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走得比来时更为安静,也更为缓慢。
失去了‘幻想御手’计算力的加持,艾琳莫德也失去了此前夸张的观察范围,不得不依靠回忆,摸索出前往研究所的道路。
但即便是如此,待三人结伴进入其中的时候,木山春生与那位蛙太医生,仍旧专注地进行唤醒尝试。
“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艾琳莫德在随意地吩咐了一句后,便再度如同沉睡一般靠坐在墙边的长椅上,一言不发地等待起来。
至于好奇的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她也不再去刻意关注。
反正这研究所就这么大,只要不妨碍到木山春生的唤醒实验,她们大可自由发挥。
况且,也没有多少时间供她们去自由发挥了...
直到那位长着蛙太脸的医生率先走出了核心病房,艾琳莫德才重新站起,询问着当前的情况:
“所以说,情况如何?”
丝毫没有避嫌的打算,银发少女直截了当地询问起了医生的研究成果。
“事情因果和治疗方案已经找到,但暂时无法进行治疗。”
蛙太医生语气严肃地回答着。虽然他同样看见了新来的两位不速之客,却对此不闻不问。
而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也很识趣的洗耳恭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来打断眼前两人的对话。
“原因?”
“实际上,整个事件的起因都是因为那位疯狂的研究员--木原幻生。为了达成学园都市的最终目标,传说中能:以凡人之躯,上听天意的lv6。他进行了大量的研究,而这些孩子,正是他研究中所做出的牺牲。”
医生的解释让艾琳莫德陷入了沉思。
‘为了追寻力量而扭曲人性并伤害他人的做法吗?’
她想去否认其行为,却发现自己似乎可以理解这位研究员,只是自己尚且无法完全漠视其中的牺牲罢了。
回忆自己目前的所作所为,两人又有何区别呢?
抛弃情感,算计他人,利用他人,牺牲他人,同样只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目标...
‘幻想御手’造成的昏迷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上的伤害与牺牲?
为了不同目的,同样寻求着力量,最终都伴随着无辜人士的牺牲...
自己的末路,也会是如此吗?
或许,她从一开始,便错了吧...
‘所谓拯救,是否就不应计划去牺牲无辜之人呢?’
她有些迷茫了,但有一点却得到了确认:‘幻想御手’的力量,是时候彻底放下了。
哪怕这股力量能切实地帮助到自己。
......
因为艾琳莫德永远都处于闭目沉默状态,在场的众人也无人知晓其打算。医生也依然在解释着当前的情况:
“在当初的实验中,有一些缺失的资料,它们正是能力体结晶和其相关文档。在不知其具体构成的情况下,每当我们想要唤醒他们,其AIM扩散力场就会显示出异样,引起RSPK综合征的同时爆发。而RSPK综合征的同时爆发,则会进一步引起杂乱开放,造成如同地震一样的破坏。”
如果说之前的内容她还能接受,但新的RSPK综合征与杂乱开放,则成功地引起了艾琳莫德的注意。
“造成地震?已经实验过了?”
“嗯,是的。”
终于,木山春生也疲惫地推门而出,做出了最后的回答,同时放开了她所调用的‘幻想御手’计算力。
随着计算力的再度增长,艾琳莫德的观测范围也重新展开,并带来了一条并不友好的情报---警备队。
‘不能让他们找到木山春生和昏迷的学生!’
几乎是与观察到车队的同一时间,她剧烈地转头看向了身后同样低头沉思的白井黑子与御坂美琴。
“你们还联系过警备队吗?”
语气虽然并不强硬,却如惊雷一般,唤醒了陷入思索中的两人。
白井黑子开始仓促地检查自己的口袋,拿出安静许久的对讲机。
不仅是它,甚至连手机都已于不知何时彻底损坏了。
如果说在她们离开之时没有报警,那么现在局面,便显而易见了。
“糟了,可能是因为联系不上我们,初春担心我们的情况而帮忙联系的警备队。”
......
慌乱与歉意不禁浮现在了白井黑子脸上,明明已经拥有了答应对方请求的意愿,却最终率先打乱了对方的计划。
只是当艾琳莫德知晓这是对方的无意之举后,便再无深究之意。
“就你们唤醒计划而言,还需要用到‘幻想御手’网络吗?”
她疑惑地询问起木山春生,而回答她的,却是那位蛙太医生。
“不需要了,实际上如果我能提前知晓这里的情况,倚靠我的关系,也完全不需要用到‘幻想御手’网络。”
他语气平稳,同时给人以信任感。
“既然如此,那‘幻想御手’的使命也是告一段落了,我们也该将其放手才是...”
银发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吩咐起站立于不远处的白井黑子:
“白井黑子,你先用木山春生或医生的手机联系初春说明情况。随后带着昏迷的学生同他们一起撤离。”
“你呢?”
“整件事总得有人为此断后与负责不是吗?既然事件本身已发展至此,也就不再有逃避的必要了。”
“你不是需要思维网络的力量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既然无法坐视昏迷的学生于不顾,那么便不应为此造成更大范围的昏迷。而我需要的,或许只是答案,何况在借用力量的这几日依然没有任何突破,或许我的计划中瓶颈根本就不是因为力量吧。”
银发少女心平气和地解释着,同时转头面对着随她一同到来的医生。
“你也期待那些昏迷者能更早地苏醒,不是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
“那也应该留下我!”
木山春生坚决地说着,同时拉住了艾琳莫德的手,试图让其离开。
“是我设计的‘幻想御手’与你无关。”
“但现在,我才是‘幻想御手’网络的最高权限层级。”
少女毫不客气的否决了其意见并甩手走向了研究所的大门。
“我从未打算被他们控制,只是准备将治疗程序交付于其罢了。而你,再失去‘幻想御手’后,可做不到安然身退。”
话语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而人影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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