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最后应该是死了…而且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过第二个魔王？”
虽然最后还是意识到自己只是在我记忆中的残影，但（前）魔王小姐最终还是像我询问了一些情况。
“…确实如此，当然，不排除人类没有发现新生魔王的可能性。”我点了点头。
“这种情况并不应该发生。”她皱了皱眉头，“根据仪式的影响，一旦魔王死去，在十年内就会有新的魔王诞生。”
“…仪式？”我对她话语中的关键词感到好奇。
“可以理解为命运的抉择吧…勇者被圣剑选中也是一样的。”她将一只腿叠放在了另一只上面，“只要二者相遇了，那么结局就只剩下两种——要么魔王杀死勇者，要么勇者杀死魔王…历史就是这样的，小说是那么写的——不管它有没有道理，但实际上这件事情就是那么发生的。”
“圣剑会重新寻找新的主人，魔王的力量也会传递给下一个适格者…这也是仪式所规定的内容。”
我突然想起来在勇者记忆中，前代勇者终其一生也没有得到和魔王正面交锋的机会——他的结局，是死在了战场上——一支从背后袭来的暗影箭穿透了他的胸膛。
“说到底，斗争本就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行为。”我摇了摇头，“那么…你认为，为什么人类尚没有发现新的魔王——按照你的说法，这个魔王甚至应该已经存在了有接近百年了？”
“给我看看阿特洛波斯…不，那个蝙蝠发卡。”她沉默了一会，对我说了一句听上去和之前的问题完全不相干的话。
“阿特洛波斯…是这玩意的名字？”我从沙发的一旁捡起之前已经取下的发卡，递给了她，“你应该是她的拥有者，那么…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
“这个…一会再说吧。”
她接过发卡，稍稍摆弄了下，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虚影在我和她的中间浮现——值得一提的是，虚影的位置有一半是被卡在了茶几下面，看上去像是触发了某种bug。
“这个是…”我看着身影随着时间愈加清晰，直到我终于认出虚影的身份——
“查尔斯…是那个时候…”
接下来，我再次听到了一遍我已然听到过的内容。而（前）魔王小姐，在听完后显得有些呆滞。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她。
“他…看到了…继承了…”
“什么？”我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不妙。
“…我。”
“哈？你是说，查尔斯是新的魔王？那未免也太弱了些…”我很快的理解了她的意思，但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丝奇怪。
只是…查尔斯的那番话，如果是对她说的，那她到底做过什么，会使查尔斯如此惋惜呢？
“只是部分…”她摇了摇头，“这下事情变得麻烦了。”
……
“你的意思是…魔王的权能被分裂成了碎片，被不同的生物所接收了？”
“我很确定。”她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毕竟有个样本放在这里。”
“不过，也许是一件好事。”我终于放弃了维持一种单一的姿势，开始散漫的瘫在了沙发上，“起码对于人类来说是这样。”
“…我并不认为你和我说的他的那些政策比起魔王的存在来说要好。”她摇了摇头，“这股力量给了别人…总会有一天要出事…”
“魔王可真是对人类的事情上心呢。”我看着房顶的吊灯散发着的光芒，“很难想象魔王是这种人。”
“…魔王只是个称呼，从来没有人规定魔王应当是怎么样的。”她停下了脚步，“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人类和魔族开战…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确实是不可能的。”我点了点头，在勇者的记忆中我已然看过太多双方都是被对方的同胞互杀全家的剧情了——这种仇恨是不可能消解的，起码如果换位成我，我不可能能做到原谅，“不过，我可先说好…我不会帮你回收这种力量的。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我收集完全之后，最好的结果是我成为了魔王…最坏的结果是你恢复了力量夺舍了我成为了魔王——而无论哪一种情况我都是不能接受的。”
“我可没办法恢复力量，我甚至有可能连灵魂体都不是…”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你说的确实没错…你如果真的收集了全部的力量，你自然会成为魔王。”
“所以…和我无关。我现在只要好好的呆在这就好了——研究魔法或是干点什么别的。”
“你的设想不错。但问题是…你已经收集了一份了。”他看向我，露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
我偏了偏头，表示疑惑。
“设想，有一个鱼缸，里面有很多鱼。”
“里面的鱼和谐共处，生活了很长时间。”
“但突然有一天，有一只最小的鱼被一条外来的鱼吃掉了。”
“外来的鱼尚小，但也能捕食那只最小的鱼，那么当其长大之后，显而易见的，其他的鱼都不会是对手。”
“所以…如果你是原来的那些鱼，你会怎么做？”
“…那些鱼，会相互交流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嘛？而且他们是从何而知最小的鱼被捕食的？”
“鱼是无法相互交流的…但是他们会看——这种联系是存在的。”
她将手一挥，我们面前的查尔斯幻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像是某种一笔画的某个诡异图案，在中心的一个点闪耀着。
“看到那些节点了嘛？那就是残片之间的关联网。”
如果让我形容的话，或许用天赋树来形容是比较贴切的…毕竟那些蕴含着魔王能力的残渣在吸收之后应当是能够提升能力的。
“…不管怎么说，你已经发送了一个信号。”她说，“无论他们知不知道是你做的…但你的行为已经打破了原本他们间也许原本和平的相处关系。”
“如果说…我现在不动手，接下来就会有个魔鬼筋肉Superman找上我然后像捏小鸡一样杀死我？”
“这要取决于…对方。”她看上去确实认真思考一下，“出于对我样貌的自信，我觉得你还是能够有资格去当新任魔王的*污秽用语*的。”
“不要说的那么…恶心。”我叹了口气，“也就是说，我非要去不可？我又怎么相信你没有对我说谎？”
“…说到底，你也只是在和你自己的意识对话。”她笑了笑，“你的意识会不会对你说谎…你还不知道吗？”
“不…我不确定…你很特别。”我犹豫道，“好吧…最后一件事情…发卡，也就是阿特洛波斯，到底是什么？”
“很少有人能一遍记住她的名字…从这点上来看你确实有这个资格做她的新主人。”她似乎有些赞许的朝我点了点头，“她其实是血族内的武器…只不过我当上了魔王之后才变成魔王的象征物了——至于为什么是武器——”
“阿特洛波斯，吾命令汝解放汝之姿态！”
即使是在自己的意识海中——不，或者说，正是因为在自己的意识海海中，我感受到了一整强烈而狂暴的魔从发卡内部传来，再将她的全身都包裹在内。
等实质化的魔素风暴散去，我看见面前的少女手上拿着一柄等身的镰刀，身上的衣服也由之前的晚礼服换成了哥特式——更具有传统意义上的“吸血鬼”的服饰。
“…就是这样。”她在展示了自己的魔法少女变身之后就立刻转换回来原本的模式，“只可惜我现在残存的能力使得我几乎没办法支撑起她的运转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用的。”我叹了口气，“这未免也…太引人注目了，而且几乎是摆明了我和血族有关系。而且鬼知道这玩意对于作为人类的我来说能不能用。”
“随便你。反正你的疑问我也解答完了…”少女打了个哈欠，将发卡交还到了我手里，“看了今天是差不多了…不过我估计你大概也只能见我一面吧——不过也都随便了。”
我看着她在我的面前散去，随后一只寒鸦从窗外飞入了室内，掠过了我的眼前。
一切都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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