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的一月,零下一度的河流下游中爬起一个年轻人。
江然将身上唯一的单薄衬衫拧干净,捡起放在石边上的公文包,其中放着一张身份证,以及一部智能手机。
打开手机,收到一条未读消息。
“撞了你非常抱歉,治疗时出了意外,请你接受现在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放心,你的一切资产仍然在你的名下,以后若是有生活上的需要,可以向这个号码发送消息。但是,不要报警,否则你不会得到任何帮助。”
回想起先前的记忆,他被一辆车撞进了河里。
刺骨的冷风使他饥寒交迫,不得已先行找距离最近的宾馆住下。
站在镜子前,脱掉这身湿透的衣服,重新审视自己。
陌生,陌生又熟悉,好似许久年前老照片上的人。
黑色的碎发,白嫩光滑的肌肤,年轻英俊的面庞。除了一潭死水般的瞳孔,其余都在诉说着年轻人的活力,都在告诉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年迈大叔了。
看来,这几日的记忆,并非做梦。他出了车祸,被带走治疗,但那个地方不像医院。
主治医师用了某种方法,使他年轻了二十岁。
倒上一壶热水,暖和暖和身子,江然拿出手机,一点一点下滑着。
除了老板给自己打过几个电话,发过几条消息之外,便没有任何通讯记录,失踪了十来天,两个女儿一条问候也没有。
现在是正值寒假,或许是在前妻那里。
离婚五年的妻子,家中两个不听话的女儿。吵着闹着要结婚,吵着闹着第二胎一定要生下来,说是爱情的结晶,因此交了许多罚款。吵着闹着要离婚,如今也已分道扬镳。两个女儿更偏爱她们的妈妈,在家中从未有过好脸色,一通电话便一遛窝的齐齐逃走,回来时欢声笑语的谈着与自己无关的事,留在桌上的饭菜也不爱吃了。
老板倒是个好人,只是江然厌倦了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工作,这样的事他已经做了十几年。
十几年时间,买了一百五十平的房子,二十来万的车,补齐了贷款,养活了家人,供起了公司,到头来却没有一点成就感,银行卡里的钱多了还是少了,这个月收入多少奖金多少,也全然失去了兴致。
只是突发奇想的,偶尔看了一眼,发现足够下半辈子过活,便选择了辞职。
老板是挺舍不得他,让他延迟一些时间,结算他这些年的奖金,年终奖,n+1……甚至给他升职让他留下来,江然也都通通抛掉了。
给大女儿书瑶发一条消息,没回,打个电话,也没回,只好找到前妻的号码,拨了过去。
前妻倒是秒接。
“喂,谢婉晴。”
“什么事?”
“孩子在你那?”
“是。”
电话中还能传来晓灵的欢笑声。
江然准备挂断电话,前妻却是接着说道:“你老板问过我,说你电话打不通,你这些天做什么去了?”
“没事,我辞职了。”
对方久久没有回复。
彼此的关系不同往日,想说的不方便说,想问的人也不方便问。
离婚的夫妻无论是何种理由,都不能再想以前一般敞开心扉,甚至比陌生人还要谨慎。
隔了许久,才听见谢婉晴不经意问着:“你老板很关心你?”
“只不过是从公司初期干了十几年的老员工。孩子们要开学了,别让她们玩到太晚。”
江然挂断了电话。
老板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虽然已经到了三十,但在保养这方面从没亏待过自己,三十二岁看起来比二十岁的姑娘还要漂亮,一眼过去便是女强人气质。家庭条件良好,从小就喜欢叮当作响的硬币,现在经营着这片区域最繁华的公司。
她的事业心太重,这么多年都未曾找过对象。
看着老板的号码,犹豫再三,他拨通了过去。
竟然也是秒接。
“喂,老江?怎么这么多天都不回消息,电话也打不通?只是辞职,不至于电话都不接吧,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我还以为你失踪,准备去报警了。”
老板张口便是一大堆问候的话。
“项总,我这里没什么事,前两天手机坏了。”
“我姑且相信你这个理由。上次你提辞职把我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倒是忘了问你辞职的理由。是公司待遇不好吗?也是,在公司干了十几年,你没和我提,我也忘了这事,你如果想回来的话,我给你升职。”
“没事,我只是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那我给你批个长假,你好生休息,回来就给你升职。”
“谢谢项总。”
江然再次挂断了电话。
将烘干的衣服穿在身上,江然出去觅食。
喧嚣的城市,刺耳的鸣笛声,叫卖的街边商店,某个商场的音响叫个不停。
如果有哪里不同,便是他现在更容易招惹目光。
十八岁的青少年穿着板正的工作服,手上提着公文包,英俊又颇显沉稳,路过的年轻女孩们会愿意看他两眼。
找一家餐馆简单吃过,惯例的去杂货铺买了一包烟。
把烟点燃,吸了一口,又难受的吐了出来,难受的辛烈烟味刺激着喉咙,使得江然咳个不停,脸都涨红了。
杂货铺老板不禁调笑道:“哟,小哥,看你样子,是刚出来工作的学生?你手上的那包劲儿太大了,没抽过的人肯定不适合,来,试试这个。”
江然回过劲来,向杂货铺老板摇摇头。
“不用了,孩子不懂事,抽着玩的。”
“噫,这可不兴啊,烟这玩意儿哪有抽着玩的道理……”
听着店主的叨唠,仿佛回到了最开始,被公司的前辈怂恿着抽烟的时候。
既然这样,也就不用再抽了。
家里没人,回家吧。
将买的烟送给店主,江然打了一个出租,回到了家中。
打开家门,一百五十平的房子冷冷清清,厨房似乎没有生过火,冰箱里的食材也没有动过,走时是什么样,回来时便是什么样。
换上室内鞋,将公文包放在沙发上。
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那个未知的肇事者。
报警?这件事说给警察听,怕是没人相信,原来的身份还在不在都不清楚,现在他是完完整整的,十八岁的公民。
肇事者能做到这些事,力量肯定不一般,不去招惹罢。
不过,新的生活……
江然犹犹豫豫的,用输入法手写出学生两个字。
再去做一回学生吗?
正在犹豫着,突然,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从中走出一个约莫十八岁的女孩,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爸,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饿了……”
说完这一句,她走到桌前拿起热水壶,其中空空如也。
“怎么热水也……你谁啊!”
她吓了一跳,突然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并不是自己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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