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喂、事到如今竟然来这一招吗。
本来他还想着如果趁着古鲁什不备、以人畜无害的样子透露出自己是男性什么的，就能够让埃阿对她以为病弱的古鲁什的信任产生裂痕来着。
结果古鲁什居然说什么“如果把他装成男性的话、一口气就能回本翻盘”这种话。
现在如果他要是再透露出来自己是男性的话，恐怕——
“开、开什么玩笑。”他拉扯了一下唇角：“根本不需要伪装，我本来就是男性啊……”
如果他要是没有预料错的话、古鲁什肯定会把他这番话也预料到其中的——
毕竟他现在走的是天真无邪、对于世事险恶一无所知的人设，那么在对方说出“希望你装出男性的样子”没有诚实回复反而会显得有些不自然。
“啊哈。”古鲁什浅浅一笑：“没想到你这家伙入戏很快、还很深——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你这家伙不配合该怎么办，但是没想到我就说了一句，你就干脆进入角色了。那么、我对你的理解可能产生了某种偏差么？我以为你是那种无论如何都很诚实的角色，可是既然能以这副模样活到这个年龄，肯定为了生存也做了不少乌糟事，想来应该就包括顺着气氛说话——”
“不对、我才不是顺着气氛说话，我是……”
“好了好了。”古鲁什打断了尤文人、转头看着埃阿：“至少你已经知道了，这小子的伪装方面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那么、另一方面的重担就压在你身上了……”
“……”
埃阿沉默着。
良久良久、才再度开口：“你确定这样不会出问题吗？虽说如果把这份传言放出去的话，的确就是一波把钱圈回来也不奇怪。但万一买家发现了我们在说谎的话——以后在奴隶市场的生意就——”
“没事没事。”古鲁什摆摆手：“我已经想好了，也不需要你和斩梦大人怎么明着替我担保作证，就只动用你们那边的势力和我旅馆这边的客流，散播传言，之后就愿者上钩就是了。本来除了安莎尔之外的男性基本就全部都灭绝了，大部分的人根本没见过真正的男性，只要稍微动一动手脚，应该勉强能应付过去的——”
古鲁什抓住埃阿的手、牵着她走到了尤文人的面前，把她的手隔着布放在了肚子下方。
“欸……”
埃阿猛地缩回了手指——
“这个……这个触感是什么？”
“做戏果然是要做全套的。现在的人已经基本都没有见到过真正的男性了、即使看到了符合男性外貌的，第一反应也绝对不会是‘这是个男人’，应该说这个选项已经从人的头脑中被滤出了。
为数不多关于男性的常识，可能就是关于刚才你指尖像是触电一样的触感了。在你回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没有提前告诉你，为的就是观察一下你会不会露出这种意外的表情。
既然连埃阿你都会为此惊诧，那些性格淡定程度远不如你的家伙们，自然意外程度都会远超过你——只要有个别有钱的草包深信不疑的话，那么就既用不着你来动手处刑我、我也会因为销售额的数额赢来让老大早些露面的可能性。”
“……”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的话、那么即使自己故意展现出男性特有的标识埃阿也不可能相信他了。
而古鲁什还在为自己显而易见的谎言添增可信度——
“本来那些捕捉来的特殊身份的奴隶们一起出现在市集上太过引人注目，我原就打算挑一部分去市集上出售的——把数量限制在极少的量，这样莫要说一般的客人，就算是其他分队的看到我手中的货也会犯嘀咕，‘为什么就这么几样货物也敢报那么高的收入’，这样这虚伪的男性货物的情报就更可靠了些。
现在其他的货物全都丢了，我就带了这么一个出现在了奴隶市场的话——虽然货物全部都丢了不是我的本意、然而却也强迫我成了破釜沉舟的背水状态——
就只有一个货物、却报了那么高的额度，我想除了从一开始就知道全部真相、现在我最信任的同伴埃阿你的话，那些不知道也没听过流言的，怕不是也会主动去打听我到底是疯了还是如何，这样也就用不着埃阿你费太大的力气，只需要最初透露出一点风声，接下来传言就会自己扩散——
到时候真溯洄源头都未必能找到我的头上来，更不用说是你了。
其实风险是相当小的——然而再小的风险，只要风险不是零，就依然还是有危险的。
反正我也是快死了的人了、老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要不是生命垂危我也未必愿意做这种砸招牌般的骗人事——
我不会绑架你的、埃阿。你想做就做、不想做你不必强迫自己，我更不会强迫你。本来就算是回禀斩梦大人都不是你份内的事情、救治我陪伴我也是，我在这里还让诚实的你帮我一起撒谎，根本就是得寸进尺。
你摇一摇头，我立刻就停止这念头——说不定这还能算是在最后的时光里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呢。
无论是哪种，我都会毫无保留感谢你、真心对你说声‘谢谢’。无论是治好与否，我都会付出大量报酬来回报的。”
不知道是无意识的、还是每一句话都经过算计，总之在他听起来都像是高端的骗子才会使用的话术。
说什么不会绑架你、却还不断强调自己快要死掉了什么的，如果真的不需要帮忙的话，那就从一开始就不要向对方提出请求——甚至还说什么“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什么的，强调风险小——
摆明了是要把对方架拢在火上烤，还假装无辜。
不知道古鲁什在原作里是个什么定位、是不是前期是个骗子，但是后期反转成了忠犬系角色的贴身护卫什么的，不过不管她在原作里是什么定位，如果要是让他刻意和这种角色交好的话，他是敬谢不敏的。
他自己的人品都够差劲的了，可不想找一个人品能够和他搞风险对冲的角色在身边——
嘛、仔细想想，开场就捅了他一刀甚至还给他下毒，把他卖掉的阿影算不算是人品和他一样糟糕甚至更糟糕的风险对冲角色？
好像……也算？
就当他双标好了、毕竟他和阿影只是陌生人，她欺骗一个陌生人但之后还附身在阿狸身上帮忙指路已经算客气了。
但古鲁什和埃阿已经相识很久了、这两个角色在场的时候就连整个剧情的氛围都会变成柑橘味的，但古鲁什却是在欺骗埃阿——毫不留情把对方的信任利用个干净——
连对待对自己好的角色都这个德行，他还没有自信到认为自己就会在这种渣的眼中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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