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言自然看得出来高辰宇的道歉不是真心的。
看着高辰宇平静的眼神，许乐言又感觉颇为头疼。
会咬人的狗不叫，看来后面有点麻烦了。
袁承恩看着高辰宇道歉了，点了点头。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教了这么多年的徒弟是一个品行有问题的人。
袁承恩对着许乐言真诚地说道：“希望你能够原谅辰宇的冒失。”
许乐言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原谅高辰宇，他只是不愿意看到这位半百的老师如此，而且这位袁老师似乎有点眼熟，总感觉是在哪里见过。
“辰宇，你觉得你今天的演奏比起这位同学怎么样？”
袁承恩看着自己教了这么多年的学生，严肃道。
“我不觉得他弹得有比我好。”
高辰宇捏着拳头，很不服气。
袁承恩摇了摇头，又看向面前的一众学生，朗声道：“你们觉得他们两人谁弹得好，觉得辰宇好的，站在我的左手边，觉得这位同学好的，站在我的右手边。”
“遵循自己的内心，不谈身份地位，只谈音乐。”
说完，袁承恩背着手，静静等待着。
一众学生犹豫了一会，就开始动了起来。
结果显而易见，几乎全部同学都站在了袁承恩的右侧，站在左侧的也就寥寥数人。
“看来大家还是认可这位同学的。”
“对了，还不知道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呢？”
袁承恩看着许乐言说道。
“许乐言，快乐的乐，言语的言。”
许乐言听到问话，微微欠身，回答道。
“许乐言？”
袁承恩眯眼思索了一会。
“许家的小家伙？”
“嗯。”
虽然奇怪于袁承恩的称呼，许乐言还是点了点头。
袁承恩想起了一些往事。
十多年前，他去许家老宅做客的时候，在庄园里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小男孩。
他一直在弹一个曲子，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袁承恩看着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小家伙，看他能坚持多久，结果小男孩的毅力让他吃了一惊，小男孩一直在努力弹奏，失败，捏捏手指继续，再失败，再继续。
简直不像是一个小孩。
小孩失败了不知多少后，袁承恩有点看不下去了，坚持是好事，坚持伤了自己就不太好了。
他走了出来，带着小男孩过了一遍。
小男孩虽然刚开始有些害怕，但是很快就投入了进去。
这一遍很顺畅的就通过了。
离小男孩很近，袁承恩很清晰地感受到小男孩的喜悦。
第一次，袁承恩有了收徒的想法。
“谢谢老师。”
小男孩很兴奋地鞠躬。
“没事，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呀。”
袁承恩笑着问道。
“老师，我叫许乐言。”
“袁先生，您怎么在这。”
袁承恩刚想说什么，就被老管家的声音打断了。
“没事，我只是看这...”
袁承恩再回头的时候，许乐言已经不在钢琴旁了。
“没事，我只是看这里有钢琴，手有点痒了。”
“呵呵，您还是这么喜欢音乐，不过家主已经在等您了，还请快些吧。”
“嗯，走吧。”
袁承恩又回头看了看，还是没看到小家伙的身影，心里默默地将‘许乐言’记了下来。
本想着以后再来找他，结果第二天他就因为学校有事，回了英国。
等他再回国的时候。
许家因为争夺家主位变得很混乱，不想掺这趟浑水，他也就没去找小家伙。
后面教了高辰宇后，慢慢也就忘了，只不过心中一直有一个倔强的小男孩的影子。
......
从回忆里挣脱开来，袁承恩看着眼前的许乐言，心中竟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见许乐言没有认出自己，袁承恩一时间甚至有感觉到有些失落。
小家伙呀小家伙，我想了你那么多年，你这就把我忘了。
“乐言，你很不错。”
袁承恩对于小家伙今天的表现表示很满意。
“多谢老师夸奖。”
许乐言虽然有点不明白，但是谢过袁承恩的夸奖。
“辰宇，你知道你今天输在哪了吗？”
袁承恩话语指向高辰宇。
此时高辰宇正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众人的选择。
怎么会？怎么会？他怎么会输给一个没人要的野种。
听到袁承恩的问话，高辰宇有些激动：“他们懂什么钢琴，我怎么可能输给他。”
“那我呢，我也不懂钢琴吗？”
袁承恩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觉得自己这个徒弟似乎变了，或者说是伪装的太好了。
“没有，我没说您。我只是...”
高辰宇语气中还带着不服。
“只是什么？”
“我...”
高辰宇有些说不出来。
“今天你们的演奏，在技巧上，确实已经达到你们目前最高的水准了。”
“可是，如果音乐失去了感情的寄托，只是为了炫技，那音乐就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
“而我没有在今天的演奏中看出你对于这次弹奏的感情上的演绎，我倒是听到了，你把它作为发泄你心中戾气的工具。”
“难道我这么多年白教你了吗？”
说道后面，袁承恩的声音有点高。
“什么狗屁感情！别跟我说这些，我现在就明白你们都只是为了偏袒这个野种罢了！”
高辰宇突然就爆发了。
“高辰宇，你！”
袁承恩有些错愕和愤怒。
“袁承恩，你只不过是我父亲找来的给我教钢琴的罢了！你有什么资格评议我！”
这一瞬间，高辰宇彻底撕掉了伪装。
他本来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
高辰宇嚣张的话语不仅让活动室里的众人怒目相视，更是让袁承恩气到有些发昏。
突然，高辰宇抱着腹部，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原来是许乐言直接一脚踢在高辰宇身上。
“这一脚，是为了袁老师而踢的。”
“袁老师一直在袒护你，在教导你，你是真的不配有这样的老师！”
许乐言说罢，没再看躺在地上的高辰宇，转身去看有些站不稳的袁承恩。
“没事吧，袁老师。”
“没事...”
许乐言的一脚让活动室的众人错愕不已。
静默了一会。
活动室响起了欢呼声。
“乐言学长，太帅了！”
“打得好！”
“太酷了！”
这一脚也让陈梦婷和张小小的美目中异彩连连。
在她们心中许乐言一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粗暴的一面。
这种反差感不仅没吓到她们，反而更让她们着迷。
而一旁的许轻语看到，心中也大为惊异。
哥哥，你也会反抗了吗？
“许乐言！你个野种敢打我！”
高辰宇捂着腹部站了起来，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许乐言。
刚想有动作，旁边却围上来了很多学生。
于是他只放下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就灰溜溜地离开了活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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