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光芒收敛,秦向阳皱着眉看着法器上的描述,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开始庆幸这次带队的不是他,不然他真的没把握能把这几个女孩平安的带回太玄门。
他也很庆幸他及时的布下了障眼法,尽管这一行为本身就有掩耳盗铃的意外在内,但多少能让他人拿不准具体情况,这就有了足够多的操作空间。
而女孩们,也同样对法器上的结果感到惊讶。
她们也没预料到自己的天赋竟然会如此出色!
因为法器的检测机制是从左到右检测对象,然后将结果从上到下的呈现出来。
而刚才第一个上台的文墨站到了最右侧,所以此时法器最上方所呈现的结果是兰心的灵根资质。
“单属性水灵根,品相上等!”
灵根品相是许文常所不知道的知识点,也是需要专门的法器才能测试出来的内容,所以当初的秦向阳并没有教给他。
简单类比一下,如果将两个同样属性的灵根比作是两株百年人参,那么品相上等的灵根就会显得更加饱满水润,而品相中等或是下等的灵根则会显得更加干瘪枯瘦。
但这项的重要性还是不如灵根属性那么重要,所以也更少被人所知。
大致类比的话,就是上等品相的双属性灵根,可以和下等品相的单属性灵根媲美的感觉。
以中等品相为0界点,上等高0.5,而下等低0.5,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兰心这个单属性灵根加上等品相的天资,已经称得上是除了天灵根之外最顶级的配置了!
这种人才,哪怕太玄门以荆州域最强门派的名头在整个荆州域的范围内收徒,也是足足将近两百年没见了!
而兰心在九灵族内还只是七色脉的族人,最强的黑白二脉可还在她后头呢!
秦向阳的目光下移,看到第二位女孩,也就是温雪的测试结果时,出现的字眼更是令他觉得眼前一花!
“特殊灵根剑灵根,品相极品!”
特殊灵根,也就是五行属性和其衍生属性之外的属性,这类属性五一不是对标单属性灵根的存在,而品相极品更是意味着这个灵根,已经有了和最强系列的天灵根一较高下的资格!
若是温雪有朝一日成为悟出独属自己的剑道,破空飞升的话,那么这个剑灵根甚至会被冠以她的剑道之名,被列入天灵根榜内!
像曾经的五行天灵根其实就是这么入的天灵根榜,只可惜在那位以五行天灵根证道飞升后的漫长岁月里,这一传奇灵根虽引起了无数无属性灵根的修士们奋勇拼搏,却再也没有出第二位这种绝代之人,甚至连以五属性灵根踏入元婴者都没有一个。
堪比天灵根的资质,莫说是他太玄门所在的荆州域了,哪怕是纵观整个仙灵界,近五百年来都少有听闻过!
好像也就“仙灵界修仙联合理事会”的常任理事宗门,中域第一,也是仙灵界第一的仙门——“永盛极境宫”在数十年前有过这种传闻,但终究只是传闻。
反正同属四大常任理事宗门之一的太玄门是没有确切消息的。
不过就算真的有,也肯定会封锁消息,毕竟这种级别的天才肯定是要好好保护起来的。
就如同现在的秦向阳,就不准备在回到宗门之前,让女孩们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尤其是在看到最后的女孩,也就是文墨的天赋之后!
“空想根,品相???”
这!他!妈!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天灵根!而且是天灵根榜里排在前三的,被誉为有着无限可能性的空!想!根!
至于品相???,纯粹的天灵根都是这样的,除了五行天灵根和冠名剑灵根这类因为持有者太nb而上榜的天灵根之外,测品相都是???,这很正常。
可这并不妨碍秦向阳那逐渐开始生无可恋目光。
因为他怎么都想不到这小小的百里城里经出现了极品剑灵根和空想根这两大卧龙凤雏!
这是他一个小小金丹期承受得起的重量吗!
不是!
秦向阳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想爆粗口了。
他很他喵的绝望。
“我、草!”因为忍不住,他还是说了。
他本来以外今天听许文常说他不想修仙这事儿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离谱的,果然还是你小子会玩啊!闷不做声带来仨天才中的天才。
不对!那小子身边还有一个!指不定也是什么逆天的货色!不得了不得了,这事已经完全超出秦向阳能处理的范围了。
现在不是他想不想尊重那个红发女孩和许文常的决定的事儿了,而是他再不干涉一下这俩很可能他前脚走,后脚就被不知道哪里的邪修魔修给噶了。
喵的俩天灵根级和一个天灵根之下的最高级啊!剩下那个哪怕也是个单属性上等品相也足够让那些魔怔的邪修魔修铤而走险搞什么鼎炉啊、血肉大药之类的丧心病狂的事情了。
在意识到事态开始暴走之后,秦向阳立即大手一挥,将情绪已经平复了的许文常和那红发女孩卷上台来,并加强了四周的法术,让外界彻底无法查探台上的情况,同时还向带队的长老汇报了情况。
顺手他还给许文常和红发女孩也测了一下灵根。
“三属性水木土灵根,品相上等。”
嗯,许文常的比较正常,和他五年前手测的结论也很接近,水木土的属性搭配也很扎实,属于是能长寿的类型。
“单属性火灵根,品相上等!”
“……”
喵的,今天他喵的是碰到高级灵根搞批发了是吗?活动哪里有?他也想整一个!不用裹上面包糠和鸡蛋液,孩子已经馋哭了!
“向阳,你处理得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就在秦向阳已经无法维持心境平稳时,一位面相看似七八十岁,眉发花白,但依旧腰杆笔直,精神矍铄的老妇人忽的出现在了台上。
随着老妇人的出现,秦向阳也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向着老妇人作揖:“是,弟子无能,突遇此等情况经不知所措,有劳玉长老出手了。”
玉长老双手交叠,将拐杖如剑一般拄在身前,轻轻地点了一下地面:“无妨,似这四位小友的天资也确实惊世骇俗,便是以我之见闻,也未曾在这种偏远之地见过如此天才这般扎堆出现,怪不得你。”
说罢,玉长老回身看向女孩们,只是一眼便发现她们的主心骨似乎放在了另一个天赋一般的男孩身上,于是转而向那男孩说道:“此番测试因为尔等而出了些变故,故而我必须要提前带着你们几人回我太玄门,迟则生变。尔等可还有什么行李需要带走的,我可以代你们去取。”
“我其实想说我没准备去……”许文常停顿片刻,飞速的分析了一番现状而后说道:“但我知道现在的情况由不得我,对吧?”
玉长老微微颔首:“不错,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从你和她们一起出现并被人观测到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无法独善其身了。”
“好吧,我服从您的指挥。”怀璧其罪的道理许文常自然明白,现在就算他拿着测试法器去和外头的人说他只是个三属性灵根只怕也没人相信了,人们只会去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情。
所以以现在的情况而言,许文常若是不想一走出百里城就被邪修魔修啥的抓去霍霍了的话,就只能跟着这位玉长老一起走了。
“嗯,入我太玄门对你也不是一件坏事……好了不多说了,上飞舟吧。”玉长老本来还想多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多说。
挥手甩出一个小型飞舟,便将许文常一行五人卷了上去,而后借着障眼的法术升空离去。
许文常只一眼就看出这飞舟多半是玉长老的私人财产,毕竟若是来承运新弟子回山的飞舟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大。
哪怕再不济,数千人里总是能有那么十多个人能通过测试的,也就是说托承运新弟子的飞舟起码也得有能让十多人住下的大小。
而许文常等人现在乘坐的飞舟就他估算,顶多也就五米长三米宽,这还是估的船身最宽处。
而飞舟前头空出一米余地做船头,后头的位置这是个可以遮风避雨的船上小房,此刻玉长老和许文常二人便矗立在船头,女孩们则被扔进了小屋里,似乎还被上了隔音法阵。
被留下的秦向阳等人,则准备再用障眼的法术拖会儿时间,然后继续开始测试。
“单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许文常当然明白玉长老单独把他一起放在外面是个什么意思,早在上船前他就看出来这位玉长老想和他说些什么,眼下女孩们也不在,他干脆就挑明了。
玉长老呵呵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问问你知道哪些女孩们的来历吗?四个天赋异禀的孩子突然扎堆出现,而且还互相熟识,这很不寻常,哪怕我太玄门也不得不多留些心眼……毕竟培养一个天才的开销可不小。”
许文常沉默片刻后:“……我不知道,她们是我偶然在山里救下来的,本来是打算送给你们太玄门然后好赚点银子去过快活日子的,却没想到现在把我自己都搭上了。”
“你和文谦一样,不适合说谎。”玉长老轻笑着。
许文常轻叹:“……所以您明明什么都知道,何必还要问呢。”
玉长老回眸看了一眼屋内:“因为接下她们几个的因果可不容易,我总得给自己某点福利。”
“她们的未来,这还不够吗?”许文常回复道:“您应该明白,她们总归是会归心的。”
“呵呵,这一点我自然知晓,她们骨子里都是好孩子,只要太玄门不亏待她们,无处可归的她们最终总会将太玄门当做归宿的。”玉长老顿了顿,而后将目光移至许文常身上:“而且太玄门也并不怕她们身上的因果。”
九灵族虽是隐世家族,但终究是生活在这荆州域的地界上,那么作为荆州域第一宗门的太玄门必然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而这样一个放在外界也可以媲美一流仙门的族群就在短短数日内几乎被屠杀殆尽,如此大事太玄门也不可能毫不知情,既然说得出不怕这因果的话,也就表示太玄门或许连背后凶手的身份和实力都查到了。
故此,当玉长老看见这几个发色各异的孩子时,她就已经明白这几个孩子的出身了。
只是没想到命运竟如此巧合,这些九灵族最后的遗珠竟和她此行出山最大的目标牵扯到了一起,而且展现出的天资也确实令她为太玄门的将来而动容。
“……”许文常虽然也没多聪明,但胜在经历的多,眼界也够开阔,内心稍一盘算便想通了其中很多关键:“那您想让我做些什么?”
似是对许文常能这么快想明白感到诧异,但玉长老还是颇感满意地点点头:“本来只是想来看看文谦那孩子最后的血亲是怎样的特别,竟然让向阳那向来听话的孩子宁可违抗掌门命令,于兵刃峰剑崖思过三年也要保下性命……可现在,我改主意了。”
听到秦向阳的名字,和他保下自己的代价后,哪怕许文常并不喜欢这个男人,此时也不由得瞳孔微缩。
剑崖思过三年,这意味着什么许文常并不清楚,但他知道,在这种时代里作为一个仙门弟子,违抗掌门的意志意味着什么。
放在战场上,这就是违抗军令,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若是带来了严重后果,甚至会被枪决。
长舒一口气,许文常让自己的内心重归平静,再次出言问道:“所以您现在想做什么了呢?”
“我想要你的一切。”玉长老缓缓开口。
“我做不到。”许文常淡然回绝。
“或者说,你的命。”
“……”许文常沉默,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没多少反抗的余地:“理由。”
“因为你的灵根足够契合,木五土三水二,这几乎是天灵根之下有着最蓬勃生命力的灵根属性和占比,如果正常修炼,寿元绝对傲视同级修士,是长寿的好苗子。”玉长老郑重的解释道:“而我,如你所见,身为修士却是垂垂老矣之相,作为元婴期修士我已经活了一千三百多年了,超出元婴期大限三百余年,已经再难维继下去了。”
许文常总结道:“所以你想用我的命,延续你的命。”
玉长老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
“理由。”许文常再次提出这两个字。
“替你庇护那几个九灵族的女娃娃。”玉长老不急不慢的说道:“九灵族作为可以媲美一流仙门的隐世家族,族内有着不下五位化神强者,且黑白两脉的领袖至少也有一位化神巅峰级别的真君级强者,可据我太玄门长老查探,如此强盛的九灵族仅仅坚持了不到一天便被灭族,且化神强者尽数身死,从现场情况来判断,灭九灵族的强者必然是合道圣君级的强者,而且在合道的境界中都走出了很远。”
“……”听到这里,许文常已经大概能明白玉长老的意思了。
而玉长老则继续说道:“我太玄门之所以能身负荆州域第一仙门的名号,名列仙灵界修仙联合理事会四大常理之一,便是因为我门内有着一位合道圣君坐镇!……但却只有一位,而且他的状态并不算好。”
至此,许文常已经彻底明白这我玉长老想表明的意思了——太玄门犯不着为了四个天才去让自己唯一的靠山和敌人死拼,尽管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让四个天赋绝伦的天才归心很有可能给门派带来四位将来的合道圣君,但前提却是太玄门仅有的这位圣君敌得过灭了九灵族的圣君,而玉长老最后的话则是在点明,多半是敌不过的。
既然如此,太玄门保下四名九灵族遗孤的风险就太大了,很有可能颠覆整个太玄门的存在!升起的旭日再如何绚烂,如果倒在了黎明之前却也是无意义了。
把剩下的这些话挑明的话反而显得是他不识好歹了。
所以许文常干脆跳过细节,直指重点:“你有什么资格以太玄门的名义像我承诺?”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许文常凭什么相信玉长老一个元婴期的宗门长老,能代表太玄门接下这足以决定整个宗门兴衰的因果!
玉长老拐杖轻点,凛然的气势顿时席卷周遭云海:“就凭那合道圣君是我师弟,太玄门上一届掌门是我亲弟弟,这一届的掌门和峰主都是我亲手带大的师侄。”
“一个门派的兴衰,是能以个人情感来做决定的吗?”
尽管玉长老搬出的身份足够有含金量,可许文常终归是不认同这种由个人情感来左右团队命运的观念。
玉长老收敛气势,缓缓道:“我不知道别处可不可以,但在我太玄门可以。”
“那我哥为什么会死?”这更是玉长老的话语不能动摇许文常的重要因素。
“……”谈到此时,便是玉长老也不由得神情一滞:“他……是场意外。”
许文常想要冷笑,可又笑不出来:“那有朝一日,她们会不会也是个意外?反正到时候我多半不在了,也没人知道。”
简简单单两句话,却似锥子般钉入玉长老心头。
玉长老长叹一声:“我可以立心魔大誓,有生之年必以性命护她们周全……更多的,我承诺不了。”
玉长老的话到这里已经说得明白,许文常清楚继续下去也争取不到什么了:“玩坏心魔大誓的手段我见得多了……不过我好像也没有能够拒绝你的资格,能争取到这一步已是我幸,只希望你还有所谓的诚信了。”
“我这辈子尚未违背过誓言,这次也不例外。”忽视掉许文常的前半段话,玉长老抬起手来:“我,玉妙春于此立心魔大誓,于我有生之年必倾尽所有,包括生命在内,定会护得九灵族四位姑娘的周全。”
随着玉妙春的立誓结束,满天浮现的晦涩字符也化作一股难以形容的道则没入了她的识海。
许文常看着这一幕,也判断不出来是不是玉妙春的作秀:“果然你们修士的这套东西我一个凡人就是看不懂,总归我没得选,这条命就给你了……照顾好她们。”
“我会的。”
玉妙春郑重的接过了男孩的觉悟,只觉得他果然是许文谦的弟弟,都是那种泛着人性的光辉,愿意为他人拼命的人。
或许像他们兄弟这样的人才是最适合成为曾经那个太玄门弟子的存在吧。
只可惜自从五百年前的倾世之战后,太玄门就不再是曾经那个所有人都满是热忱,能够为了一介杂役挑翻一整个仙门的太玄门了。
被赋予了‘仙理会’常理的地位和荆州域第一的名号之后,太玄门便变了味道。
并非是他们的内心不再有着正义,而是所背负的重担不再允许他们年少轻狂无所畏……她因为修为不再已经垂垂老矣,师弟为了保住宗门也陷入深眠。
如今所有的责任都被交给了他们这群曾经御剑登云、行侠仗义的年轻人,也难怪他们变了。
玉妙春感叹着,若不是出了那档事,许文谦那孩子或许会以无人能比的声望坐上太玄门这一代弟子首席,也就是太玄门大师兄的位置。
而许文常加入后,这一对兄弟或许能带领太玄门找回曾经的模样?
但还是那句已经说过无数次的话,可惜没有如果。
许文谦终究还是死了,甚至为此闹僵他们这群太玄门‘老人们’之间的关系。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她迫切的想要多些寿元去争取恢复自己的伤势的机会,代替那群‘孩子’和自己的师弟来保护这个宗门,尽到本该属于自己的责任。
为此,许文常的灵根,是必要的。
所以她必须要做出今生第一次的违背誓言,去取走她答应过一定会保下的这条性命。
“人都是复杂而纯粹的,我不知道您在伤感些什么,但希望您切莫忘了自己的初心。诗经里有句话,叫‘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后来有人概况了一下,叫‘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或许以我的年纪对您说这些话有些看着可笑,不过我觉得人只要到了最后都还能牢记着自己的初心的话,那么他便一定会找到一个无愧于自己的结局——我觉得于个体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
明明眼前是强买了自己性命的人,可当看到老人家流露出落寞的神情时,许文常却还是会心软的多管闲事。
玉妙春琢磨着许文常的话,慢慢抬头眺望远方天际:“若是连我的初心,都并不纯粹呢?”
“这很正常,没有人是打一出生就确定了所想抵达的远方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见闻的增涨和知识的累积,曾经纯净如雪的幻想会逐渐被切实的存在所覆盖,纯粹的梦境会逐渐被复杂的现实所侵染……但总会有那么一个折中点,一个梦幻与现实可以共存的交界,那时在内心里所萌生的景愿,大抵才是最适合被称作初心的存在。”
许文常曾经就是如此,怀揣着在战场上、火场里光荣牺牲来结束他那悲惨的一生的念头进了部队,而后却被红色的思想所征服,开始真正的为伟大事业而奉献终生。
他曾经的初心也不纯粹,只不过是现实反过来被理想所征服了,又或者说:“其实当你真正找到了你做出这些行动的目的时,才算是确定了初心,在那之前都不过是在寻找起点的路上罢了。”
就好比吃,当你快饿死时,你进食的目的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命。而当你嘴馋时,进食的目的则是为了享受美食。单论吃这一行为,前者的初心是为了生存,后者则是为了满足食欲,可采取的行动却可以统称为“吃”。
“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确立了‘初心’之后才开始做的,更多时候是已经开始做了,还要反过来去寻找自己的‘初心’。您是为了什么而开始做这一切的呢?如今您觉得,您正在做的事是您最开始想做的吗?无论如何,如果您认为您所做的一切都无愧于自己的‘初心’的话,您就必须要有着接受这一切后果的觉悟,否则最后只会闹得都不痛快。”
同样好比是“吃”,为了生存下去的人舍弃了尊严换来了粮食,有人会叱骂他没骨气,但他达成了自己活下去的目的,而舍弃尊严则是他为了达成目的所选择的手段,既然如此他就该有背负起骂名的觉悟,否则他便是既失了尊严又丢了担当,不仅脏了旁观者的眼,还让自己得不到豁达。
“我曾经为了达成自己的‘初心’,愚蠢冒进害死了我的战友兄弟,我没能做好觉悟,我不知道会变成那样,所以我愧疚了很久很久,最后既没有达成那时的‘初心’,还在内心的折磨下苦不堪言,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把他们换回来……可这是不现实的,生命并不是能以一换一的存在。”
“后来我意识到了,当时我以为的‘初心’其实并不是我真正的‘初心’,那只是我为了从现实中逃避所找的一个理由,一个被点缀的冠冕堂皇的借口……于是我进一步向源头去追溯,去寻找我做出这一切的原因,同时因为见闻的增涨让我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也就是我终于找到的,并一直持续至今的‘初心’,为此我甘愿接受一切的后果,哪怕是付出我这条性命……”
“我便是怀抱着这样的觉悟走到了今天,并把这条命卖给你了,我希望您也能接受自己所做的一切所可能引发的后果,否则您或许会因此而抱憾终生,而我也会认为自己的性命所托非人。”
“……”玉妙春花了不少时间来消化这个年纪可能还没有自己零头大的男孩所说的话,她不明白这么小的男孩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但她终究不是白活了这么久,还是能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
“要做好承担后果的觉悟吗……或许我的确没有做好吧,否则也不至于看着事情一步步走到现在……但”玉妙春收回目光,转而投向许文常那如炬的双眼:“若是我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甘愿承担违背今日心魔大誓的后果呢?”
许文常释然一笑:“如果您做不到这一点,我反而会觉得您根本无法履行您的誓言。”
玉妙春闻言也是一笑:“哼哈哈哈,你说的对!如果我连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违背心魔大誓的胆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和你之间的一场交易而去履行呢?果然还是老了,做起事来都开始变得畏首畏尾了……还得谢谢你这个小家伙点醒了我啊。”
许文常轻巧地一耸肩:“不客气,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这条命什么都没换到罢了。”
玉妙春此时看向许文常的眼神已经充满了赞许和惋惜:“我的目的不会改变,我所做的事情也没有偏航,我依旧需要你这条命来延续我的命,但这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做准备,所以你大概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用来留下些什么。”
她并没有用和许文常一样的‘初心’来描述自己,而是使用了‘目的’二字。这是她活了一千多年的阅历告诉她的说法,一是因为许文常对‘初心’所做出的表述,其中一部分从性质上来说更接近于用来代称人在做出一件事时的‘原始目的’;二则是她觉得,许文常所说的‘初心’更接近于一种较为宽泛且理想化的目标,更像是朝着遥远彼方的眺望,而非具体的某件事,而她认为自己欲行之事是具体且明确的,所以,她选择的说法是更加现实化的‘目的’。
况且‘初心’一词早就因为使用泛滥而模糊了意思,玉妙春觉得她对这个词的理解可能与许文常的并不一样,不如干脆折中说是目的。
……
(ps:补昨天的连在一起八千字。还在发热,脑子不太清醒,最后一段我自己都觉得写的很怪,但现在的状态我又不知道怎么改,将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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