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不得道，不归途吗？”
我带着九九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茶楼前。
预言并非是好用的术法，它的本质是违背世间常理的逆行之术，只有极少数人可以直接知晓命运的答案，但显然这少数人不包括我。
“前辈，你有道侣或者喜欢的人吗？毕竟前辈这样的人一定很受欢迎吧！”
马上就到目的地了，结果九九问了一个我无法理解的问题。
“这种时候，问这问题有必要吗？”我不太清楚少女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
“有必要！”九九似乎也是付出了很大的勇气。
“没有，各种意义上的没有。”
我简单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感情历史，最终给了这样的答案。
“诶？”这种回答把九九给弄的迷糊了，前辈居然没有人喜欢吗？自己原来是第一个？！
“他在撒谎！他养大了五个女徒弟当新娘候选！他桃花运红着呢！他现在甚至还在搞you态审美！”
心魔看不下去了。
“你也别来添乱，那五位徒弟……虽然曾经共同经历了许多春夏秋冬，见证了她们一步步长大，但最终这些成为过去了。”
“如今的我不过是在逐渐，斩断念想罢了。”
我顺手给心魔找到了一个合适他的角落，把他丢了过去。
……
这处茶楼虽然地处华城的南郊，平日里也不会有多少客人，但今天是灯花节。
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是平时最稀少的街道如今也是人满为患。
可是这茶楼却依旧无人光顾，周围一片冷清，看不见一人。
大门敞开，窗户紧闭，一点风声都没有，比起不远处的繁华盛景，显得格外安静。
虽然不想承认，但对方应该是已经从预言的痕迹中，猜到我会来，而且已经做好准备了。
那么现在，我是不是应该先去见见对方？
预言那人没有出现错位，意味着那头目还在里面。
既然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客人的准备，那我就一个客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的进去。
但在那之前，我得交代九姑娘一些事情。
“一会里面会发生什么我也不好说，但如果你害怕了，可以不跟我去。”我试着劝九九离开。
“不用了，前辈……这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事情，如果被前辈帮助却关键时刻丢下前辈一个人，我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九九的率直让我有些感慨。
要感慨什么呢？我大概已经分不清楚了。
“那好吧，你要跟我去，我也不会拦你，但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坦白，你现在见到的我，不过是我本体的一缕元神，是对我而言也不过可有可无的存在，如果有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舍弃掉我就好。”
我习惯的说着，在我没有感情的内心看来，一缕元神和少女的一条生命比起来，自然是生命重要。
“是吗？前辈是元神啊……但就算这样我也……”九九的话语呛在喉咙里，她本来想好好保证什么。
但她很快发现所谓的保证，似乎面前这个人已经听过很多了，他压根不在乎这些了，说得再多，也不如依靠自己的行动！
九九就这样被我拉着走进了茶楼，茶楼内的布置与它的外表一般无二，一样的简朴，一样的清冷。
……
唯一不一样的是中央的茶椅上坐着两个没有蒙面的黑衣人。
其中一个黑衣男子脸上带着阴邪之色，一双眸子如毒蛇一样盯着我，似乎要将我整个人都吞噬掉，裸露的皮肤上可以看到淡淡的黑色鳞片。
另一位男子无喜无悲，样貌平平，甚至也没有把目光往我这里，唯一奇怪的也许是他下颚鼓起的畸形泡。
噬魂蛇和魔纹蛙，妖族里的天生异能者，甚至实力也不差，两位皆是岿然境。
“妖卫，卫六。”噬魂蛇
“妖卫，卫九。”魔纹蛙
俩妖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而是如同古老礼仪一样，稍稍抱拳做了自我介绍。
妖卫曾经就是一个为了大规模战争而生的组织，他们将组织的一切都强化在效率和战斗上，每个加入妖卫的人都是舍弃自己此前的一切。
作为战争的一个编号，活成棋子。
“太行山，夏均。”
既然以礼来接，那我自然以礼而还。
九九没有还礼，她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妖卫，任谁被这一群疯子追杀个把时间，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先谈，还是先打？”卫九似乎就是妖卫这次的话事人，他站起身来问到。
“两个岿然的年轻人和我这个登仙的老头子，配的上用谈吗？”
此时此刻纸面实力并不均等，我不认为他们有谈判的资格。
妖卫也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卫九马上拿出了足够谈判的资本。
“哈哈，既然如此您仔细看看这个配吗？”卫九轻轻一挥手。
紧接着狂风大作，所有敞开的大门瞬间封闭，所有蜡烛同时亮起蓝色的光。
我下意识将九九护在身后。
一道道蓝色的幽光，在空气中构成了无数晦涩难懂的字符，那些字符组合成了一个又一个复杂玄奥的符号，然后这些符号组合成一张图画，用咒文构成的图画。
这画出现的片刻之间，空气中的温度骤变，我的左边变得如同岩浆般炽热，我的右边变得如同冰窖般寒冷。
最终这诡异招数的名字，在我口中难以置信的说出。
“这是小灵门的三大绝学之一，【太衍咒】！”
不……也不对！如果是真正的，即使在仙魔大战时也战功赫赫的太衍咒。
那么这个咒语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将整个华城灰飞烟灭了，面前这个只不过是空有一副外壳罢了……但即使是这样带给我的震撼也没有减少。
要知道那三大绝学，除了我传下来的【无字天书】，剩下的早就已经失传了，连我也没办法，复刻哪怕一分一毫。
“这个伟大的力量，是否让我们有了和您谈话的资格呢？”
卫九似乎不知道，手里这个东西这意味着什么，在他眼里面前的登仙看见自己的咒文也惊讶不已，那就足够了。
只能说酒鬼给的东西确实好用，如果不是他背后指点我们，还给了我们足一战的法宝，也许刚听见登仙来犯的那一刻，组织早跑光了。
九九也无法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身体突然泛起不安，是出全身的皱纹，也只是堪堪可以抵挡，这寒气和炎气的入侵。
“别怕。”我摸了摸少女的头，分出一部分力量支起一个护罩。
“这个东西不属于你们……。”我的内心久违的燃起了怒意。
“人类，要我说你多管我们妖族的闲事干嘛，毕竟这件事已经得到了这狐狸的姐姐认可，妖族不满古老条约很久了，大势所趋您也不该拦着。”
“你撒谎！”九九立刻回怼着，她听不得别人诋毁她的姐姐。
“我姐姐才不会跟着你们胡闹，再次挑起大战这种事情只有你们这种蠢货才会觉得有意义！”九九面红耳赤的争辩着。
要知道自己的姐姐就是为了不和他们同流合污，才让自己来送信，来寻求一个陌生人类的帮助。
而且分步去破坏妖卫的计划，夺走它们联合人间妖族的通讯，本来就是自己和姐姐商量好的。
“是吗？人是会变的，妖也是，你这个妹妹应该不知道吧，就在昨天，你的姐姐就在废除古老条约的同盟上签了字！你这家伙被出卖了，还给你姐数钱呢！”
卫六毫不留情的讥讽着九九的幼稚。
“如果不是狐族还有许多妖犹豫不决，我们也犯不着花那么大功夫来找你！”
“你不会以为我们抓你是为了用你去威胁你的姐姐吧，你错了，我们的目标只是打算直接除掉你，然后利用你死在人类的领土，做大我妖族的仇怨罢了，这也是你姐姐的意思！你以为你堂堂一位当家会被派去送信吗？！”
妖卫对九九的话语，几乎颠覆了这个少女的认知，她捂着头，脸上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好吧，事已至此，我缓缓举起了手。
“要不我们跳过谈话，直接开打吧。”
仙师身上紫金色的光芒闪耀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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