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里,没有水了,脑袋晕的要死,倒在沙子上。这是她最后的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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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
一位穿着修女服装的老太太,走到她的面前。
“我主保佑,你终于醒了,我的孩子。快去吃口饭吧,你一定饿坏了。”
她的头还是有些昏昏的,从床上爬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素袍。
在老修女的带领下走出房间。眼前是一片灰白的雄伟建筑,高大的教堂有着尖利的顶部,由深厚的石质地基支撑,在其上绘有繁复的花纹。
“这里是费克-伊诺森特大教堂,在我主慈悲的授意下,我们作为祂的下仆收留过路的可怜人,然后就捡到了你。”
“谢谢。”
“无需感谢什么,我的孩子,快去吃点什么吧。”
她被领到了教堂旁的食堂里。
她对眼前的面包狼吞虎咽了一会,终于暂时填饱了肚子,虽说并不是什么珍馐美味,但对一个大概有几天没吃东西的人来说,绝对是最渴求的事物。
“我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呢?”
见她不吃了,老修女微笑着问她说。
“艾丽莎,我叫艾丽莎,但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你愿意留下来吗?我的孩子,在这里你可以得到庇护。”
“我愿意。”
“真主保佑你,亲爱的孩子。”———————————————
“我艹这有个活的?”
土黄色的靴子踢在她的背上,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疼。
“他妈的能动不能?”
“想活着就给老子起来跟上。”
她强忍着脱水般的疲惫睁开眼睛,却被飘来的黄沙扑了一脸,鼻子里嘴里眼睛里都是沙子。
“咳咳咳咳咳咳。”
这一咳嗽,不知道怎么回事给了她一点力量,于是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我艹还真挺顽强的,那跟上了吧!”
“我可说好了,要跟上了那你可就任我们处置了哦。”
“好.....”
她没有其他选择,只好缓缓走进了那个被围巾头巾等等织物包裹住的女性身影,在那个身影旁边有一辆漆成土黄色的硕大摩托。
“你可要庆幸遇见的是他妈的我,我这种文明人就勉为其难的要走你的过去吧,不知道什么小姐,这可都是规矩。”
“来来来给自己起个新名字!”
“A....”
“杜鹃花是吧?行,那你就叫杜鹃花了,上车!”
“你是?”
“我是反叛者,我们都是,当然了你现在也是。代号的话,叫我死亡怎么样?”
“这样回头你就可以跟人家炫耀自己从死亡手底下活着离开了,是不是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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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不知道多久,艾丽莎修女已经把这处教堂当做了自己的家,每日在木架上的人像前祈祷,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艾丽莎修女早就成长了,与先前全然不同,她的精神如今更加强大而平和。
那是一位先贤,同时也该是一位接近神明的人物。他在木架上牺牲自我,象征了伟大的牺牲精神。
艾丽莎修女对这种牺牲的精神充满了敬意,满怀信仰地做完了礼拜,与慈祥的老修女打过招呼,她没有忘记今天是她重要的一天。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主充满了信仰,对人们充满了爱,对牺牲毫不在意。
这里歌颂宿命与奉献,自我奉献的人会与神同在极乐之中。
今天是她进入沙漠苦修的时候了,是那一片她被发现的沙漠,是那一片让她没有过去的沙漠,她满怀着敬意前去。
这是一场对过去的割舍,或者也是一种自身内在的蜕变。
艾丽莎的长发在老修女的帮助下理顺,艾丽莎的新衣物被同行的其他修女提早准备好,在忙完这一切之后,大家都出来向她送行,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
艾丽莎被感动得哭了一场,小声啜泣着和大家告别,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黄沙之中,充满期待与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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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不——
“我艹你他妈出千了吧?”
自称死亡的成熟女性大咧咧的把牌往桌子上一拍,桌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把把赢我艹,我真是服了,你妈的什么玩意?不玩了不玩了!”
“爱玩不玩。”
杜鹃花把短发往后一撩,不屑道。
当然并不是因为她玩牌出千,而是对面手气实在太差,想不赢都有些难度。
“你这赢了多少钱了都?真他妈离谱,再玩几把你当老大算了。”
死亡发表了死亡吐槽,当然这不是个很好的冷笑话所以我们按下不表。
“哦对了,杜鹃花,骨头,波斯猫你们几个出去清一清那帮找死的家伙,最近真是越来越多,真他妈烦。”
在这里杜鹃花生活了好久,虽然感觉是个像土匪窝一样的地方,但大家其实都是很温柔的人。
即便死亡那样的性格也时常会去安慰人,感情出奇的真挚,温暖人心。
在被称为反叛者的组织中只有一条信条,杀死不想活着的人。连自己生命都放弃了的人无药可救,但不知为何又无穷无尽。
创立反叛者的人曾经说:“不在意生命的人会劝说他人不在意生命,我们这是在做善事。”
怀揣着这样的信条,反叛者被组织了起来。
杜鹃花就这样骑着摩托回到了那片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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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强热与沙漠的无情几乎摧毁了艾丽莎修女的一切,就如同很久之前的那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她不再畏惧死。这是对于肉体的牺牲,精神将会最终超越,她坚信着,在昏沉的状态里逐渐失去意识。
“有个人。”
杜鹃花走近了趴在沙漠里的艾丽莎,例行公事般的踹了她一脚。
“还活着吗?”
艾丽莎的身体抖动轻轻两下,随后又不动了。
“还想继续活着吗?”
艾丽莎修女艰难的张开嘴:
“牺牲......不伟大吗?”
杜鹃花叹了口气,拿出一把黄铜做的左轮手枪,一颗一颗的装弹。
艾丽莎修女一动不动地听着手枪上弹的声音,陷入了些许犹豫。
杜鹃花上完了子弹,又犹豫了一会,用一只手抓住艾丽莎的头,准备用枪口对准。
但是她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一丝长长的红发,就如同烈火,如同太阳,如同自己一样。
这一瞬的犹豫间,艾丽莎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或许牺牲只是最后的选择呢?
坚定了自身的信念的艾丽莎想和身后的人来个鱼死网破,犹豫的杜鹃花也开始思考罔顾他人意愿的阻止牺牲是否正确。
修女用尽了浑身剩下的力气转身朝身后扑去,反叛者一愣,不清楚这时候该怎么做。
但随后两人都停在了原地,因为自己的对面的同一个人。她们是同一个人,从内心深处传来了这样的想法。
这不是紧紧外贸或者血缘上的类似,而是真真切切的同一个人,相似到了精神,相似到了气质,相似到了一切。
在这之后,修女忘记了受难者的箴言,反叛者也忘记了死亡的意志,一切都似乎达成了和解,二者向彼此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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