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睁开眼,简单的木制支架与粗糙的布料组成的帐篷样房顶取代了先前绿茵茵的森林。透过帐篷一侧帷布切开的一道用作窗户的口子可以看到室外树冠身披银装,在深夜晚风中发出令人安心的树叶摩擦声。帐篷内安静得落针可闻,甚至能听到外面柴火燃烧的轻微爆响。
我在睁开眼前曾希望自己是经历了一段噩梦,而并非是真正亲身经历了那一切。
不过现在孤零零地悬在梁木交叉处的老式煤油灯正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告诉我此前的一切皆非虚妄。
鬓角流过自额前生出的冷汗,带走一丝在清冷的夜里显得弥足珍贵的温暖,最后没在脖颈后侧的伤口处,那阵剧痛引得我咬紧牙关,全身震颤,结果牵动了身上其他患处,最终没能忍住痛呼出声。
忍耐痛苦的过程中,我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快被咬碎了——用力到连头脑都开始昏沉的地步,才好不容易止住如潮水般袭来的痛觉。
回过神来,竟发现身边已经有一位打扮奇特的年轻男子,双手呈掌覆在我的一只手背上,传来熟悉的温暖感觉。
是他救了我?
看他蓄起的金色长发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仍显得亮丽,藏在金框眼镜后的碧蓝瞳眸沉淀着深潭般的宁静,柔美的面容在温润之余更是给人一种反常的可靠感。
八成还是一名外国友人。
但真的会有外国人到这种人迹罕至的森林里玩角色扮演游戏吗?
老式煤油灯、粗糙的帐篷、复古的陈设……还有一身与历史上任何一段时期都不太相符的服装。
最!重!要!的!是!
他现在的那副神情,和gay有什么区别啊!
看着我心里就发毛,具象到外界就是一个寒战,结果也就是让自己发出又一声痛苦的哀嚎。
“放轻松……”
从他手中传来的温暖感触更加深厚了,这真是一个神奇的现象。
但比起对这种奇怪的现象感到惊讶,在疼痛得到缓解后我更对他所说的语言疑惑。
语音、咬字方式等等,感觉都和世界上存在的大语种有很大出入。非要简单概括并发表感想的话,一言以蔽之——什么鸟语?
啊,抱歉,面对可能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对他的语言报以歧视。
前提是他能不能不要用那么别扭的温柔眼神看着我?
就算我现在好像留的是长发(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状态好点了吗?”
果然我该质疑的是为什么我会听得懂鸟语吧!
虽然我的记忆明确的告诉我我是一名参加英语高考的中文母语者,完全没有接触过类似的语言,为什么我就能从一个大脑标记为“完全陌生”的语言中听出即符合场景又符合人设的语义呢?
不过总不能把好心的外国友人晾在一边,尽管他相当仿真的精灵耳真的很靓。
#你知道谐音梗要扣钱的么#
抱着这位外国友人可能学富五车、听得懂中文的希望,我最终决定向他道谢。
“嗯……是你救了……我?”
话一说完,我就被自己给震惊到了。
我TM在说鸟语?!
我难道失去了说出中文的能力吗!
虽然我听说过一位老奶奶大脑受损后无法说出母语,便通过第二语言与别人交流的新闻,但果然人类是不可能凭空习得一门从未接触过的语言的吧!
“嗯,准确的说是我和——”
“【優美な中国語】!”
“——……你还好吗?”
哦,看来我还是能说出中文的。
但其中过于浓烈直白的情感表达好像给我们的精灵先生造成了不小困扰,甚至还惊扰起了另一名躺在地上睡觉的老头……
怎么地上还有个人啊?!
我还是一名未出阁的凉家负男啊,怎能让两个外人凭空污了我的清白?
于是,我用最直白的语句对他们表明我的态度,让他们知道坚守贞洁之人的高尚节操。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有时候战术迂回也是一种智慧的选择。
当然不是因为我怂什么的,毕竟你人还瘫在床上呢,人家一恰就把你掐死了。
抛尸野外,孤魂野冢的,想想就可怕。
“无碍,我理解你的痛苦。喊出来吧,孩子,我会做你的依靠。”
伪精灵用眼神传递着40w大灯泡都追不上的温暖,说出了非常肉麻的话。
讲真的,要不是因为我经过一系列的吐槽让心变得安稳了些,可能又要把遍体鳞伤的身躯折磨一遍。
“我不是小孩!”
你也就二十几岁吧?我寻思我也没比你小多少。
我怀疑你在趁机占我便宜。
作为回应,伪精灵弯弯嘴角,露出真诚的笑容。
“小孩子都会这么说!”
“……你说的对。”
NSDD!
伪精灵好像察觉到我们之间的气氛貌似有些僵,便拉来还在拍额头清醒的老人当外援。
“曼纽,我可能不太适合对付小姑娘。”
“嫌麻烦就直说。”
老人转过身子,露出一副中年人的面庞。
明明不是那么苍老,却显得很憔悴吗。
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可惜我现在既没有酒,也没有听故事的欲望。
因为我听到了什么劲爆的字眼。
【他们都是瞎子!】
我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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