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00.
[这张照片你一定会很感兴趣。想知道为什么，请务必今天放学在三楼那间废弃的画室来见我。]
发送完这条信息附送一张照片传送过去，银柳很满意地合上手机。
舒适躺在凉椅上吹风，两腿懒散地架在阳台的支杆上，嘴里含着根早已熄灭的烟头。
银柳很期待会会那个每年在学校都高高稳坐第一出类拔萃的优等生。不知道当他看到一张自己在夜晚的灯光下身边随同着几个像不良少年的身影走进【夜弥】酒吧的照片会是什么反应。
02.
早料到对方不会准时到，在等了将近两时辰的时间里，银柳百无聊赖地拾起随意丢弃在地上积了污垢灰尘的颜料在破旧的画架上胡乱涂鸦。
即便今天不来也没关系，他每天都是这样虚度过来的。
天色逐渐昏暗，窗边掠过一群黑色的小鸟。
银柳伸了个懒腰打算走人的时候，察觉到走廊外面那道颀长由远渐近的身影。
呵，难以邀约的高端人物终于舍得现身了。
银柳坐回原来的地方，习惯性伸手摸口袋里的烟盒。霎时想到对方也许会反感他抽烟，便空出手来。瞧，他还是懂得尊敬别人的，因为待会要跟对方谈条件，得先留个好印象。
对方堂而皇之地迟到两小时，却还不急不缓泰然自若地走进来。看了一眼银柳这个坐态不羁吊儿郎当的人物，只是异常平静地站在一边。
不过银柳还是灵敏地捕捉到那双漆黑冰冷的眼眸里投射的一丝锐利的轻蔑。
银柳坐在桌椅杂乱摆放周遭堆积着灰尘的一张台面上。
而牧玖荆站在门位靠窗的旁边，一尘不染。
他们两人对视的中间隔着一条无形蔓延深远的边界。
牧玖荆像是在看肮脏的低级动物一样直白看着银柳。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想要钱的话报个数字。]
早知道对方不会用多好的语气开口，比想象中还要干脆犀利。
呵，不亏是有良好资深教养的有钱家大少爷。
而面对眼前这种不可一世高攀难以掌控的人物，银柳刹时兴奋得肩微微颤动，抑不住顿时的心情突然哈哈大笑了片刻。
牧玖荆对于他异常的举态表现得波澜不惊，似乎有耐心地等他开口。
[呵，可惜我的目的不是要掏你这个大少爷的钱袋，我是另有目的。]
[然后呢。]
对方越是表现得冰冷无动于衷，银柳越是对他感兴趣越是想挑战他的极限。
[我想跟你这位大名鼎鼎的珍稀人物交往。]银柳开门见山得朝他微笑。
[不可能。你认为我以后还想见到你么。]
[呵，我才刚跟你见面你就想让我滚人了？不交往也可以，我们可以先当朋友慢慢增加感情。]
银柳在心里暗笑对方应该快招架不住了。
牧玖荆以极快的速度向银柳逐步走来，冰冷干净的指尖瞬间用力捏起银柳的下巴。那种毫不留情的力度倒不如说是在掐。
[像你这种毫无利用价值像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野狗，谈什么当我朋友？]
呵，看来面前这个人比想象中要难应付，连一句讽刺的话都挑得十分彻底。强势得有扎人的效果。
银柳尽量压下一丝少有起伏的慌乱，顺利把自己腔调压低到最平淡无畏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即便我把图片张贴出来展览给学校的人看你也无所谓吗？]
[你有勇气的话可以试试，不过我提醒你，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你，而不是我。]
面前这个冷若冰霜的人终于露出自己表里不一阴险狡黠的一面了。
[呵，我怎么突然发现你不像是学校里被众星棒月的优秀生，倒比较像混过黑手党的卧底。]
银柳一脸无恐无畏地对他大胆开玩笑。
[闭嘴。]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想接近你吗？]
[没兴趣。]
性子这么冷硬的人银柳倒是头一回遇到，交谈起来都是一种挑战，银柳不明所以地吹了个口哨。
他这种带有挑逗圆滑的行为再次顺利地招来了牧玖荆面无表情的轻视与排斥。
[别再弄出什么低级的花样出现在我面前，这是我最后的警告。]
对方最后抛下这句话后冷漠地转身离开。
银柳用手摸了摸方才被捏的生痛的下颚。
呵，看得出他是有多讨厌他。
牧玖荆，你是第二个用这样毫无保留像是看低贱生物的冷嘲赤骨的目光看我。我知道你们永远不会属于我，但我不相信我往后的所作所为对你们造不成半点影响或裂痕。
我要破坏你们的关系。扰乱你们的生活。
我想让自己活得没心没肺痛快一点。
学着你们去伤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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