然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但当他看到少云怀中的提尔索时,这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勒马停车:“我马上……”
车夫还未说完,少云神色一变,他一抬手,飞出一枚暗器,“铛”地一声在车夫眼前蹭出火花。
“你干什么?!果然是强盗的间谍吗?!”车夫被吓的不清,怒斥道。若是少云的投掷轨迹再偏一点,那恐怕他就会血溅当场。见此情形,一旁的骑马护卫举枪指向少云。
但少云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用严肃的神情看着地上。顺着他的目光几人看到,在离车轮不远处插着一支折断的短箭,箭头已经不知所踪。这时大家才顿悟,原来方才是少云出手挡下了暗箭。
货车旁的几名护卫脸色铁灰,他们枪头朝外,纷纷向马车靠拢。少云一手抱紧提尔索,一手拔剑出鞘横在胸前。随时准备战斗。
“当心,敌袭!敌袭!”
突然前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嘶吼。
与此同时少云这边,无数手持利器的山匪叫吼着从林中窜了出来,从树上跳了下来,猝不及防的护卫被他们的利刃一击毙命。很快就剩下了少云一人。
“嘁,有些麻烦呢。”
少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虽然抱着提尔索,但秒杀这些蝼蚁,对于金色闪电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萨尔特刚用剑斩杀一个敌人,又有几名山匪冲了上来。萨尔特挥剑当下三把利器。但仅凭一人之力难以抵挡这些粗壮的恶徒。萨尔特勉强地与他们抗衡着。
就在萨尔特被牵制之时,山匪拉拉开车门:“瞧啊,这里还有一个水灵的小妞,带回去给大爷们玩玩吧!”
“琉音殿下!”见山匪们钻进车里,萨尔特正要大呼不妙,但这是马车中却传出了敌人的惨叫。随即,被称作的琉音的女孩从另一边的车门里窜了出来。她挥舞两把特质的匕首。与萨尔特背靠背投入战斗。
“都说不要小看我啦。”琉音一面应敌一面嘟着嘴抱怨着。
萨尔特自责不已:“属下无能,竟让殿下陷入这般危机中。”
琉音莞尔一笑:“先不说这个,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说话间,两人已被包围。
“真让我意外啊,你们两个居然这么能打。很好很好,终于遇到对手了!”忽而,包围圈中传来了男人的狂笑声。
随之,包围圈敞开一条道,一个比萨尔特身形还要高出一头的亚人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就是强盗头子吗?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吧!”琉音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旋转匕首,脚下一蹬,凌厉的一招夹杂着风声朝强盗首领的要害袭去。
眼看琉音的刀尖就要扎入敌人的心脏,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琉音的手腕被对方牢牢擒住。动弹不得。琉音心中咯楞一下,她又举起另一只手中的刀,但也被揪住手腕。还没等她用脚。强盗首领便将她双手一扭,硬生生地反间到背后,疼得琉音失声惨叫。手中的武器也落在了地上。
“嘿嘿,小姑娘,刀刀剑剑可不是你的玩具啊。”首领抬起琉音的下巴,迫使其看着自己,嘲讽道。
“无礼之徒,我要把你千刀万剐!”见状,萨尔特怒不可遏,他举剑朝强盗冲去,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救下琉音。
但愤怒的心境让他失去了沉着的剑招。迎面而来的两个强盗被他一举击杀,但敌人首领已经看出了他的破绽。瞬间刀刃砍入骨肉的“呲啦”声与萨尔特的呻吟混杂在了一起。
胜负已分,萨尔的剑落在了地上,鲜血顺着肩膀上狰狞的伤口淌下,滴落。他艰难地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只手颤抖地捂住伤口,疼痛让他满头大汗,粗喘不已:“混账,你究竟是谁?!”萨尔特低吼道。
“喂喂喂,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黑色战神的威名吗?那就是本大爷我啊!”强盗头子得意洋洋地用手中的大剑指向萨尔特,猖狂地大笑着。
“哈哈,老大竟然是那个威震四方的黑色战神?!”
“战神老大威武!”
“只要跟着老大,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什么真王?什么帝国?都去见鬼吧!”
听罢,一旁的强盗们纷纷高举武器,大声叫嚣道。
自称黑色战神的强盗头子愈加猖獗,他大放厥词道:“没错,阿卡苏?真王?现在时代已经变了,那些都不能阻止我,看吧,我这把染上鲜血的剑就是最好的证明……”
“哦?真的吗?那就【证明】给我看吧!”还没等强盗头子说完,身后传来了少云温怒低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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