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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在那路口久久伫立

五,在那路口久久伫立

“晚上好啊,我的孩子!”

黑暗中,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男音,伴随着响亮的掌声传来。

古河多绪收住眼泪,扶着门站起来。

“你是什么人?”

“我是‘胜福林斯教堂’的创办者,勒斯·奥利波得。我从刚开始不久就在关注着你了……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孩子。”

“创办者……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先不说这个啦,我记得你的名字是……古河多绪,对吧。首先呢,我很佩服你的判断力,推理能力以及随机应变能力,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通过各种你认为蹊跷的事情,排除万难地发现这里,比之前的所有人都要厉害呢。”

“之前的所有人?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有人发现了这里,但为什么至今,这家孤儿院……

“你是没念过书怎么的,连这句话都不明白?意思是说,你并不是第一个发现这里的人。他们虽然也和你一样到达了这里,但都比不上你啊,古河多绪。他们要么是自杀了,要么是精神崩溃,发疯了,剩下的,就是被我亲手杀死了,哦对,还有一位,被我关在了最中间的房间里,隔三岔五地折磨她,再给她治疗好。就那种看她那痛苦不堪,想死,但又死不了,实在是太过瘾了!太刺激了!心灵震撼不已,仿佛即将燃尽般一样,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

勒斯仰天大笑。

这个人已经疯狂到不可救药了啊。

“但是啊,古河多绪,只有你,在看到这些景象后,情绪还能保持这么稳定。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表现,但是……我很欣赏你。这样,我们做笔交易,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我定会给你准备丰厚的报酬的。”

“确实,只要我成为了你们的伙伴,就能够获得无尽的财富和名望,这样我的基本生存条件也会改善,会过的相当轻松。”

“对吧,那么就加入……”

“但是,我拒绝。我古河多绪这辈子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说‘NO’去拒绝他们。并且,我现在的内心充满了愤怒,是你残害了我的好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和你们这帮人渣一起工作!”

“是吗,我还挺期待与你一起工作的,你拥有过人的智慧和胆识,虽然很可惜……我要在这里了结你了。”

“是你了结我,还是我了结你。”

古河多绪从“须弥空间”中抽出两把铁剑,摆好架势。

“哦,‘须弥空间’吗,那可不是绝大多数人会的能力,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少废话,我要杀了你,替被你虐待至死的艾普丽尔报仇。”

“虐待?不对哦,古河多绪,怎么能用如此不雅之词呢?我哪里虐待她了?”勒斯冷笑一声,语速仍不紧不慢,“我只是在充分发挥她的价值罢了。”

“充分发挥?你管这叫充分发挥?”

“是啊,古河多绪。你想想,教会创办的孤儿院已经容不下他们了,更何况他们有些也和你一样是白色头发,是会受到审判或是歧视的,要是老年人还好说。这些孩子终日在大街上流浪,你觉得这会给国家带来多大的影响?外面的人一定就会觉得我们治理国家的水平不行。倒不如我把他们收养起来,作为我的试验品。你是知道的,只有用人类才能获得更准确地数据,才能做出更完美的解药,这样一来,他们也算是对这个国家做出了点贡献。既解决了流浪孩子的问题,又让他们做出贡献,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你知道你说了什么胡话吗?你脑子是被烧糊涂了吗?”

“没有哦,我一直都很清楚,古河多绪。你想想,人又不是神。所以,想要做大事,就必须得有牺牲,这没问题吧。而我只是选择了牺牲一小部分流浪儿童,去保护天下的冒险家,这种事情难道不能称之为光荣,正确的吗?依着你的意思,古河多绪,你是要选择牺牲天下的冒险家,仅仅来拯救这一小部分无用之徒吗?那你可真是个贪婪,自私的恶魔呢。”

“这个……”

古河多绪犹豫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认为敌人的观点有点道理。不过好在古河多绪还明白,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神经出了亿点问题的疯子罢了。

“那我倒是想问你一句,在你看来,剩下的人命不是命吗?”

“人命?我就从来没有把他们看作生命体来处理。”

“什……?!”

“反倒是你,一直在关心他们,你能获得什么吗?他们除了会说一句‘谢谢你’,还能给予你什么吗?他们还能把你救了他们的故事写进书里,代代相传吗?”

“你说的没错,确实不能。”

“嗖”的一声,一把铁剑迎面飞来,砍断了勒斯的手臂。

“但是我可不会因为没有酬劳就放弃,有些时候,人又不只是为了报酬才行动的。”

“啊!我的手!”

“哎呀,扔偏了呢,看来我私底下还要好好练习投掷技术了。”

勒斯痛苦万分,咆哮道。

“你这混蛋,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知道对于一个药剂师,断掉一个手臂意味着什么吗?”

“嗯,那是当然,因为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这个。在听过你 ‘正义’的发言后,老实说,我真的在怀疑我这么做到底是值不值得的,但当你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反而坚定了我的意志:我要打败你,阻止你的计划。你口口声声说着什么‘正义’,但你真的明白正义是什么吗?你脑子里除了做活体实验,就只剩下名利和金钱了吗?勒斯!你那个肮脏不堪的灵魂,就由我,古河多绪来纠正与制裁!”

“纠正我?制裁我?喂喂喂,我没听错吧?那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像你这样乳臭未干,自以为是的小孩。”

勒斯捂住了还在往外喷血的断臂。

治愈术·休养生息!

又是一片耀眼的绿光过后,本在流血的断臂处竟瞬间长出一条新的手臂。

这是何等高级的治愈术啊!

古河多绪都看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有些粗糙,不过好歹也能活动,还算可以。先这样用着吧,剩下的之后再说。”

勒斯甩了甩新手臂,自言自语道。

这还怎么打?

只要没有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他就可以一直使用治愈术,再重新创造一个肢体。这样的话,只要对准他的头或心脏就可以了吧。但是会有敌人轻易地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吗?对面站的又不是个傻子,还估摸不清楚对面的水准,不能轻易地急躁冒进,要有一个作战计划才行。

“怎么了,古河多绪?三心二意可是战斗中的大忌!”

话音刚落,剑锋已经逼近了古河多绪的下巴。

“好,好快的速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悄无声息地站在我面前,我都没有注意到,他这是怎么做到的?只是啊,他算错了一步。对于会使用‘瞬间移动’的我而言,不就是等于把背后暴露给了我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看样子,犯了大忌的人,反而是你啊!”

古河多绪计算好位置和时机。

“站着不动可不是一个良策,给本大爷笑一个。”

就是现在,勒斯大概认为自己已经赢了,故而放松了警惕,现在进攻正是良好时机!

正面硬刚是打不过的,古河多绪选择用瞬间移动绕到勒斯身后,屏住气息,用力向勒斯挥砍。

“有戏,说不定真的可以!”

勒斯转过身,没有防御,而是也砍向了古河多绪。

古河多绪被迫转攻为守。

两把剑激烈地碰撞,握着剑的一只手因刚刚对勒斯有力的一击,而如被电击般麻木,脸颊可以感受到剑刃的气流,又从气流中感受到剑刃的寒气,巨大的声音震动着耳膜,剧烈地颤抖着,尖锐的鸣叫声回响久绝,其他声音都模糊了。

古河多绪的计划泡汤了。

“不行啊,他的力量和反应能力都比我厉害,明明是个不错的计划。”

“太天真了,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的能成功吧?你内心那个卑鄙的想法已经被我看穿了,还用什么‘瞬间移动’啊,实在是太慢了,太慢了!等练到最高等级再来卖弄吧。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勒斯一把揪住了古河多绪的衣服,提起来,往前扔。

“再给你一次机会,有什么伎俩快使出来,别耽误我时间。”

古河多绪摸索着找回了铁剑,爬起来,单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气。“不可原谅,疯子!”

“还能站起来?是不错,但是在我看来,那只是无用的垂死挣扎罢了。你看看你手中唯一的武器吧,它快要撑不住了哦。”

撑不住了?古河多绪低头看向铁剑,剑身多处出现裂纹,剑锋已经掉了,剑刃锷凹凸不平,铁剑上的花纹也已磨损,失去了光泽,只剩下剑柄还算尚且完好。

这把剑已是废铁一把,不能用了。

“身法还是不错的,但是你还差一把高级的武器。我手中的‘浴血长剑’就比你手中的破铁片厉害多了。”

所谓浴血长剑,不过是一把全身乌黑,两边剑刃和剑锋是血红的单手剑。目前为止,浴血长剑击中别人就可以小幅度的提高自己的身体反应力,攻击力,防御力以及魔力恢复速度,只比普通铁剑厉害一点。原本它可以变得更强,只可惜勒斯荒废了剑术。

“怎么样,怕了吧,怕了就赶快投降认命吧。”

勒斯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幸亏那个小女孩使用的只是随处可见的铁剑,而不是什么强力武器。不然那一招瞬间移动,我有可能真的应付不过来,即使没有满级。她也应该还没有获得自己的专属魔道具,那么这场战斗,我赢定了。幸运女神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古河多绪扔掉破裂的铁剑,摩拳擦掌,看样子是准备近身肉搏了。

“什么玩意儿啊,你是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从而放弃思考了吗?可真是个急躁,缺乏作战经验的家伙。没有了武器,你还怎么打过我啊,就凭你那股冲劲和娇嫩无力的拳头?我跟你讲,你再怎么来都是没用的!把废铁片捡起来吧,至少还能有家伙能使。”

“你都说是废铁片了,那还有用它的价值吗?”

古河多绪没有过多地理睬他,扭了扭脖子,一股劲儿的冲过去。

要是这时候能有一把武器就好了。古河多绪这么想着。一时间,一股力量涌入了古河多绪的全身,从头到脚,如同溪水一般,流入胳膊,手臂,最终凝聚在手心。而手背上也冒出了奇怪的图案,紧接着,一把铁剑出现了。

“这是什么能力?尽是些无聊的东西呢,还指望着能有新花头玩玩,真没意思。”

勒斯故技重施,再次击中古河多绪的武器,意外的是,铁剑并没有破碎,只是飞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招,无用。”

勒斯掐住古河多绪的脖子,抬起来。

“快放我……下来。”

古河多绪胡乱的拳打脚踢。

“古河多绪,你那过人的胆识和骨气再次让我刮目相看,你比其他走到这里的人都要优秀好几倍。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感慨,并不是恭维的话。看到我在柜子里放的那瓶药剂了吗?就是那个,那个写着‘待测’的,我正好缺一个试验品,就拿你吧,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我一个不错的答案。”

“你这……混蛋……”

说完,古河多绪就昏过去了。勒斯松手,丢开古河多绪。

“这货,拖了我不少时间呢,真是个大麻烦。”

不行,越想越气,勒斯忍不住踩了一脚。

“赶紧拿去处理了吧,希望别半路上醒过来了。”

……

勒斯的全名叫勒斯·奥利波德,是城中三大贵族之一,也是“胜福林斯冒险团”的创始人。时间倒退回三年前,在最开始,勒斯只是一个普通的冒险家,冒险之余,就是和自己的朋友聊天,喝酒。

直到有一天,勒斯的弟弟,海曼·奥利波得在一次外出冒险时受到了名为“衰老”的诅咒,几天不见好转,家里人急的团团转,城中没有能消除诅咒的医师,恢复药水也只能治疗外伤,山穷水尽之时,勒斯犹豫了许久,做出了天大的决定:自己研究解药,拯救弟弟。

这是他第一次开始人体试验,从开始的担惊受怕,惶恐不安,到后面完全麻木,不为所动。

几个月后的冬天,列夫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匆匆路过的行人和冻得瑟瑟发抖的乞丐,叹了口气。

吱呀——

房门被推开了。

“海曼……”

转过头去,是哥哥勒斯来了。

“海曼,我很抱歉……”

眼前本应该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现在却如同九十岁的老年人,头上布满了银发,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佝偻着背,身形不再挺拔。

勒斯抓住列夫已经是黑黄,干燥,布满皱纹,板材的手。不再柔软,只有粗糙,不禁鼻子一酸……

“勒斯哥哥,你来啦……”

列夫无神的眼光又炯炯有神。

“海曼,再等我几个星期,就几个星期,我就能研制出解药了,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哥哥……”

列夫用仅剩的力气打断了他的话。

“停下来吧,不要再去想那件事了。”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停止啊,你难道不想活了吗?”

“那倒不是,是个人都想活命的,没有人会追求死亡,即使他说过‘要是我实在不行了,就直接放弃治疗,等待死神来接我。’这句话。只是我已经受够了,这些天里,父母忙着做生意,你又忙着做实验,整个浩大的庄园里,就只剩我和女仆,管家。我很孤独,很无力,终日躺在这张床上,哪里也去不了。身体多处疼痛,我都无法安心入睡,骨头也时不时隐隐作痛,这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这个……我只要把这个诅咒消除就好了,一切就能解决了,我们又能像以前一样冒险了,不是吗?”

“不是的,哥哥。药水能消除一切诅咒,但在我身上已然逝去的时间,是用什么都补不回来的。永生什么的,就更别提了。我不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贵族世家,金钱名利。我只是希望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能有我最亲近的家人,陪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

“…………”

“哥哥,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笑一笑啊,别再想那什么试验了,好好休息吧。你为了我而努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谢谢了。现在,请让我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海曼闭上眼,干枯的手垂下去了。

“海曼?海曼?”

——海曼·奥利波得,辞别了这人世。

“……主啊!求你安慰他,也求你在生命册上记上海曼·奥利波得的名字,当你复临得国时,他必会复活,那时我们会一同欢聚在你的国度里……一切交托主手,求恩祷告,奉主圣名。阿门!”

神父合上圣经,离去了。

在场的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自从弟弟海曼离去后,勒斯更是沉浸在自己的实验中,无法自拔。他制作出了不少解药,拯救了许多冒险家和平民百姓,却唯独没能拯救弟弟列夫……实验结束后,定会去酒馆里买醉,酒精刺激着他的神经,幻想着自己的弟弟就站在自己面前,朝着自己微笑。伸出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有摸到,扑了个空。

“哟,这不是奥利波得家族的长子吗?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

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

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由他自作的解药在市场上大卖,赚得盆满钵满。而自己也在金钱的麻痹和酒精的刺激下迷失了自我,有时会分不清现实和环境,性情大变,整天打着“正义”的口号,做着肮脏的实验。闲下来,还会把孩子的器官拿去卖了换钱。生活中的诸多压力无法正常排遣,又会去折磨孩子,欣赏孩子苦不堪言的表情作为乐趣,最后再慢慢杀了他们。

此时的勒斯·奥利波得,已经从天才沦落到恶魔,精神极度不正常。

……

回到正文,古河多绪再次醒来,身下是一大块冰冷的石板,勒斯正站在她旁边,手里举着两管药剂。

“哟,你醒啦,比我预计的时间还要早嘛。”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

“我说过的吧,我认为像那些孩子一样折磨,杀死你实在是不适合,因为你的意志很强,就算我再怎么折磨你,你反而会更加坚毅。那将会很无聊,不是吗?所以说,我干脆就拿你做实验了。”

“……我最后再问一句,既然你抓孩子的目的是为了做实验,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花钱去修一座地下孤儿院呢?你只要随便找个地方当监狱,把孩子们软禁起来不就成了吗?”

“你到底还是不懂啊。你知道吗? ‘恐惧’这种东西,它是有不同程度的。越是囚禁他们,‘恐惧’的感情就会消失的越彻底。真正意义上的恐惧,并非是像这种肉体上的折磨,而是给足他们光明和梦想,然后变成绝望的瞬间。”

“我的那个朋友……她的梦想就是去各种地方旅行……而你却践踏,终结了她的梦想……那么,你把那些孩子的梦想当成什么了!”

“毫无用处的幻想。再说了……梦想?他们的梦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因为他们无聊到令人作呕的梦想少块肉……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我的实验品,我关心那玩意干什么?可笑。”

勒斯放下试管,双手搭在古河多绪的腿上。

“我原本是想让你在睡梦中死去,既然你醒了,就得好好忍着了。”

勒斯狠狠地往古河多绪的腿骨上一敲。

“不要啊!!!!!”

“真不错,你现在的表情正是我所想要的啊!太美妙了!接下来是另一条,好好让我愉悦一下。”

“不要,你不要靠近我,啊!!!!!我的腿!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呜呜呜呜……”

“愉悦,太令我愉悦了!就像是换了条新内裤迎接新年的早晨一样舒爽!哈哈,哈哈哈,美妙!真是美妙极了……”

古河多绪宁愿被他杀死,也不愿意做他的试验品。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勒斯抄起一把被血染黑的小刀,翻来覆去地看。

“好久没清理过,都脏了啊。”

反复擦干净后,才勉强露出原本银白的颜色。

蘸取少许绿色的液体,再轻轻划开古河多绪的胳膊。

“……”

温热的血液顺着手臂流下来,滴到地面上。

“诅咒已经进去了,是能让魔力暴走的,让我好好观赏一下会发生什么吧,真期待啊。”

勒斯打开笔记本,找张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

古河多绪感觉到自己周围的一切东西都不存在了,身体很轻,像在空中漂浮着,没有依靠,能看都眼前的事物,自己的灵魂逐渐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只剩下一副空壳。

“好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在前世的电影院里看电影一样,还可以吧,不是很厉害。”

但是下一秒,无数双干枯苍白的大手伴随着黑暗的蔓延伸来,牢牢地抓住了古河多绪的各个地方,挣扎不得,转而又在肆意地撕扯着古河多绪,有点像车裂。

“啊!”

古河多绪快叫不动了。

过一会,又像是被扔进布满尖刺的山谷,一根一根捅穿身体,钻心的痛席卷全身……躯体也像是不再受自己控制,由另一个自己操控着。

谁来……救救我……古河多绪痛苦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受到这个诅咒的人……原来如此,值得一记。”

勒斯记录下古河多绪的反应,合上本子。拿出了挂着“待测”木牌的药水,取一点倒在古河多绪的伤口上,“接下来才是整个实验的重中之重,这次会成功吗?好期待啊。”

很显然,又失败了。

古河多绪只是觉得比刚才轻松了许多,疼痛感消失了,但是意识还没有回来。在朦胧中,古河多绪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身影。

“你这是惹了什么麻烦事啊……算啦,就由我来解决吧,就当是热个身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消失了。

随后,这副躯壳竟动了起来。

“什么,为什么她还能正常站起来,我明明废了她两条腿,她应该腿部剧痛,站不起来啊。”

对啊,为什么自己会站起来呢?古河多绪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再怎么挣扎都是无用的!你的手里并没有任何武器,光是站牢也消耗了不少精力吧,还能正常使用魔力吗?死吧,古河多绪!”

但古河多绪手里凭空冒出了一把单手剑,和勒斯的浴血长剑没有任何区别。

不……不可能,我的专属魔道具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手里?不,不对,‘浴血长剑’一直在我手里,没有离开过我,那家伙就像是一位技艺高超的铁匠,以我的武器作为为原型批量仿造出来。既然如此,那终究也只是赝品罢了,世上可没有赝品敌得过真迹的道理!

“你在犹豫什么?”

古河多绪冷冷地看着他,将从“须弥空间”里掏出来的恢复药水,打开瓶塞一饮而尽,随手丢出去。

“这下腿就好多了,全都是因为你的疏忽大意,你若是在我喝药时进攻我,尚且有一搏之力,可是你已经错失了这个机会,这也说明了你并不善于抓住作战时机,不是一位合格的冒险家!”

“你真啰嗦,不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吗,牛什么牛!给我把嘴闭上!”

勒斯恼怒成羞。

“第二,冒险家要善于倾听他人的意见,并积极改正。”

“我杀了你!”

“唉,这人没救了。”

两把铁器快速而有节奏地碰撞在一起,迸发出激烈的火星子。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跟换了个人似的,眼里没有丝毫的迷惘和稚气,动作也连贯,有力。再这么拖下去,输的人只能是我了。

“太慢了!”

古河多绪举起剑向斜上方一挑,顶开了勒斯的剑击。

勒斯的正前方此刻暴露无遗。

古河多绪朝他肚子来了一脚,几乎要将整个人踢穿出一个洞。

勒斯连连后退,浴血长剑从手中滑落。内部受了重创,小腹的剧痛让他彻底使用不了任何魔力,也无法再挪动半步了。

古河多绪收下勒斯掉下的浴血长剑,换出两把匕首掂量一下,缓缓向勒斯接近。

“不要过来!我,我知道错了!我赔礼,我道歉!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小人一命吧!”

勒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道。

“我,我给你钱!一百万金币!不,五百万!五百万金币怎么样?那一千万!五千万金币!”

“金币?原来在你看来,这么多条人命,只是用金钱就能够衡量的吗?我劝你还是把嘴关上吧,你越是求饶,我越是生气,到时候下手重了就别怪我。”

古河多绪眼泛红光,神情严肃。

“不要过来!你不要靠近我啊!!!!!!!!!”

“你个欺软怕硬的混蛋,我早已忍无可忍了!”

古河多绪举起两把匕首。

“不过还请你放心,我会努力去避开要害的。”

“剑技之伍·千刀万剐!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地狱里去忏悔你的罪过吧。”

——勒斯·奥利波德,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确认死亡~

“这么简单就结束了?无聊。”

……

古河多绪睁开眼睛。“发生过什么事吗?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真是个可怕的诅咒。”

……

“身体好沉,每走一步都要消耗更多的体力,还是因为魔力消耗过头了吗?好累……好想睡觉。”

古河多绪是死也不愿意倒在这比任何诅咒都要可怕,混乱的地方,强忍着困意,原路返回了。归途中,古河多绪再次经过挂着大锁的铁门。

“这就是勒斯口中所囚禁之人的地方?嘛,能救一个是一个了,那群孩子我是带不走了,他们对那个’胜福林斯’冒险团深信不疑,就算我说的是真相,但恐怕只会被他们当做疯子处理。”

用浴血长剑打破锁,顶开门。里面关押的是一名金色中长发少女,坐在角落里,身高和古河多绪相仿,头发散乱,灰头土脸的,一根铁链拴住她的脖子,衣服也破破烂烂,身上多处严重的伤痕和血印……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铁链响了一声,又没有了反应。

古河多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面对这么可爱的少女,那个勒斯也好意思下得去手。

“你好?还醒着吗?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少女没有任何反应。

“受了相当严重的伤啊,得赶紧想办法治好才行。”、

古河多绪召唤出“须弥空间”。

“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要赶紧了。”

古河多绪把少女翻个身,抬起她的头,一点一点地喂给她。

“伤口是恢复的挺顺利,还得把铁链解开。”

古河多绪捡起放在地上的浴血长剑,颤颤巍巍地举起。

“这搞不好就是一条人命,得小心点。”

浴血长剑释放出一团黑雾,包裹住粗壮的铁链,竟将其全部腐蚀了!

“这是整出什么新能力了吗?厉害啊,以后就叫‘吞噬’好了。这把剑真带劲!”

最后,古河多绪背上少女,摇摇晃晃地扬长而去。

回到孤儿院大门前的楼梯口,古河多绪回头看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会回来救你们的。”

次日一早,孤儿院的孩子们照常陆续起床了。

“妈妈,小多绪呢?她怎么不在床铺上?她去哪里了?”

“她啊,唔……我认为应该是昨天晚上偷偷溜出去了吧。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一定不要出去,外面的世界是很危险的,一旦贸然出去了,必定没有好果子吃,大家千万不要去学她哦。你们死了,妈妈会很伤心的,你们想让妈妈伤心吗?”

“不,我们会一直留在这里,乖乖听妈妈的话的。”

“一定要记住了啊,不要忘记。”

女人快步离开了。

“又一个寻死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老板已近解决掉她了吧。”

这群孩子真好骗,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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