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事？”秀林挣脱开于明皓抓的手，双手环抱着：“再有什么任性的事我可不答应你了……”
“不是，林师姐，你看看我。”于明皓说到。
秀林本就羞红的脸蛋变得更红了：“……你有什么好看的，一脸脏的要死，满身的腥味。”
“不是不是……林师姐…你看看我的眼睛。”
“……怎么回事！？明皓，你的眼睛！……”
“……变成赤瞳？！不对，又不完全是……”秀林见到于明皓的赤瞳渐渐消散，满感疑惑。
“只有在我受伤的时候才会出现……我刚刚自己划破了手指头。”于明皓伸出食指。
“……传说中的赤瞳，滴血救人，起死回生…”秀林自言自语到。
“兴许是了…”于明皓也有点恍惚。
“……是…是多久的事啊？”秀林声音有些许颤抖。
“……我也不清楚……”
“这这…你要是赤瞳这可怎么办呐……被官兵搜查到可是要死的！我们现在再没有第二次出城的机会了…师傅还昏迷不醒，师兄弟们都在城外……你……”秀林着急地原地跺脚。
“……”于明皓心里一动，见到赤瞳的第一刻，秀林并没有排斥自己异样的瞳孔，甚至连盘问自己赤瞳来历都没有…直接从怎么掩盖赤瞳保护自己这一点开始……“只能暂时瞒着大家，稳住大家……但这一路上必然少不了官兵搜查……”
秀林发觉了什么：“明皓……你想说什么？”
“这一次……我就不与你们同行吧，万一露出端倪…”于明皓作势要走。
“不行……我不放心你，你本就不安分的一人，路上见到不该出手的地方，你会惹事的。”秀林很清楚这个不安分的师弟，路见不平的时候会做出怎么不理智的事情？
“……那师傅怎么办？你怎么交代我赤瞳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师妹们怎么办？她们的安全怎么办？一但我被查出来了，到时候遭殃的绝不是我一个……我不能兼顾到大家，你也照顾不到所有人。”
“我会照顾好大家的，师傅也不会知道的，就算是你救的那个小妹子，我也会想尽办法救她…”
“林师姐……”于明皓心里很暖，即便是他莫名其妙带来的人大师姐也愿意照顾。
“你今日就算是说破嘴皮子我也不会放你走的…”秀林已经紧紧抓住了于明皓的胳膊，眼眸里满是担忧和不舍，她当然也知道于明皓说的话句句在理，但不知为何就不愿意听。
于明皓见到秀林认真而稚嫩的脸庞，自己早已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其实在他的心里这个大师姐并不是大师姐，而是一个小女生，一个随处可见的小姑娘。但是，她却是那么多同门的大师姐，而且一直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她帮扶，要去承担那么多，若是生在富贵人家或许又是另一种命运？这样的她不应该承受那么多不该承受的压力。
见到这样一个小姑娘承担整个门派那么多责任的时候，不由地赞叹她的不俗，想要去帮她，也想要去了解这个不俗的女孩，但今日到别离的时候，自己却看不懂她了…
“师姐，你没必要抓那么紧……”于明皓不由地笑了笑，原来她也同样有意气用事的时候。“…师姐，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变成赤瞳吗？”
“不好奇。”
“我和那个小妹子的关系你也不好奇吗？”
“不好奇。”
“我迄今为止的来历你也不好奇？”
“不好奇……总之你就是不能走。”
于明皓着急了，如果此时不让秀林她们一行女流出城，等禁军闻讯而来怕是会极难，毕竟皇帝要杀的一定会斩草除根。
“师姐……我答应你，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我此次去，是因我的身世，带这个小女孩能…”
“明皓，你的身世怎么样都好，你现在只有保住性命！”秀林斩钉截铁地说。
秀林记起往日在京城走廊里见到被遗弃的他，浑身冰冷，目光呆滞，似乎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师傅眼睛昏花甚至没看到他，若不是秀林眼尖看到了恐怕他就死在乱街之中了，正值京城大乱，此后再没有听过他讲起身世。
“师姐……你自己都说要坚守心中的道，而现在，我只想去证明一番。”
“不行不行的…”
于明皓深吸一口气，说到：“师姐，你以前什么都好奇，但你今日为什么不想想呢？赤瞳很危险的，为什么当今皇帝要杀？如若我同行，必定是困难重重，再加上那个大小姐，想必你已经猜个大概出来了……我不想拖累你们，你…你怎么那么糊涂呢？！”
“我一点也不糊涂……只要你不被弄伤了，不就不会被发现了？……”秀林愈说声音愈小，她当然猜出来了，那个小女孩必定是权贵之女，而明皓救她一定不是简单之事，单单从把师傅置身事外这一点就很危险了，自己是这一派的大师姐，要为所有同门着想。
“师姐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都不相信呢……”
“不……我只是想…”秀林紧抓的双手恍然之间松开了，脸蛋变得煞白煞白的，“……我只想你平安无事。”
因为只想要自己平安无事，所以就算违背本心也要保护自己？这个姑娘把担子全部挑在了自己的肩上，而不是害怕和自私…
“…师姐…对不起，你对我太好了。”于明皓不由地说。
秀林只是扭头不看他：“…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我讲真的。”
“你就会胡说八道，我还不知道你……”
“师姐，你是我到这儿来…对我最好的人了，谢谢你。”于明皓说到，“ 我一向是爱发疯的人呢，所以我说真话的时候都没人愿意相信我呢。”
突如其来的感谢弄得秀林不知所措，明明待了那么久，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师弟不见了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自己都不大认识的人。
“……”
“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师姐你的！”于明皓认真地说。
秀林慌忙地抽出了手：“……不…不还有师傅吗？”
于明皓笑笑，信口说到：“他们啊，都是一群算计权谋的老头子，天下之大…他们哪会在乎你我的死活？”
“明皓，你平日说的话我都可以当作没听见，但今日你说的话太过分了…”秀林顿了顿，“…师傅是最看重你的人，他就算是平日里再怎么骂你使唤你，但在最紧要的关头，他绝对会舍命相救的！”
于明皓轻轻笑着：“师姐你……真的太较真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了。”
“……可，明皓你说得也没错……无姓之人，何关紧要呢？”秀林低下了头。
“师姐？”
“因为……你我性命在这世间的确如草芥，明皓，我们都是乱世中的孤儿，能好好活下去就是最大的愿望了。师傅当初把你我捡来，不只是为救我们，也是让我们今后能救更多人。”
“…我清楚，师姐，我想救那个小女孩，并没有要你一起。你让我带她离开便可。”
“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师姐你知道我的性子。”
“那……有一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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