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时,一丝阳光照在爱多娜不安的脸上。
“爱多娜,把我们聚集起来到底有什么事?”佩吉塞问。
就在刚才,爱多娜把在根据地里的圣兽们(部分是精神体)召集到了第六层外面的展望台上。根据地有很多不同方向的展望台,而唯独从这里才可以看见世界树。
“昨天,世界树之谷来了入侵者……”
“!”圣兽们都一惊。
“怎么可能?不管从哪里去世界树之谷都要穿过无限的大海,人类是怎么办到的?”
“……而且还折断了一根树枝。”
“嘶……”全体深吸了口冷气。
唯独爱多娜像是在说别人家事情一样继续冷静地说:“或许帕里塔军认为时机成熟,已经开始了行动,接下来一定会进行各种作战吧。”
维摩斯问:“要怎么做?”
“让芙娜带几只圣兽去帕里塔根据地探查一下。然后回来报告给我。”
“要告诉人类吗?”
“不。我很担心,他们一定也有一个帮手——能折断世界树树枝的人,已经不能是‘人类’了。”
“那就由我来……”维摩斯先自告奋勇。
但被爱多娜回绝了,“不行,人类的身体有很多限制。”
于是一旁的白狼说:“我去吧,身为夜行动物有优势。”
“那黑之月也去……虽然很怕水。”呆在黑暗中的少女说,在外面野了一夜的她不管是实体还是精神体都已经很困了,她指着芙娜强调道:“芙娜你游泳的时候千万别跃起或者张嘴哦。”
“唉——?我什么时候这样过?”
“一直。比如碰到鱼群——特别是鳕鱼时……还有各种。爱多娜,真的可以交给她吗?”少女只凭着一只暴露在阴影外的手夸张地做着鲸鱼似的动作。
“啊,”爱多娜微笑地侧过头,“当然。那么,芙娜于今晚十点载着塞列欧斯和月圆黑前往帕里塔军根据地,在适合的地方上陆,判断他们渡过大海的手段,然后什么也不要做地回答。在此之前你们要像平时一样自顾自的,明白吗?”
“是。”
圣兽们随着整齐却混杂着担心、兴奋、害怕等感情的回答声纷纷散去,回到了每日重复的生活之中。
“来来来,美味的黑米面包和草牛奶的早餐赏给第一批到的小伙子们。”戴着面包型厨师帽、把身体裹在围裙中的女性用手和头发把食物送上了雷奥等人的餐桌。
最强的女厨师长——士兵们是这么称呼她的。异能【发经】的关系让她连头发里都长着细小的神经,所以能控制头发来达到一人等数十人的强大。
虽然她这样有点可怕。
“还有哦,我去拿。”
……
“她就是厨师长啊……”清谷想起了瑟雷尔在餐厅前和他们分别时说过的一句话:“厨师长有点恶心,可能会影响胃口,习惯就好。”
的确,看着挪动的发丝,任谁都会觉得吓人吧?
当然美食当前怎么可能不吃呢?四人就大口吃起来了。
“不过,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奈特回忆着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只因清谷说他们有能够拯救世界的实力,就让四人能直接享受干部级待遇,也就是直接听命于爱多娜的人们。并给了他们室外训练场的钥匙,以便他们使用。
“这也多亏了瑟雷尔的爽快呢!”雷奥说,“我想快点开始训练,那么久都没战斗,身体都僵硬了。”
“雷奥很崇拜他吗?”夏路一口咬下猫形面包的耳朵问。
“是啊,如果让他教我剑术,一定能……(赶上父亲!)”
“(一定能超越父亲吗?)”
此时,厨师长把两盘熏肉放在桌子上,带着点藐视地说:“你很崇拜瑟雷尔吗?”
“s……”没等雷奥把第一个字说完一半,厨师长的头发就捂住了雷奥的嘴。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提醒你们,——那个男人只是为战斗而战斗的战狂,想让他给你训练的话,请做好死的觉悟。”说完,厨师长收回了头发。
“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嘛——”她拂了下左肩上的紫发,转身离去,“等你哪天被人一刀切掉身体里几千根神经再说吧。”
……
“快吃吧。”
“是……”
“(战鹰……战狂……我就知道罗姆斯加的国王不简单……)”
在这个几乎从早到晚都是阴天和风雪的世界里,时间的流动就如同激流般那样急速。
一只巨大的白鲸以超高速的泳速在海平面下方一点和月亮竞争着,时不时地跃出水面换一下气,黑色的背影后就是如此皎洁的明月,溅起的水花闪闪发光,如同大海的星星,这是如此一番美丽的景象。
但白鲸内部的人可不这么认为。
月圆黑和塞列欧斯正随着白鲸的运动不断在她嘴里翻滚着,而代替清爽的海浪和柔和月光的东西则是湿温的粘液和黑暗的口腔。因为他们的爪子会抓伤舌头(芙娜自己说的,没有依据),所以只能什么都不固定来“任鲸宰割”。
“黑之月明明警告过她……不能跳跃和张嘴……刚刚都做了多少次了?这个天然呆!”月圆黑软弱无力地趴在白鲸的舌头上。多次被海水浸泡已经让她“虚脱”了。
“因为虚脱所以吃鱼都直接吞而不是舔吗?”一旁的塞列欧斯吐槽说,她倒是还好好的,她现在的工作是负责把白鲸吞进来的鱼放在月圆黑面前。
“黑之月已经很累了,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喂,芙娜————!!”
在空旷的鲸鱼口腔里,两人听见了与众不同的回音:“嘘——安静。”芙娜的声音正不断徘徊在这个空间里。
“我们现在在流雪地下面。”芙娜向无法看见外面的两人解释着,“这些是初年历的杰作……在地底中建造钢铁城市,甚至再发展到海中,可惜现在已经是一堆废铜烂铁了。”
“如果初年历不毁灭的话,这个古国大概已经把全世界的海底变成钢铁都市了吧。”塞列欧斯迎合着说。
“为什么要在意这个?”没经历过初年历的月圆黑问。
芙娜回答:“因为帕里塔军又把他们根据地下面的海底变成了钢铁都市……”
“能详细点吗?芙娜。”
“嗯……虽然无法看到海面以上的,但从海底这情况来看,陆地上会更糟糕吧——虽然和人类在山中开掘一样。”
“住在海底啊……黑之月宁愿住在山里也不想被水包围(沙漠最好了!)。”
“总之先送我们上去吧。”
“好的,不过无法靠太近,我会在稍远的海上建一座冰桥让你们过去的。”
……
“唔——呀~一身轻松!”月圆黑伸了个懒腰,抖干身上的水。比起潮湿闷热的小空间她更爱干燥寒冷的夜晚。
塞列欧斯也差不多。
不过两人都清楚今晚不是来旅游的,立即绷紧神经进入状态,踏着冰面向帕里塔根据地前进。
途中……
月圆黑突然对塞列欧斯说:“问个无关的话题。据说狗能看见幽灵,是真的吗?”
这话说得让塞列欧斯有点不高兴了。
“额……那黑之月换个说法吧。据说犬科动物能看见幽灵,是真的吗?”
塞列欧斯刚想让她专心一点,但发现月圆黑的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所以回答道:“我只能感觉到空气中的‘不适感’。怎么了?”
“从下方海底传来很多怨气,而且数量很多。”
“是很久以前堆积的人类尸体吧。”
“不,是‘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的那种,不像是普通人类散发出来的。”
“(那么只能是帕里塔军干的……不知道他们在策划什么。)”塞列欧斯想。
“当然也有人类的。”眼睛一转,月圆黑又变回了平时的调皮语气。
月圆黑给她看自己嘴里咬着的一个光球,那个球正在使劲挣脱。月圆黑能看到灵魂,也能如同抓虫子般抓住。
“快放开吧……也怪可怜的。”
“不要,指不定还有点用呢。”咕噜一下,灵魂被吞下去了……
这下塞列欧斯可生气了,拿别人的灵魂玩可不是圣兽该做的事情。
“快吐出来!”她扑向月圆黑。
不过月圆黑轻易闪开,然后装傻似地看向前方:“啊,到了!”
“别偏题!”
“你看,是真的。”
“啊——”塞列欧斯见目的地到了,也不再管刚才的事情了。
不远处,一个模糊、漆黑的影子显现出来,并渐渐变得巨大清晰。帕里塔军的根据地就在前方,没有一点遮遮掩掩,就这样立在大地上,迎着海浪和风。
在两人登上陆地的一瞬间,冰桥沉入海面以下。
她们眼前耸立着高大的钢铁城墙,而这城墙沿着海岸线不断延伸,似乎没有尽头。
“黑之月第一次看到那么高那么长的城墙呢。”
“几乎把半个世界的人们聚集在一个地方,没有相应的设施可办不到。”
“那这里的人们到处来往肯定很辛苦。”
“也许他们也有传送设备之类的。好了,我们的目的是查出帕里塔军渡海的方法,去海边看看吧。”
“OK~!不过……”月圆黑又‘认真’了起来,“比起刚刚,这里能感觉到的怨气越来越重了。”
一天能认真两次的月圆黑可不多见,塞列欧斯有点但心地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不是‘黑之月’怎么了,是‘这里’怎么了。你忘了我的能力了吗?”
经月圆黑一说,塞列欧斯恍然大悟,“哪里更重?”
“北面。”
“北面……好,走吧。”
SKIT:难得
黑猫:难得来到那么远地方。
白狼:你也难得认真了一会。
黑猫(斜视):你也难得没对天咆哮嘛。
白狼(斜视):你难得不理猫薄荷。
黑猫(转头):你刚刚不也难得那么温柔吗?
白狼(转头):你难得敢在冰上跑。
黑猫:你难得……
白狼:你难得……
佩吉塞(在自己房间):希望月圆黑和塞列欧斯别一静下来就互相讽刺……不过那真挺难得的。
她们沿着海岸线跑了约两个小时,停住了,城墙也在这里向海里延伸。
“为什么要把城墙造到海里去呢?看来得翻过这道墙了。”月圆黑用脚掌磨了几下城墙,看看粗糙程度如何。
确认自己能够跨越后,她退了几步准备助跑。但塞列欧斯摇摇头,让她不要做。
“说不准上面有巡查兵。从下面走。”
“(下面就没有了么。)”
塞列欧斯刨了下墙根,地下也是城墙,很深。她对露出的墙轻吼了一声,城墙发出咔擦咔擦的奇怪声音,就瓦解了。
她望里面探了探,见另一头就是类似地板下的仓库了,说:“还好不厚。”
“不过你能不能把洞口挖大一点?这点大小只能让小孩子进去唉。”月圆黑把前脚伸进去,就差点拔不出来了。
“我们得换个地方,这里进去好像是地板下面。从拐角进去看看吧。”
“这个洞怎么办呢?”
“留点体力,这么小的洞用东西填一填就可以了。”说着,塞列欧斯象征性地抓了几把雪堵住洞口。
……
塞列欧斯轻轻一吼,钢铁的墙壁无声无息地化为一地铁锈快。
两人走进了房间。
“怎么没有人?”
“也许都睡觉了吧。”
房间内虽然很暗但没有压抑的感觉,非常空旷,但是却有非常浓的玛娜,它们发出不同色彩的淡淡的光。不过只要有光,就算一丁点也好,就能让两人看得和白天一样清楚。当然这种光只有圣兽和少部分魔物能看到,人类只能看到纯净的绿色玛娜,且不发光。
“红色、黄色、白色……好多颜色玛娜啊。”
“比如向玛娜固体充入火属性魔法,再分解,就变成火属性的玛娜了。”
月圆黑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出没,所以没怎么见过这种。所以塞列欧斯给她解释了下。
“另一种情况是‘设置类’魔法发出的,你的魔法之一——‘地牢’就是。”
房间呈长方形,左半是地板,右半是水,而浮在水上的是……
“喂,塞列欧斯,你看!”
数不清的钢铁庞然大物并排飘在水上,为什么帕里塔军能做到?
“哎哟哎哟,已经四千多年没见到它了。”塞列欧斯跑到物体前怀念地说。
“是呢,以前黑之月还做过它到处旅游。”
“记得叫……”
“‘浆’?”
“不对不对……好像是……”塞列欧斯在记忆图鉴里找这个东西,但好像都没有,“貌似是‘船’,形状一样,而且这个是钢铁做的,船是木头做的。”
“也对呢,这么笨重的东西怎么浮的起来。”
月圆黑因为好奇,离开塞列欧斯进入深处。
“(看来帕里塔军已经能通过悬浮魔法用‘这个’穿越大海了。)”她闭上眼睛,在脑海里一字一句地烙下这些珍贵的情报。随后说:“月圆黑,任务完成,我们回去吧。”
她一转头,却不见月圆黑的身影,有点生气了,“真是的,一定往里面去了。”
刚踏出一步,发觉不对劲,脚底传来一种电麻麻的感觉。
“(是错觉是错觉……)”
走出第二步,又是那种感觉。
一定有什么玄机!塞列欧斯想着,竖起耳朵仔细听……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无数“噼里啪啦”的声音——整个房间的墙、地板都布满了细微的电流。
她用左前脚踏了下地板,其余三只脚几乎同时感觉到了一瞬间的电流波动。
“(原来如此,通过电流来得知是否有人入侵……还有这些玛娜……糟了,月圆黑!)”
此时,塞列欧斯也顾不上什么冷静和任务了,赶紧加速往深处冲。
“月圆黑,你在哪里?”
她的话不断回响在房间中,随后……
就听见了月圆黑的呼救声:“这里这里!黑之月在这里!”她就在塞列欧斯的左前方不远处。
看见月圆黑后,塞列欧斯喊:“你等着,我马上就——来……这些是……”
塞列欧斯看见——从月圆黑脚下,无数设置型魔法阵显现出来,而这些魔法阵间,有一条奇怪空隙,也许是月圆黑触发的。
可先不管这个,这么多魔法阵,要多少魔法师才能办到?
不但如此,就连塞列欧斯也踩在了一个黄色魔法阵上面,同时魔法阵进入了她体内,“这种东西对我无效。天堂之颂歌,地狱之挽歌——一切归一!”
“哗——”一道风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魔法阵稍微暗了几下,但还是没有消除掉。
“塞列欧斯,那是‘魔力阻碍’的魔法阵,会降低魔法效果!而我……”她低下头……
月圆黑无法行动,也许是触发了很多‘固定术’。
“没关系,我再试一次。”塞列欧斯喊。
“不!”月圆黑猛地抬起头来,她瞪着塞列欧斯,这次她是真的认真了,“你听见了吧?楼上传来许多脚步声,我们被发现了。所以……”
她急匆匆地咏唱了什么,一白一黑的两个光球从她身体嘴里跑了出来。白色的包围了她的身体,而黑色的则慢慢飘到塞列欧斯脚下,形成了一个雕像。
塞列欧斯叼起雕像,抬起头时,月圆黑的外表变成了一个陌生女性。
女性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快回去吧。请告诉维摩斯黑之月到无尽森林里找朋友了,黑之月不想让他担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脚步声越来越近……
“黑之月拜托了你了!”
“……”塞列欧斯眼睛一闭,不去想任何东西地转身,逃离了帕里塔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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