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林静训离去已有了一旬之久,这十天其实不算多长,如今她已经回来了,同时还有一道消息。
太女轻敌,差点身死。
御书房,林钰听着此消息,先是沉默而后便是大发雷霆,本该充斥书卷气息安详的殿内只有着肃杀的味道。
她如此生气只是因为林静训意气用事,这触及生死的事情岂能儿戏!
传递消息的侍卫整个人跪伏于地上,不敢因为某种不经意的举动而惹怒这位主。
“她回宫了么?”
皇帝的声音十分冰冷,侍卫难堪地趴在地上回答道:“禀陛下,太女已然回宫。”
“她为什么不来见我?”
闻言,侍卫后背已经被冷汗濡湿,她怎么知道太女的心思,只能如实回答:“太女一回宫就去太医院了,好像是去……”
“胡闹!”
低冷又暴怒的声音打断了侍卫的话语,让她瑟瑟发抖。
话语一落,她猛然挥袖,宽大厚实的袖袍打落桌上的一切,册子、书本,还有那琉璃盏与散香的沉香炉子,就这样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琳琅。
她知道太医院有着谁,没有动他只是因为把他赏赐了出去,看在洛然的面子上才是没有进一步做些什么。
她有许多子嗣,但那些终究只是臣,唯有林静训是女儿,是她最为看重的,而期望最大的林静训却又让她无比的失望。
而失望便是会让其愤怒。
“去让她给我滚过来!”
听见此话,侍卫如释重负,缓缓站起身,恭敬地应了一声就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儿。
……
林静训一回宫就把东西交给了太医院的人,命她们赶紧熬药。
而自己身上的伤,只是简单处理一下便是草草了事了。
她处理好一切,第一时间就得去看望赵青鹿,清雅淡然,
据她出宫已然一旬了,这十天她过得慌乱。
赵青鹿睡着了,她没有去叫醒他。
林静训换了身玄色暗绣金纹的衣裳,经过梳洗,那颓废与萧索感完全消去,这身衣显得她身材高挑腰肢纤瘦,不知为何,她身上透着一股悲悯的感觉。
重重锦帐,袅袅香薰,精致的蜀丝毯子铺在地上,屋内的御医因为林静训的到来而拘谨,像是被她约束着。
但林静训却没有关注这点,她绕过琉璃象牙所制的紫檀屏风,屏面蓝绒绣着一些风景,可她却没有闲心去观赏,径直走过,看着躺在七宝雕夔镶珠的大床上赵青鹿,他一身素衫,尽显单一,四周围挂着层层叠叠如烟如雾似流云的帷幔。
他睡着了,素雅的睡颜是舍不得打扰的娴静,林静训没有会退在屋里照顾的御医,而是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脸色苍白,肌肤的颜色近乎是透明的白一样,看着让人觉得不切实际。
不知为何,林静训忍不住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顺滑娇嫩,犹如上好的绸缎质感,他的长睫像是清晨是落于窗台的蝴蝶的蝶翼,垂着是冷漠孤寂的风情,轻轻一眨便是生动的画。
毫无瑕疵的脸上过于惨淡,唯一的颜色只有那唇,色泽红润像是沾了清晨露水的花,像一朵盛开的玫花,娇艳欲滴,引人采颉。
如墨的青丝铺满床,是别样的风情。
静静不动,却也有摄心动魄的美,林静训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只觉得美丽却易碎,让她心里有着害怕就这样烟消云散。
“他怎么样了?”
她轻声开口问询。
很快,有人答道:“体内的毒已经稳住了……”后面还有话语,只是那人也不敢说,默默咽下。
这是一个满意而又令人开心的回答。
林静训始终是看着赵青鹿,越看越舒服,越看越好看,只觉得为什么他能如此好看呢?可谓是赤裸裸的漂亮。
赵青鹿的艳如刀锋利,初见时那名为情动的刀就已经刺入了心中。
见美人许多,但令自己如此之疯,如此之狂,只有他了,这好像就是小时候看的那些绘本故事里的一见钟情?她不懂,不知道是不是,但觉得多少没有分别。
白玉似的脆弱脖颈,娇艳欲滴的花唇,如绸缎的长发……无一不是让她欢喜。
林静训的目光嫣然灼烈,那些个御医都是看出来这位太女殿下的喜欢。
林静训的温柔出自她的安静,像清澈溪水,明净温和,也像雪中的青竹,傲然挺立,还像山风空灵的风,清新自然。
美人多娇,长眉连娟。
最初是不带任何攻击性的温婉模样,但临近了她却发现并非如此。
他就像琉璃薄玉做的凶器被轻裘包裹,不显任何,这就是像刚入春的融化的薄冰,只会带来入骨的冰,却带来不来刺心的疼。
林静训的眼眸晶莹剔透,宛若琉璃,就这样一直看着,一旁的御医似乎想起了什么便是说道:“殿下您的伤……”
“不用多虑,我伤不重,没有大碍。”
她轻声细语说道:“去看看药如何了。”
那朵解意花也算得上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或许很宝贵,或许很看重,但这并非是对于花的本身而产生的感觉,而是赵青鹿,如若不是他需要,她看都不会看,瞧都不会瞧上一眼的。
但因为她需要,所以她很在意。
把希望寄托在一朵花上,如若是以前的自己,恐怕会骂上一声愚蠢。
楚国的江湖上的流传,是传不到所谓东蛮子的太女耳里,这朵花到底有没有用,到底是否如传言所说那样,不得而知,但如果有用最好了。
林静训没有等到关于药的汇报,反而是等到了来自母亲的汇报,她明白会怎样的。
兴师问罪。
林静训走了,带着即将被问罪似的心情,虽然不惧,可终究是有点忐忑的,毕竟前脚刚答应了母亲要安稳,要乖,但后脚彻底毁约,叛逆得不成样子。
林静训跟随着侍卫来到御书房,在其侍卫例行公事般地禀告过后,她才是进去。
暖烟馨香,本该是暖春一般似的氛围,却充斥着秋后萧凉的孤寂萧索感,肃杀的气息太重,似乎稍微一动便会惊醒杀意。
犹如是面对一只猛兽,不敢轻举妄动。
林静训走进后,看着母亲坐在桌前翻看着书册,心中顿时舒畅许多,起码不觉得哆嗦了,如此便是柔声开口,“娘,你找我何事?”她径直站在桌前,不卑不亢地问着。
“何事?”林钰放下书册看向女儿,话语稍微含着怒没有彻底释放,而是沉声问道:“你带兵出宫是为何?”
为何?其实林钰知道,可她却想听林静训亲口说出答案。
闻言,林静训身子僵直,微张檀口,可终究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如此,林钰就见到堂堂的太女像一个小女孩似的扭捏,不愿答,偏头看向别处。
“我千说万说你就是不听!”
她的不回答,是比亲口说出更加令其火大。
林钰眸色暗沉,皱着眉,冷声开口,“不要和他沾任何关系,你想喜欢谁都没关系,就是不能喜欢这赵家孤子,我不会允许的。”
林静训安静地站着,顶着冷霜般的话语。
“为什么?”
她突然不甘地开口问道,也是直视其母亲。
“为什么?”
林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气急了,当即指着女儿的面孔大声训斥道:“我之前的话你是当耳旁风听去了?”
“好,你要知道为什么,那我重新告诉你,帝国末代的那皇帝跟你现在没什么分别,同样被赵家的男子迷了去,只要要求那就什么都给,可谓是百依百顺,就因为这放肆宠爱让那赵家干政继而攥朝,这帝国分裂就从赵家开始的,难道你想重蹈覆辙?”
林钰的话根本不长,可林静训却能想象出长篇大论似的故事情结。
“我不会。”
林静训剔透的眼眸看着母亲,豁然开口,语气极其认真严肃。
但她的单方面承诺毫无作用,林钰只觉得恨铁不成刚。
“蠢货!”
她抓起桌上的书册直接砸去,林静训能躲开,可她却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在额头处砸出一个红痕倏然乍现,林钰看着女儿的伤,顿时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
林静训未吭一声,只是默默垂下眼眸,想一个做错事的孩童不敢面对长辈,她的眼睫很长,鸦色的垂下遮住眼中的情绪,林钰顿时心疼,可又很累,她没法退步这件事儿,起码是现在,那赵家的嫡子完全就是个毒药,现在是蚕食腐败着自己女儿,以后就是毁坏枯萎这座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了。
“静训,听娘的话,玩玩可以莫要用真情,你此次的行为已经越界了,那些个文武大臣对你这僭越的事情都是不忙的,虽然我不追究,可终究是要给她们一点颜面的。”
林钰叹了一口气,话语柔润了许多。
“给她们颜面?”林静训抬眸看着母亲清声道:“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娘你自己都不追究,她们还死咬着不放,这才是僭越!”
林静训心中憋着一口怨气,但无从发泄,而现在却有了,便是恶狠狠地说着。
在此事上,她可以对母亲让步,忍受她的一切,但别人?她不会的。
林钰看着林静训,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
“娘,青鹿他现在无依无靠,所谓的外戚根本不存在,你担心的那些根本不会发生,我是真的喜欢他……”
突然,她又说起这件事儿。
林钰刚稳下的心又是荡漾起来,只觉得女儿中毒不浅。
“你喜欢他什么?”
林钰坐回椅子,轻声问着女儿。
被问起缘由,她先是一愣,而后开始回想。
初见时从化着淡妆的面容,发髻上的钗子步摇,鬓边的琳琅满翠,或是流苏玉坠,再则脖子上的金银项链,又是锦衣华裳褶皱她都喜欢。
“我都喜欢。”
这是一个肤浅的答案,林钰闻言便是笑,然后摇着头道:“肤浅,你不过是喜欢他的样貌罢了,不得不承认这赵青鹿绝对有倾国倾城之姿,迷这人间所有,惑天下千百。”
林静训不认为自己的回答有何肤浅之处,反倒是觉得母亲的回答才是肤浅。
只觉得这样的话是错误的认同,所以她便是接受,可这解释听起来更像是辩驳。
“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的样貌。”
林钰嗤笑,“起码当初是被样貌迷惑所以你才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他,对吧?”
林静训哑口无言,的确是被说中了,当初所被惊艳,心有不甘,不想让如此完美的人儿就这样死去,可不知为何,本该是玩玩的心态却陷入了真情。
林静训知道自己有多需要他,出宫走十日有多难熬她自己心中有数,起码如若不抱着他,自己难以入睡,失眠的困扰又是袭来,甚至心中慌乱难以安稳轻松。
这是她很早又很久的毛病了,可鹿青陌却像是一味解药,解除了已然习惯的痛处。
他唇边的笑意,宛若春光明媚,百花齐放的惊艳。
眼中似流荡着灿烂星河,轻轻一瞥便是斜出光辉,犹似星汉倒转,惊鸿一瞥。
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似乎看人总是深情款款。
美艳是与淡雅并存,琼花蘸水,桃花带露。
他的哭很漂亮,就算是委屈的神色也不见颓废,反而很倔强,很强势,总是有一股不服气的劲。比那些娇滴滴一触就溃的那些男子要好上太多,鹿青陌清秀纤细,但不娇弱,骨子里很刚烈,很坚韧。
他的哭,只是悲伤与凄苦。
只感觉倔强固执,清冷孤寂 文弱忧郁
琉璃般的精致易碎感却又很强,会给人脆弱,想要好好呵护的欲望,可如若受伤了反而只想彻底蹂躏一番。
清瘦的身躯,凌乱的外表,奏出一段哀曲。
“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把他赐给别人了,不论你之前多喜欢,你现在该把那种欲望断了。”林钰轻飘飘地说出一段话来,态度与情绪都是满不在乎的散漫调子。
只是落在林静训耳中却同受了重击,一时间组织不了语言,半晌后才是问道:“为什么?”她询问着,颇为不甘更是不理解。
她有些怒了,但碍于是母亲她不敢彻底显现,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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