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8时11分
“你在看什么呢？”汉默把脱下的连裤袜叠好装进包，准备拿出飞行服的裤子换上。
“嗯……看天。”海因里希没有回头，依然仰起头透过更衣室天花板旁的狭小窗口上的水迹向外望去。
“奇怪……是25号没错啊……”
“怎么了？”
“钥匙插不进我的储物柜了，我拿错钥匙了吗……？”
“只是因为你走神儿跟着我进了男更衣室吧……”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时费伦茨刚好走了进来。
晨8时14分
“头雁同志！大西洋联邦的一架电子侦察机告知我们，通过监听无线电我们很有可能被下面海面上的一艘希尔达维亚护卫舰发现了！”
“呵呵，说好的电子压制……要是靠得住还叫盟军吗？那些亲爱的外国朋友有没有说那是一艘什么舰？”
“053H2G。”
“不用管，HHQ-61的最大射高只有八千米，就算看见了也打不着我们。”
“希尔达维亚空军不会得到警报起飞吧！”
“嗯？用雷达失效的飞机跟我们打空战格斗吗？”，斩钉截铁的口气，“求之不得。”
通讯频道里再一次安静了。
晨8时23分
“今天我们将继续执行你们很熟悉的任务……”
“少校，你昨晚没睡好吗？”
“纳吉一等水兵，出于礼貌也请不要打断别人的话，更何况你是一名军人。”
“十分抱歉……”
晨8时27分
庞大的机群划过太平洋上空，震颤着平流层的空气。
“头雁……头雁同志……”一个有些怯生生的年轻声音打破了无线电频道的寂静。
“什么事，年轻人？”
“我并不是怕死……”格奥尔吉和空中所有的特兰西瓦尼亚解放军空军（TLAF）飞行员都在静静聆听一个人的低语，“我只是想知道，跟飞机一起坠落，死于爆炸和火焰中的感觉，是怎样的？”
……
“不，我也没有死过。”他笑了，很多飞行员也跟着笑了，但是很快又静了下来，“其实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自己死掉的感觉，连同一直宣传的那些自由的意义、解放的伟大和牺牲的光荣都没有时间去想，在那最后一秒，之前死去的所有人，会指引你，把机头指向敌人，冲过去，就这样。”
格奥尔吉透过座舱盖，似乎看到长机大哥在低头祈祷。
“所以，我想把我记在笔记本里的一句话送给诸君：‘我们的身体、飞机和炸弹，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
晨8时28分
“炮弹和燃料都不多了……明天肯定会耗光，250公斤炸弹还剩两枚，100公斤炸弹还剩三枚……”内梅特中尉咬着铅笔对着记载补给储量的笔记本摇着头。
“这种事情……等耗光再说吧。”海因里希爬进了座舱。
晨8时31分
“快到了……降低高度吧……”沉稳有力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
高空中的蝗群俯身穿过云层回到风雨之中。
“我们要突然出现在水天线上，给他们一个惊喜！”
晨8时32分
海因里希弹射升空了，纳吉·山多尔移动到弹射位上待命，汉默启动了引擎。
“引擎工作正常吗？那就好，我能不能先把座舱盖关上？雨全下进来了，我怕座舱里会发霉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啊，谢谢！”
晨8时42分
“我们已经接近目标了！制空战斗机队全体——抛副油箱！”
四百多个银白色的长卵圆物体四散而下，纷纷落入大海。
“请你们先行一步，压制敌国空军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同志们！跟着我！”
晨8时45分
苏利纳以东400千米
一架涂着太平洋联合防卫共同体和平鸽与坚盾机徽的E-767正在不紧不慢地兜着圈子，机头上画着一个端着大得夸张的双筒望远镜正在眺望远方的秃头男人的漫画形象，下面用圆体字写了一个奇怪的方言单词“䁖候”，这大概是这架飞机的绰号。
“中佐阁下，TLAF的机群降低到了2000米以下的高度，准备发起攻击了。”
“希尔达维亚战斗机有出动吗？”
“有是有……只是……只是苏利纳民兵的那几架老掉牙的米格机。”
“MiG17对F-86吗？真没想到在年近不惑之年还能看到这种50年前我还没出生时候的老戏码，有趣wwwww。”
“我们不是连黑寡妇都有吗……只要派出两架不就能轻松消灭干净那些早该进博物馆的东西吗？为什么非要再从博物馆里拉出这么多文物去对付另一群文物？”
“嘿，小伙子，你是不是在台下看戏觉得不起劲，就得跳到台子上去演戏的那种人？”
“呃……”
“所以啊，诸君，我们的任务，就是看戏。盯好雷达屏幕，如果没有什么异动的话。”
中佐舒舒服服地靠在了一张舒适度不逊于民航客机的座椅上。
“如果你们还没理解的话，那么我挑明一下，恕我直言，你们觉得是一架从飞机坟场里拖出来的F-86附上驾驶舱里的炮灰值钱呢，还是隐身战斗机一次出击消耗的响尾蛇与阿姆拉姆外加隐身涂层的损耗值钱呢？”
晨8时47分
“本机已起飞15分钟，未发现敌军活动，也未获得敌情报告。少校，今早没有人请求CAS吗？”
“没有，AlphaTeam。”
“奇怪……敌人都不见了？”汉默咬了咬嘴唇。
“他们都在吃早饭吗呵呵呵”
“也许TLF都是属蟑螂的，怕水，一下雨就躲到洞里不敢出来了。”约瑟夫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
“总之敌人没有活动的情况下不宜消耗宝贵的航空燃油，保持一个双机编队在空中警戒即可，其他人返航吧。”
“不，我觉得这情况有点儿奇怪……”
“你觉察到了什么？”
“不……没有，我请求继续弹射己方战机，然后对苏利纳全市范围内进行一次广域侦察了解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嗯，许可。”
晨8时49分
“头雁同志！我们已经看到了苏利纳的海岸线！”
“很好，全体都有，按预定计划执行。”
“是！——”
晨8时50分
苏利纳海军基地
“伙计，你看东边海上那是什么东西？”
“海上？没有啊？你看到海市蜃楼了？”
“海的上面啊！”
那名军士有些瑟缩地放下了双筒望远镜。
“操……”
晨8时51分
“发现目标！准备攻击！”
“炸弹已解除保险！战斗轰炸机队跟我上！”
此刻在漫长的航程中刻意沉寂许久的无线电频道终于沸腾了。
“希国鬼子吃老子的炸弹吧！”
“复仇！——”
“雪耻！——”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忍了二十年了！”
“为了自由！——”
“为了解放！——”
“为了家乡！——”
“愤怒吧！同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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