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唐凌雪骑着改装过的哈雷经典款(用攒的零花钱和压岁钱买的),在城市近郊的道路上飞驰。她有正规考试拿到的驾照,她小时候因为家庭原因上学晚了一年,比同级人大一岁,刚好是能考到驾照的年纪。
虽然说是飚摩托,但她一直小心地把速度维持在道路车速限制附近,毕竟她是来玩车的不是来玩命的。
……嘛,不过如果真要和别人飙车的话,她也有不会输的自信。
和父亲吵架后,她学会了化妆。
发现自己是小三的女儿后,她学会了染发。
夹在父母间左右为难时,她学会了打耳洞。
空洞的生活和烦躁的内心无法平衡时,她爱上了摩托。
或许这就是普通少女到不良少女的蜕变过程吧。
啥?为啥不抽烟?废话,有害健康,傻子才抽。
“!”
骑过一段十字路口时,她发现路口的街灯下汇聚了一小帮人,有男有女,都带了自己的摩托,穿着打扮都不像穷人,其中几个还向她打招呼。
“呀,这不凌雪吗?”
“好久不见。”
“张远舟那小子呢?不当你的跟屁虫了?哈哈!”
“是你们啊……”
这群人……简而言之,就是飞车族。
海京市临海区适合飙车而且很少有交警管的路段就那么几个,经常在这附近兜风的话,时间长了就算不乐意也总会和聚集于此的飞车族熟悉起来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车,几乎都是小年轻负担不起的价格,年纪轻轻就能玩改车的家里自然不会缺钱……嘛,说难听点就是一群找刺激的纨绔子弟啦。
唐凌雪有点不情愿地停下车,和这群人的领队——穿着一看就很贵的真皮夹克的、二十来岁的俊朗青年打招呼。
“哟,大飞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那个张远舟没粘着你?”
“他被人打怕了,现在可老实了。”
“哈,那嚣张的小子纯属活该。”
被称为“大飞”的青年哈哈大笑,这家伙的性格其实还不错,凌雪也不反感他,问题在于——
“喂,凌雪!来一圈?”
“呃……”
问题是大飞的好友,阿金。
这家伙真名不明,虽然汉语很流利但似乎不是夏国人,骑的车是这里最贵的,长得说实话很帅,态度也相当积极。他自称“喜欢的东西一得会弄到手”,从第一次见到凌雪到现在不知示爱多少次了,弄得她很烦。
“喂,阿金,别强求啊。”大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我赢了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喂……”
其他人也劝不住他,凌雪也有点头痛,然后她做出了决定。
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让他死心吧。
“嗯,好啊,来试试呗。”
唐凌雪冷笑一声,戴上头盔。
“喔?你说的哦,是你说的哦!!”
“对对对,是我说的,所以比不比?”
“比!!!!”
他们没多废话,直接把摩托推上起点,路线是沿路一直骑绕过对面的手头后下坡,经过三连弯到底后就是终点。
“准备好了吗?确定要比?”大飞问道。
““准备好了。””
“那么预备——三——二——一——开始!!!”
在引擎轰鸣声中,凌雪和阿金同时出发,一骑绝尘。
……
……
……
“——F@CK!!!!”
几分钟后,阿金气呼呼地把头盔摔在地上(☆PON☆),无能狂怒。
“很可惜,看来咱是成不了了。”
凌雪也摘下头盔,整理被头盔压乱的金发,那穿着皮衣皮裤跨在摩托上的姿态简直帅气逼人,连同性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和你比赛很开心,那么,拜拜~”
她没再多看阿金一眼,发动车,扬长而去。
阿金一脸郁闷地看着他大哥:
“大飞哥……”
“别胡搅蛮缠哦,阿金。”
“但是——”
“愿赌服输,既然你输了,那我也不可能帮你强迫她,这也太难看了——当然,反过来说,如果你赢了但她不认账的话,我也必定帮你主持公道。”
“就算你这么说,但我……输了啊!”
“那就乖乖回去磨练呗。”
“切……”
他也没了继续玩的性质,把车掉个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想当初,他第一眼看到唐凌雪的时候就爱上了。她有着和高中生身份不符的清冷气质,但偶尔又会露出少女般的娇艳可爱,脸蛋也是千里甚至万里挑一的好看,谁能不爱呢?
只可惜,好不容易争取到把她泡到手的机会,他却因为能力不足而失败了。
经过一个加油站时,他停车买了瓶饮料,刚喝了一般就被背后的一个声音叫住了。
“唏,那边的帅小伙。”
“…………啊?”
回头一看,一个大叔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身后,把他吓了一跳。
这大叔穿着大裤衩子,戴着草帽,叼着没点燃的烟枪,大冬天还露着两条毛腿,乍一看就是个土里土气的老农。
但不知为何——阿金和他对视的一瞬间就觉得大脑一阵恍惚,内心更有种触电的感觉。这大叔的视线犹如精准锋利的手术刀,直接刺穿了他的心,他心里想的一切都无处遁形。
“你……是谁……?”
“俺是赵大牛,恁真滴好运啊小子,原初四魔王之首亲自来帮恁实现愿望。”
“‘魔’……?”
“对,恶魔的魔,就是经常和人类做交易那个。俺感觉得到恁心里有强烈的渴望,想要力量,想要成就,想被所有人仰望……带伙都这样,而俺就是恁通往目标的捷径嗷。”
“捷径?”
“恁付给俺代价,作为交换,俺给恁力量,如何?”
“代价……指什么?”
“对恁而言有价值的东西都可以,大到生命、灵魂、一生的幸福,小到几分钟的记忆、几枚钢镚、儿时的玩具,代价越大力量越强。”
“这……未免……太魔幻了?那……我该给你什么?”
按说阿金应该骂一句神经病然后立刻走开的,但这怪大叔的话语就是散发着强烈的可信度,让他听出了神。
“当然是把灵魂给俺——俺是想这么说,但俺可不像一些无良同行一样爱忽悠人。小伙汁,和恶魔做交易要适度,别一次索求太多,从简单的开始~”
“比如?”
“恁想让心仪的女人和朋友们折服,想让带伙都尊敬恁,对吧?”
“对……你怎么知道的?你能帮我实现吗?”
“很简单,俺是可以直接跳过过程直达结果,但那样的话你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小嗷,扭曲他人的心甚至灵魂可不是小事。”
“那我该怎么办……”
“如果恁退而求其次,向俺许愿‘驾驶技术进步’,然后再用进步后的水平和他们比赛然后赢得尊敬,那么付出的代价就很小了。”
“还能这样?”
“冇错,所以恁意下如何?要和俺赵大牛交易吗?”
“话说恶魔都是你这样的土大叔吗……”
“憋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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