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橘发女巫不明白对方放弃生命的原因，她看向了金发少年，那美丽的面庞一如初见，不过此刻却令她感到陌生。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金发少年不加犹豫地回望，怀抱中的黑发少女安详而宁静。
他的翡翠双眸闪烁着：“你会觉得我残忍吗？”
绮丽丝无言，她该怎么回答，作为一个从来不在乎爱情，只拿它当游戏的人。
若不是亲眼见证，她或许会认为对方太过愚蠢，居然会将爱情凌驾于生命之上。
不过在黑发少女用生命演绎的一场爱情悲剧后，绮丽丝没办法轻飘飘地说出这些话。
“你的占卜预料到了这一切，宝剑交于金杯，死亡亦是新生……”科温复述着女巫留下的占卜谶语，忽而放下了手中的黑发少女。
徘徊不去的灵魂逐渐飘散，不过仍旧倔强地留下了些许灵性光点，还在金发少年的周边摇曳。
橘发女巫目视着这一切，知道那抹灵性是黑发少女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证据。
“帮我留住它们……作为报答，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她的故事。”科温眨动着睫毛，配合他的语调，组合成一种明明知道在拿你当工具人，但却发不出脾气的狡黠表情。
绮丽丝罕见地沉默了，神色不复以往的轻佻：“为什么？”
她当然不明白，也想不通金发少年这么做的理由，杀死对方的也是他，留住对方最后灵性的也是他。
怎么会有一个人行为那么矛盾呢。
“就当是我一时心软吧。”科温揉了揉脸颊，面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从某种意义上，他十分同情黑发少女的经历，但是站在他的立场上，又没办法真正放过对方。
但这不代表，他不能做点好事吧。
绮丽丝有点诧异，她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就算是面对要夺走他性命的凶手，还能保留一份善良吗？不过再联想科温只有十五岁的年纪，好像也能解释的清。
绮丽丝的表情变得轻松了起来：“好，那我等你的故事。”
她翻出了腰包中，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玻璃器皿，以此为中心，一道道魔力洪流汇聚而起。
那些灵性光点如同被波浪拍中，被洪流推挤进玻璃器皿内，她再用一个小木塞固定。
“好了。”橘毛女巫用拇指与食指轻松地捏住器皿，“现在可以说故事了吧。”
小心地接过这枚小巧的玻璃瓶，科温眼中的眸光一动，依稀反射着瓶中的光点。
“曾经有个小女孩，她拥有绝好的绘画天赋，却因为家庭的拖累，沦为一个画家的手替。她的所有画作都被冠上了他人的姓名，直到有一天那个画家出名了。
她以助理的名义与画家一起受邀作画，会见他们的是一位颇具魅力的男子，拥有着一头的金发，他想请她作一副肖像画，而这就是这个故事的开始……”
金发少年悠悠地说着，描绘的简洁而具有故事性，寥寥几句便将绮丽丝代入那个背景中。
“然后呢？”橘毛女巫迫不及待地问道。
“因为朝夕相处，她与金发男子感情很快升温，甚至她还告诉了对方自己是手替的事，而金发男子也经常安慰她，允诺会帮助她离开。
过了段时间画作完成了，金发男子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人间蒸发了，有人说他抛弃了她。
就连女孩都一度失望透顶，她不再寻找金发男人，过了很长时间，她无意中才得知自己的情人是因为告发画家的缘故，被人暗中杀害了，而那幅肖像画也被人丢进火堆，再也无法复原。
女孩想要复仇，但是势单力薄，只能借助仪式魔法赋予的力量，得尝所愿也付出了代价，她被诅咒成为一个久久无法消散的幽灵，始终在绘画金发男子，却再也记不起对方真正的样子……”
故事落尾，金发少年轻轻捏住手中的玻璃器皿，里面的光点还在哔啵哔啵地颤动着，如同是在回应他。
绮丽丝长叹了一口气，她心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这是一个好故事，但却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或许吧，起码她可以不用再受罪了。”科温耸了耸肩，想到了原主认识对方的过程，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反正是别人的故事，你也不用太难受了。”
橘毛女巫闻言便愠怒了，她伸出白皙的手指，用力轻戳金发少年的额头：“谁难受了？我可不在乎别人的事。”
某位金毛颇为敷衍地点头：“啊对对对。”
这一刻的科温表现的相当欠揍，不过也冲淡了原本感伤的氛围。
嗯，他本来就不是缅怀过去的人，再说了今天开心的事还是挺多的。
比如说，他扶正了倒下的画架，收拾起了附近的画作，每一幅看起来都落上了时间的尘埃，陈旧地开始掉色。
……这不是代表售卖的时候，连做旧的步骤都省了吗，从某种意义上非常完美。
“你的空间口袋呢，把这些都装上。”科温开始指挥起橘毛女巫，她来这里的作用，不得不承认，目前最有用的就是这个。
绮丽丝真没想到有一天会沦为搬运工了，若不是早已商量好了三七分赃，她可能会立刻拒绝。
“这些能卖多少金仑？”绮丽丝不太清楚市场价，她好奇地问道。
金发少年没有回答，而是比了个数字，只见对面的女巫睁大了眼睛。
“那么多吗，八千……啊，八万金仑？”绮丽丝有点惊讶，就算是对她来说，这都不是小数目了，她开始后悔只要三成份额了。
一开始没把这个当回事，现在亏大发了。若不是因为眼前是金发美人，她可能要当场毁约了。
橘毛女巫还是个要脸的人，这种有损她的形象，果断下次还是多要点。
科温笑而不语，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为何要那么劳师动众地来到这里呢，这可是他设想好的创业第一桶金。
“当然，这些画不能一口气卖掉，要一幅幅地卖。”金发少年连规划都做好了，完全算的明明白白，“这些先放你这里吧，我知道你不会赖账的，也记得先预支一部分现金给我。”
钱钱钱，就知道钱。
绮丽丝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一个男孩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嫁个好人家不行么？
要是被科温知道了，他一定会说：“小钱钱就是可爱，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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