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明白啥啦?他啥也没说——
尤文人心想,就算是约瑟芬娜这家伙能读心我刚才心中的想法也和你、和你们完全没关系,这也能恍然大悟的吗。
“不愧是费南雪姐姐、在这种时候还能这么宽容大度,甚至还能笑出来的优雅,还真是我这种怯懦、胆小、欺软怕硬、面对危险的时候除了大喊大叫情绪失控之外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学不来的。”
优雅个毛线啊、他纯粹只是听到那个慢吞吞小受气包,走路堪比送汉堡的作为山东骄傲的小红小姐一步一绊的名字联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忍不住笑出来了,和看着伊甸学园的雕像心中想着这家伙可真秃啊却敬了个礼的行为也差不多了——约瑟芬娜你是不是和某位单夹片眼镜、还有使用火焰送爱吃麻婆豆腐的徒弟谁送谁被捅之剑一样对“优雅”这词有什么误解?
祝你抽卡全是“秉持优雅”——啊、对了,异世界似乎没有抽卡来着……
“格温、感谢费南雪姐姐吧。她以微笑代替了回答、你说的是对的,比起无意义的置气,她更希望尽可能多的人得救……”
格温倒吸了一口气、低声喃喃:“我……我只不过是给自己自己贪生怕死找个借口罢了,费南雪怎么样态度并不关我的事……我看她脸色不好、似乎有点犯病,量她也没力气说话了,怎的还能笑出来,这样不是显得我像是个品格低劣的小人一样了吗。”
他还以为是我在剧痛之下出现了什么幻觉、再么就是很普通的像是个小说主角一样在绝境之下觉醒了什么能力,能够听到其他人内心的声音——
然而……
“格温、又不小心把该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呢……”
“嘛、尽管坦率不藏私是优点、能够减少交流成本,格温长得又漂亮,有美丽的脸蛋做什么事更容易被原谅——美丽又率真,也能算是人美心善……可是、为什么和她相处的时候,听到她不小心又把心里话说走嘴了的时候,我却很不开心、总想离她远点?”
“这——常言说,能够认识到自己不好的地方就不能算不好,是不是也意味着格温小姐说自己差劲的时候就不再差劲了呢……”
“或许吧、可感觉哪里有点怪怪的……?”
还真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说出来了……
拜托、空中那悬停的砖石还是掉下来吧,就算是不把这些个人砸死,砸一下脑子让这些人的审美正常点吧——不止是对容貌、还有对品格的审美都正常点吧。
他虽然不是很在乎格温的那些话语、我把她甩出去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并没有图谋什么,可她说出来的那些也太不像人话了,这也能叫“人美心善”吗?
“对、对不起,虽说‘对不起’确实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话语之一,比起讨对方原谅、不如说是做了亏心事的人希望自己心安。其实我之前和您说‘对不起’的时候怀着的就是这心思——”
不用说出来也可以的、格温小姐……
“可、可是,现在我不一样了!费南雪大人!您让给我的这条命,我会好好使用的!如果费南雪大人你死了,其实你也是赚到了不是吗?
我从幼年的时候就听说过坎尔斯塔尔家族的二小姐活不长的,您竟然能坚持到现在也很不容易,如果一切皆有因果,那么您可能就是为了牺牲这条活不久的命来救我的!
用这样短寿能救我这样的健康人,也算是一件功德了,您死了下辈子一定能托生一个好胎的——!”
“……”
前面听着还凑合、后面的越发不像是人话了。
早知道这家伙竟然是这样人设、别说把她甩出去让她获一丝获救的希望了,我的职业习惯都要被逼出来、干脆我亲自动手掐死她算了。
可惜现在已成定局、再反悔也来不及,在这种时候听这种能把人气得脑壳疼的话,倒是能分散一番注意力,疼痛对冲的时候稍微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
她朝着他这边不知道是鞠躬还是叩头的时候、没站住,脚一滑,从阿狸的羽毛上滑了下去,发出了刺耳尖叫。
约瑟芬娜冷哼了一声,把阿狸的头当做是滑梯,以最快的速度滑动到阿狸的身上,出手抓住了格温的手。
格温坠落在先、约瑟芬娜从阿狸的头上滑动到背上在后,两个人之间隔着相当的一段距离,这是怎么赶得及的……?
啊、算了算了,在这种砖石坠落的超长缓冲时间以及有格温这种白痴人设的故事里思考这问题纯粹浪费自己的时间和脑细胞——
约瑟芬娜在抓住格温的手之后,阿狸“唔”了一声——
它似乎本来不想管,在约瑟芬娜出手之后,折起翅膀,稍微托起了格温的身体。
约瑟芬娜借着这托举力,把格温拉扯回了阿狸的背上。
“真亏您还愿意拉她一把啊。”
“我不愿意、如果不是方才费南雪姐姐对我笑了笑,我知道她是真心想救我们每个人的,我肯定就让这家伙掉下去摔扁了。可费南雪姐姐现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哪怕是我这种人,也不该做让费南雪姐姐伤心失望的事。”
尤文人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像是巴掌的声音,以及格温“哎哟”的一声。
“这是惩罚。”约瑟芬娜冷哼:“你不要觉得这就算完了,等我们离开这里、把情况报汇上去,一切都差不多了结之后,我还会和你重新算账的。到时候哪怕费南雪姐姐阻拦、我要在你身上讨要的可不止是这一巴掌——”
“费南雪大人阻拦不了的吧。”格温委屈巴巴地道:“她本来身体就弱、吊命药潜入到这里来的,又逃不出去,就算是不死恐怕也不会得救了,您讨账就讨账,那是您的私人行为,居然还认为到时候费南雪大人还有机会置喙,乐观过头了吧——”
“你……”
“是啊、乐观得太过头了。”
低沉的机械电子音、听上去就像是标准反派的声音,再加上更加标准的“桀桀桀桀桀桀”这种超LOW的笑声——
光听声音都能相处这是个经常和一群穿黑色袍子的同伴围着水晶球在那里密谋毁灭世界神经病。
“本座在旁边看半天了,你们能跑不跑的,在这里道歉、惩戒聊上天了,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就算我们这里守备松懈、松懈到这种地步你们也没人觉得不对劲,好容易逮到机会也不赶紧脚底抹油,非要在无意义的地方浪费时间吗?”
这有着标准的反派机械音的人长叹了一口气:“真亏得本座浪费自己的法力为你们撑着天花板上的石头,让它慢点落下来;还用灵力让那边的那个病秧子能多撑一会、好歹能看着你们离开什么的,结果你们聊起天来还没完没了啦,当贵族当时间长,下午茶一喝一下午,轻重缓急都不知道了吗?”
陈腐的灰黑色的雾气、伴随着“隆隆”的老旧音效,一如尤文人预料中的身穿黑色罩袍、把头蒙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丝头发的人缓缓浮出身影。
身穿黑色罩袍发出“桀桀桀桀桀桀”笑声之人全身上下,没有露出半寸皮肤,就算是被黑气笼罩的手都戴着厚重的黑色手套。
脸上则戴着中世纪瘟患泛滥时医生们戴的那种黑色乌鸦面具、连眼睛和脸都看不到——
这里虽是地牢、但关押着人的牢笼上却意外雕刻着精细花纹,墙壁上连排的灯盏散发着浅金得光芒、把此处照亮,倒也没有多少幽暗的印象。
然而这位通体漆黑的各种意义上造型老土的人登场之后、像是配合着一样,浅橙色的灯光都变成了蓝紫,加之浑身黑漆漆的这家伙身上的黑烟甚至还能在地牢之中扩散开来,将方才还能勉强称得上和谐的地图染上了一种古早恐怖片得阴间运镜感。
黑色的烟雾弥漫倒他的身边,有一股把多种药材放在砂锅中炖煮的那种苦涩而呛人的气息。
他咳嗽了一声,方才血液已经无法抑制从嘴巴中漫溢出来、甚至在勾起嘴角的时候还把下嘴唇都染红了,现在咳嗽的时候更是喷出了超大量的血——
黑色的深渊仿佛一张巨口、把尤文人吐出的血液悉数吸收,空气中的药味更为浓郁。
不过黑色的烟雾却环着阿狸一圈、并没能把它覆盖在其中。
是阿狸那破解结界的力量、在方才大量食用闪光苍蝇得时候又进阶了一节吗。
那戴着黑色乌鸦面具黑罩袍的人发出了“啧”一声咋舌:“可恶、为什么本座的毒烟散不过去?”
“是啊。”阿狸歪着脑袋:“这是为什么呢?”
随着身体增长、阿狸的脸的面积自然也增大了。
记得有谁好像说过之所以看着猫猫可爱、是因为猫咪长得像小婴儿一样,同时身体也很柔软轻巧,看起来软萌无害才会招人的喜爱,如果猫咪长得像大象一样,人的心中就会生出恐惧了——
他很认同前者、猫咪大大的眼睛和圆圆的脸,看起来真的很像小婴儿,不过看着眼前这么巨大的猫猫头他也还是没有生出恐惧之心,如果不是下人喜欢猫咪是喜欢它娇小那种结论的人太武断,就是在尤文人心中童权主义已经高过一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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