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低高度，放下襟翼，接地，被拦阻索狠狠拽住，12架J-5H陆续返回了学校的跑道。
汉默摘下氧气面罩和飞行帽，头发被汗水黏在一起，当她两腿发软地走下登机梯时，恍惚感觉到好像有很多人在向着自己的方向欢呼。
没错，这不是错觉，几乎每一个教室的窗口都挤满了同学们的脑袋。
“听说你们还干掉了三架啊！干得漂亮！”
“下次带上导弹就能全歼他们了吧！”
“维特根太帅啦！”
“科瓦奇同学！欧尔班同学！我在地上看到你们啦！”
“喂！你们这些家伙不好好呆在防空掩体里出来看什么？”
大家都只是继续喧闹着，没人理睬汉默的疑问。
“这种问题也没什么意义啊，毕竟战争离我们还挺远的呢。”她这么对自己说。
（数百公里以南）
“我们已经坚持不住了！请求撤退！请求撤退！”
“拒绝！云雀中队！拒绝！你们必须掩护强击机群撤退才能离开！不惜一切代价缠住敌军！完毕！”
“我是云雀A1，我们已损失四分之三！无力继续执行任务！恳请允许撤退！”
“这里是云雀E1，我被击中了！准备跳伞！——”
“我着火了！我着火了！”
“我甩不掉他！谁来救救我！”
“右机翼中弹！啊！——”
“云雀A2！请回答！云雀A2！——这里是云雀A1，我的中队已经完蛋了！”
轰的一声巨响，世界变成了一片黑色。
“云雀A1，云雀A1，听到请回答......”
头好疼......
“强击机群已进入野战防空系统保护区，任务完成......”
那些光，那些乐曲，是什么东西在闪烁呢......
风挡玻璃破了一个拳头大的洞，冷风让他清醒了一些。
飞机在不停地震动，仪表板上每一个红色警示灯都在闪烁，每一个蜂鸣器都在耳边聒噪着。
“云雀中队，任务已经完成，允许撤退......”
巨大的阴影遮盖了天空，他抬头，收起沾满血的护目镜，一架灰黑色低可视度空优迷彩的Su-27在他的头顶做了一个滚转，垂尾上有手持链锯的吸血鬼的标识，飞行员头朝下正对着他的座舱，他的视线游移到机翼，瓦拉几亚的黄十字机徽低可视化后已经已经变成了灰色，那架Su-27拉了起来，消失在他头顶。
“云雀A1，你们可以返航了，请说明现在的情况，云雀A1......”
突然他破裂的后视镜被一个灰色的身影填满，是那架Su-27，它的机翼下已经空无一物。
紧接着，GSh-30-1航炮的射击声如同链锯一样响起。
......
“爷爷，今天的防空演练，那些勤务兵们把您塞到哪个窟窿里去啦？”
“切，哪有那么狼狈，老子今天就呆在这房子里哪儿也没去。”
“呀......万一真有敌机来空袭了怎么办？”
“好办，给老子一架J-7我都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对了，今天我在窗口看见J-7和橙色的J-5在对抗训练来着，你也在那些J-5里面？”
“嗯，我们12架J-5H打陆战航空队的8架J-7EH，结果是12：3，不错吧。”
“不行不行！”老头听了连连摇头，“陆战航空队那些家伙都蠢得跟骡子一样根本学不会舰上起降才只能在岸上混的，虽然J-5H是亚音速飞机但是我可是飞过那玩意的，跟J-7系列进行低空格斗绝对不落下风！你们到底怎么打的？”
“啊......”汉默想辩解两句，但是觉得还是拿数据说话比较好，她慌慌张张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战术APP，里面有这次演习所有飞机的轨迹记录。
......
“汉默！我要是给这群**当指挥官！我就把他们从甲板上直接扔进海里！”
“额......”
“6号机是你吧。”
“嗯。”
“机动规避是正确的，但是之后为什么就不动了？战场上保持3秒的直线飞行都是送死行为。”
“我黑视了......”
爷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知道你的高度有多低吗！又没穿抗荷服！一旦丧失对环境的观察能力马上就会栽下去！老子在世上可就剩下了你这一个种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
“爷爷......”
汉默有些难堪地抬起了头，老头儿却只是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孩子。”
神历3582年6月9日周四
“今天我们将进行对地对海攻击训练，大家保持低空紧密编队，前往目标海域。”无线电里传来海因里希的声音。
“是！”
12架鲜亮的橙色J-5H排成雁阵掠过夏日蔚蓝的天空和湛蓝的大海。
周三早上上学的时候，汉默发现学校门口停满了军用卡车，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希尔达维亚内务部队和海军警卫部队士兵。
“这是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
“这位同学，你是国民防空志愿队的飞行员吧。”一位海军中尉军官从身后叫住了汉默。
“啊......是！科瓦奇·汉默海军预备下士！”她回过头赶忙立正敬了一个军礼。
“从即日起，上级命令你们开始执行苏利纳市的辅助空防任务，同时还命令我担任你们的地勤和补给负责人，这些车上都是油料、弹药和飞机零件——但是我们不知道你们的油库弹药库和零件仓库在哪儿啊。”
“这个......长官，我虽然知道位置，但是我没有钥匙啦......”
“这样吗？看来只能再等一会儿了。”
......
“本次训练携带两枚100kg水泥教练航弹，不携带副油箱，所以请对燃油状况多加注意。”
“啊！我看到投弹目标了！”
就像起飞前任务简报中的描述，一艘小艇上海军的人用黄绿色的海水染色剂划了一个圈，志愿飞行员们将把教练航弹投入圈内。
“变换队形，纵列依次投弹，俯冲投弹能增加命中率。”
“明白！”
“看我的吧！”
“命中！”
“苏利纳队9号小前锋欧尔班费伦茨，三分球！”
“嘿！看我来个俯冲灌篮！”
“山多尔，那我用机炮盖了你的帽如何？”
“你能打中我投的炸弹就去前线吧别在这儿混啦！”
......
“如果战争降临在我们的家乡，我们将第一个挺身而出。”汉默心想，“但是，战争还在很远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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